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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支其华,今晚还真是聚的齐啊!

支其华发髻毛躁,衣襟都没理整齐,显是已经睡下了,却又起身赶了过来。

支其华勉强笑道,“娘,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儿子送您回去”。

舒氏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焦灼恳求之意,眼眶顿时便红了,拿着帕子捂住嘴,抬脚就要走。

叶青殊再次上前一步,“舅母留步,还请舅母将杜鹃和芳草交还给我”。

舒氏控制不住的失声尖叫起来,“叶青殊,你就这样报答十几年来我对你的疼爱?”

“舅母多年的疼爱,阿殊不敢或忘,只杜鹃和芳草,阿殊却是一刻离不得的,请舅母立即交还”。

话可以等到明天说,杜鹃和芳草的命,却不一定等得了,她冒不起那个险。

如果舒氏真的要了杜鹃和芳草的命,只怕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舒氏,甚至会连带着恨上支其华。

“娘,你扣着阿殊的丫头做什么,时候不早了,阿殊也该洗漱睡了,离了那两个丫头可不行”。

支其华还在努力的打着圆场,舒氏却已经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厉声道,“你还知道不早了,那你怎么不想想,都这个时候了,叶青程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你是没看见,我刚进来的时候”

舒氏哽咽了一声,根本无法再说下去,叶青殊冷声接口,“舅母刚进来的时候,怎么了?舅母又何必停在这当口吊人胃口?”

“不如当着表哥的面说清楚,也好决定我到底是还能嫁给表哥,又或是要给兄长做妾!”

聘则为妻奔者妾,私相授受,闹的难看了,那出事的女子不上吊出家,就只有做妾一条路可走了。

叶青殊这话一落,舒氏的哽咽声就是一滞,支其华哀哀叫了声阿殊。

“兄长,去将那串无优花璎珞拿来!”

“阿殊,有话明天再说”

叶青殊猛地拔高声音,“叶青程,我让你去拿!”

叶青程默了默,看了看支其华,转身往叶青殊的闺房去了。

支其华恳求看向叶青殊,“阿殊,娘是气糊涂了,不管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

叶青殊却根本不看他,盯着舒氏一字一顿开口,“请舅母放还杜鹃和芳草!”

舒氏没有说话,支其华动了动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花厅中再次陷入凝滞的静默中。

半晌,叶青程轻轻的咳嗽声响起,“阿殊,我没找到那串璎珞,只找到了这个”

他说着将手中的繁花累累镶红宝金项圈往叶青殊眼前送了送。

这只项圈是叶青殊十三生辰,支其华送的,自那天后,叶青殊便天天戴着。

今晚起来后,因着不会再出门见人,才没有戴着。

支其华还说,这只是小头,等她到支国公府小住,再让她看生辰礼的大头。

她今天刚到支国公府,还没看到他送的大头,就已经闹成了这般模样

叶青殊神色微软,从叶青程手中接过项圈,扫了苦笑的支其华一眼,开口,“不早了,兄长替我送一送舅母和表哥”。

是她气糊涂了,支其华既然到了,定然会替她保住杜鹃和芳草的命,其实,她完全不必当场和舒氏闹的这么僵。

再怎么,舒氏也不是付老太太,她是她的舅母,是疼惜了她两辈子的舅母。

而且,叶青殊的目光扫过屋角三角几上的沙漏,都亥时中了(晚上十点),宵禁都过去半个时辰了,的确有些晚了。

叶青程一拱手,“舅母、表哥,这边请”。

舒氏快步离去,看都没看叶青程一眼,支其华抱拳回礼,“劳烦表弟了”。

他说着又朝叶青殊笑了笑,“阿殊,母亲就是这个急躁脾气,这会子定然已经后悔了,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叶青殊摇了摇头,“表哥言重了,原是我一时忘了分寸”。

随着她的话,一道闪电划裂漆黑的天空,照的整个院子亮如白昼,近在耳边的雷声轰隆响起。

支其华知道这种情形下,再多说都是枉然,又笑了笑,“要下雨了,我们快走吧”。

叶青程朝叶青殊安抚笑了笑,跟了上去。

叶青殊凝目目送着他们远去,风越刮越猛,吹的她的衣裙猎猎作响,支国公府百余年底蕴,树木多高大多枝,外面又是风又是雷的,十分危险,她却根本无法出声挽留……

……

……

支其华刚出门便吩咐石笔追上舒氏,务必要保下杜鹃和芳草。

出了垂花门后,支其华正要开口,叶青程却先开了口,“表哥,这眼看着要下雨了,我怕是来不及回去了,不知能否在表哥处打扰一宿?”

支其华愣了愣,他本以为无论如何,叶青程总是尴尬的,定然会急急避开,不想他竟说要去他那借住一宿。

“表弟客气了,为兄自是欢迎之至”。

刚进沁兰苑,暴雨就泼墨般倒了下来,几人都淋了雨,石墨几人慌张打了热水伺候着支其华和叶青程沐浴换了衣裳。

扁恒曾嘱咐过支其华的腿不能受凉,叶青程不顾支其华的阻拦,吩咐安和冒着雨请来了扁恒。

不一会,淋的透湿的珍珠在两个婆子的护送下来了,却是舒氏估摸着支其华定然要淋雨,特意遣珍珠来瞧瞧,务必盯着支其华请扁恒来看看。

支国公府的少爷们过了八岁就不许再有丫头近身伺候,沁兰苑中只有几个做粗活的洒扫婆子,珍珠在这里连身衣裳都没得换。

支其华想让珍珠回去,却又想到她回去也没法交差,说不定又得跑一趟,只得吩咐她去擦擦头发,随意换身衣裳凑合凑合。

266称心和阿美

好在,为方便治疗,扁恒就住在沁兰苑隔壁的访兰苑,扁恒很快就到了,查看了一番,说无碍。

珍珠这才放了心,行礼笑道,“大爷无事就好,夫人该放心了”。

“杜鹃和芳草”

珍珠笑容微僵,带上了三分愤慨之色,“大爷不必担心,大爷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但凡大爷说一声,夫人可曾没有让大爷称心如意的?”

珍珠说着低头行了礼,目光在叶青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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