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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钦,不如等哪天寻到了机会,她和哥哥正式请一回贺云钦。

这么想着,她便打算厚着脸皮去找贺云钦,谁知他见她半天不付账,早就过来了,想是怕她下不来台,极淡然地取了钱付了帐。

红豆耷拉着耳朵,默默看着他替她解围,一颗心砰砰直跳,怎么也静不下来。

若是秦学锴,她早就开口致谢给自己解围了,今日却大觉不好意思,又暗想,这人这般通透知礼,难怪那么多女人喜欢他了。

贺云钦付好钱,一眼瞄见她一对耳垂仍在发红,心知她仍觉尴尬,索性端起其中一碗酸梅汤,一口气喝了,搁下茶碗,粲然一笑:“多谢虞小姐的酸梅汤。”

红豆知他未必喜欢喝路边的酸梅汤,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为了给她递梯子,心里暗松了口气,硬着头皮端了另一碗默默喝了,这才甜甜一笑,仰头看着他道:“这几日麻烦贺先生了,哪天有机会,还请贺先生拨冗,容我和哥哥好好做一回东。”

她故作老成,然而一笑露出一对圆圆的酒窝,不经意便给整张脸庞凭添几分柔媚的稚气。

贺云钦低眉看着,只觉得她皮肤嫩白得不可思议,手心一阵发痒,差点就抬起手来,一把捏住她那饱满莹洁的脸颊。

幸而理智尚在,想归想了,并未实行。又想起妹妹,兄妹俩虽也经常靠在一处说话,他好像从未这么仔细观察过妹妹的脸庞。

见她是诚心诚意要做东,便笑了笑道:“既是虞小姐和虞先生相邀,何来拨冗一说,只待虞小姐拟了时间地点,我自当前往。”说着便抬步往车边去。

红豆端好给王彼得的那碗酸梅汤,跟他并肩而行。

两人走了一截,贺云钦看她一眼,忽问:“虞小姐对潘玉淇的安危似乎格外挂怀,为了破案,已经连熬了好几夜了,想来你们姊妹之间感情甚笃。”

红豆摇摇头道:“我家里以前曾经出过类似的不幸,所以这回一听说我表姐失踪,我们家的人才格外紧张。”

贺云钦微讶:“以前虞小姐家里也有人失踪么。”

红豆脸色一黯:“是我小姨,而且不算是失踪,等发现时人已经没了。”

这话题太沉重了,她不愿意继续往下聊,正要拿话岔开,就听马路对面一阵喧嚷,两人走到巷口,借着夕阳往对面一看,就见刚才警察局出去那彪人马去而复返,不一会,虞崇毅下了警车,令众同僚将一人押往局内。

红豆踮脚看了看,辨不清那人长相,然而因为一份模模糊糊的预感,怎么也掩抑不住兴奋之情。

两人再也无心闲聊,只得回车等着。

王彼得刚喝完那酸梅汤,虞崇毅果然疾步走来了,满脸喜色道:“在程家园,陈金生早前在那地方赁了房子,本是打算让他老婆做些生意,刚才我们去时,他正将陈白蝶和我表妹二人装入了麻袋,黄包车也备好了,看样子打算趁着夜色将二人运走。”

红豆屏住呼吸问:“表姐还活着吗?”

虞崇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活着,只是身上受了些外伤,现已送到医院去了。”

红豆捂着嘴低呼一声,高兴得难以言喻。

王彼得整个人似乎也松懈了不少,面露得色看着贺云钦:“按说这陈金生也算是个聪明人,可是谁叫他倒霉,遇到了咱们俩。”

红豆瞥他一眼,明明是她和贺云钦合力猜到陈金生的藏人地点,怎么到了王彼得的嘴里,全变成他的功劳了。好在她此刻因为找到表姐心情大好,也懒得跟王彼得计较。

虞崇毅诚挚道:“这回真是多谢贺先生了,要是没有贺先生,我们怕是找不回活着的两名受害人了。“

贺云钦极公正地笑了笑道:“令妹也帮了不少忙。”

虞崇毅不便当着外人的面夸赞自己妹妹,只憨憨一笑道:“她从小就能过目成诵,这回出了玉淇的事,我想着她多少能帮上点忙,不然也不会让她跟着跑来跑去。”

怕话题越扯越远,忙正色道:“陈白蝶是陈金生的第二个祭品,阵法要求祭祀地点在西山,所以陈金生特将她藏在明泉山的陆家别墅,本打算今晚时辰到了便动手,谁知昨日先后有两拨人马去明泉山搜人,他怕不小心暴露陈白蝶,当场便用洋车将陈白蝶运下了山,因走得太匆忙,不小心落下了陈白蝶的一件血衣。”

贺云钦看向红豆道:“所以昨晚被藏在洋车后尾箱的定是陈白蝶无疑了。”

想起那两名女学生闻到后尾箱的腥气,明知陈白蝶未死,仍问道:“陈白蝶现在哪家医院,可受了重伤?”

虞崇毅道:“两人都送到红十字去了,不过我估计等影片公司的人过去,极有可能会帮陈白蝶转院到私人医院。”

贺云钦点点头:“我们需得去一趟红十字,既然凶手已落网,两名受害人也已找到,接下来的事都全交给虞先生了。”

虞崇毅看了看红豆,腆然道:“我眼下实在不得空,还得麻烦贺先生送送舍妹。”

贺云钦道:“虞先生客气了,本就顺路,何来麻烦一说。”

将车驶离巷弄。

路上红豆默默看着贺云钦的侧脸。

她本就怀疑贺云钦参与此案的目的,此刻见他极在意陈白蝶安危,更觉得疑窦丛生。可是,如果真照王彼得所说两人没有私情,他会是出于什么缘故这么关心陈白蝶的死活呢。

到了同福巷,贺云钦停好车,见红豆只顾发呆,便提醒她道:“虞小姐,到家了。”

红豆看看贺云钦,又看看王彼得,失踪者找到了,往后恐怕难有机会跟这两人打交道了,起先跟贺云钦相处时还不觉得,真等结了案,胸中又有些淡淡的怅然感,闷坐了几秒,见他二人都不说话,只得慢腾腾下车道:“谢谢贺先生。”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回身进了巷。

贺云钦隔着车窗望着她,小姑娘起先还走得很慢,不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事,马上又昂奋起来,高高兴兴的就往里走。

他既不明白她之前为何不高兴,也不明白之后她又是想起了何事高兴,只他甚少看到人这般懂得自我调节情绪,一时看得暗暗称奇。

王彼得见贺云钦望着红豆的背影出神,大咳一声道:“可看够了?不是还要去红十字问陈白蝶的话么。”

贺云钦自觉对红豆甚为坦荡,怎么一到了王彼得嘴里,便像别有心肠似的,淡淡看他一眼,本想做些辩解,然而细一想,这种事越解释越乱,远不如一哂置之。

王彼得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怎么,密斯虞在你面前使小性子你都不吭声,我嗦两句你就嫌我碍眼了。”

见贺云钦大不以为然,王彼得一摊手:“在德国的时候,你忙于学习,不喜跟洋妞打交道,不谈恋爱倒还说得过去,这回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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