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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霖以往堪称完美的比赛战绩，就这样生生被打破，他那么要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但他的分数，毫不留情地给了他沉重一击。

徐等着许知霖平复心情，还有一项自由操，他肯定要打起神比完。

姜城和韩峰早就走过来了，但谁都没有上前一步，他们需要给许知霖一点时间。王宇手里提着个医药箱，又不敢走近许知霖。

在这三人身后，还出现了一个人，徐一见到他，心中那把早已熄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徐不管众多教练在场，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剜了黄仁建一眼，犹如一把利刃，将黄仁建虚伪的外表破开。

饶是黄仁建纵横官场多年，也没见过如此狞恶的眼神，还是出自一个17岁的小将身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在黄仁建眼中，所有运动员都应该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安排，纵是许知霖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还是世界冠军，省队的安排，他也不得不从。

黄仁建没想到，徐明面上服从安排，竟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瞪他，似乎是对他这种过分安排的无声抗议。

黄仁建隐隐感觉到，徐比许知霖更可怕，至少许知霖不会跟他作对；黄仁建相信，如果现在徐手上拿着一把刀，肯定会立刻向他捅过来。

事实上，徐正有此意。

但黄仁建不能跟一个运动员斤斤计较，他也没办法惩罚徐，他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吓到了，心里满是寒意。

姜城和韩峰站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两人都没想到徐这么大胆，完完全全地把“对领导不满意”写在脸上。

王宇更是吓得几乎连冷汗都出来了，他那天对许知霖那么不耐烦，徐还这么冷静地跟他说话，指不定徐那时候就把他记恨上了。

许知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徐不是。

徐所处位置附近的气氛很诡异，时间像静止了一样，没有人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眼看着就要进行最后一个项目的较量，一个温柔的女声打破了沉默：“知霖。”

徐循着声音，将目光放到许知霖身后，一个气质出众、长得跟许知霖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轻女子站在广告牌后的过道上，她身旁，站着一个眉目俊朗的男子。

许知霖还是保持着抱着徐的姿势，一动不动。

徐的目光柔和下来，他轻声对许知霖道：“师兄，你姐姐来了。”

跟之前那般凶狠判若两人。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许知雯心道。

许知霖依然没有抬头。

徐只好蹲下，用手扶着许知霖的下巴，耐心道：“要换项了，我们还有一项呢，你把冰拿着自己敷，我帮你东西好不好？”

许知霖这才抬起头，他的眼眶红了、脸颊也红了，是那种病态的泛红，整张脸上，都写着疲倦二字。

“你打我一下。”沉默许久的许知霖说道，“这样我可以清醒些。”

徐哪下得了手去打许知霖，他恨不得现在就扛起许知霖把他送回酒店，让他好好睡一觉。

徐像许知霖往常揉他脸那样，把两只粗糙的手放到许知霖脸上，动作很轻地揉了几下：“好了吗？”

“要喝水。”

徐立马把瓶盖拧开，递到许知霖面前。

许知霖喝了水，慢慢地将瓶盖合上，他感觉到一群人在围着他，便将头偏了偏；许知霖一眼就看到黄仁建的脸色青红不定，他居然觉得很痛快小师弟还是忍不住了。

许知霖决定再给黄仁建来点刺激的他很不屑地看了黄仁建一眼。

黄仁建心里那个气啊，小的不懂事，大的还跟着凑热闹，这是要公然跟他叫板吗？临退休前看了这么一出好戏，他还是被针对那个，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许知霖这才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喊了声：“姐、姐夫。”

徐紧跟着礼貌地喊了声：“雯姐好，陈大哥好。”

许知霖觉得真应该给徐颁个小金人，反应敏捷、称呼到位，活脱脱一个机灵鬼。

“你好。”许知雯露出一个微笑，她的目光只放在许知霖身上，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陈骏扬伸手碰了碰许知霖的额头：“知霖，你是要吓死人啊，这么烫。”

许知霖笑道：“吓得陈大医生都来了不是？”

“水喝够了没有？”出于职业惯性，陈骏扬问道。

“喝了很多白开水。”

白开水？徐提醒道：“师兄，我给你喝的是盐水。”

“我喝着就像白开水。”

“我放盐的时候，倒了一点出来喝，很咸啊。”

“我不跟你说了，你灌我喝了这么多水，我要去洗手间。”

陈骏扬问：“小徐，你给他喝了多少水？”

“很多，比完一项就一直喝。”

“那就行。”

徐又问：“雯姐、陈大哥，你们怎么下来了？”

许知雯长得很出挑，气质落落大方，语气温柔：“奶奶不放心知霖，所以我下来看看。”

徐似乎有些明白，许知霖为何总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从不会出现一丝不耐烦，对比他年长的人很有礼貌，对比他年纪小的人很有耐心徐见过许知霖纠正小队员动作，比姜城指导得还好，要换作他，早跟韩峰一样甩手不教了。

徐一想到许爷爷和许奶奶都在观众席上，有些不淡定：“你们坐在哪儿？”

许知雯保持着微笑：“现在刚好是在你头顶的位置，我们坐得很前，你抬头就能看到了。”

抬头就能看到……徐意识到大事不妙：“那我刚刚……”

我刚刚杀人的眼神不会被看到了吧？徐连忙抬头一看，许振邦和齐佩筠果然在看着他们，许振邦还朝徐笑了笑，颇有赞赏的意思。

许知雯自然知道徐说的是什么，她想按下这个话题不说：“这个问题，我们回去后再讨论。”

然而站在她身旁的陈骏扬却搅了局，陈骏扬掏出手机一看，说：“小帅哥，已经在讨论了，爷爷录像的镜头切到了，你看。”

徐连忙把头凑过去一看，微信群里，照片上的那个眼神……不得不说，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徐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徐。”姜城喊了徐一声。

许知雯朝姜城颔首：“姜导。”

见黄仁建还没走远，姜城便故意有些大声道：“知雯啊，好久不见。”

许知雯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是啊，你们要换项了是不是？”

“嗯，所以才叫徐赶紧东西。”

许知雯又道：“姜导，知霖他还得麻烦您了。”

姜城心有余悸道：“刚刚真是被他吓坏了，自己跳下来解了护掌又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