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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却被贾母淡淡一眼瞥了回去,愈发纵了他的胆量。

贾宝玉偷偷瞄了一眼这位平时让他又鄙夷又莫名畏惧的堂兄,片刻后还是叫心里的好奇占了上风,朗声问道:“琏二哥哥,姑妈家的表妹表弟生的与咱们兄弟姊妹可像不像?你怎的没请林妹妹来咱们家住?她家里只有她一个,想必孤单的很,接过来正好姊妹们一处玩耍,老祖宗再接了云妹妹来,就更热闹了。”

贾琏原本正笑的一派温柔良善听迎春小声与他说话,这会儿听见宝玉还没见面就惦记上了林妹妹,不由就冷冷一眼瞧了过去,把宝玉盯得身子一僵,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小声应下了迎春所请。

宝玉拿不准是自个儿眼花还是有哪句话惹恼了他,正有些黯然,贾琏却回过身一本正经的答了他的话:“林表妹自有父母兄弟,自然要在父母膝下承欢,还要尽长姊之责爱护幼弟,哪里能一味来咱们家受用?你若是爱护表弟表妹,等他们随姑父姑母过来瞧老太太的时候,随我一起好生招待林表弟就是了。”

虽然确信林姑父一万个瞧不上宝玉这样没担当的性子,姑母也虑着王夫人的为人婉拒了老太太亲上加亲意思,贾琏还是不想让宝玉太过亲近林妹妹,这会儿就先划下道子,打定主意等林家诸人来府里拜访那日定要把宝玉拖到姑父和表弟身边,让宝玉好生受受书香门第的熏陶,别整日里就想往女孩儿身边凑。

宝玉一听要陪林家表弟,那张脸就拉了下来。林姑父官位高,听说是极为老练世故的人,林表弟刚会走路就开始启蒙,听说这两年都开始学四书了,定也是个顶顶俗气的庸蠹,白瞎了一身的灵气,陪着这样的人说话能有什么趣味?

王夫人低着头瞥了瞥嘴,似是有些不屑,面上的神色却和缓了不少,贾母更是笑着夸贾琏总算有点子做哥哥的模样。

叫贾母说来,儿孙辈里眼瞅着贾琏是个尖儿,样样都出色,跟宫里也搭上了线,唯一的缺憾就是这个孙子不够孝顺,对长辈时常阳奉阴违,对隔房的弟妹也不够疼爱,隔着一层。难得贾琏这回有意在林姑爷跟前提携宝玉,她如何不开怀?

宝玉这般人品样貌,见了的人就没有不爱的,到时候让林姑爷考校一番,说不得就能了做弟子,到时候学问上进益不说,与外孙女的亲事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更和睦。

贾母满心里都是宝玉的锦绣前程,王夫人这会儿又是欢喜又是不忿,倒都没瞧出来贾琏对着宝玉的笑容里藏着点儿别样的意思,还是迎春小心的打量了贾琏一会儿,谨慎的借着吃茶的功夫离得远了一些。

贾琏笑着看了温柔沉默的迎春一眼,心里已经列好了长长的单子,准备让人给二叔递个话儿,荐些好书以便宝玉勤学苦练。

第71章初见

林海上京之前新任巡盐御史已然走马上任,在官宅里的一应家私物件儿也早就清点明白,或运至姑苏祖宅封存,或由老仆守着走运河运至京城,兼之上皇与陛下都对林海多有夸赞,可以说朝野上下都猜着林海兢兢业业纠察盐政多年,这一回返京定是要高升了。

按东府小蓉大奶奶甄氏在来给贾母请安问好时偶然间透露的意思,宫里应是嘱意林海任一部尚书之职。那还是甄氏随嫡姐入宫给她们的姑母甄太妃请安的第二日,贾母再是老成持重,想着太妃在老圣人跟前的体面也忍不住心中欢喜。

既然处事一向沉稳的太妃肯叫娘家侄女传这个话儿,那必定是老圣人给了明示的,以圣上对老圣人的孝顺恭敬,女婿的位子想来十拿九稳。贾母越想,越替女儿欢喜,也越是怕女儿与娘家离了心,不仅由鸳鸯扶着亲自去梨香院细细瞧了一遍里头的装饰,改无可改之下命人开库房取了老老太爷留下的太湖石盆景珍品换走了院子角落里的一盆品相一般的茂兰,还每日里把贾琏叫来好一番叮嘱,备下了各色给女儿一家的礼,叫贾琏得空就往林家去,务必让他姑母一得空就回娘家来住。

贾母这一回口风极紧,半个字儿都不曾对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吐露,东边府里小蓉大奶奶也一贯眼里没有公婆丈夫,是以这事儿还真就只有她二人与那天在屋里伺候的几个丫头晓得,旁人都只当贾母是偏爱女儿,便是那心思恶一些的,也不过以为贾母信了外头的传言,要带着儿孙占女婿的便宜,倒不曾想到旁处去。

若不是贾母身边的大丫头琥珀借着奉茶的时候听着了,回头指着递贾母传话的功夫说给旺儿媳妇依人卖好,贾琏都没想到上皇竟然这般看重林姑父,疑心病又这般重。

事分轻重缓急,贾琏一面给下头透了意思,叫他们明白自己绝对无意叫琥珀这丫头进自个儿院子服侍,一面就顺手推舟,按贾母的意思带着礼去林府走动,一五一十的将从贾母身边人口中得到的消息说与姑父姑母知道。

林海宦海沉浮多年,此前心中已有怀疑,再一印证贾琏的话,便理清了这一回晋升之事上的风波。

圣上登基数载,素有孝敬友悌之名,六部尚书之职皆由上皇逊位前任命,唯有前吏部尚书辜负皇恩,去岁叫人揭发欺君、贪墨等数大罪,惹得上皇龙颜大怒,才让圣上下旨夺职,最后判了个满门抄斩,吏部尚书一职也空了出来。这回林海离任归京,传他是来接任吏部尚书一职的流言甚嚣尘上,传言愈有板有眼,此事的波折便也愈多,林海心中隐隐觉得,上皇早就对他起了疑心。

日渐没落的荣国府,不过弱冠之年的贾琏,又有何处值得人惦念?王子腾已然受了弹压,林海作为贾琏的先生也无法独善其身。不过于林海而言,这些年在扬州任上也算是历经生死,惊险处甚至险些赔上妻儿性命,但求家人平安,诸般荣辱沉浮都已看淡,这一回到底是能高升一品,还是真的如上皇刺探的一般领着帮抑郁不得志的穷翰林修书,都差别不大。

以上皇用人却疑人甚至冷眼见人送命的做法,林海当真是一丝儿都不后悔自己暗中倒戈一事。既然已禅位给当今陛下,太过贪恋权柄只会造成朝局动荡、人心惶惶,臣子也是人,谁又当真没有私心?

有了贾琏递过来的话,林海也没有轻举妄动,偶尔还反其道而行,林家的宅院也是日日宾客盈门,许多平日并无甚往来的同年或下帖子或派管事拜访,好不热闹,贾敏不得不假称风寒抱恙,才躲过那许多宴请。她一病,林海也借口儿女年幼无人管教,安心闭门谢客,只管在家与妻子谈书论话,亲自教导一双儿女修习书画之道,时常揍得林樟哭喊娘亲,叫休沐时来给姑母兼师母侍疾的贾琏暗地里笑破了肚皮,还假惺惺的给小师弟带来许多上好膏药并甜口儿小吃,叫林樟感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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