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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句“我买不起”,那模样,落在服务员眼中就是活脱脱一个“买不起贵重饰品给女朋友而万分委屈内疚的年轻小帅哥”。

哦,不对,是给男朋友。

看漂亮男朋友的脸色,估计身体还不大好,这小帅哥是想哄他开心吧?

服务员微微笑,“您有信用卡吗?可以刷卡分期付款的。”

桓乐摇摇头,他连信用卡是什么都不知道。岑深在一旁看着,他当然可以直接把耳坠买下来,但他没那么做。

“谢谢,不用了。”桓乐牵着岑深的手走出店铺,低着头,毛都蔫了。但他又很快转过头来看着岑深,认真的说:“我以后会努力赚钱的。”

岑深垂眸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没拒绝,便算是答应了。

最终他们在路边一家小饰品店里找到了几对价格合适、样式也好看的耳坠,说是纯银的,但岑深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假的。

“阿岑,这个好看吗?”桓乐拿起其中一对。

岑深看过去,只见桓乐拿了一副左右不对称的耳坠。一边是罗盘样式的耳钉,深海蓝的底盘上缀着碎钻,一边是锁链样式的长耳坠,顶部还有一个船锚的形状。

你……是我航行的方向么?

岑深愣了会儿神,这才拿起其中那个罗盘,问桓乐:“戴吗?”

桓乐眨巴眨巴眼,“我戴吗?”

胖乎乎的中年店老板立刻跟了一句,“我这里提供打耳洞服务啊,很快的,一点都不痛,而且价格绝对公道。”

几乎是瞬间,桓乐明白了岑深的意思,生怕他反悔似的立刻点头,“那老板给我打一个,我就戴这个罗盘。”

老板乐呵呵的应下,他可不管俩小年轻干嘛要戴同一对耳环,反正有生意做就好了。

打耳洞的过程很快,桓乐几乎没感觉到痛,耳朵上就多了一个洞。他对着镜子照了照,左看右看,相当满意自己的造型,然后拿起了剩下那个耳坠。

“我给你戴好不好?”桓乐心情雀跃。

“戴吧。”

桓乐略有些激动的拨开他的头发,把坠子戴在他微红的耳垂上,虔诚得仿佛完成了一个什么重要的仪式。

店老板全程乐呵呵的在旁边看着,结账的时候还好心的给他们抹了零头现在的小年轻真有意思,看着怪好玩的。

不过尽管店老板给抹了零,桓乐走出饰品店的时候,钱包也已经空了。想要赚钱的念头像首魔性的曲子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以至于他看到路边有人卖唱,都觉得万分羡慕。

岑深花巨款请他吃了一个煎饼果子,好歹堵住了他的嘴。

其实桓乐心中很纠结,一方面他想赚钱给岑深花,不想总是花岑深的;但另一方面,岑深需要人照顾,万一又出现那天晚上的情形,桓乐一定后悔莫及。

他现在哪怕离开岑深一会儿,都觉得心里发慌,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给岑深治病,至于赚钱……

佛祖保佑,他以后会努力的。

“阿岑,我只有九块钱了。”桓乐吃着煎饼果子,语气荒凉。

岑深没跟上他的思路,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桓乐继续说:“你先养我好不好?我给你洗衣服、做饭、拖地,还可以暖被窝。我以后一定努力赚钱,绝对不吃白饭。”

岑深:“……”

难道不一直是我在养你么?

岑深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钱递给他,道:“凑个整吧。”

桓乐:“阿岑你这是嫌弃我吗?”

“嗯。”

“我可伤心了,我娘和阿姐要是知道我在现代吃软饭,哪怕穿越时空也会过来打断我的腿的。”

岑深就静静看着他作妖,路过炒面摊子时停下来问他:“吃吗?”

桓乐闻着炒面浓郁的香味,重重点头,“吃。”

于是两人又打包了一大份炒面,回去可以分着吃。至于为什么不买两份,那当然是岑深现在吃不下那么油腻的东西,能吃几口就不错了。

而且在桓乐的观念里,岑深是个穷人。

岑深无意扭转他的这个错误观念,反正,也挺有意思的。

单车再度起飞,带着岑深回到午后的西子胡同。

天越来越热了,虽然这大半天在外边并没有怎么劳累,岑深的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薄汗。隔壁吴先生的院里有口井,桓乐就跑过去借了几桶水泼在院里的青石板上。

“哗啦啦”一阵清爽气息铺散开来,再有个冰西瓜就近趋完美了。

可南英说,岑深体寒,最好少吃这些寒性的食物。桓乐是个秉持“有难同当”的人,自然不能抛下岑深一个人大吃大喝,于是只好也忍着。

岑深又去看书了,沉迷匠师事业不可自拔。

桓乐便躺在屋外的游廊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看他。岑深的侧脸是真的很好看的,线条分明,长长的坠子垂下来,随着他翻书或提笔书写的动作微微晃动,忽而闪烁。

“咔擦、咔擦、咔擦。”十二连拍。

长安羁旅客:【图片】【图片】【图片】

四海升平:谁?

长安羁旅客:你哥。

四海升平:你的马赛克有必要打这么厚吗?

长安羁旅客:薄了不就被你看到了?

四海升平:……

正在开会的褚元平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挥挥手让下属们加快报告进度,然后一只手还放在桌下快速回复。

四海升平:我哥怎么了?

长安羁旅客:病变。

看到这两个字,褚元平眉头微蹙,立刻抬头道:“大致情况我都了解了,都下去吧,把提案再简一点,明天上午十点交到我办公室。”

待所有人离开,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边看着外边的繁华都市,沉默几秒,拨通了桓乐的电话。

桓乐见手机屏幕亮起,回头看了眼还沉浸在书中世界里的岑深,一个腾跃翻上了屋顶,盘腿在屋脊上坐下,接通电话。

“情况严重吗?”褚元平声音低沉。

“严重。”桓乐单刀直入,“一年时间,研究所能出成果吗?”

“不能。”

“那就另想法子。”

“单这个法子就实验了那么多年,临阵换枪,绝不可取。”

“这不叫临阵换枪,这叫背水一战。”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道:“问题是,我们没有第二个方法。研究所目前的办法是运用现代医学,从基因入手,再甫以古方调养,这是最稳妥也最有可能成功的法子。”

“等你成功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桓乐声音微冷。事实上他的培元决也是固本培元的一套修炼法决,如果岑深打小就开始练,一定会有不小的成效,可他们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

稳妥,就是最大的不稳妥。

生存需要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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