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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证据!”

御史擦了擦眼泪,赶紧回话:“有管理军的钱粮官钱芬为证。”

传召后,一个谢宣熟悉万分的人颤抖着身体上了大殿。

“本王且问你,谢宣是否真的有贪污军?”墨恒端着天子架势沉声问道。

“军,军,确有贪污。”钱芬低着头不敢看谢宣的眼,只能拼死说出了这句话。

谢宣心中一叹,一番思量下来也就明白了,真是不明白这个赵王为何那般爱越梓这般的女子,那女人怕又是吹了什么耳边风,墨恒想要为她出气,这才使他无故被问罪。

钱芬为人他是清楚的,此番,他也应当是受人威胁实在迫不得已了,更何况,他的意思也只是有人贪污,并没有说是他。

这份兄弟情,他承了!

墨恒才不管这个证人到底说了什么,转过脸就劈头盖脸地问:“谢宣,你可有话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谢宣跪了下去,因原主所感而一片凄凉。

赵王想罚他就罚他罢,自此后,他谢家就再也不欠皇室什么了!

第49章本将就要宠妾灭妻(五)

“那你便是认罪了?”墨恒从王座上站起身,颇有些兴奋地享受着这位大赵第一权臣的屈服。

说实话,他一直对这位臣子是有着些许恐惧的,无论是那在军民间的声望,还是在朝堂上的威严,他都是远远不及这位柱国大将军。

他既厌恶那个事事都依赖谢宣的自己,又不得不这般继续下去。

“圣上,不可啊!”以往一直在朝堂上装木头桩子的宰相祁浩站出身,一把花白的胡须因为情绪的激动而不停上下起伏,“此事尚不明朗,不可对柱国大将军擅动大刑啊!柱国大将军是国之基石,不可擅动!还请陛下思量!”

墨恒瞅着这个从父皇那时便一直留任宰相至今的老头,他一直都是充当一个和事老的角色,这般鲜明地表达他的态度倒是头一回见。

祁浩见墨恒犹豫,赶紧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还请陛下开恩啊!”

边关万万不可少了谢家啊!

如今的朝堂已经不是先皇的那个时候了,可谓几乎一片黑暗。

除了谢家,哪个能挑得动这般大梁!他无能,只得默默看着。

但如若是大赵覆灭了,他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先皇啊!

许多明智的大臣以及武将一脉都跪了下去,恳求墨恒开恩。

墨恒本来打算是用杖刑给予谢宣一定的教训,杀杀他的威风,既给梓儿出一口气,又满足些他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但毕竟他还是离不开谢宣的支持,也就点到即止就好。

但如今他看到本来支持他的宰相以及其他大臣也出来保谢宣,顿觉他的皇位是那般不稳。是不是只要谢宣登高一呼,大赵的江山就得易主了!

攥紧了王椅边的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龙首,墨恒只觉得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既然宰相求情了。”墨恒沉声道,眼中满是刀斧的冰凉,“那便赏柱国大将军鞭刑八十,然后革除柱国大将军职务,降为右将军!”

“圣上!”祁浩直直叩头,这样是逼谢家啊!

圣上不能行此不明智之举啊!

但墨恒如同看畜生的眼神终是让他逐渐放弃了,心头一片凉,一颗颗豆大的眼泪划过层层皱起的皮囊。

大赵……终究不是先皇手里的大赵了……

守在门外的侍卫听闻圣上的命令,不得不将垂首宛如失了魂魄的谢宣压出了殿外。

听闻那殿外带着倒刺的皮鞭声声划过血肉的声音,一众朝臣噤若寒蝉。

一批忠于大赵的臣子的满腔报国之心终究是冷了下去。

承蒙谢宣照顾的一众武将眼眶中都含了泪。

谢家无错,忠心报国已有三代,不求富贵,只求大赵富强,平时里那破烂的将军府每个人也是知道的,贪污,最不可能的就是将军了!

将军深受军民爱戴,有大功!奈何君王凉薄!不信臣子肺腑之忠!反而信那奸佞小人与女子之言!

谢宣是被一架马车带回家的。

“宣哥!”姜凌早听闻朝中传来的消息,要不是谢母劝阻,她恨不得带齐家将就把她的爱人抢回来了,但被阻后只好一直等在门口。

如今看见宫里的马车来了,她立刻不顾形象地直直奔了过去,脚一迈,利索地翻身上车。

谢宣本是昏昏沉沉地睡着,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了什么动静,轻哼出声。

“宣哥……”姜凌刚唤出一声,就哽咽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原本带着健康红润的脸已经变得惨白,薄唇因为缺水已经皲裂,一件白色中衣内一条条红色长蛇缠绕着他健壮的身躯,尽管撒了些药物,但是还是有一点点鲜红从伤口渗出。

谢母被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马车门口,颤抖着身体向里张望。

只是一眼,谢母便觉得天旋地转。

她的丈夫早亡,归来是一个骨灰坛。她把一腔感情都寄托在了她的幼子,从懵懂小儿,看着他长成风华正茂的少年,直到如今如同松柏屹立的青年,他是她的全部!

但谢母还是很快清醒过来,如今谢家不可乱!

她拄着拐杖指挥着家将把谢宣抬进了房。

姜凌也学着谢母的模样,擦干了眼泪,谢家人有泪不轻弹!

等到将所有伤都处理了一遍,已经是三更。

谢宣也悠悠醒转,嘴角带着笑,想要伸手去擦拭最爱他的两个女人脸颊上的泪痕:“我没事……那些侍卫也知道我无辜,因而下手轻了许多,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宣哥……”姜凌嘴巴一瞥,紧紧攥着他的手,“你明明没有贪污,赵王他眼瞎了,咱们将军府何时有什么余钱了!你为什么不解释什么呢!”

“我解释了,他就放过我吗?”谢宣也回握了她的手,“以往先皇对我谢家恩重如山,如今,我也不过是还那份情罢了。”

听闻谢宣已经不尊称墨恒为圣上,而且口气变得极为淡然,谢母敏锐地发现了儿子放下了什么,又多了几分什么。

谢母想到了儿子的心思,但终究还是闭口不言。

姜凌觉得现在的谢宣哪里怪怪的,但她也没有想到太多,只是心疼这个愚忠的笨蛋。

谢宣轻声安慰着姜凌,心里却在思索这次挨罚的利弊。

虽然事出突然,职位也被降了两级,但是如今的状况也算不错。

这身伤势也要在将军府歇许久,可以远离那些碍眼至极的人,陪陪亲人。

而且经过此番,墨恒与那些原本忠于大赵的官员的心离得越来越远,他那沉迷女色的名声怕是改不了了。

这样,他以后做些事情的理由也充分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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