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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不到,也有可能察觉到了别人的视线,却被红盖头挡住了表情。裴清殊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态,反正他自己现在就是四个字强作镇定。裴清殊必须轻轻抿着嘴唇,才能保证脸上的肌肉不会乱缠。

要知道“洞房花烛夜”,可是与“金榜题名时”并列的人生四大喜之一。裴清殊会如此激动,其实并没有什么稀奇。很多男子在婚礼之日,都会有与他相似的心情,只是和他一样,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们开始在司仪的指示下拜天地,裴清殊紧张的心情才稍有缓解,心脏不再像刚才仪式开始之前那样砰砰乱跳了。

因为裴清殊的父母都在宫中的缘故,今天他和宋氏只要拜天地和夫妻对拜,明天早上才要进宫,正式向皇帝和裴清殊的母妃请安。

至于宋尧夫妇,在新人没有拜过皇帝的情况下,裴清殊和宋氏也不能一起向他们见礼。所以“二拜高堂”的时候,裴清殊夫妇只是朝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一礼。

礼毕之后,新娘子在喜娘和裴清殊的搀扶之下,入了洞房。

热爱八卦的命妇们,还有和裴清殊关系要好的七皇子他们,自然不肯错过这等闹洞房的好机会。

一时之间,新房里头闹哄哄的,不仅有长辈、平辈,甚至还有小辈。看到令仪把孩子都给抱过来了,裴清殊感觉哭笑不得,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一开始他怕宋氏脸皮薄,见到人就往外赶,不让他们开宋氏的玩笑。

傅二夫人却是不依:“那怎么能行呢,都说‘闹喜闹喜,越闹越喜’,洞房这一日百无禁忌,主人家可不许恼的!”

程大夫人也帮腔说道:“就是就是,‘新婚三日,不讲大小’,‘越闹越发,喜可加倍’嘛!”

裴清殊耐不住众人起哄,只得由着他们问了几个让人脸红的问题。

他本想着自己多承担一些的,结果这帮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全都逮着新娘子问。什么“打算生几个孩子啦”,“最欣赏十二皇子的哪个地方啦”,问的全是一些让人害羞的问题。

裴清殊见宋氏答得艰难,才答了三个问题,他就给虎子使了个眼色,让他领人把这帮宾客都赶出去吃酒。

喜娘见了,怕主人家和宾客闹得不愉快,会破坏婚礼的氛围,连忙大喊一声:“吉时到,请新人用合卺酒”众人一听都到了这个环节了,只能意犹未尽地退了出去。

七皇子临走的时候还小声对一旁的八皇子感慨:“快走吧,十二弟着急洞房了。”

裴清殊听到后,真心感到冤枉。天地良心,他只是看不下去旁人为难宋氏的模样好么?

不过这个时候,他又不好追过去解释,那样未也太奇怪了。

裴清殊只能轻叹一声,用眼神示意小悦子关门。

等门关上之后,傅大夫人,也就是荣国公夫人,作为命妇代表,给他们唱了“交祝歌”。在祝福的歌声之中,裴清殊和宋氏在喜娘的帮助下用了交杯酒。

等合卺酒饮完之后,所有人,包括跑腿的小悦子在内,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了一个打小伺候宋氏的丫头。

裴清殊看了那丫头一眼,少女看起来和宋氏差不多大,身子紧贴在宋氏身边,微微低着头,有些看不清楚面容。裴清殊也不在意,只是问道:“你叫什么?”

丫头看来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在皇子面前也并不紧张,而是恭敬大方地回答道:“奴婢名叫玲珑。”

裴清殊点点头:“玲珑是吧?去,把喜杆拿过来。”

玲珑闻言,不由意外地说:“殿下现在就要掀盖头么?按照规矩,您不是要先去宴客……?”

“让你拿你就去拿。”裴清殊看着宋氏挺得笔直的腰,就能想象出她现在一定累坏了,不如早点掀了盖头完事,也好让宋氏早点歇下。

玲珑不敢违背他的意思,赶紧取来一根烟杆长短、镶有龙凤呈祥图案金玉装饰的红木杆递给裴清殊。

裴清殊接过后,朝着宋氏的盖头轻轻一挑,盖头就掀开了。

尽管头上已经没了束缚,可宋氏还是低眉顺眼地坐在那里,不知是害羞还是什么,不敢去看裴清殊的脸。

裴清殊却细细端详起宋氏来。说句老实话,他与宋氏并不相熟,不过几面之缘而已。这回细看,发现她似乎与自己记忆中的女子长得有点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妆容过于厚重的缘故。

裴清殊想到脸上涂了好几层白粉的那种感觉,一定十分不好受,就对玲珑吩咐道:“伺候你家主子洗脸吧。”

宋氏听了,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他,面露疑惑:“殿下?”

丫鬟的问题裴清殊可以不解释,但宋氏的疑惑,裴清殊总要解答:“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你松快一点,没有什么旁的意思。等卸了妆,你就去换身家常衣服穿吧,这身喜服太重了。”

宋氏见他这样关心自己,心中自是十分感动。只是这样做到底不大合规矩,于是宋氏不好意思地说:“多谢殿下体恤,可妾身还要坐帐呢。”

坐帐也叫坐福,是一种传统婚俗。大婚当日,新娘子要坐在撒有各式喜果的床上,意在“坐出富贵”。

可裴清殊觉得,这种习俗只是在折磨人而已。他出去招待宾客,什么时候能回来还不一定,要让宋氏在这些干果上坐半天,未也太遭罪了。

“没关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等会儿我让玉岫进来,让她帮着把床上的东西拾拾,重新布置一下。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希望能睡到一张干净的床。”

宋氏听了,以为裴清殊是生性喜洁,不希望床上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才叫她们拾的,于是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只得答应下来。

裴清殊见她点头,这才从新房中出来,去前院招待客人。

七皇子很够意思,看起来咋咋呼呼的,可真正到了要喝酒的时候,他可是帮着裴清殊挡了不少的酒。

饶是如此,裴清殊还是被灌了不少。主要是今天来的人里,不少都是和裴清殊同龄的世家子弟。虽说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和裴清殊关系还不错,甚至有些交情,可是一想到当初议亲的时候,那么多家的闺秀都看中了裴清殊,裴清殊又娶到了素有才名的宋二姑娘,少年们便禁不住有些嫉妒,趁着婚宴的机会拉着裴清殊多喝了几杯。

再加上长辈和高位大臣们的敬酒,裴清殊不得不喝,不知不觉间,裴清殊的酒意就开始上头。

等七皇子被下人们扶着,摇摇晃晃地走向客房之时,其他宾客们也都喝得差不多了。

裴清殊终于抽出身来,回到自己的新房之中。

房内,宋氏已经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卸了浓妆,换上一身大红色的丝绸寝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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