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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刺激。甲状腺球蛋白tg和抗甲状腺球蛋白抗体tgab也提示异常,佐证了影像学诊断。

把检查结果复制进病历时,严柯的手在发抖。他感到后怕,如果不是师叔提醒,他根本不会想到甲状腺癌。昨晚他回去查了资料,这才知道放射性物质容易在甲状腺堆积,因此核电站行业中最常见的肿瘤就是甲状腺癌。

幸好有师叔在,他才不至于漏诊。可是现在这个诊断结果也令他很难过。

“……b超毕竟是从体外观测,还是有可能会误诊的。所以我们建议家属还是带病人去做一次活检……”

家属谈话在余程的办公室里进行。严柯不敢把检查结果告诉二老,因此只找了他们的儿子杨光过来。杨光倒是很冷静,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可能性。

严柯交代完,余程补充道:“目前活检病理是确诊肿瘤公认的金标准,活检也可以确定病理分型,用来判断肿瘤的恶性程度和指导后续治疗。简单来说就是,他的生存期有多久,是手术还是放化疗,具体用哪种方案,都要根据病理结果来决定。”

严柯没想到余程会这么说,好像已经确定是甲状腺癌一样。他有些不安地看了杨光一眼,后者却理解地点点头。余程把医患沟通记录推到杨光面前,说:“那你在这里签个字吧。”

杨光签完字,叹了口气说:“医生,麻烦你们先别把病情告诉我爸,我妈那里也要瞒着。”

严柯连连点头:“这个当然。我们单独叫你过来谈话也是这个意思。”

余程却道:“但你父亲是知识分子,人又聪明,恐怕瞒不住。”

杨光苦笑:“其实我担心的倒不是他,主要是我母亲。她身体也不好,我怕她受不了刺激。”

严柯感到很难过,不知如何安慰他。余程冷静地道:“总之我们这边会注意言辞,出院小结也会打两份,一份给你一份给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光面露感激:“那就麻烦你们了。”

送走杨光,严柯忍不住问:“小师叔,光靠影像学和肿瘤指标不是不能最终确诊吗?”

“嗯。”

“但你刚才说得好像已经确诊了一样……这样家属会不会……”

余程把签好字的医患沟通记录放进病历夹,道:“如果不把话说清楚,家属可能不会足够重视。其实以现在的指标已经差不多确诊了,做病理主要是为了看分型。你要是为了安慰家属,跟他说这不是癌,那就相当于给了他希望,再把他的希望打碎。”

严柯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余程把打好的两份出院小结递给他:“去给病人吧,小心别弄混了。”

严柯点点头。余程又道:“阿柯,你对病人上心是好事,但毕竟你也是病人。你要保护好自己。如果觉得情绪不对劲就来我这里吃药。”

严柯朝他笑笑:“嗯,我知道。”

严柯去找杨明焕签了出院沟通,二老都以为这次检查一切正常,欢欢喜喜地向他道谢。杨光也在旁附和,视线与严柯对上时,严柯心虚地躲开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还是感到心虚。

另一边。

凌鹿接到严励电话的时候正在宿舍复习。听见严励的声音,他只觉得耳熟,对方也似乎很不好意思,沉默半天才说“我是严柯的父亲”。

凌鹿吓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严、严老师好”他习惯性地喊了老师,突然又意识到他管严柯也叫严老师,于是连忙改口道,“呃,严主任好。”

严励“嗯”了一声,又没下文。凌鹿忐忑地等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上次严励打他电话还是严柯自杀那会儿,凌鹿一念至此不由紧张,“难道严老师又出事了?”

“……不是。”严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打电话来,就是想问问你……严柯他……最近怎么样了?”

凌鹿一愣:“啊?……呃,他挺好的呀。”

严励又“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凌鹿觉得有点尴尬,于是轻快地说:“昨天晚上我还跟他抽乌龟呢,他运气可差了,连着五六把都是乌龟,被我贴了一脸的纸条……”

严励奇道:“抽乌龟?”

“呃,就是一种纸牌游戏。一副牌里随便抽一张出来,然后发牌,大家把自己手里成对的牌都拿掉,这样手里剩下的不就都是单牌了嘛。然后轮流从对方手里抽一张,跟自己的牌凑成对的话就再拿掉……最后剩下的那张单牌在谁手里谁就是乌龟。”

“……哦。”

凌鹿忍不住笑了:“你们家是不是不玩牌呀,昨天我问他玩什么,他居然说什么都不会,就连抽乌龟都是我现教他的。”

“嗯。”严励道,“玩物丧志,在家里我不许他玩牌。”

凌鹿顿时不敢说话。

严励却叹了口气,说:“你跟他……挺好的。”

凌鹿一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些天,余程也跟我联系过,说严柯一切都好。”严励的声音庄重沉稳,充满了长辈的威严,“但余程做事考虑得太多,我就怕他有事也瞒着我。”

虽然语气很郑重,但凌鹿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父亲的慈爱。忍不住微笑道:“严老师真的恢复得很好,他已经能回医院上班了。”

“哦,那就好。对了,上次的事……谢谢你。”

是指他爬阳台的事吗?凌鹿脸红了,忙道:“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不是什么应该做的事。我看得出来,你对他确实是真心的,否则不会豁出性命去救他。”

凌鹿只觉浑身的血液往头上冲,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其实我……我们不是……”

严励叹了口气:“所以我要向你道歉。”

凌鹿惊呆了:“啊?”

严励道:“一开始他跟我说他是……他是同性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勾引他……我还为此打了他。”

凌鹿愣愣地听着,忽然想起那次严柯发高烧晕倒在医院门口时的场景。

“原来他鼻子上的伤是你打的?!”凌鹿心里涌起一股怒气,“你怎么下手那么重!他鼻梁骨都被你打断了!”

严励沉默了。凌鹿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严励毕竟是严柯的父亲,他们父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一无所知。再说了,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严励?

以什么身份?

“……对不起,严主任。”凌鹿老老实实地道歉了,“我说话不经脑子,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严励深吸一口气,“不光对你,对严柯也是……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没能当好父亲。”

凌鹿立刻意识到,尽管对严柯暴力相向,但严励其实是很爱这个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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