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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挣开他的手,微微侧头看着他,静静道:“骊山。”

叶迟点头:“也是,总不能老让你放血。”他不过以为他额间的是一滴再平常不过的血,却不知它是从殷玄弋最贴近安息木的心口挖出来的。他十分没把这当回事,吵着闹着要步行前往,直至很久以后他知晓时,摸着殷玄弋的心口问他:“疼吗?”殷玄弋也只是轻轻笑了笑。

他那时候已经能笑得十分自然了……

他们从盘龙山出发,走了小半个月才到达骊山,中间殷玄弋又给叶迟续了五次血,每次都是在叶迟昏睡之时,等到他醒来,殷玄弋依然是一副清冷的样子,看不出一点失血的端倪。

鬼娃娃早几日就恢复了神,又能活蹦乱跳的爬来爬去,叶迟十分高兴,总觉得这个不会喘气的比旁边会喘气的还要多几分生气。

骊山在盘龙山以西十万大山之间,群山环绕,山间层翠叠嶂,明明没有很高,却又云遮雾绕,看它就像看一个娇羞的少女,像隔着层面纱,无法得见具体长相。

殷玄弋还未靠近骊山就已经感应到了另一株安息木的存在,那许愿牌上所述果然不差,安息木一木双生,一舍之内能互为感应。

越靠近骊山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叶迟依然一路闹,树林子里都能跟鬼娃娃一并打两个滚,十分没见识的大惊小怪,还非要拉着殷玄弋一起大惊小怪,把丢脸当乐趣。

大概他自己都不记得,他当初从无界山下来,可是规规矩矩走去的娘子井镇,对道旁风景也只是不削一顾,枉论在里面打滚撒泼了。

第30章骊山老母(二)

骊山老母(二)

两人终于还是走到了骊山脚下,叶迟滴溜着眼睛四方环顾,见其上仙瘴丛生,方向不明,倒比无界山还要危机四伏,其中不过住着一人,却要弄出这般阵仗。

“这圣姑姑是何方神圣,一人霸着山头,还不许人上去?”叶迟一只手臂挂着鬼娃娃,两张脸齐齐向着迷雾遮眼的大山之内,他唏嘘一声,鬼娃娃就“哇哇”应和一声,一前一后的唱起了别人听不懂的诡秘小调。

殷玄弋看过去一眼,道:“师尊曾经提过,圣姑姑乃九天玄女,有通天之能。”

叶迟心道:“蛟龙都非真龙,这玄女恐怕也不是真仙。”他口中说,“真有这么厉害?”

殷玄弋不答,他指间探出一股灵流,笔直的撞在前路仙瘴之上,光影一闪,瘴壁连波澜都未起,仍是不露声色的伫立在哪里。

殷玄弋不过随手一试,这时候却恍惚一愣,叶迟已经走了过去,他虚虚伸出手摸过去,还未靠近仙瘴就感觉体内灵气一荡,整个人竟然倒飞出去。殷玄弋立刻掠过去接住他,揽着他落地后轻声问道:“没事吧?”

叶迟被他揽在怀里,话音就起在他耳边,让他一瞬间产生了一种耳鬓厮磨的错觉,他不觉一呆,下意识摇了摇头。

殷玄弋搂着他并不放开,叶迟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从盘龙山一役,殷玄弋似乎变得跟从前不太一样,不再动不动被他气得甩袖子冷脸,反而越来越不动声色,还似乎有点太“粘”他了。

他愁肠百结的想:“这是什么路数,以不变应万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还没想出个结果,殷玄弋忽然道:“此处的结界跟庙前村孤庙外同出一源,应是一人所为。”

叶迟当即一愣,他一直觉得圣姑姑这个称呼似曾相识,这时候两处串到一起,终于抓住了关键,他不禁喃喃道:“圣姑姑……圣姑仙子!难道”他看向趴在他胸前一脸笑模样的鬼娃娃,这才说下去,“它生母竟然是九天玄女?”

良沅曾今说过,鬼娃娃生父为慧法大师,而慧法大师又是妖狐的儿子,联想到入境所见,鬼娃娃父母一人修佛,一人修道,只是没想到佛是妖僧,道是玄女,它这身世真不是一般的错综复杂。

叶迟越想心里越通透,他离开殷玄弋的怀抱,慢慢走回仙瘴之前,垂了头看向眉眼弯弯的鬼娃娃,突然就清斥一声:“鬼娃娃,开瘴!”

他话音一落,鬼娃娃额心金红竖线立显,一弹指间,第三眼洞开,无珠白目在金红纹路簇拥中诡谲绽放。

叶迟屏息凝神,抱着鬼娃娃一步一步跨入屏障之内,殷玄弋神色一动,即刻跟至,握住他一只手,同他一并进入仙瘴之中。

遮眼的瘴气终于散开,山中翠色鲜嫩,花红遍野,一派生动景象,叶迟刚想夸一夸鬼娃娃,鬼娃娃突然“呀”的叫了一声,它双目斜上而飞,金瞳渐开,叶迟不明所以,周围景色却忽然一下扭曲褪色,再一看,他们竟然还在原点。

他心中一动:“这是怎么回事?”

殷玄弋就站在他身边,沉吟道:“圣姑姑通天罡三十六法,这应是六甲奇门中阵奇门。”

叶迟眨巴下眼睛,把鬼娃娃托起来:“你娘也忒强了。”

鬼娃娃吧嗒两下嘴,“咯咯”笑了一声,好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叶迟知道它听得懂,但瞧样子却像对生母无甚兴趣。

他心想:“这小鬼竟然不恋母。”转而对殷玄弋说,“看来一时半会是上不去了,我们走吧。”

殷玄弋侧目看他,叶迟道:“来时我见山阳有人烟,反正也上不去,先去那里歇歇脚,再想办法。”

殷玄弋道:“好。”

他这一声好叶迟听着十分古怪,仿佛自己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一样,他心中一想,口中已道:“大师兄,我这一路说什么你都不反驳,这是要嫁鸡随鸡……呸,什么鸡,再不济也是凤凰!”他这话没绊倒殷玄弋,说到半路倒把自己给绊了,当即横眉怒目的先骂了自己一通,骂完早忘了之前想干嘛,糊涂账一般不了了之。

殷玄弋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没接茬。

后半晌,叶迟终于反应回过,开起了事后炮,他眨巴着眼睛娇羞道:“大师兄,你真要对人家以身相许呀。”

殷玄弋冷冷瞥他一眼,没理他,长腿一迈就走远了。

叶迟先是一愣,接着眉飞色舞的跟上去,嚷嚷道:“娘子,你等等我!”

殷玄弋生生哽了一下,脸都黑了。

骊山之南数里地卧着一个稀稀拉拉的小村子,相去甚远的散落着几户人家,像撒的一把七零八落的豆子,不小心滚远了,没一个挨在一处。

两人缓步而至,叶迟举目一眺,见一个农妇在地里忙活,他当即走过去,凹出一脸天衣无缝的和蔼可亲,微笑道:“这位大姐,我二人路过贵村,看前路驿站甚远,不知村中可有地方歇歇脚,能住上一晚。”

农妇停下手里的活计,抬头看向两人,见他们容貌气度皆是不凡,肃然起敬:“二位公子,你们顺着这路往里走,上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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