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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李先就算为他两肋插刀到不顾一切的地步,也远远比不上肖腾的一根毫毛。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请不要折杀我抵死的宽容。李先说,“是我造成了难以解开的误会,十分抱歉,你务必好生向他说明,不要再优柔寡断,让彼此越走越远。”淡淡的语气,温和的眼神,是他对这个痴情人最後的馈赠。“碰到麻烦一定要来找我,我永远都是你的私人医生。”

华泽元垂著头,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因为悲伤过度而溃散的瞳孔。李先比谁都对他真心,他不是看不透,只是肖腾才是他心上的结,越解越紧。也许爱上肖腾是个错误,但是只有这个错误能够让他心有所恋,情有所依,因此就算是一错再错,错到了底,他仍是甘之若怡,抱以逆来顺受。

“我欠你们的一定会还。”眉毛皱著皱著开始微微的颤抖,他的眼里沉淀了太多伤痛以至于枯黄如秋,“这一辈子,我本注定……一无所有,但是後来有了肖腾……就算剩下的时间不再有快乐,不再有自由,我仍是觉得,自己应有尽有,不枉此生到极点了。”

出来後李先一直在想他说的那句话。他说剩下的时间里,就算没有快乐和自由,也无法阻止他心有肖腾那一刻,永永远远的激动。不枉此生,不枉此生,这四个字居然被那个满心是伤,痛叠著痛男人轻易说出了口。如果肖腾听见,会一点都不动摇麽?

只是,爱情本就是一场迷局。一旦动情,投入真心,就陷入难以走出,即使走出,生命也油尽灯枯的迷宫里。如果情爱可以简单,承诺能够永远,那麽你所在之地就不会是那红尘万丈的人世间。之所以有一颗心,有一双眼,就是为了痛惜昙花一现,嚎啕情已走远。

华泽元一直睁著眼。

天花板黑漆漆的,仿佛上面住了个深居简出的魔鬼。摇晃的钟摆,挥霍著一秒又一秒,不知疲惫。

他一个人躺著,想了很多。之所以赶走李先,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无力改变的狼狈。华泽元已没了幸福可言,这是他和肖腾之间不成文的规定。他要肖腾留下来,就必须承受种种痛不欲生和苦不堪言。

他早就不去为自己翻案了。肖腾既然判他死刑,那麽服从判决。顺他的意舒他的心,没什麽不好的。他已经不再绝望,不再徘徊,他的馀生早就赔给了肖腾,他的意识如今只是无从挣扎的附属品。

一直睁著眼。直到门被打开,黑暗的房间里顿时灯火通明,摆明了要他无以遁形,裸露出最难堪的一面。

肖腾没有说话,只吐著气,闭著眼,仰著头,手懒懒地解著扣子。脱掉上衣,扔在地上,偏过头时,华泽元才看清他满脸潮红,疲惫的眼角有大醉酩酊的痕迹。

没有看他,完全漠视了他的存在,以为这个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肖腾,肆无忌惮地用一些孩子气的动作发泄著头痛欲裂的不满,仿佛这里安全得可以是他淘气的舞台,一切都是冰冷的无害。

脱光了衣服似乎好受了一点,他垂下头恹恹地继续吐著浊气,倒在沙发上,脚翘得高高的,从床上坐起来的华泽元,看见他发丝凌乱,被灯光直照的脸上显出一种放荡不羁的莫名的不耐烦。

感觉自己像著了魔,他似乎看见了男人最初的样子,玩世不恭,飞扬跋扈,对什麽都无所谓,一无所有却意气风发,扬起的嘴角似乎说著叫人忍俊不已的大话:人活著,岂有不加享受之理?今朝有酒今朝醉,难道不是?

而自己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一板一眼地做人,向往上流社会,绝不允许失败,必须戴上名利的光环。他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有一天,时光错乱,两人不打不相识,相遇後,相知相爱。就像童话一样,前面的故事,总是美好得近乎凄迷,後面却是各自不同,绝不生变的悲剧。而现在,整部童话,两人已经走完,剩下的都是些残缺的页码,发黄的旧纸,不见天日,鲜血淋漓的後续。

“肖腾……”踏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华泽元有种飘在云端的错觉,灯光太亮,以至于让他感到缺氧,头昏目眩里,眼前的人忽近忽远,一会触手可及,一会遥在天边。他气急败坏,心急如焚,他却好整以暇,冷眼旁观。

“别在这里睡,会著凉。”终于抓住他的手,华泽元感到心里被温暖狠狠塞满到失去平衡。男人不理,用手挡住眼睛,头歪在一边,继续瞌睡。

“我们去床上。”华泽元看著他,眼里要溢出来般的柔情,在灯光下朦胧地闪,闪得满屋都荡起波光粼粼的重影来,“床太大,我一个人睡不著,”他俯下身,好言好语里有了些平时不敢的撒娇意味,“你知道的,我怕冷。”

这章写得我差一点点点点就哭了

p。s。贴文的某只不相信菊花有眼泪……

说爱你不是放屁(强强双性生子)92

肖腾在挨过来的温度里变得更加恍惚,他眼神迷离仿佛沈醉於这个模糊不堪的世界,似乎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清醒以及减去渐远的知觉让他深深地安静下来了。

殊不知,注视著自己的那两道目光是多麽热诚,就像要将他拆吃入腹但终究舍不得地选择了单纯的靠近。爱恋在这个时候变得难以控制,就像翅膀受到了风的诱惑鼓起来了一样。华泽元搂著男人的腰,在他耳边轻轻地哄著:“只要睡一觉,睡一觉就好。”

然而肖腾并没在他的轻言细语下乖乖进入梦乡,而是一个恶狠狠地战栗接踵而至的是片刻的清明,只见他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个趁自己喝醉了变得放肆的男人,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滚!”

被他用尽力气推开的华泽元倒在沙发上,微微湿润起来的眼睛粘著他不肯离开,看上去楚楚可怜,但是楚楚可怜里又裹著倔强的自尊。肖腾不想再跟他纠缠,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狠狠甩了下头,仍是无法辨清方向。只能凭著直觉向门口艰难地挪去。

然而没走几步,就被华泽元伸出的手抓得紧紧的,顿时他火冒三丈,胸口里充满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暴怒。想将他甩开,可惜心有余力不足,不过反抓住那只讨厌的手,让指甲深深陷入对方的肉里头所需要的力气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是华泽元没有放手,不管他那些泄恨并且幼稚的举动做得多麽出格,浑身散发出的恨意让他就像被硫酸洗著骨髓叫人生不如死的痛,他也没妥协分毫仍是紧紧地抓著他的手,哪怕空气里的火药味彷佛随时都会炸裂,将他所忍让的所希翼的抹杀得干干净净,将他的记忆归零,让他的生命空白,令他的感情肢解,都无法击倒他一如既往的坚持。

越是夜深人静,越是人心叵测,越是无欲无求,越是贪得无厌。早就被遗忘的两人世界,在这个奇妙的时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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