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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一说,张航果真觉得伤口疼了,开始哎哟哎哟叫唤起来,吓得季夏赶紧进来:“张哥,你伤口疼了?我帮你去叫医生来。”

“对,让医生最好再打一次麻醉针,就不疼了。”罗建飞补充说。

张航终于见识到罗建飞的厉害,也不叫唤了:“没事,刚刚就扯了一下伤口,不疼了。”

季夏哦了一声,又到后面去搓毛巾去了,用开水烫毛巾,一时间也拧不出来,所以迟迟都没进来。

张航抱着拳,对罗建飞一抱拳:“罗大侠,你狠!”

“知道就好。”罗建飞白了他一眼,扭头喊,“季夏,好了没有?冲一下就得了,兑点冷水也没关系。”

“好了,来了。”季夏拿着热乎乎的毛巾进来,抖开,晾凉了,继续给罗建飞擦身。

张航有气无力地说:“季夏,赶紧帮我搓个毛巾来,我自己来擦吧。对了,帮我拿条新内裤来。”他上手术台之前,就被扒干净了,不然怎么插导尿管,好在此刻导尿管已经拔掉了,不然他要多尴尬啊,此时要擦澡了才想起来自己还真空着呢。

罗建飞哼了一声:“算你识相。对了,季夏,他换下来的内裤直接给他扔了,别给他洗。”

张航说:“我的内裤早就被热情的护士小姐扒下去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真空,也比你一条内裤穿了四天还没换好,都臭了吧。”张航看着他裹得臃肿的右腿,想到他没法再穿内裤就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

“这不不劳您心了,季夏今天早上就帮我换了。谁像你,空荡荡的遛鸟。”

季夏听得又乐又窘,这两个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斗来斗去的啊。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给罗建飞擦完,然后给张航搓了毛巾,然后翻出新买的内裤给他。张航自己摸索着将内裤换上了:“对了,我换下来的衣服呢?”

“怎么了?我都拿到招待所去洗了。袋里的东西我拿出来了,放在那边。”

张航脸上笑容有些促狭:“内裤都帮我洗了?”

“啊?应该吧,我拿到楼下的自助洗衣机里洗的。”季夏说,楼下正好有洗衣机,他们两个的衣服又是泥又是灰的,脏得实在没法洗,用洗衣机都搅了两遍。

罗建飞瞟了张航一眼,那意思是在嘲笑他奸计没能得逞。

四天后,罗建飞的腿消了肿,医院安排下手术。季夏忧心忡忡,罗建飞进手术室的时候,他又将飞电带过来了,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待,有飞电陪着,他心里就感觉有依靠,不那么心慌空落。

唐中华接到季夏的电话,也从基地赶了过来。他过来的时候,罗建飞已经进了手术室。季夏看见他:“唐队,你来了。”虽然是笑的,但是表情非常不自然。

唐中华在季夏旁边坐了下来:“不用担心,张主任说没有碎骨,手术会很顺利。他是最好的骨科大夫,以前我们大队长也骨折过,还是大腿,也是他做的手术,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大队长季夏见过几次,开表彰会的时候见到的,年纪有点大了,双鬓都斑白了,走路铿锵有力,真没看出来他的腿受过伤。想到这里,季夏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唐中华说:“这几天辛苦你了,飞电也没吃好吧?”

“谢谢唐队关心。这不算什么,只要飞哥没事就好了。就是飞电独自待着,有点无聊。”这几天飞电大多数时间都被关在屋子里,只有早上和晚上才带它出去跑一跑,季夏摸着飞电的脑袋,有些愧疚。飞电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背。

唐中华看着手术室的灯:“真要多谢谢你了。小罗这人吧,性格孤僻,其实是挺好的一个人。”

“我知道。”季夏点头,他比谁都清楚。

“他的腿这次伤得有些严重,张主任跟我说过,起码一年内不能进行高强度训练。我知道他好强,恐怕会受不小的打击,所以你有空多陪陪他,开导开导他。我替他谢谢你了。”唐中华语重心长地说,很显然,他很了解自己的这个部下。

季夏感激地看了一眼唐中华,他是一个好领导:“我会的,唐队。我年后可能要去北京上学,本来想把飞电带过去的,飞哥他受了伤,很多训练做不了,我想,是不是还让他来带飞电?”

唐中华一想:“这样也可行,他有事做,又有飞电陪着,应该就有寄托了,关键是要他自己愿意。”

季夏松了口气:“我去探一下他的口风。”这样安排,罗建飞应该会同意的。

68、第六十八章天生一对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罗建飞被推了出来。他没有进行全麻,此刻还清醒着,看着季夏和唐中华,冲着他们笑,还比划了个“v”形手势。季夏也回以一笑,笑得眼泪差点滚落下来,飞电嗅到罗建飞的气息,激动得想要冲上去,被季夏赶紧拉住了,要是给张主任看见了,少不了又要批评一顿。

他小心地将飞电藏在门外,然后跟着唐中华进去听张主任介绍罗建飞的病情。不幸中的万幸,罗建飞的腿如预料中那样,没有细碎的小片,只有四个大片,现在已经固定好,先住一个礼拜的院,观察情况再说。

麻醉药效过去之后,是伤患处最疼痛的时候,没有谁比季夏更了解这个情况,所以他很担心罗建飞。手术结束后的当天夜里,罗建飞痛得根本没法安睡,季夏很晚都没有回招待所,带着飞电一直呆在病房里,看他睡着又醒来,给他端水,陪他说话,说飞电好玩的事,又说自己小时候的糗事,来斗罗建飞开心,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罗建飞皱着眉头,哑着声音说:“很晚了,你回去睡吧。”

季夏不回答,而是说:“飞哥,我再给你削个苹果吧。”

“不用了,才刚吃了。”罗建飞摇摇头,“你该回去了吧。”

“晚点再走,等你睡着了再去。”季夏说,“是不是很痛?”他拿着毛巾给罗建飞擦汗,十月天了,罗建飞还在汩汩地冒汗,昆明的温度已经降到20度以下,肯定不是热的,那是疼出汗的。

罗建飞摆了一下手:“不疼,可以忍受。你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他知道季夏还得一大早起来训练飞电。

“那你要不要上厕所?”季夏问。

罗建飞沉默了一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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