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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抱了抱紧,后背发凉:“你考虑得不错。坏人交给澈哥来。”

胡夫人布置任务:“一个都不能放过。”

“嗯,绝对不放过。”

胡夫人追加任务:“我想要那个村子。”

“……好。”说霸气一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说直白一点,林乐那一群手下也不是什么善茬,等那个村子真的被端了,他们肯定先去占了。他们手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问一句不过是给个面子打一声招呼罢了。再说,有了这一声招呼,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暂时调用一下他们的人手,去清查那个镇子。恐怕问题十分不小。

由于有了新任务,胡澈就没再管林淡白天睡不睡觉,赶紧去找了林乐商量细节。

不过林淡也没能睡,阿福几乎和胡澈前后脚。

“二爷,皮子我先处理了一点,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他处理兔皮熟练,动作很快。但哪怕是肉兔,又能有多大?和虎皮熊皮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价值也不能比。他处理起来就格外小心。

一听到皮子,林淡就兴奋起来,也睡不踏实了,从炕上一跃而起:“走,去看看。”

硝皮子要用的东西多,还会有一些气味。而且这么多皮子拿出来,容易造成恐慌。林乐偷偷摸摸地拿进城,阿福当然也就偷偷摸摸地硝制。皮子都放在了县衙对门的那套宅子里。当初林淡他们刚来的时候就住这儿,现在原本才不过腿高的矮墙变成了丈高,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在干什么,翻墙也几乎没法翻。

阿福这两天就在这里忙着硝皮子。狼皮也就算了,虎皮熊皮哪一样都不多见。这还是在北凉,若是在京城,这些皮子卖出去能换来的钱,足够买上一间不错的宅子了。那蛇皮也好,除了脑袋那一块没了之外,周身没一点破损的。

阿福等进了院子关上了门,才一边走一边说道:“可惜蛇皮小人不太会弄。阿乐找了一个这边的老猎户,说是下个月初大集的时候带过来。”

林淡点点头,对蛇皮他不是很在意,问道:“蛇皮能做什么?”

“蛇皮能做的多了。”阿福笑笑,“小人知道得不多,倒是阿乐手下的几个汉子过来转得勤,说是下水的时候用处多。大概是对蛇皮有些想法。”

林淡倒是无所谓:“他们喜欢就让阿乐拿去分,别浪了就成。其实蛇皮切碎了过水,用香油香菜撒上一点芝麻凉拌挺好吃的。”

阿福没接话,心想您这句话要是被那群水匪们听到,非得生吃了你。

皮子摆在后院,二十几张皮子一溜撑开,看上去有些壮观。林淡愣了愣,疑惑道:“我有打那么多只?”

阿福:你祸祸了多少东西,自己心里面没数么?

林淡挠了挠脸皮,喃喃:“大概……够分了?”小爹他们年纪还轻,其实狼皮就够了,也不用特意给什么虎皮。

祖父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倒是要多泡一些虎骨酒,每天喝一盅应该是不错。

阿福:分什么?

林淡看了一眼已经不是自己的东西,毫不留恋地扭头回了县衙,看看时间差不多下衙门了,问了问厨房,又去前衙看了看。

前衙一点都没有下衙的意思。

东厢房现在已经不够了,西厢房本来拾了出来给几个官牙用来办公,现在挪了一半给这些挂了文书名头的学子们。

这些平日里看着和和气气的学子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经常一言不合就开始吵架,喉咙堪比雷公,闹个不好还要打架。偏偏他们不管是不是前一刻争论得脸红脖子粗,下一刻就能够拍干净衣服,又坐在一起喝茶讨论。

几个官牙心里苦啊,每天都不想来衙门上工。本来他们觉得当牙人这一行,能当上官牙也算是十分体面的身份了,可是现在……听说现在县学要招蒙童,山长是状元公胡县令,先生最起码也是个举人老爷,现在看看举人老爷都这个样子,怎么觉得内心有点……十分不安呢?

胡澈的办公地点当然还是在东厢,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进进出出全都是人,走进去一看,胡澈竟然不在。

他没惊动里面的人,转身往西厢走去,胡澈也不在。哪儿去了?

西厢这边几个学子刚讨论/吵架完毕,此刻正在喝茶润口,孟修一抬头就看到了林淡,赶紧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大步流星就过来:“大郎您怎么来了?身体可好了?”

“嗯。”林淡应了一声,“现在可热闹?”他走之前好像衙门还挺清闲的啊。其实他还不知道,这“热闹”有他一半的锅。

这些来北凉的学子们大多年轻,满腔热血想要知恩图报的同时,也想着一展抱负。北凉这边唯一的巨鳄蔡国公府是稳稳当当地站在胡澈身后的,他们这些人自然是没有后顾之忧。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对当地的情况不了解,又没有什么处理政务民情的经验,连打下手都磕磕绊绊,看上去自然是比较清闲的。

但是林淡一走,首先胡澈的时间就多了,对于学子们都有时间去盯去教导了。他心情不好,要求得也严厉。这些学子们对胡澈却没有任何因为年龄上的看轻,他们要是真的拎不清,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北凉了。

他们自认为对他们有大恩的,当然是林淡。但是胡澈在其中出力绝对不小。更何况在学问上,他们哪怕叫胡澈一句先生,那也是当得的胡澈除了白天教他们处理政务,但凡他们在学问上有些疑问,只要他得空,也会非常详尽的一一解答。这对于他们这些学子来说非常难能可贵。

虽然有一句话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做到这一点能有多难?摆在面前的事实,更多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他们这些人的出身都不是太好,原先跟着的先生能是个举人就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多半还是考中了秀才之后,在当地的县令那里挂一个座师的名头,或者亲自指教,或者是写信举荐,他们才能够继续求学。只是到了举人这一步,想要再往前,合适的先生就非常难找了。

林淡之前在京城办的宿舍,为什么让诸多学子们趋之若鹜,其实用什么的还是其次,关键是每逢休沐时,到宿舍去讲课的先生们。这些先生们最早是因为林家的关系,几乎全都是出自翰林院,后来慢慢发展到了另外几个衙门。别看来讲课的这些官员,职衔未必有多高,但是能够留在京城里的,哪个是省油的灯?这些大多是寒门出身的学子,几乎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来听到这样的讲课。

可是这种授课方式也不是没有弊端。讲课的官员们因为自身的官职、经历、以及其它的各种影响,对于同一件事情的看法往往存在一些争议。用学术的方法来说,这就叫做流派。有一些流派之间彼此根本就是持截然相反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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