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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炕桌两边,放下邸报苦笑道:“哪里只为了这一桩。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只可怜侄儿媳妇一家子,怕是马上就要拾细软回金陵乡下了,也不知道今生是否还有再见的一日。幸好金陵李氏也是望族,又有李老那样的大儒名士,有族人庇护一二,做一乡绅平安到老总是使得的。”

林海细思许久,也招了幕僚商议,总觉得这事儿怕是与废太子依旧有脱不开的关系。圣上日渐老迈,疑心病也越发重了,凡是与昔年宫变有关之人、事,统统宁杀错不放过。李家当是没有什么实际错处的,不然岂是削职为民就能了结的。只是林海到底离京太久,许多消息总探不分明,也是无奈之事。

贾敏也知道这事儿一瞧就不寻常,当即也不再追问,只是同是官宦人家,总不了兔死狐悲之感。且她随夫离京前也见过贾珠许多次。那孩子好归好,心思却有些细腻,又因为打小出众而有些自负。

本来与李家的亲事就难被那起子眼红泛酸的小人拿来说嘴,偏偏临近秋闱这样的要紧关头又出了这样的事,京里一向不缺捕风捉影落尽下石之人,也不晓得贾珠心里熬不熬得住。万一因为流言蜚语失了水准,那就更是墙倒众人推了。

想一想娘家眼下的乱象,贾敏心里的不满也稍稍去了些,将贾母来信要求之事说了:“老太太写信来,是想着叫琏儿回去的。如今那边乱得很,珠儿又要准备秋闱又要出面为岳家奔走一二,大哥二哥两个又于俗务上不太通。你也晓得,那边府里自老太爷去后便是大不如前,许多事情哪里是管事们出面就行的,少不了要琏儿回去支应一二。”

林海今儿一见着邸报,就猜着贾家该叫贾琏回去了,倒不意外。因见贾敏郁郁不开怀,反倒安慰起她来:“琏儿是贾家子孙,如今家里不安宁,他回去照应一二乃是应当应分之事,不然不顾念宗族之人,德行上便要受人指摘。再说我虽想把他留到秋闱中举,可那是多少年的水磨工夫,他身为大房独子,不能离家这么久不说,也不利于他长进。”

贾敏闻言就瞪了林海一眼:“宁荣二府哪里去寻个你这样会做文章又愿意耐着性子教琏儿的老师来,还长进。琏儿回去莫要荒废了学业,我便阿弥陀佛了。”

听着夫人拐着弯赞自己学问好,林海心中颇感自得,面上却八风不动,只耐心解释:“夫人此言差矣。须知人情练达即文章。琏儿下江南之前想是没怎么出过门,也没大见识过世情冷暖的,在江南一带众人或瞧着两家薄面也都对他客气有加,只这一回回去,他出门料理家务,怕是要知道些眉眼高低,总是好事。”

林海不用想都能知道,荣国府这回叫贾琏回去定是有些不好出面的事儿要他去做,说不得还要扯巡盐御史府上的大旗。可林海一不好在这样的情势下拦着骨肉天伦相聚,二贾琏要一直在扬州不露面也不利于以后官声,便索性放他回去见识一番。

虽然贾敏心里体谅娘家母亲兄长的不易,也觉得丈夫林海说的头头是道很有几分道理,却还是有几分放不下,到底派人把贾琏请来说话,要问一问他自己的意思。

“若是你不想回去,只管直说,我便做主,替你回了老太太,只说我如今事情烦乱,离不得你。”

贾琏一来,贾敏见着翩翩少年比去年又长高长壮了些,登时就把之前对贾母等人的体谅忘在了一旁,连话风都转了。

林海忙垂眼吃茶,贾琏也觉得哭笑不得,连忙摆手摇头:“一大家子都是为难的时候,我哪里好躲懒呢。便是姑母不问,琏儿明日请安时也要跟姑父姑母说的。”

前世珠大嫂子家的事儿也是闹的荣国府人仰马翻。他那时正同几位管事一处料理家务,少不得自处跑腿打探,回府还常落埋冤。

去岁贾琏也想过是否要提一提这事儿。可李家出事倒台之事事前全无风声,两家结亲时还是贾家占便宜多些,他无凭无据的说话,只会被当作居心叵测,便罢了。

贾琏虽与二房有嫌隙,但与贾珠宝玉到底是嫡亲的堂兄弟,相处起来也没甚仇怨。如今贾珠焦头烂额,他回去帮着四处走动一二也没什么大不了。

既然贾琏自己愿意,贾敏也就不再多说,只张罗着给贾琏准备行李程仪,又要提点跟着贾琏回去的小厮家丁,其尽心之处自不必提。

贾琏则忙里偷闲,快马跑去金陵,捏着之前四下搜集的物证捆了几家照看祖产的奴才,直接发卖了。

第35章返京

仓促准备了一旬左右,贾敏便给贾琏置备了满满两大船程仪。东西装船后,船只吃水都比来时深了不少。

既可见贾敏待娘家诸人之亲厚,也是他们待贾琏之情。这船上足有小一半物品乃是贾敏为贾琏张罗,方便他回去后分赠亲友,好为贾琏做脸。除此之外,还有近十个大箱子装着贾琏这一年里穿着喜欢用着顺手的布料物品,贾敏一样吩咐人给他挑了不少装上船,生怕他乍一回京不方便。

投桃报李,贾琏也在回京前跟马掌柜买了个生利颇多的铺子,笑嘻嘻的将契书碰到了林海的书房,只说是给表妹的周岁礼。两袖清风的林御史自然不到天黑就将新得的铺子交到了后院。

临行前几日偶然从婆子口中听说伺候他的红香绿玉四个大丫头里香、玉二人已经相看好了人家,八月十五前就要出嫁,他还一人赏了八十两嫁妆,又额外存了一百六十两在贾敏处,说是红绿二人日后嫁人请姑母替他赏,也算是主仆一场的缘法。

贾琏给自己院子里的一等定的都是六十两嫁妆,但是姑母赏下的丫头自然该多些体面。

见侄儿如此懂事贴心,贾敏一面埋怨他乱花钱,一面心里更觉熨帖,丫头们也诚心诚意的磕了头。

贾琏到扬州城外码头登船时,由丫头婆子护院家丁围着出来送他的贾敏哭的眼睛都有些红,周围人也都跟着擦眼抹泪,直把贾琏心底的七分不舍变成了十分难过,离别之情比去岁离京时不知深了多少。

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贾琏最后还是先忍着心酸劝住了贾敏,瞧着她上轿回城,才登船启程,一路扬帆向北。

因着要紧事都办的差不多了,京里催的也急,贾琏吩咐兴儿额外多给了船夫苦力不少赏钱,又每日里好肉好菜招呼,大家都纷纷使上气力,路上省出了不少时间,只用了来时一半的天数就到了京城码头。

贾琏离开扬州前已经去信说了自己大概抵京的日子。船刚一靠岸,杆子上的旗还没开始,在岸边等了两三日的管事林之孝就领着人恭恭敬敬等在了船下,还有小厮一溜烟撒丫子往码头边上的茶肆里跑,去给在那儿乘凉吃茶的大管家赖大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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