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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之正眼巴巴地一个劲望着他瞧,表情古怪,“怎么?”

“没什么,阿彻很好。”陈望之忙不迭扭开脸,“我困了。”

宇文彻大感奇怪,但章士澄说,有孕之人往往性格大变,而且敏感多疑。他不敢追问,只得闭口不言,从架上寻了册书翻阅,心不在焉,一目十行。那玉牒处处透出怪异:若按年龄算,陈望之当生于祥元三年八月十五日夜,大正七年“感时疫薨殁”,时年二十有五。二十五年,玉牒至少大修过两次,竟无一人发现少录了一名皇子。宇文彻双眉紧皱,喃喃道,“奇怪……”

“君上。”董琦儿奉上新茶,嗫喏道,“请恕奴婢多言,您看……时候不早了。”

宇文彻“嗯”了声,顺着董琦儿视线看去,陈望之缩在帷幔后面,露出半张脸,一脸渴求,发现宇文彻看过来,便赶紧缩回身体,钻进被中。宇文彻想起在行宫时,那人也这样躲在一旁,眼神热切。不过,当时陈望之期盼的乃是那碟糕点,如今期盼的,却似乎是他本人。

宫人缓缓退出,寝殿内徒留两盏灯,点亮宫室一角。

宇文彻掀开帷幔,陈望之面朝里,裹着薄被,露出两节白玉般纤细的小腿,鼻息沉沉,好像已经睡熟。宇文彻苦笑着摇摇头,拉下帷幔,刚一躺下,便觉怀中钻进了一具温热的躯体,他伸手一抱,不禁愕然,陈望之赤身裸体,喘息凌乱,“阿、阿彻。”

“月奴,”宇文彻心念电转,恍然大悟,“你”

“我身上不舒服,”陈望之急切地握住宇文彻的手掌,“你碰碰我。”

那日后已有月余,二人虽同床共枕,却再无肌肤之亲。陈望之有孕在身,章士澄再三叮嘱,必须禁欲至少三个月;宇文彻自感酒后失德,险些酿成大祸,也不敢有任何亲昵举动。“不行,”宇文彻气血上涌,结结巴巴道,“月奴,你听、听我说,我不”

“我不舒服。”陈望之带了哭腔,“我盼着你来……”他午间迷迷糊糊梦到同宇文彻交合,醒来后便难耐异常。偏巧宇文彻就来了,躺在身旁,无论他如何暗示,一味不加理会,径自睡了。到了晚间,愈加坐立不安,谁知宇文彻还拿着本书看来看去,就是不肯瞧他一眼。陈望之无计可施,此时自荐枕席,对方竟矢口拒绝,不由又羞又气。“你之前,很喜欢碰我的,为什么”

“我现在不能碰你。”宇文彻一把火在肚中燃烧,也是无计可施,“月奴,你身子弱,待你强健了,我再碰你不迟。”

“我病好了,也吃得下饭。”陈望之抓着他的手按到自己胸口,“只要你让我看到你的脸……你做什么都可以……”

宇文彻连连摇头,“不,我绝不能碰你。”他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陈望之如此撩拨,下身早直直挺立起来,不禁暗自叫了声“糟糕”。正欲抽出手臂,一抬头,只见陈望之泪光盈盈,哽咽道,“我知道,你是厌烦我了。”

第47章

不待宇文彻行动,陈望之忽然自行松手,羞缩不语。宇文彻被他一来一去撩拨得欲火焚身,浑身大汗淋漓,偏偏碍于陈望之的身体,不得不极力忍耐,咬牙装作若无其事,声音一出口便露了馅儿,“月、月奴……”

陈望之呆呆地蜷着双腿,脑中一片混沌。他这段日子十分难熬,总感到身体不适,一会这里痛,一会那里酸,一餐饭吃不了几口就全呕了出来,日日又困又乏,疲惫不堪。“我,我有些怪。”他垂下脸,攥紧了被角。情热缓缓退却,清醒几分,愈觉羞愧难当,“我,刚刚,好像不是自己了,就是想、想……”

宇文彻夹着腿,颤声道,“不碍事。”

“我糊里糊涂,就想让你抱抱我。我心心念念都是你,”陈望之语无伦次,耳根发烧,“我这是怎么了?”

其实,男欢女爱人之大欲,凉人没有礼教束缚,不将情爱视为羞耻。少年男女,求偶热情奔放。宇文彻错了错腿,拉过薄被掩住下身,道,“月奴,圣人说过,‘食色,性也。’这件事原本发乎天性。我并非厌烦你,只是眼下你不方便,章先生不许我碰你,所以……”

“我不舒服,身上不爽快。”陈望之抽噎,“心烦意乱,总憋着口气似的。这里痛,那里痛,还、还忍不住呕吐,搅了你的兴致。宫里人看着我也躲躲闪闪的,大家都有话瞒着我。你告诉我实话罢,我是不是生了绝症?”

宇文彻道,“没有,不是什么绝症。”

陈望之微微抬起脸,双目含泪,犹如明珠承露,欲言又止。宇文彻见他这番模样,哪里还忍耐得住,掀开被子,将人搂到怀中,不敢将人压在身下,侧躺搂抱,吻上陈望之柔软的嘴唇,辗转片刻松开,喘着粗气道,“你把我勾起火来了,你说怎么办?”

陈望之的欲火刚刚退却,被这样一吻,登时卷土重来,贴着宇文彻轻轻磨蹭,喃喃道,“你抱抱我。”宇文彻一手撑着他的胸口,生怕他不知轻重,伤到小腹,另一只手在他背后游走,揉捏双臀与大腿。陈望之犹不满足,反手抓着那只手伸入自己股缝,哀求道,“你进来。”触手黏腻,显是流出了不少黏液。事已至此,宇文彻闭了闭眼,心想,“千不该、万不该,章先生要我分开睡,我舍不得,导致惹火上身,罢了。”硬着头皮探进一根手指,试探转动。陈望之立时长出一口气,鼻音黏腻,呻吟道,“阿彻,阿彻。”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啊”的一声,陈望之绷紧的身体猛地软软瘫卧,满面晕红。

“可以了么?”宇文彻道。

陈望之轻轻点一点头,眼神渐渐清明,“我……”

宇文彻探身吻了下他的眉心,抽出手指,顺手抓了件衣服擦拭。他一心二用,既惦记着陈望之的肚子,又要让他舒服,哪里顾得上自己。等回过神来,下体早已软了。下榻洗了洗手,疲力竭,躺倒便睡。正朦胧间,忽然胸口微痒,耳边,竟是陈望之伏在身旁,笨拙爱抚。那手指尖柔软,拂过宇文彻前胸,又去摸他嘴唇,“阿彻。”

白日操劳,宇文彻倦意上涌,抖抖眼睫,聊作应答。陈望之找到了乐趣,在他身上各处摸来揉去,仿佛得了件新奇的玩具。“阿彻。”又忐忑地唤了声,见他一动不动,便大起胆子,模仿宇文彻的动作,手指探进他双腿之间,逡巡片刻,宇文彻半梦半醒,神魂飘荡,只觉那只手捣乱,下意识夹紧,哼道,“别闹。”

“……阿彻。”半晌,陈望之忽然道,语气凄惶。宇文彻霎时醒来,发现他手夹在自己腿间,不禁好笑,“不睡觉,你做什么?”

陈望之脸色煞白,“你和我,不一样。”

宇文彻中途惊醒,神昏志聩,“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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