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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周围人少,他几人说话毫无顾忌,恰好秦学锴抱着拿包糕点路过,当下白了脸色。

原以为自己听错,可是仔细一辨,就算贺云钦这三个字听错,虞红豆的名字他总不会听岔。

再看那几人横眉立目,装束看来定是警察厅的警察无疑,当先那个颇有些鸱视狼顾之态,看着极面熟,略一思索,认出是那位性喜渔色的白厅长。

他热衷于各类课外活动,常跟本埠几所大学联手举办活动,一来二去的,听过不少其他学校的新闻,前些日子听说女子师范大学一名学生好端端退学不念了,后来才知道是被这个白厅长给强迫做了姨太太。

听刚才这几个警察那意思,莫非这白厅长又将主意打到了红豆身上,可是这其中为什么还扯着贺云钦?

他脑筋本就灵活,低头缓缓走了一路,猛然想起前几日跟贺云钦他们去拜访邓学长之事,心里一下子敞亮起来。他早前疑心的一点不错,贺云钦果然也看上了红豆,可是照白厅长那意思,贺云钦虽在追求红豆,但因着门第的缘故,显然断不可能娶她。

而今白厅长对红豆虎视眈眈,贺云钦有耐心护他多久?念头一起,只觉得气塞胸膛,又有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的跃跃欲试之感。

白厅长就算再嚣张,总不敢强夺人|妻,红豆迟早要嫁人的,既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他还犹豫什么,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红豆落到那种人手里。

抬手看看腕表,时间还早,大不了第一堂课不上了,这就回家找父亲母亲商量。

☆、第38章第38章

红豆上了一天课,好不容易放了学,老远就看见了贺家的洋车,走近一看,里头只有车夫,贺云钦却并不在车内。

车夫下车微微欠身道:“二少爷临时有事,特吩咐小的送虞小姐回家。”

这人红豆之前见过,叫老余,平日在学校门口总见他来接送贺竹筠和段明漪,上回她的裤子刮破,也是这老余送她回的家。

这么一想,她稍稍放了心,然而贺云钦早前毕竟并未有过交代,上车之前,她多少还是有点疑虑。

老余看出了红豆的警惕,忙笑道:“四小姐和大少奶奶下午都没课,中午已回去了,二少爷只说王彼得探长那边出了点事,需赶过去一趟,怕耽误了接虞小姐下课,吩咐小的先来,等二少爷忙完了,自会过来跟虞小姐的哥哥商议正事。”

红豆微微一惊:“王探长出了事?”能让贺云钦特意赶过去,想来还是了不得的事。

老余早得了贺云钦的吩咐,虞小姐好奇心极富,若是她问起,直说无妨,便道:“昨晚王探长家里就没人接电话,今天少爷去王探长寓所又扑了个空,后来还是王探长给震旦去了电话,少爷才知道王探长出去查案,一天一宿没回家,听说是刻羽戏院出了什么意外。”

刻羽戏院?昨晚还听这戏院里的名角白凤飞唱过戏,怎么回头就出事了。

毕竟是贺家的下人,红豆不便多问,冲那车夫含笑点点头,上了车坐下。到家楼下,她郑重向老余道了谢,这才上楼。

尚在楼梯间就听家里有些轻微的笑语声,似是来了客人。

她三步两步上了楼,一推门就见母亲正跟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说话,定睛一看,秦学锴?

秦学锴一向很会说话,母亲显然对他印象不错,两人相谈甚欢:“原来你母亲家住在椿瑛里?那说起来我跟你母亲娘家还算是邻居,要不是后头这乱七八糟的租界一画分,原来的椿瑛里被拆了,怕是常会跟你母亲碰上。”

一抬脸看见红豆,忙招手道:“红豆,这是你学校里的学长?”

秦学锴神态比往常拘谨,站起身微微一笑道:“红豆。”

红豆愣了愣,将门关上:“秦学长?”

秦学锴今日一整天都在操办红豆的事,回家见了父母,绝口不提白厅长的事,先将红豆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接着便说学校里喜欢红豆的男学生越来越多,他怕夜长梦多,打算正式求娶红豆。

秦先生秦太太早知道儿子喜欢这女孩子,也清楚儿子不是那种心血来潮之人,想必那虞小姐定是有过人之处,不然儿子不会惦记这么久,被儿子缠了一晌,终于同意周末两家父母见上一面。

秦学锴安置好自家,紧接着又来虞家找红豆的母亲和哥哥,唯恐说服不了虞家人,提前便打好了腹稿。

好不容易等到红豆回来,他稳了稳心神,正要开始长篇大论,谁知这时门口有人开锁,还伴随着交谈声,门一开,虞崇毅和贺云钦进来了。

彼此打个照面,三个大男人都是一怔。

最后还是虞太太先反应过来,忙笑道:“贺先生来了,快请进。”

儿子一早就将早上贺云钦和白厅长的事说了,要不是贺云钦解围,虞家恐怕还在火上煎呢,也知他未必是看上了红豆,不过是仗义而已,眼下对贺云钦是说不出的感激,恨不得拿出十二分的热情:“贺先生快请屋子里坐。”

又指着秦学锴对儿子道:“这位是红豆学校里的秦学长,说有事要找红豆商量,周嫂,贺先生来了,快来奉茶。”

秦学锴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贺云钦也会来红豆家,眼睁睁看着贺云钦闲适地坐到沙发上,虞太太对其还颇为厚待,焦心之下,也不及细想,将脸色正了一正道:“虞太太,虞先生,晚辈之所以冒昧登门,乃是因为今早在学校门口听到了一桩对红豆极为不利之事”

众人目光齐刷刷向他投来,他顿了一顿,白厅长当时那话实在污糟,需得润色之后方能说出口:“好像是警察厅的白厅长在校门口议论红豆,说看中了红豆,想要她做续弦,碍于贺先生接送红豆,暂时下不了手,只等贺先生对红豆失了兴趣,便会令手下人将红豆掳去,到时候红豆失了名节,是不嫁也得嫁。”

虞崇毅霍地起身,红豆脸色都变了。

虞太太气得直发抖:“这老畜|牲真这么说?”

秦学锴看一眼贺云钦,贺云钦也正目光沉沉的盯着他。

他铁青着脸点头道:“一字不差,白海立这人名声在外,这两年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既然起了意,怕是对红豆势在必得,大家也知道白海立现在权柄在握,只要他一天不倒台,红豆迟早难逃一劫。”

说到此处,他脸色泛起一抹红色,继续道:“虞太太,虞先生,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晚辈属意红豆已久,为了追求红豆,这两年来,前前后后做过许多让人笑话的事,怎奈红豆一直未肯接受我的追求,这回红豆遇上了这样的事,晚辈乍听之下惊怒交加,一想到那人对红豆虎视眈眈,晚辈几乎坐卧不宁,权衡利弊之下,不得不厚颜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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