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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献宝之后就告退了,只字未提废他兵权的事。赵筠越发觉得捉摸不透这人,但这副《虚阁晚凉图》他是真心喜欢,连带着心情也好上了几分,叫来小夏子。

“将这画在御书房挂起来。”

又想了想,随即说:

“还是挂到我寝宫去吧。”

夏公公双手捧着画回景正宫操办了。

第4章第4章

赵筠的好心情未能持续多少日子,冀州水患,堤坝溃散,泛滥的江水淹没了良田和屋舍,灾民流离失所,哀声一片。

景帝令冀州开仓放粮,并从临近的并州、兖州调配物资赈灾,并减了冀州今年的赋税。

工部漕运使奏请于冀州重修水利工程,需朝廷拨款一千万两。赵筠坐在龙椅上迟迟做不了决定,一千万两不是小数目。朝廷一年的入才几千万两,之前西北战事十万将士一年的军饷粮草花尚不及一千万。况且五年前朝廷就曾拨款给冀州兴修水利,这才几年堤坝就又溃了。若这次的水利工事真能永绝水患倒是好,可若只是劳民伤财,徒劳无功……

“皇上,古有李冰治水,将蜀郡从“水旱从人”变为“天府之国”,水利一事,功在千秋,利在万代,造福民生,乃明君之德。赈粮减赋只能解一时之困,修堤筑坝才能决问题之根本。灾民如今洪涝无,居无定所,若不能彻底解决水患,就算江水退去,乡民们也不敢再安家。邢江两岸千倾土地将荒废无耕,到时冀州城也无法安置数量如此庞大的流民啊,臣恳请皇上三思!”

漕运史句句铿锵,令闻者动容,赵筠想到农民们辛苦耕种一年的庄稼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洪水摧毁,也是心里不忍,当即便着从国库中拨款白银一千万两用于赈灾筑堤。

午后御书房,隋毅主动请旨为冀州水利监察。赵筠合上卷宗,揉了揉太阳穴。

“你也觉得不放心?朕方才将五年前冀州修筑堤坝的支出呈报又看了一遍,笔笔款项皆有去处,但朕始终觉得三百万两白银修筑的堤坝只挡了邢江水患五年不到,着实奇怪。究竟是这邢江近年来泛滥得厉害,还是有人从中克扣中饱私囊。你明着去查恐怕多的是人应付你,朕已打算微服暗访亲自去冀州看看。”

“臣请随圣驾一起前往冀州。”

隋毅背脊挺拔,声音坚定,低着头等他应允。

赵筠为不想引人注目,本来只打算带五名御前侍卫随行,但隋毅不仅武功高强,有他同行遇事还能有个人商量,确实更加稳妥,当即便准了。

天和七年四月,景帝称龙体欠安,前往益山行宫修养,国事暂交蒋丞相打理,由三公辅政。

浩浩荡荡的王驾出了京郊,却从尾端分出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并几名骑士悄悄往另一方向去了。

初夏的日头虽然算不上毒辣,但顶着太阳一天也微微有些灼热,赵筠拨开马车上的窗围,看见隋毅就在右侧,一直骑着马与他保持在同样的位置。

他身量高大,跨坐在枣红色的马匹上,腿部肌肉线条在长靴马裤里绷出了坚毅的弧度。就算是悠闲的行路,他也保持着行军般挺立的坐姿。阳光让他微微眯着眼睛,鬓角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在他俊美的侧脸划下一道水痕。

“隋将军,外头太阳烈,要不你也到马车上来吧。”

隋毅转过脸,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

“微臣不打紧,这马车不大,皇上一个人坐能舒服些。”

隋毅确实一点事都没有,边塞几百里苦寒行军都经历过的人,如今在这坦途鸟语的中原大道,就跟逛花园一样轻松。他没说的是,虽然知道此次皇上微服出巡的人统共不超过十个,但毕竟是一国之君出宫暗访,危机四伏需时时警惕,他守在马车外一有风吹草动便能第一时间察觉。

小半个月后他们到了冀州地界,又行了一天就见到了冀州城大门。沿途都没有见到灾民饿殍,冀州城里也井然有序,人们做着买卖吆喝,一派安定祥和。

他们找了一家亮堂的客栈住下,赵筠向小二打听水患的事。那店小二就跟个说书的一样,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说得唾沫横飞。先是讲了洪水多么多么吓人,接着又讲了太守如何爱民如子,开仓派粮,安顿灾民,凡事亲力亲为。末了再感慨一番他们冀州太守大人简直是青天在世,下凡的活菩萨,就差挤两滴眼泪出来了。

赵筠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在掌心一敲。

“如此勤政爱民那咱们可得去拜访一下。”

“哟,太守如今可不在这冀州城里,朝廷拨款给咱修水坝,太守亲自去邢水县坐镇啦,还把冀州太守府都让出来接灾民住了。如今这么好的官上哪儿找呀,都是咱冀州人的福气!公子是打哪来的,来咱冀州做生意么?”

隋毅打发掉了话多的小二,一行人在客栈用饭休整了一会,就跟着赵筠在冀州城里逛了起来。整个冀州城算不上繁荣出挑,但也找不出什么错处。

走了一圈来到太守府邸,如今这里确实同那店小二讲的一样,门户大开,许多乡野打扮的人们进进出出。

赵筠他们也从大敞的门房径直进去,里面虽然住了近百人但未显脏乱。灾民都将床单被褥铺在房内的地上,每一间屋子都被划分占满。小孩在院里成群地玩耍,妇人们或在厨房忙碌,或在厅里做手工活儿,想必男丁都出去暂时找事做了,倒是尚可过活。赵筠给了些银两给管事安排的,也是被灾民们千恩万谢。

在冀州城住了一晚,赵筠决定去邢水县看看。

第5章第5章

邢水县位于邢江蜿蜒转向的腹地,一到汛期便有洪涝的风险,也是修筑堤坝工事的重点地域。邢水县并下辖的几个乡均以农耕为主,商业十分落后,整个县城连间像样的客栈都没有。他们一行人几步就将县城看了个遍,只好在唯一的一家旅店里住了下来。因为到的时候天色已晚,只好歇息下来等第二日再去查看。

赵筠环视着这间上房,家具似乎是用榉木做的,不知是县里哪位木匠的刨活儿,有些边角还有未打磨光滑的毛刺儿。榻上的被褥也是有些粗糙的麻织品,不过倒尚算干净,和衣而眠也能凑合一宿。

临睡前,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隋毅捧着一叠衣物并一只盘香站在门外。

“皇上,边县小城条件简陋,可将臣的衣服铺在床榻上,能软和些,都是干净的。”

他说得诚恳平常,赵筠却觉出了一点羞耻,他一个大男人,哪能像姑娘家一般身娇肉贵吃不得半点苦。他刚明明还在嫌弃这房间,此时被这么一说又反而激起了一股男子气概,况且把别人的衣物垫在身下也实在太奇怪了。

“我是那般挑剔的人吗?咱们出来不是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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