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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去他相册里删掉了刚拍的几张照片。冷着脸把手机还给他后回到花盘旁,小声骂道:“花言巧语听一次就够了。”

第二十八章

贺彦发现樊真那套理论在叶从洲面前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什么车接车送呀,大事小事到场帮忙呀,该用的办法用尽了,叶从洲的态度不但没变好,反而像是越来越讨厌自己了。

贺彦一个电话过去骂樊真:“狗头军师啊你”

樊真大笑,“看来你遇到的不是一般人啊,我下周回国,家里有点事要处理,估计得在国内待上两三个月,等我跟你一对一教学。”

贺彦:“我下周就得进组拍戏,你回来有个屁用。”

樊真:“要我说,你就是一点儿不了解人的心理。像你这样动辄几个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一拍完戏又全天二十四小时缠着人家,要么旱死要么涝死,任谁都觉得你神经病。循序渐进你懂不懂啊?”

贺彦:“行吧行吧,没你懂。具体哪天回来,我去给你接风。”

华星近年来最大投资的影视项目《逆风》预计年内启动,需要邀请外国团队跨国拍摄,接下来几个月包括贺知秋在内的几个高层领导都要常常飞去美国谈合作,于是所有前期需要的资料都得准备完善,影视方面的有公司制作部负责,而对需要洽谈的国外演员的相关情况,需要经纪部来做。贺知秋每天开不完的会议,大部分的工作都分配给了下属,叶从洲的工作尤其多,假期全都待在公司了。

但五月二号是叶父的忌日,不论工作多忙,叶从洲都要回宁阳。

他只请了一天的假,五月一号夜晚十一点的飞机,不出意外,第二天上午能到墓园。

按照宁阳的风俗,亲人去世后的第一年忌日,要放炮烧纸,还要在墓前摆放酒菜。叶从洲提前与刘叔打过招呼,下了飞机径直去往刘家。

需要准备的东西,老刘都已经提前准备好,叶从洲到了之后直接去厨房烧菜。

一切拾妥当,老刘帮叶从洲把东西都装进盒子里,送他出门。

叶从洲:“刘叔不和我一起去吗?”

老刘:“你不在的时候我经常去,今天就不打扰你们父子了。”

叶从洲点点头,转身走了。

天色刚亮,路上零星几个行人,墓园里更是只有叶从洲的脚步声。他走到父亲的墓前,意外地看到地上摆着一束白花。

或许是父亲生前某个朋友送来的。

叶从洲拿出一长挂鞭炮,铺在墓碑后面的坟丘上,用香点燃后跳开几步,在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中看着墓碑上父亲的遗像。

算来,已经是第十一个年头了。

尽管叶从洲不愿忘记,可人体的机能不是他能逆转的,父亲的音容笑貌,已经渐渐模糊了。去年所见到的那幅遗体,与他记忆中的人差异太大,冲击过后反倒很快就消散了。

鞭炮放完,叶从洲将饭盒里的酒菜一碟碟整齐的摆到墓前,又将一沓黄纸打散,掏出打火机点纸。

打火机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续按了几次没出来火星,他正要换一个,一只手拿着打火机递到他面前。

叶从洲抬头,是贺彦。

贺彦很自然地跪下,拿过那一沓纸点燃后放进烧纸的铁盆里。

贺彦:“我比你早到了一会儿,刚才又去买了些纸钱。”

叶从洲:“这花是你送的?”

贺彦:“对。”

叶从洲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看着父亲的遗像道,“你现在立刻滚蛋,我不想在我爸面前和你吵架。”

贺彦:“我烧完这沓纸就走。”

叶从洲视线下移看着贺彦那身衣服,灰色无袖t和黑色短裤。这身衣服贺彦买了不同色系的几十套,因为穿着舒服且透风吸汗,他每逢夏天进剧组就只背上这系列的十几套衣服轮流换洗,看样子他是从片场直接来了宁阳。

叶从洲在旁边跪下,沉默着看贺彦烧纸。

“我知道你在查曹敏,我知道你过不去这个坎,那你就把一切都算在我头上,你怪我恨我,那就骂我打我,怎样都行。”贺彦将最后一沓纸放进铁盒,抬头看看叶父,又扭头看叶从洲,“但你不要钻进死胡同里,做让你爸无法瞑目的事情。”

叶从洲直视墓碑,“我以前也以为我爸是瞑目了的。”

贺彦见他不听劝,站起来朝墓碑鞠躬。他的膝盖直接跪在混着砂砾和石子的水泥地上,站起来后簌簌的往下掉。

贺彦:“叶叔,你放心,我会看着从洲的。”

叶从洲偏过头,牙齿紧紧咬着唇内的软肉,眼眶发红。

贺彦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叶从洲原本挺直的脊背塌了下去,看着墓碑喃喃道:“爸,十一年了,贺彦才来看你。”

前世每逢叶父忌日,都是叶从洲一个人回宁阳扫墓,起初的几年贺彦是工作忙走不开,后来觉得他们两个大明星同时出现在小城墓园太引人注目,叶从洲就不提这茬了。再到后来,贺彦也就把日子忘了。

叶从洲在墓园待到中午,在街边随便吃顿午饭后,提上礼品去拜访父亲生前的几个好友,并把欠他们的钱一家还了一点,他预估过自己的入,这些外债,明年肯定都能还清。

忙完已是天黑,叶从洲回到墓园,在墓碑前点亮两排插在地上的蜡烛,为了防风,蜡烛四周用红色的薄纸圈住,形似椭圆的灯笼。

这些亮光有着为亲人照亮路途的寓意,人丁兴旺的家族,祭拜的时候暗红的灯笼能亮满墓园半个山坡。

蜡烛不能被吹灭,只能自然燃烧完,所以蜡烛烧完前,扫墓的人都不会离开。叶从洲跪坐在墓前,看着灯笼纸下摇曳的火苗,心里空寂的像能听见回声。记忆里,他与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好,叶父没有许多中年男人的那些臭脾气和自以为是的长辈权威,对待叶从洲就像是对待朋友般平等。叶从洲上大学后回家少,但每次电话里父子俩都能从天南海北聊到学习工作,叶父从来不把叶从洲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唠叨一些可有可无的废话,反而把他当同辈人,分担烦恼,解答困惑。

叶父去世的前两年,叶从洲每次扫墓,都能坐在墓碑前和父亲絮絮叨叨许多事。可是十几年过去了,他的人生经历过天翻地覆的变化,父亲却永远留在最简单的过去里,他渐渐不知道该开口向父亲说些什么。

人行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叶从洲从未像此刻一样感觉到孤独,不管前世如何,现在他与这个世间的联系仅仅是这一座坟冢,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将来会不会死,他也不知道。平日里他走在路上,身边形形色色的人,都与他不同,他们都有根、有看得见摸得着的过去。不像叶从洲,没人知道他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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