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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在行。不如这样,我去装神弄鬼,你去捉鬼除妖,银子我们对半分。”叶迟说到后来声音愈见微弱,最后呢喃道,“殷初,我困了。”

良沅终于伸手过去,轻轻碰了碰他脸侧:“你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叶迟捉住他的手,把脸贴上去,无意识的转头亲吻他的指尖,嘟嘟哝哝道:“一定要叫我。”

“好。”

……

樊溪是苗疆腹地,多丘陵而少平地,山势连绵起伏,地势险要,溪流纵横。

良沅落在一处村寨中,此时正直晌午,家家户户都飘出一溜细烟儿。他顾不上叨扰,抱起叶迟就要去拍门,走近才发现门开着,只好改拍门框。

屋里转出来一个苗人小姑娘,七|八岁的年纪,还豁了一颗牙,说话漏风,脆生生道:“哥哥你找谁?”

良沅道:“小姑娘,这里哪有看病的地方?”

小姑娘骨碌碌转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垫着脚去看他怀里的叶迟:“这位小哥哥怎么了?呀,他流了好多血……阿娘,阿娘你快来。”

听到她喊,一个苗妇擦着手走出来:“小洛,出了什么事……你是?”

良沅赶紧道:“大娘,我朋友病了,你们这的医生住在哪处?”

苗妇拉过女儿,打量了他一会:“中原人?”她见良沅满脸焦急,也不像什么大恶之人,给他指了个方向,“你从这处下去,前面有个样式不大一样的小屋,里面倒有个治病的大夫,只不知她这时候在不在。”

良沅谢过苗妇,抱着叶迟就要往下走,苗妇想了想,还是叫住他:“若她不在,你可等一等,这方圆几个寨子,也就九姑娘肯为外人治病。”

良沅再次道了谢,匆匆抱着叶迟沿路下去了。

那苗人小姑娘看他们远去,拉着苗妇的衣襟怯怯道:“阿娘,那个哥哥好漂亮,他死了吗?”

苗妇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牵了她的手:“说什么傻话,吃饭了。”

小姑娘应了声:“哦。”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良沅早下了坡,她看不见了。

九姑娘的住处确实与旁的不同,不是苗寨的结构,更像是一个木搭的帐篷,两边开口,只单单用帘襟挡了。

屋前都是晒药材的架子,还有一些捣磨药材的用具,药味淡淡的飘在空气里,有一种奇异的清香。

良沅站在帐篷外,长声道:“九姑娘在吗?”

等了一会,帐帘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一女子矮身出来:“何事?”

女子面纱覆面,一双乌金色的长眸微微上扬,眼中光很浅,许是眸色与角度的原因,看着有点妖异。

女子甫一见了良沅,眼波微微一动,淡淡道:“你占着这人的身体做什么?”

她一语道破关键良沅不显意外,心里反而欣喜,这女子眼力如此了得,救叶迟的希望就愈大。

良沅上前一步:“情非得已,九姑娘,你先给看看他吧。”

九姑娘瞥眼过去,立刻皱了眉头,脚步轻移,也不见如何动作就到了良沅面前,素手扣上叶迟腕脉,探得一会,转身而走:“抱他进来。”

良沅立刻跟上去,同她一起入了帐子。

屋内程设极为简便,分左右两间,左边有架子放药材,右边放了个矮榻,日常用具一概全无,显然只是个落脚行医的地方,住处并不在这。

良沅把叶迟安置到榻上,把掩在他袖子下面的鬼娃娃抱起来,九姑娘见了脸色一变:“哪来的娃娃?”

良沅不欲节外生枝,只道:“故友的孩子,还请九姑娘先给他治伤要紧。”

九姑娘眼睛微微眯起,倒也没再过问,半侧在一边细细查看了叶迟的伤势,越看越觉凶险,全靠一口气吊到现在,也不知何事让他如此执着。

九姑娘从腰间解下一排小儿手指粗细的翠竹桶,简单道:“我现在要给他放血,你去外间取个银盆过来。”

良沅依言去外间架子上拿了个小银盆,九姑娘一见又别过眼:“太小,拿个大的来。”

良沅吓了一跳:“他本就血气不足……”

九姑娘虽然脸冷但性格却平易近人,一边摆弄银针一边道:“他肺腑有郁结的血气,堵住了经脉,换个大的来。”那银针自桶中拿出来便淬着药汁,青光熠熠,在她洁净的手指间泛着冷冰冰的光。

良沅只好又去外面取了个大的,九姑娘不再迟疑,封了叶迟几处大穴护住心脉,下手如飞的刺破他十指,却没渗得出几滴血。她动作极快,又分别在他肩颈四肢扎了几针,推气进叶迟身体。

叶迟周身忽然一震,上身弹跳而起,九姑娘立刻道:“扶起来压住身体。”

良沅不敢耽搁,赶紧坐过去托着叶迟坐起来,叶迟脸色阵红阵白,眼珠在眼皮下不住滚动,猛地一口血吐了出来。

九姑娘袖中白练飞出,卷了银盆接住他吐出的淤血,又一挥白练,银盆稳稳落在一边,低低吩咐一声:“把他放平。”

良沅任劳任怨的把叶迟重新放好,九姑娘又在他周身数处下针,直把他刺了个扎扎实实,这才探手触上他额头,指尖刚一接触,叶迟额心的勾玉即刻显出形状,底下的四象封神阵亮了亮,九姑娘的手指突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方干枯灰败。

九姑娘即刻缩回手指,只一眨眼,干枯的指尖又恢复了圆润饱满,她也不去管良沅见了此情此景会如何想,直起身道:“他性命应当无虞,你跟我出来。”

良沅把鬼娃娃放回叶迟臂弯,这才跟她往外走。九姑娘眼睛在鬼娃娃身上逡巡一会,眼中却又温柔之意,良沅瞧她神色,默不作声的跟她出了帐篷,才问道:“九姑娘可是认得它的亲人?”

九姑娘止步回身,未答话,白练却蓦得从袖中飞出,猛地一击抽在良沅胸口,良沅本来就不适应殷玄弋的身体,御剑已是勉力,根本做不及反应,被抽在当胸。

索性九姑娘没出多大力,他不过退了两步,倒不至于伤到他。

然而下一刻,白练猛地钻入他胸口,那白练也不知道是什么法器,竟然直接穿透皮骨直透内里。殷玄弋心脏之畔的安息木被白练一瞬缠住,良沅忽然脑中钝痛,魂魄即刻离体,却又在下一瞬归位,只留下不住的刺痛。

他稳稳的站着,额角青筋尽出,眉尖一跳一跳的抽搐,回过神后胸口急剧起伏,好一会才缓过来。

九姑娘半张脸掩在面纱之下,一双乌金色的眼睛盯着良沅:“中毒……钩蛇的毒?”

良沅似乎跟叶迟是两个极端,十分耐得住疼,气息虽乱,语气却稳:“是。”

九姑娘周身总有一股子药味,素手拨了拨竹篾子里切细的药材,眼睛微微弯起,似乎是笑了一笑,却极为短促:“近千年没见,它倒没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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