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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来报,说是外头来了一位有身份的官家夫人,连忙迎了上去。见她一直盯着台子上的舞娘,忙笑道:“这位夫人,这是咱们的台柱子,叫风舞,舞姿绰约,实属京师第一人。”她这般说着,心里头却是七上八下。这常来楼里头的达官贵人她都是晓得的,连带着把他们家里头的各房夫人画像都记了个清楚,生怕哪天有夫人上门来捉,她一个通报不及时就丢了一个财主。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她却从未见过。只晓得这服饰,这架势,断不会是寻常官家太太,也不知道手底下的人可来得及一个个的通报过去。

沉以北回眼,看了眼她,道:“我找尹灏。”

短短四个字却是让这老妈妈吓了一跳,她是谁的夫人不好,居然是尹少师的。可转眼一想,也不对,她在京中这些年,可从未听得尹灏取妻,连纳个妾都未曾有过,想来也只是一个通房丫头罢了。

只是,面前这个人,一身华贵服饰,衣裳上花纹用的绣线都是上好的,她可从未见过如此致的图案。再看她的头饰,整头的凤凰掐丝都是出自名家手笔,她在风月场所待了这么久,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一身行头背后所代表的财力。

这种服饰,可不是一个通房丫头能穿得上的。

“怎么,不在?”沉以北见她久久未语,又见她偷偷打量着自己,嘴角细细勾了勾,又道:“凌霄,尹大人不在呢。”

凌霄闻言提剑上前,一剑压在那老婆子的肩头,道:“说,在哪里。”

这老婆子虽是风月场所的老手,可到底是比不了凌霄这种常年混迹沙场的人,她这一下子可真真是让这老婆子肩头吃痛,连忙跪地求饶。

大堂中人见寻芳楼的老婆子跪地讨饶,纷纷闪到一旁。

沉以北见她囔囔了几声,微抬了抬手,凌霄便回了手。

“说,尹灏在哪里。”语气依旧那般轻描淡写。

“尹大人,尹大人在二楼春兰幽月雅间里头,上楼,上楼左拐第三间便是。”老婆子吃不住痛,只好老实交待。

沉以北很是满意,面上的笑意更甚,笙歌扶着她,上楼,直直朝那春兰幽月行去。

一行人方行至雅间门外,便听得里头一阵欢声笑语。尹灏不停劝着武棣之饮酒,还有不少女子欢笑嬉戏的声音。

凌霄听得生气,抬脚便将门踹开。

沉以北略微蹙了蹙眉,觉得凌霄过于火暴,到是里头的人听得这一声巨响,到都安静了起来。

她抬脚缓缓入内,只见房中除尹灏与武棣之外,还有三个她并不相识的面孔。沉以北微微斜了一眼,见武棣之已是满脸通红,醉得不知所以。

“凌霄,少傅大人醉了,将他扶回去。”语气淡定利落,丝毫不显情愫。

凌霄听令上前,一手将围着武棣之的酒女全部推开,单手提着武棣之的领子就要将他拖出去。

“笙歌,凌霄一个人不大好扶,你同她一道扶着。”沉以北见状,不好直接数落凌霄,只得让笙歌也去。

尹灏闻言,一杯酒下肚,笑道:“郡主这般气势凶凶而来,怎最后就只是将你相公如此带回了?”

沉以北听得他的这句话,自袖中摸出了块手绢,轻轻擦拭了下嘴角:“若不由我带回,怎的,尹少师是要抢了我的相公带回你府中?”语气缓慢,动作亦是,她的眼神似有变化,渐带讥讽。

尹灏不料她会有此一说,轻咳了几声,道:“郡主这是在说什么,今日我同武少傅一同闲话家常,不料他不胜酒力,合该是我将他送回,给郡主赔个不是才对。”

“哦,那你现在就给我赔不是吧。”

尹灏原本只是客气几下,不料沉以北居然直接接下,丝毫没有推诿。

“尹大人,我沉以北出身军营,平日里打杀惯了。今日若我还着甲胄,这寻芳楼定是不在了。母亲离京之时同我说过,咱们沉家女儿,可以死,可以闲,但绝不能客气。尹大人既然要赔不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正巧,本郡主心情好。”她这般说着,面上到是真的同她说的话一般,笑容更甚了几分,只是让在场的几人看着心里头七上八下。

“郡主,此地乃烟花之地,你贵为郡主,在此多有不便。不如让尹大人改日上门再奉上登门致歉,可好?”堂中一个着了栗色衣裳的男子见状,上前打圆场。

沉以北瞥了眼,转头面向笙歌,道:“他是何人?”

笙歌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到底是跟了她多年的,现在该如何做,她都无须暗示。

那人面上有些挂不住,起身上前行礼,道:“家父乃是刑部尚书余且。”

“你父便是教你如此回我的话?”沉以北笑得轻蔑,她踱了几步,又道:“连个名姓都报不周全。”

“郡主见谅,这位是余南,目前暂无官职在身。在下韩祭,乃是一介白衣,今日只是与尹大人共同邀约来此闲聊家常罢了。”韩祭见此等情形,也连忙上前下跪行礼。余南尚且有一个尚书父亲,可她都未将他放在眼里,他可比不得余南的家世。

“哦。”沉以北点了点头,走到余南面前半蹲下身子,道:“那你父可有教过你,莫要与女子为敌?”她嘴角勾着笑意,眼中尽是轻蔑。

余南摇了摇头,她却忽然伸手捏住了余南的下巴。“何时言语,何时闭嘴。连这个都学不会,也难怪只能是一介草民。”话语中尽显肃杀之气,她手一挥,余南的头便斜往一旁。

沉以北敛了气息,又看向了一直端坐于堂上的尹灏。“尹大人,我今日不让你当众致歉,不为别的,只为了你的妹妹,我嫂子。日后,若再将心思打到我这里头,我沉以北定会让你知晓,什么叫虎父无犬女。”她冲着尹灏淡开一抹笑意,仿佛方才那个满身杀意的女子已然消失不见了。

“尹大人,即便她的父亲是将军,她的母亲是昭容长公主,可她也太不把大人放在眼中了。”余南见她已然走远,几步行到尹灏身旁。“不过就是男人在外喝个花酒而已,她这般闹腾,真真是不守妇道。”

“哼。”尹灏轻哼了声。“她要守妇道,那她就不叫沉以北了。”他放下手中的酒盏,面上忽然换上了欢愉的表情。“哎,你说,明儿个武棣之是会左脸挂,还是右脸挂啊?”

二人闻言,皆是掩嘴偷笑。

逛个花楼,喝个酒自是不可少的,但像武棣之这种喝不了酒的,就会变得如此。

自打他被笙歌塞进车驾里头,他便开始撒酒疯,这一路上都是他的哼哼声。好不容易回到太傅傅里头,他刚下车便吐了一地,吐出来的秽物还溅到了沉以北的裙子上。

笙歌知晓沉以北自小便讨厌这些,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把武棣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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