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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头的椅子上,头歪在一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从窗帘的缝隙中,外面依然是一片黑暗,屋里只亮着床头的一盏夜灯。

楚凌冬也没脱衣服,就那样半歪着身体。挺阔的外套被窝卷着,便漾出了一道道的世俗的褶皱。

让这个出处在云端上的人凭空多了几分烟火气。

似乎离郁禾也近了起来。

脸依然白得近乎透明,因为灯光的不完全,有了虚虚实实的效果。嘴唇倒是比以前多了些血色。但也是明明暗暗的。

现在大概已是凌辰时分。昨天的闹腾静了下来,郁禾想起自己的生日。

虽然过程曲折,但结局不错。

在自己生日的这一天,有郁千里记着,还有楚凌冬陪着。

郁禾又对着楚凌冬看了一会儿,坐了起来。

虽然病床里有空调,但楚凌冬就那个睡法,郁禾心里过意不去。

他轻轻地坐了起来,就要把被子上搭的一条毯子扯下来,给楚凌冬盖上。但他只一动,楚凌冬便立即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同时坐直了身体。

“醒了?”楚凌冬看了看腕表,“还早,不到四点。你再睡会儿。”

郁禾点点头。

郁禾看了看病床。医院的病闲比不得他们卧室的那张大床,宽阔到平坦。但却又比一般的病床要宽很多,躺下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郁禾有些犹豫,但楚凌冬为了他忙乎了一整夜,他做出这点让步也是应该的。

“你也睡会儿。”郁禾说。

楚凌冬点点头,没任何动作。他并没有理解郁禾的意思。

郁禾把身边往一边挪了挪。楚凌冬这才明白了过来。

“嗯。”他倒是没有半分迟疑,站了起来,只把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便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双腿一转,躺了上去。

郁禾是诚心对楚凌冬相约。因为对他的感激,便自己心里十分坦荡,但楚凌冬的身体挨着他躺下时,他却忽然有些热血上涌,突如其来的情绪,让他有些难难堪。

他身子一转,侧过了身体,背对向楚凌冬。

而身后的楚凌冬几乎是顺理成章地把胳膊搭了上来,揽住了他的腰肢。

郁禾这时脑子中跳出几个词来: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楚凌冬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这个邀请在楚凌冬看来,可能就有点意喻不明的暗示意味了。

果然,楚凌冬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肚子。

“肚子还痛吗?”楚凌冬的呼吸吐在郁禾的脖子上。

“不痛。”

奇异的是,当时那么激烈的抽痛,在楚凌冬抱着他那一刻,便缓解下了下来。等在医院的途中,几乎以感觉不到痛感。不过,这也可以解释。人的情绪缓和,有利于肌肉松弛,从而缓解疼痛。

楚凌冬的手又往下摸了摸。郁禾咬了咬唇,再次在肚子里骂了自己一句。

不该一时头脑发热。

裆下还是很潮湿,但已没有新鲜血液流出来的迹象了。

“还有出血吗?”楚凌冬问。

郁禾紧闭着眼睛。如果是大量出血,他还能感觉出来,但只是轻微的话……他不看怎么可能知道。

但这话打死他都不能说。

他相信如果这话一出口,楚凌冬肯定会脱了他的裤子一看究竟。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郁禾只能这样说。

楚凌冬摸着他的裤裆:“这样睡会不舒服吧。要不把裤子脱了。”

楚凌冬并没有什么动作,但郁禾的一只手已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裤腰。

“这就样挺好。”郁禾态度决绝,“这里是医院。不是家里。“

后面的楚凌冬半响没动,过了一会儿,才说,“也好。回家后我再给你脱。“

第三十章

楚凌冬半调笑,半认真的话,让郁禾后悔得只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个人根本招惹不得。

外表正经,内里黄暴。大概就是这种人了。

时间滴滴哒哒地流逝。楚凌冬的大手一遍一遍地摸在郁禾的肚子上。不再骚扰他的楚凌冬,手下的节奏与力度,便带着安抚的意味了。

本来郁禾还一直在心里堤防着楚凌冬,以防他又有什么出人意外的举动,但在这种柔和的节奏下,神志渐渐朦胧,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心里一惊,一睁眼,楚凌冬已坐在椅子上看报纸。不知什么时候,他已起了床。

郁禾一动,楚凌冬抬起了头,放下报纸,“睡好了吗?”

“还行。”郁禾说着,又打了个呵欠。因为那翻骚扰,也因为确实累,郁禾的觉还没睡够。

“那你再睡会儿,不急。”楚凌冬说。

“不了。”穿着衣服,再加上身上粘腻腻的不舒服,郁禾只想尽快回去。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有些不想再深想下去。

郁禾就要起来,楚凌冬已站了起来,伸手揽着他的腰把他从床上扶坐了起来。还没等郁禾下床,楚凌冬已先一步,腰下弯,蹲在他的脚下,把鞋子给他套上。因为有孕在身,郁禾苗现在只穿舒适轻便的运动鞋。

看起来就有些单薄。

穿鞋的时候,楚凌冬握了一把他的脚,“穿这不冷吗?”

“不冷。”郁禾说。

楚凌冬把两只鞋都给他穿上了,才站了起来,把郁禾从床上扶了下来。

这待遇…….

郁禾真心有点消受不起。

余红英带着护士长一起过来查床。问了郁禾一些状况后,便交待了一些出院注意事项。一定要保证静卧,不能再有大的出血。并让一周后过来复查。

楚凌冬把郁禾的衣服拿了过来,给他披上。

现在这是要回去的。回到哪儿?郁禾没问。也张不了嘴。

丁小钱就是个麻烦制造者,这才多长时间,一桩事连着一桩事地出。而他这种状况,一周的卧床肯定是必须的。

而卧床要有人给他做饭,要保证营养,保证睡眠,丁小钱那个地方已不再适合。

郁禾只是默默地跟着楚凌冬。

自己那时走得多痛快,现在就有多尴尬。

楚凌冬几乎是半搂半抱着郁禾拥着他出了院,又所他弄上了车。

车子驶了出去。时间尚早,路上的车流或是行人都还很少。寒寂的街道,清冷而安静。

车子悄无声息地,向于蓝园的方向行驶。

郁禾只是懒懒地靠坐着,看着窗外不说话,楚凌冬也不说话。

昨晚还有着“身体有恙”这个事件让他们分心,让两人的交流,在这个借口下变得坦然直接。

现在,没了这个借口,车里的空气就像是不流动般的,让人焦灼。

这样一意识,郁禾就感到下面的难受。肚子早已不疼。只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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