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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秋钰也抬头看了看那片天,才笑道:“先生不妨自己感受一二。”

即墨微将灵识往天空探去,片刻,咦了一声:“这处竟有个天然的迷踪阵?”

“所以才做井迷湖。”池秋钰说着,又笑问道:“沿水路而来,不也别有一番趣味吗?”

即墨微点头,目色望向那湖岸处。那处,也有着极为隐晦的阵法波动。

见即墨微了然,池秋钰捏了个法诀,往山壁上打去。

顷刻间,这湖泊所在的山壁上,变了一副模样。

细碎的粉红黄白各色小花,一簇簇沿着藤蔓开在山壁上。化去了阵法的湖岸上,显出了青苔的痕迹。青苔淡去处,则是一层绿茸茸的细碎矮草。草丛蔓延到深处,则有一株挂满了青果的梅树,姿态虬然立在岸上。

靠近岸边的湖水上,还浮着几片阔大的睡莲叶。

花朵的芬芳,在阵法撤去的那瞬,从四面八方往两人所在拥簇过来。

眼前的景色,美得乍然。

一时间,即墨微觉得如在梦中。

胸里如有鼓擂,有什么在那一瞬间,像这阵法一样被解了封。

见即墨微愣在舟头,池秋钰很是满意这处湖湾造成的效果。

没有打扰犹自沉浸的即墨微,池秋钰将乌篷船靠岸,踩着云步落身在青草地上,踏着柔软略带湿意的湖岸,往那株天妆梅走去。

这湖岸处深山谷,气温幽冷,本不适合这类果树生长。天妆梅却是北方的梅树,不同于东图的黄子梅,天妆梅喜湿冷又惧烈阳和长日照,倒正好与此处相合。当年他被人一路追捕,逃到这座西迷山,地形不熟,一个不慎闯入了上方那个迷阵。

也许是他命不该绝,当时灵气耗尽,那天生天长的迷阵,竟未对他生效,让他从空中直坠到了湖底。

恰妙心通阵法,借着这天生的迷阵,将追捕他的数人,斩于阵中。

许多年后,重访旧地,他才发现,当初他随手弃在这井迷湖岸上的梅核,竟机缘巧合长出了这株天妆梅。此处灵气稀薄,天妆梅成果周期颇长,大约数十年才能成一树梅子。

即墨微将他一路带到了南坻峰,他算着便该是今年了,倒来得确实恰恰好。

天妆梅的灵气比不得黄子梅,东图又有上杭乌梅闻名于世,这天妆梅本算不得稀奇。若不是即墨微一直对他的旧事有兴趣,他也不会一时兴起,想要带这人过来这里。

毕竟,此处对其他人而言,着实平常,对他而言,却到底意义不同。到如今,他也就只带了妙心特意回来过此处。

即墨微回神时,池秋钰已开始动手采摘梅树上的梅子。天妆梅的果茎被折断,往外散发出馥郁的灵果清香。

明明可以用法诀来做的事,池秋钰只踩着云步,立在空中,一颗一颗亲手摘下树间的梅子。

即墨微走到梅树之下,梅树芬芳,他觉得浮空立在树间那人,大约也散发着这样香气。

池秋钰低头看了即墨微一眼,笑问:“先生要不要试试来采这梅子?”

不,他觉得光是看着,就仿佛已经尝到了梅酒的滋味,有些微醺。

见即墨微摇头拒绝,神色还有些浮游,池秋钰只当即墨微尚未回神。

至于即墨微那专注的神色,这人从一出现,就是这般看他了。虽如今目色更显专注,池秋钰也没有多想。

即墨微觉得自己从来了这井迷湖,整个人就更是如同被池秋钰迷住了一般。这山谷中,静谧安宁,粉红粉白,从崖壁之上如落珠帘。他与这人,行舟而来,遇汀而住。他人素手捻青梅,如在画中。

他光是看着,就觉得很是满足了。再靠近些,总觉得会被惊醒。

即墨微想得诗意,池秋钰的动作也确实行云流水。时常采药采花采灵果的池秋钰,动作很迅速。不多时,被池秋钰用法诀浮在空中的那只果筐,便满了大半。

这株天妆梅上,虽硕果累累,到底是天生天长,果枝并不多,待那只果筐被装满时,天妆梅枝上,也只余下了几十颗明显还未长大的幼果。如此,池秋钰便两手抱着果筐,踩着云步落回地面。

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池秋钰,即墨微才猛然被惊醒般回了神。

池秋钰每近一步,他的心跳便快一分。

不等池秋钰走到他面前,即墨微已经一纵身,回了乌篷船上,并一矮身缩进了船蓬内。

“先生?”池秋钰的笑,对了个空,获的喜悦顿时少了大半,心中还起了些忐忑。

即墨微捂着胸口,蹲在乌篷船内的矮桌前,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他那时看着丹生的身体,便觉得不对劲,难道是因为他喜欢丹生?

但他连丹生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连丹生姓甚名谁也不知道,只晓得丹生这样一个名号,却竟然,喜欢这个人?

但现在心跳如鹿撞,又不是假的。

即墨微抬起一只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隔着伪面还滚烫的温度,让即墨微赶紧回了手。

怎么可能啊?那些激动,不是只存在于那些人的口耳相传中吗?

他爹和他娘一个沉迷发展即墨府,一个沉迷修炼,偶尔相见也是三两句便转到他身上。

什么脸红心跳,不存在的啊。

他师父和他师娘,更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常华洞如今都变成常华峰了。

恩爱什么的,不存在的啊。

幼时他更是差点被府中一位执事骗走元阳,道侣什么的,他就从来没想过要有。

即墨府中当然也有据说恩爱的道侣,但,也不会有他听来的故事中那样缠绵缱绻。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丹生还……还是个男的。

蕴阳丹炼成了,丹生应该就会找个女修,去结成道侣吧。

只怕那个女修也不会是别人,便是妙心茶坊的那个妙心了吧?

那女子,长什么模样来着?

脑中忽然一片空白的即墨微,没发现,他已经一个用力,把矮桌的桌角,给捏了个粉碎。

池秋钰将果筐中的青梅在湖水中洗净,待果筐里的水也沥净,才踩着云步抱着果筐上了小舟。

站在舟头,还犹豫了一小会。墨读先生莫不是,生气了?

这般想着的池秋钰,刚在船蓬处矮身,便看到了正往下落着木粉的桌角。

“先……先生!?”池秋钰不知道自家的桌子,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墨读先生,或者说,他自己方才,哪处不小心,惹到了墨读先生?

即墨微一惊,这才感觉手心似乎有什么正簌簌往下落。再看到缺了一角的木桌,即墨微不敢抬头了。

没得到回应,隔了片刻,见即墨微也没有发火的迹象。池秋钰才往矮桌前,小心坐了,又轻声问:“可是此处,让先生觉得哪里不适?”

很不适!各种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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