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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后,母仪天下,也无须大惊小怪,尤其是在已经有了一位皇子,而且确定要将他培养成储君的情况下。

结果李定宸表现得比上回还夸张,怎不令人侧目?

幸而李定宸从登基一来,一贯都是如此,并不独是在这件事情上任性,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勤劳明君,但也不能否认,自从他亲政以来,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于国于民有利的。

当然也有人对王霄能够看准李定宸的心意,特意选了这样一个时间介入科考之事表示赞叹。王相这一两年低调起来,却并不意味着他对朝堂失去了掌控,一出手就立刻建功,让人心头凛然。

但这还不算,王霄并没有打算就此手。在越罗预产期临近之时,他又上了另一封奏折,却是请封皇长子李飒为太子。

理由也十分充分,皇后临产在即,万一升出来的是个小皇子,彼此间的身份还是应该早日定下来,也好让大家各安其分,得将来因为身份的事情生出别的矛盾来。

而既然要立,自然是生产之前立为好。

这封奏折殿中省可不敢处置,只能给李定宸送过来。他当时正跪坐在毯子上给越罗按摩有些浮肿的脚,翻完帖子就气愤的往旁边一扔,怒道,“这一件接着一件的,王先生是着意要跟朕过不去了?”

明面上王霄的理由很充分,但李定宸却只看到他离间父子之意,简直其心可诛。

他这个当爹的压着不肯立太子,反倒是朝臣尽心思屡次劝谏,将来冬生长大了,听说此事,心里难保不会对他这个父皇生出芥蒂,却反倒要感激他王霄仗义执言。

虽然冬生现在才三岁,看起来想得有些太长远。但既然是王霄,考虑得再多都不为过。毕竟对他来说,这可能只是一步闲棋,顺手就落下了,未必能用得上,真用上了就是意外之喜。

就算他自己不在朝堂,甚至不在人世,但总有子侄和亲戚故交在,若新皇能念他的好处,照拂一二,自然受用不尽。

便是不成,好歹也给李定宸添了堵。

其实从李定宸本心来说,也觉得此刻立太子更为妥帖。只是他的心思全不在这些事上,自然考虑得没这么周全。

结果本来是自己的打算,被王霄这么一说出来,倒成了他劝谏有功。

想想就怄得慌。

偏偏挑不出他一点错,俨然是全心为大秦着想。

越罗最近身体越发容易困倦,也懒怠动脑子,这些事情李定宸本不愿用来打扰她,但这折子当面送过来,越罗要看,他也不能拒绝。

而越罗翻了一回,看清内容之后,只淡淡一笑,“这有何难,太子总要封的,但等孩子出生再封,或是索性在满月宴、百日宴上封,也好教天下人知道他们兄弟齐心。”

李定宸不由一拍脑门,“可不是?朕气糊涂了,竟是没想到。”

越罗打了个呵欠,李定宸见状,连忙劝她休息一会儿,便轻轻将这件事给揭过去了。虽然没能料到王霄的这种举动,但要应对,却还是不难的。既如此,也就不用着急上火了.

越罗如今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在睡,偏偏睡不安稳,总是小半个时辰就醒一次,折腾得身边的人也不得安宁。尤其是李定宸,既要照顾越罗,自己本身又情绪紧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所以见越罗躺在榻上,闭眼不久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十分香甜,他便也有些困倦之感,就也在旁边靠了,小心的将越罗揽进怀里,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对两人而言都是难得的好眠。越罗是在一阵腿抽筋中苏醒过来的,正艰难地屈起腿,想伸手去揉,李定宸就醒过来了,先将她按住,被子裹紧了,自己才下床去替她揉捏。

“什么时辰了?”越罗拥着柔软温暖的被子,打了个小小的呵欠,低声问。

李定宸道,“不知道,瞧着天色倒是还早。”

已经有宫人听见动静走进来,闻言笑着道,“陛下,娘娘,外头亮着不是因为天光还早,是下雪了!”

是这一年的第一场大雪。之前陆陆续续下过好几场,但都是落到地上就不见影子了,最多的也只是薄薄一层,太阳一晒就全都化了。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总不下雪,反倒令人担忧了。

有雪水覆盖滋润,来年地下的庄稼才长得好。

结果这雪一来,就有些止不住的阵势。两人睡着之后不久就开始下,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停,纷纷扬扬,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将整个皇宫妆点得银装素裹,分外怡人,就连宫人们心里都有些气愤,说起话来都仿佛带笑。

“下雪了?”越罗忙要坐起身,李定宸有过去搀扶。不过是在屋里,走到窗边去看一眼罢了,李定宸还特意取了大氅来给她披上,就怕不小心冻着了。

既然穿戴得这样整齐,越罗便也不满足于隔窗而望了,在李定宸的许可下,推窗看了出去。

宫中经过几次裁减,如今人员已经少了许多,不比从前。这太平宫里,自然也没有太多人,而且知道两人在睡觉,也没有谁敢弄出动静来,所以偌大个宫殿,竟是一派安静。

只能听见窗外下雪的声音。

这还是越罗头一回知道,原来下雪也是有声音的,既轻且柔,有种雨水所没有的飘扬,看起来十分漂亮。

越罗还准备伸手出去接几片雪花,但被李定宸及时拦住,从窗边拉开,只好叹一口气,徒呼奈何。这几个月李定宸管东管西,越罗都已经习惯了,连据理力争这个环节都直接放弃。因为就算她说得再有道理,他不同意,就绝不会退一步。

越罗曾恨恨道,“陛下这份心思用在朝堂上多好?”

李定宸笑道,“阿罗以为我这本事是从哪里练出来的?正是朝堂之上跟下头的朝臣们扯皮练出来的。练完了,自然要学以致用。”而身边也没有比她更适合的练习对象。

越罗气结,之后也只能由着他了。

不过到底心疼越罗被拘束着,命人在外头捏了雪球,用匣子盛了捧上来,只让越罗远远的看。

若是平常,李定宸这般用心,越罗一定领情。就是略有不足之处,也只自己慢慢弥补罢了。但如今有孕在身,似乎就连脾气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闻言抗议,道“还不如不看呢!不看到,心里也就不惦记了,如今放在眼前,却不叫我看,岂不是更让人为难?”

李定宸无奈,只能着人取了厚厚的皮手套来,给她戴上之后才许摸。即使如此,还是再三叮嘱“身体要紧,马上就完事了”,确保不会真的发生问题。

越罗这一胎长得很快,四个月肚子就完全鼓起来了,太医们曾猜测是双胎,只是人的脉搏本来就很杂乱,一直无法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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