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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帕,微微拭了脸颊,缓了声气道:“若是真的,我本是准备来为你贺喜的,你我姊妹一场,也盼着你落到好人家去!”

杜恒言心内微微冷嗤了一声,咧嘴一笑道:“京城最好的儿郎都是仍着婉婉挑的,这般话,我可就不学舌对着婉婉说一遭了!”

杜婉词一怔。

杜恒言却是带着紫依错开身子,转到了另一条小径上,朝西南边去了。

二月的天,柳树已经开始发芽,露了点点嫩绿色,垂荡在湖面,一年又一年,日子这般地快,转瞬她也要找婆家了。

湖面游过来几只锦鲤,摇着红色的小尾巴,游得十分欢快,湖底的荇草悠悠地荡着,杜恒言忽地想到那一年避暑山庄她们几个小娃一起看锦鲤,大皇子落水,杜婉词喊了一句“你竟敢推大皇子入池里!”

如果当时不是张宪,她这条小命,怕是一早就堪忧了。

杜恒言随意地捡了块湖边小径上的鹅卵石,扔到了湖里,望着上头一圈圈荡起的涟漪,她什么都没做成,却是要谈婚论嫁了。

紫依在后头跟着笑道:“主子,奴婢漂个石头给你看看好不好?”

杜恒言讶然地回头,“好,你试试!”

紫依捡起一块石头,斜斜的掷出去,“一,二,三!”石头在水面荡了三下,才沉了下去。

杜恒言笑道:“紫依,你什么时候练的?”

紫依见她面上有了笑意,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道:“奴婢小时候在家中学的!”

杜恒言见她面上娇俏,一双娟细的柳眉,微微扬起,眼睛却十分恭谨,忽地问了她一句:“荣延院的墨林,是不是总往我们明月阁跑,我听说,是看中了紫云?”

杜恒言的眼中,一片清明,显然一早便知道了这些事儿。

紫依眼皮一跳,面上立即涨的通红,忙跪下道:“求主子责罚,奴婢不该给明月阁惹事!”顿了顿,声如蚊蚋地道:“不是紫云,是奴婢!”

“哦,竟然是你?”杜恒言眼中闪过一点笑意,其实她一直很喜欢荣延院的这个小厮,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把他弄过来。既是和紫依有情分,用着倒也算放心。

对紫依道:“起来吧,是你,我还更欢喜!”

这话却是明显将她和紫云分了生疏远近。

紫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杜恒言:“主子,紫云?”

杜恒言道:“紫云啊,先让她在府中好些歇着吧,过些日子,让她出府吧!”

来了大赵国这么些年,她对草菅人命一事,竟还有些做不出来,紫云那一日里,明显是看中了慕俞,这些日子在明月阁中养尊处优的,诸事托给紫依做,俨然是明月阁半个小娘子。

以往无事,紫云倒不显得什么,现在,倒开始蹦了。她若是想做点什么,明月阁的女使,倒要好好换一换。

***

夜里头,洗漱完,元氏让女使和凌妈妈下去,对着一旁看着书的老头子道:“今个阿言和我说,婉婉看中了张家小衙内!”

杜太初手中的书,“嘶拉”一声,被扯了一块角,一边皱着眉心疼书,一边又问道:“此事属实?”

元氏叹道:“我也不知,阿言倒是言之凿凿的模样,我想估摸是假不了!”

见自家老爷也皱了眉头,忍不住又道:“虽然同是孙女,我私心里更偏疼阿言一点,这回又是张家小郎君自个看中的阿言,他若是看中的是婉婉,我也就不说了,可是,他看中的是阿言啊!这是阿言的姻缘啊!老头子,这一回,即便是圣旨,我也不想再委屈了阿言!她肃王府势大,这些年坑的我们还不够吗?”

元氏想起死在自己跟前的秋容,眼泪便掉了下来,“老头子,这府里,我们也别住吧,带着阿言回明月镇吧!什么荣华富贵,我都不稀罕!”

杜太初拍了拍老伴哭的打颤的背,缓声劝道:“老婆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荣华富贵不稀罕,儿子、孙子还要不要?莫急,莫急,会有法子的。”

元氏擤了鼻子,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过些日子,丹国的使臣便要到了,肃王府闲得下来?”

元氏一想到这些年的糟心事儿,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都后悔当年让呈砚去从军,平白惹了这么一个祸害。倒不如一家人守在一处本本分分地过日子。

杜太初听了这话,沉默不语。

第39第

一早,紫依服侍着杜恒言洗漱好,刚在黄花梨五屏风式喜上眉梢镜台前坐下,琉璃珠帘又被轻轻撩起,带着一阵淡淡的苏合香,紫云笑着走过来,问道:“主子,今个奴婢给您梳一个百花髻可好?”

杜恒言从铜镜里头看着她今个着了一身绿襦裙,外头套着一件半臂对襟绯色褙子,襟口绣着两排繁复致的缠枝花,褐色的枝上头挑了嫩黄色的小花,一朵一朵,十分醒目。

再望上看,梳着的是玲珑发髻,髻前头配着枚文殊满池娇金分心,杜恒言记得,那是新年的时候,她赏的。

紫云一身装扮不算出挑,却又每一样都是花了心思的。

杜恒言淡道:“百花髻太繁复了点,我倒不喜欢,梳垂鬟分肖髻吧,紫依你去将前些日子二娘送的珠花步摇寻出来。”

紫依自去妆匣里找,杜恒言问紫云:“今个轮到你还是紫依陪我去书院了?”

紫云拿着檀木梳子轻轻地梳着杜恒言的一头青丝,一边笑道:“主子,奴婢前些日子懒怠了些,劳紫依帮奴婢多担了好些事儿,奴婢这两日细想起来,有些过意不去,这几日便由奴婢陪着。”

紫云微微一动,身上的苏合香越发的清晰,杜恒言鼻端有些不舒服。

她素来不喜欢这些香料,明月阁里或是燃些果香,或是摆两盆绿植,这些香料自来是不用的,她总觉得有腐蚀的味道。

杜恒言依稀记得,当年她来府里没有几日,阿婆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了紫云和紫依,细算起来,也有九年了,这些年,她自问待紫云和紫依尚可,不会动辄打骂,偶尔还和她们说笑几句,没成想,还是有这喂不饱的野狼。

杜恒言拿着素净的帕子轻轻擦了鼻子,淡淡笑道:“今个还是让紫依跟着我,我托凌妈妈去一趟牙行,再采买一个小女使,你随凌妈妈一道看看吧!”

紫云一双素手上下翻动,便梳好了垂鬟分肖髻,紫依刚寻了珠花过来,递给紫云,望着紫云给主子淡淡地匀了一层胭脂,点了檀色的口脂,便见主子面上透了一点轻轻的朱红,正是时下流行的檀晕妆。

紫依叹道:“主子,奴婢怎地觉得这些日子您越长越美了,看得奴婢都移不开眼。”只是待闻到紫云身上的苏合香味,一时有些怔住。拿一双柳叶眼看向了紫云,这才觉出紫云今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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