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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信儿了。虽然这些伺候的人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两位主子闹起来了,却是能看清的。这会儿皇帝大半夜的出门,自然令人心下不安。

越罗得着消息也有些意外,她本以为李定宸必要让自己将此事交代清楚的,不想他根本没有问的意思。

回了寝室,一眼就看到了丢在字纸篓里的碎纸片,她拈起一片看了看,脸上便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神色。这是把这件事当成了忌讳,不打算继续追究了?

对越罗来说,这是好事。可她自己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却怎么都不得劲儿。

没过多久,太平宫打发了人来,说是皇帝有事,今日就歇在那边了。还顺便带回来了一个人,便是那个做了导-火-线的宫女王桂枝,连同作为借口将她要过来的那只猫儿,都一并送了过来。

越罗一腔惆怅顿时被打了个七零八落。

这叫什么事儿?大晚上的这般折腾,是怕明儿这消息传不到两宫耳朵里不成?这随心所欲的毛病,多早晚才能改了?

这一晚越罗睡得并不好,梦见自己跟李定宸成婚,花轿却怎么都走不到,一直被街道上挤挤挨挨的人挡着,越罗怕误了时辰,便自己掀了盖头下轿,抬脚就往前跑。但是她一个人,汇入人海之中便如浮萍入水,根本无法自主,只能被人流推着挤着往前。

人流中无法自主,旁边忽然传来一股大力,将她向一边挤去。旁边靠着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越罗也身不由己的往下倒。

就在这时,一双结实的臂膀伸出来,将她紧紧拥住。

越罗在失重的惶恐中睁开了眼睛。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她躺了一会儿,那种将人紧紧攫住的恐慌才渐渐褪去,而最后一刻抱住自己的胳膊出现在了脑海中。

只有一双胳膊,看不见具体的主人,但越罗知道,那是李定宸。

她捂着心口翻了个身,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张本没打算拿出去过的中宫笺表,到底对李定宸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或者说其实她内心里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原来自己的心其实早就已经被束缚在了这里。

被这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有时像个男人有时像个孩子,有时很可靠有时又让人咬牙切齿的家伙。

她以前并没有想过自己将来要嫁一个什么样的夫君,但现在仔细一想,脑子里出现的竟全都是李定宸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越罗就让人带了王桂枝和那只猫过来。黑白相间的奶猫小小一只,很快就俘获了长安宫一众宫人的心,人人争着要抱,将自己的点心贡献出来逗弄它。

而越罗只是扫了一眼,就将视线落在了王桂枝身上。

这个宫女在她面前,倒是不卑不亢,瞧着很有风骨的样子。而且进退有据,口齿伶俐,不愧是官家小姐出身。而且,越罗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敌意。

略一想想,也就明白了。

大秦的后妃从小门小户采选,说起来这王桂枝的出身跟她其实差不多。按年纪来看,若不是父亲获罪,她本来也该有资格被选入。论容貌,王桂枝生得纤细袅娜,楚楚动人,是很容易引动男人怜惜的那种类型。

这样一个人,有机会见了皇帝,生出别的心思,也是寻常。

自己倒也不算冤枉了她。

说了几句话,越罗便让她退下了,又请来尚宫局的周姑姑,“盯着这个王桂枝,若有异动,便报上来。”

周姑姑在宫中多年,昨儿越罗从太后那边回来,她便知道因着之前的流言,宫中怕是要整顿了。这会儿闻言,便问,“娘娘疑心她身后还有人?”

“且看吧。”越罗也不是十分笃定,但只看这个王桂枝的种种做派,加之流言传开的速度,若说后面没人推动,她却是不太相信的。

不过这只是细枝末节,让周姑姑过来,主要还是为了将整个皇宫梳理一遍,方便明年给恩典。

这一天李定宸没有回长安宫,也没有赏赐送来。午饭时下头的人来问是否要往太平宫送午膳,越罗微微一愣,摆手了。

这一次的问题,跟之前那一次分居不同。

上回虽然外面的人都不解,但两人心里却是有数的。那种朦胧的、若即若离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感觉骗不了人,便是每日不见面,你赏东西,我送吃食,都是一片拳拳心意在内,彼此知晓。

但这回却是真正的冷战,她还是暂时不要去碍皇帝的眼了。

岂不知小皇帝在太平宫等了一中午,都没等到爱心午餐,气得跳脚,“好个皇后,这是真要翻脸不认人了?”

以前没犯错的时候都知道送好吃的过来服软,这会儿真的做错了事,反倒不送了?这是什么道理!

第48章拉开序幕

李定宸本来就不是能委屈自己的性子,能够在越罗面前忍住脾气,那是对她的看重。但他心里憋了事,却总是要从别处发泄出去的。

所以这几日,太平宫中的气压都低了许多,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哪一点做错了惹得这位主子不高兴,迁怒自己。

李定宸的确很想发脾气。但上回被越罗规劝,他也知道不该随意迁怒,倒也不好对着这些内侍发作,思来想去,只能将这股气对着朝堂那边儿了。

这日早朝时,李定宸就开口将自己这段时日所想的一件事公布了出来。

从今日起,各地不需要再往京城送给皇帝请安的奏折,正常奏报政事的折子中,问候及称赞皇帝的内容也不能超过一百字。否则就要申饬加罚铜。

而他给出的这么做的理由也很强大:写这些东西纸。

虽然时至今日,造纸术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朝廷官员所使用的,更都是上等品。但实际上,每年所出纸张数量仍旧不多,大部分下层百姓,基本上很难见到纸制品。许多贫寒士子,更是因为买不起笔墨纸砚,只能用木棍在沙土上练习写字。

这些都是确实存在的问题。而皇帝体恤下层,要求官员们节省纸张,希望能够有更多人用得起纸笔,这是毫无疑问的善政。虽然来得突然,但朝臣们也无可反驳。

到现在,他们也算是渐渐摸到了一点儿这位皇帝的脾气,他是真正想一出是一出,难以揣摩。但又不是任性妄为,每一件事都能拿出让人无法反对的理由,占据大义。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军国重事,之所以要在奏折之中奉承君王,一来是为了彰显皇室贵重,明君臣之份,二来也是因为很多官员常年不在京城,未自己被中枢遗忘,就算没有政事,也得时不时的送个请安的奏折过来,以示自己日日感怀帝王恩情,提醒皇帝别忘了还有这么个臣子在外头呢!

有没有用很难说,但人人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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