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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一起去陪支氏用晚膳。

叶青殊要装病,自然要装的像一点,叮嘱叶青程千万拦住支氏和叶青灵别往这里来,叶青程便独自去了。

叶青程走后不久,华韶就起了烧,杜鹃胆战心惊的来问叶青殊,“姑娘,杭太医说要给那位爷擦汗,额头也要压巾子”。

那裹住头脸的黑巾就十分碍事了。

叶青殊想了想,“那就解了吧,等烧退了,再原样给他裹上”。

杜鹃应着去了,叶青殊和往常一般,用过晚膳后看了会书,又打了会棋谱,觉着困倦了就由芳圆伺候着卸了钗环,洗洗睡了。

她心里搁着事,睡的不太踏实,迷迷糊糊间发现自己进了间赤白的屋子,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抬黑沉沉的棺材。

148容止韶华(三)

她有些糊涂,心里却又有些明白,明白那棺材里装的是她早夭的长姐,她好不容易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打发走了守灵的人,为的就是来看一眼她的长姐。

所有人都说长姐暴病死了,却又不肯和她说是什么病,她们姐妹一场,她从不曾好生与长姐相处,心中甚至怀着自己也无法启齿,可悲又可笑的嫉妒。

她们姐妹一场,她总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到底是什么病,不过短短三两个月,就让她从来都在云端之上的长姐一下子没了。

他们不和她说没关系,她记性好,看一眼就能牢牢记住长姐的模样,他日再找机会问大夫,总能弄清楚到底是什么病。

她猫着身子,落地无声,快速靠近棺材,那些人很快就会回来,她要抓紧时间!

棺材要在入土时才会钉死,她抓着棺材盖死劲推着,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急的浑身大汗,心里头又有些迷糊起来。

似乎,她不打开棺材盖应该也是知晓长姐是什么样子的

就在这时,棺材盖自己缓缓滑动起来,露出了长姐乌黑的发丝和发间的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凤钗。

凤钗夺目的光芒刺的她眼睛生疼,她想闭上眼睛,却全身僵硬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黑漆漆的棺材盖缓缓向下滑动着,露出了长姐涂满脂粉满是死气的脸和伸的老长的暗红发黑的舌头……

不对,不对!

不对!!

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明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不是!!!!

“姑娘,姑娘,醒醒。快醒醒”

叶青殊用尽全身力气才掀起了沉重的眼皮,芳草板正的脸逐渐清晰。

她重重吁了口气,又阖上眼睛,还好,还好,只是个梦。

“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了”。

叶青殊疲惫嗯了一声,她一般都会在卯时初起床练字,许是昨晚没睡安稳,竟是一觉睡到了现在。

芳草见她没有起身的意思,伸手去掖她被子,不想刚刚还一脸疲惫的叶青殊猛地支起身子,伸出手扼住她手腕,死死盯着她,“长姐!长姐呢?”

芳草有些困惑的看了看叶青殊,“大姑娘这个时辰应当是在练琴吧?姑娘要见大姑娘?”

叶青殊眨了眨眼,疲惫倒回枕头上,半晌方开口道,“去小厨房拿两碟点心送给长姐,再请十七哥来陪我用早膳”。

芳草应下,叶青殊又急急加了一句,“你亲自去,一定要见到长姐”。

芳草虽疑惑,却也没问什么,“姑娘,要不要唤芳圆进来伺候姑娘梳洗?”

“不必,我再躺一会”。

芳草见她闭上了眼睛,伸手掖好被子,出门叮嘱芳圆好生守着,这才出去了。

叶青程来的很快,站在门外听芳圆说叶青殊还未起床,就有些迟疑,不知该怎么办,就听叶青殊急促的声音在里间响起,“十七哥!”

刚才来的路上,芳草和他说叶青殊做了噩梦,吓的狠了,此时听着声音又不对,叶青程也顾不得许多了,疾步走了进去,“阿殊,怎么了?”

此时的叶青程还太过青涩,远非日后那个位高权重的叶阁老可比,他焦急的面容映入眼帘的一刹那,叶青殊却觉鼻头猛地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上辈子,在她生命的终点,叶青程也是这般姿态,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走到了她面前。

长姐和母亲现在都还好端端的活着,就算她不信自己能护得她们安稳,也应当信他吧?

叶青程见她面色发白,眼圈发红,快步走到她床边,急道,“阿殊,别怕,就是个噩梦,醒了就好了”。

是啊,就是个噩梦,上辈子的一切不过就是个噩梦,醒了,就好了!

他急切担忧的面容近在眼前,近的,她一伸手就能紧紧抓住

眼看着红着眼眶披散头发的小女孩儿一头扑进自己怀里,叶青程动作猛地一僵,连担忧的表情也在脸上凝固住了,大气都不敢出。

叶青殊抱着他腰的胳膊狠命紧了紧,感受到他单薄的春衫下温暖的体温和柔韧的腰身,才缓缓放开,仰头朝叶青程甜甜一笑,“十七哥以后要经常来陪陪我,我就不会害怕了”。

叶青程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僵了,想点头,却怎么也动不了。

叶青殊这才回味过来,刚刚自己的动作有些孟浪了,就又冲叶青程讨好一笑,“芳圆,领十七哥去西稍间坐坐,服侍我梳洗”。

叶青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了西稍间,又是怎么在铺着猩猩红坐垫的玫瑰椅上坐下,直到芳圆进来禀告叶青殊请他去花厅用膳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努力协调了一会,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听使唤了,随着芳圆去了花厅。

叶青殊已经在等着了,见他来高兴招呼他坐下,笑道,“十七哥,今天早晨有鸡髓拌笋,笋子是刚从竹子上弄下来的,肯定又鲜又脆,你多吃点”。

叶青程点头,两人安静用完早膳,一起去了东稍间。

正好杭太医来替华韶看诊,又重开了个方子,见了叶青殊忙行礼道,“姑娘,这位爷的烧已经退了,没有大碍了,老夫重开了个方子,明天再来看看”。

“麻烦杭太医了,”叶青殊扫了华韶一眼,“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位爷已经没了生命之忧,随时都有可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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