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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边。

床上的人早就睡着了,蜡烛燃光了,屋内一片漆黑。

沈宜完在床头坐下来,黑暗中,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盯着床上的人的眼睛竟然有些亮。

他自然知道,哥哥那么聪明,即便修为所剩无几,也能够猜出自己在使欲擒故纵的圈套。知道自己并没离开,所以才故意说什么“我们兄弟俩的关系,和外人没有关系”,才故意说什么“你想要杀了他,我反而会不客气”,知道他在听着,所以故意说这些话来诓他。

但是,就算知道是假的,他还是忍不住……

他嘴角扯开了一个弧度。

假的就假的吧,听着心里舒服。哥哥要是不聪明,就不是哥哥了。

…………

天亮,朦胧的光线从纸窗那里透进来。

谢关雎醒了过来,但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先让自己意识清醒了一下。他只觉得鼻尖十分痒,好像在被什么东西在挠,忍不住蹙了蹙眉,睁开眼睛。

放大在眼前的便是腊梅枝梢。

沈宜完趴在床头,手里把玩着树枝在他鼻尖和嘴唇那里挠来挠去,一双眼睛盯着他,眼眸里漆黑复杂,叫人猜不透他深沉的心思。只不过谢关雎睁开眼睛后,他就迅速回了视线,站了起来,道:“哥哥,早晨好啊。”

树枝被他随手扔在地上。

谢关雎下意识地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锁住,爬不起来,于是又躺下去。

他明知故问道:“你一大早上怎么来我这里?”

“自然是怕哥哥有危险。”沈宜完勾起嘴唇,没什么表情地笑了下,指了指桌上的蜡烛,说:“昨晚似乎偷偷溜进来一只野猫,我把它皮扒了扔下山,不半点功夫,我很高兴。”

谢关雎:“……”

沈宜完又笑起来,问:“哥,你说我厉不厉害?那野猫可是修为十分不错的人物。”

谢关雎发现他今天话好像变多了,应该是昨晚的好心情延续到了现在。在自己面前提起昨晚溜进来的周忌,也不知道是想暗示自己没人救得了自己,还是只是在炫耀他修为强大。不过,这小子这么高兴,还不是自己想让他高兴。

谢关雎在心里想着,面上故意露出些许窘迫来,仿佛是做了什么被沈宜完抓到。

沈宜完得意地站起来,看了眼外面放晴的好天气,居高临下地瞧着谢关雎,道:“今日天气好,不如我带哥哥出去转转,今日,锁链可以解开了。”

谢关雎脸上流露出些许惊讶:“你肯放开我?”

“自然。”沈宜完挑眉,又笑了,笑起来虽然好看,但仍带有几分阴测测的意味,叫人不敢多看。他又道:“不过,虽然解开了,你可别胡思乱想些什么不该有的念头,以哥哥你如今的修为,敌不过我一根手指头。”

谢关雎没应声。

沈宜完便俯下身去给谢关雎的脚踝解开锁链。他修为强大,锁链中禁术又是他亲自设下,他冰凉的手指划过锁链,顺道在谢关雎的脚踝上流连片刻之后,锁链就应声而断。

“好了。”他又将谢关雎两只手腕上的锁链解开。

谢关雎四肢都恢复了自由,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喜色。

沈宜完挑起他的下巴,问:“咦,哥哥恢复了自由,难道不高兴?”

“只不过恢复一天的自由而已。”谢关雎淡淡道,“我既然修为不如你,反正也逃不掉,你又何必锁着我?”

“也是。”沈宜完笑起来,回了手:“那看你表现。”

谢关雎心里吐槽道,这小子年纪轻轻,从哪里学来的打一棍子给一颗甜枣的?

听见这话,谢关雎脸上表情也缓和不少。毕竟沈宜灯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现在被拘禁于弟弟这里,即便的确不想离开沈宜完,但心中对于用锁链锁住自己,肯定是排斥的。

他从床上站起来。

许久没下地,双腿居然有些虚软,顿时没站稳,超一边歪去。

沈宜完抱着臂站在一边,倒也不紧张,坏心眼地看着他差点着地,才一把把他拦腰捞回来。

“怎么,哥哥,离了我你连路也走不了了?”他有意无意地嗅着谢关雎颈边的气味。

谢关雎略微不自在地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站稳后,对沈宜完道:“对了,我以前在树下藏了一壶酒,本来是打算有一天我们两个人一起逃出去之后,再回来喝的,你现在就拿来吧。”

“本来是打算,一起,逃出去?”沈宜完嗤笑一声,看着谢关雎,不知怎么心情忽然变差。

若这个人不提起以前的事情,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时忘记,但这个人一旦提起,他就如鲠在喉。

他嘴角笑容冷却下来,拂袖走出几步,道:“可实际上是你一个人抛下我逃走了啊,那这壶酒现在喝,不觉得可笑吗?”

这些话无疑是个死结,即便谴责上一千次一万次,过去的事情都已经无法可解。

谢关雎知道在他心中是个永远的心结,便叹了口气,不语。

沈宜完眉间红纹隐隐浮现一秒,戾气又很快被他压抑下去。

他在原地立了几秒,拂袖离开,冷冷道:“那便喝吧,哥哥,你过来。”

…………

兄弟二人从院中树下挖出了那壶酒,随便找了个屋顶坐下,不言不语地喝了起来。

沈宜完一直沉着脸不说话,谢关雎也无话可说,一个劲儿闷头喝酒。

昨夜刚刚下过大雪,整片山上全都白雪皑皑,看不见什么野兽的踪迹。

沈宜灯这具身体无疑是不擅长饮酒的,本来功力深厚的时候,酒能够从之间排出,也就从不会醉,但是现在已经差不多没了修为,他很快就有些醉意。

又喝上半壶,就头重脚轻起来,脸上也逐渐出现一层薄薄的红色。虽然谢关雎很清醒,但是没办法控制这具身体浑身软绵绵的,完全没力气,朝着屋顶后方倒去。谢关雎索性摊开四肢,在屋顶上舒舒服服地平躺。

沈宜完喝得不比他少,但是眸间一片清明,没有丝毫醉意。

他侧目看了谢关雎一眼。本来心中郁闷之气没有疏解,想要说上几句嘲讽的话让他这个该死的罪人哥哥也难受,但这一看,就让他忘了要说什么。

这个人半眯着眼睛躺在那里,眸子里倒映出来的是天上的颜色,因为醉倒的缘故,红色从耳根那里一直蔓延到胸口锁骨上。那种白皙的肌肤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有种颠倒众生的美,简直在是勾人犯罪。

沈宜完从小到大,一直知道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生得极好看,也一直偷偷学着哥哥穿衣服、梳头发,甚至是模仿着哥哥的言行举止,神态姿容,可这一刻,不知是不是若干年未见的原因,却觉得他较之多年前,又多了几分令人沉迷、勾人魂魄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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