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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拍拍他脏兮兮的脸:“还有,你为了爬上这墙,脸花弄得和猫一样脏。真狼狈……”

他的脸简直要裂了,除了乳母,还没有哪个女的这样子摸过他的脸。他脸上唯一没有被弄脏的耳朵白皙如玉,渐渐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红。

“让我猜猜你干嘛要躲他,嗯……他要揍你一顿,你打不过他,所以躲起来了。”阿虞唇边含着笑,注视着他。

他扭过头,黑亮如擦去灰尘的墨玉一般的眼睛好似一道漩涡:“总有一天,我会把他踩在脚底。”他平静的叙述没有多大的感情波澜,但是却让人愈发觉得他心智成熟得已经超越了同龄人。

他没有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类的话,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个,给他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痛苦的人放在眼里。他清楚自己和他云泥的差别。总会有一天,他不会这样狼狈地爬到墙头,就为了躲过一个奴才的毒打。

阿虞笑了笑:“有时候,忍耐不是唯一的方法。这样讨人厌的牛虻,还是一巴掌拍死比较好。”

梁珏没有说话。

阿虞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之前逛大街的时候,专门买来讨好熊孩子的吃食。不过,现在看样子,梁珏比她想得有出息多了。他才不会像这个年龄的小孩,这点零嘴就可以讨好他。

唉,真伤脑筋,关键时候,还是要看人格魅力。

她依旧嘴角含笑地把买来的吃食递到了他的面前,也不再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而是平等地、尊重地和他沟通。他能感受到这个姐姐对他释放的善意,但是他不会因为这个而放松自己的警惕。

“我给亲戚家的小孩子买的零嘴,你也尝尝。”谁知道她家有没有那个亲戚家的小孩。

梁珏的黑眸低垂,闻到她手里的肉干香喷喷的味道,肚子也不争气地冒着酸水。但是却忍着没有看。

阿虞把身上能吃的都掏了出来:“带着这些东西也不好翻墙,你帮我解决了吧。不能把它们扔了……”她看了梁珏一眼,眼神略带威胁地说:“浪食物是可耻的行为。”

说完之后,她也没有打招呼就腾起身子,纵身一跃而下,翻下墙下去了。

梁珏看着被她扔到怀里打包装得严实的吃食:“……”,她自己觉得带着东西不好翻墙,怎么就觉得他一个瘦小的孩子拖着这一堆东西就比较方便呢……

他一个一个扔了下去,然后再跳到地上,身姿没有什么美感可言,只能保证跳下去受到的伤害减到最小。然后再一个一个把它们捡了起来,抱在怀里,上面带有还有她微微的体温。

回到冰冷的宫殿里,他自己去井里打了一桶冷水。幽深的井倒映着他的脸,不甚清晰,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到,确实很脏。

他就在院子里,脱下衣服,合着冷水洗起了澡。白皙的皮肤,上面却骨瘦嶙峋,头发也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得黄黄的。

宫殿里面伺候着他的除了一个乳母,就剩下一个粗使的宫女,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太监。这些都是他母亲留下的老人。白天他们被别人支唤着忙碌地干重活,到了晚上才疲惫地回来。但是只有这样子,他们才能赚到月钱,才可以寄回家里,剩下的全用在了他的身上。

是这些忠仆把他拉扯长大的,他自己能干的事情,都不会假手于人,很少用到他们来伺候自己。

……

阿虞回到卫府,卫明静的爹果然是一个有钱人,府邸装潢得比侯府都要大气。

一水绕园,假山嶙峋,亭亭落于水中,曲曲折折的长廊蜿蜒如带,走至拱门,又见石山,山上古木参天,有清流自上顺流而下,远处可见箬竹苍茫。卫明静的院落里还有一池面积相当大的荷花,春天,一池的新绿,夏天满院子都是荷花的清香。在秋天的时候,还可以留的残荷听雨声。冬天湖上结了冰,卫明静还经常去凿冰块,抓下面肥厚的鱼来吃。

而他自己则相当喜欢养花,尤其是菊花,从各地集了很多新奇的品种,让人栽了养在温房里,五颜六色的相当的雅致。他也不像那些夫人一样,弄了什么珍稀的花卉品种就开个宴会赏花。要是让他来开个赏花宴,绝对要眼馋死那些贵妇人和闺秀们的。

奸相的品味还是很高的啊……

“静姐儿。”阿虞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唤她,转过身去。只见到一个穿着紫色官服的男子,腰间配挂着金鱼袋,赫然就是卫明静的那个丞相老爹。

他看起来不老,年近四旬,眼角有深深的笑纹,看起来很温和。

“爹爹。”阿虞给他行了一个礼,他微微颔首,匆匆地提步走去了书房,头上的乌纱帽被他像个球似地单手拦在怀里。跟在他身后的幕僚同卫明静行了个礼,目不斜视地匆匆地跟着卫相踱步至书房。

看卫相急急地召集幕僚到书房商讨,阿虞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她搜索了一下剧本的资料,反复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用过晚饭之后,卫相看起来正常得很,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他为官数十载,极少会有情绪上脸。对着同僚和对着皇帝用的是两张脸,以严肃对待下属,宽容对待同僚,在皇帝面前则是一只笑面虎。唯独回到了家里,才肯放松,淡淡地什么表情也没有。

晚饭时分,卫相和女儿一起享用晚餐。他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人,两个人就上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他每个菜都只尝一两口,阿虞吃惯美食,也觉得卫府的吃食比别的地方致一些。

卫相似漫不经心地有一句没有一句地和女儿聊话,卫明静没有母亲,他待女儿也比别人家的宽容了几分。往常有事没事都会和女儿说上几句话,虽然大多数是问她的功课。

过了一会,关键的亮点来了。

“你的同窗,魏侍御史的嫡长女,近来可是有什么异人之处?”卫相喝着饭后的清茶,问女儿。

阿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卫相这个政治家的嗅觉果然不同凡响,居然连魏雪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她想了一下,卫相最后的下场。原来觉得,魏雪要灭了卫相,无外乎就是看不顺眼卫明静,重生之后才一直记着,拾她。现在想来,魏雪那么迫不及待地怂恿新帝把卫相给灭了,除了上辈子和卫明静有些渊源之外,卫相恐怕自己也惹到了魏雪。这样一想,阿虞就深深地怀疑上了:卫相该不会是发现了一些她的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进而知道了一些她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惹得魏雪恼羞成怒,欲除之而后快?

卫相虽然确确实实是一个奸相,但是他手腕高超,滑溜得人家抓不到把柄。工作能力杠杠的强。综合他在任的履历来说,也担得起一个恪尽职守的名头。新登基的皇帝,连位置都没有坐稳,就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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