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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好面子,才假装是龙的。

燕子郗觉得自己在慢慢消散,他也来不及羞赧,问原沉:“那日你亲我做什么?你之前说将我看作兄弟。”他学了三界一切,只有最复杂的情没接触过。

原沉分给他魔元,巩固他的魂,闻言眼睛都红了:“哪门子的兄弟?我们走过那么多地方,你自己说哪个兄弟像我们这样?”

原沉咬牙,忍住心里的巨大惶恐:“我不计较你骗我,瞒我身份,等你醒来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他用自己一半魔元,将燕子郗神魂巩固住,饶是如此,燕子郗也在他怀中化作一粒绿色的种子。

原沉将这粒种子带到燕子郗曾生长的地方,重新种下,日日看顾。

刮风下雨时,原沉就变作原形,为尚弱的小苗遮风挡雨。

他取来无数天材地宝,为燕子郗补充灵力,一直守在旁边。

直到一夜,天间祥瑞大作,鸾凤齐鸣,神龙盘旋,云层间发出万道金光。

花朵消失,一个红衣少年凭空出现,身姿颀长,气质斯文,又因一袭红衣显得风流逼人。

燕子郗再度化形,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原沉一把抱住。

什么敢说不敢说的话,今日全部说出来,关系就此确立。

神族首座与魔尊,夫夫恩爱,游遍千山万水。

偶尔神魔发生摩擦,原沉还想管束着底下魔,燕子郗只道:“随他们去,他们不打这几架,早晚都过不去。”

原沉最听媳妇儿话,当即袖手不管。

有时神魔闹得狠了,也会请二人出手。燕子郗就同原沉表面过上几招,然后打着打着就不见了踪影。

别人都以为是转移了战场,实际却是燕子郗趴在原沉的背上,揪着豹子毛尖,不知今夕何夕地继续睡觉。

他们的关系,知道的人很少很少。少昊算一个,少昊打心眼儿里觉得原沉是魔,配不上神。但是无奈他打不过原沉,只能作罢。

而且原沉对燕子郗的确好上天,少昊渐渐也只剩下祝福。

本来二人实力强盛,岁月在他们身上都只有幸福的模样,可到后来,三界发生了一件大事:巫族作乱。

巫族妄想统治三界,发起战乱。他们通改命术算之能,一时之间,给三界带来极大威胁。

神魔全都参战,对抗巫族。

最开始,燕子郗只挂了主帅一职,并未将巫族放在眼里。可后来却发现天摇地动,天地支柱被巫族以献祭破坏,很快就要坍塌。

燕子郗或许行事剑走偏锋,但确是真正的神。他奔赴南海,欲要找到新的天地支柱。

可是,没有。

无论是南海还是周昆山,都没有天地支柱这样的天地异宝。燕子郗往回走,越往回赶,心绪越发不宁。

他直觉向来准,甚至头一次掐指算卦,可卜算之事,算天算地不算己身,他半点算不出来。越算不出来,越说明这事同自己关系密切。

燕子郗心慌尤甚,不顾连日奔波,移山填海,改了周昆山山脉,南海走向,就为了能尽快赶回去。

他回去时已经迟了。

天地支柱上全是血迹,是原沉的血味,浓到空气都稠了起来。

要想修补天地支柱,天地间要么是燕子郗以纯粹生机去修补,要么是原沉以恶气去献祭修补。

燕子郗停在空中,正看到原沉被天地支柱镇压的场景。他的爱人,用来抱他的宽阔胸膛处,破了一个大洞,鲜血不断流出,染红了燕子郗的眼睛。

燕子郗忽然说不出话,他想叫原沉,或者像打闹时一样,叫他豹哥哥,可张了张口,发不出一点声音。

从他化形以来,讲道布泽,维护三界,几次生死……从什么都不懂,到原沉陪他懂了世间一切。

原沉在,燕子郗就不是那个生来就要背负一切的神明,而只是一个能哭能笑的爱人。

原沉不在了,燕子郗……他没想过这个设想。

再会算计的人也总有算计不到的地方,再强硬的人也总有软肋。

燕子郗记得,是原沉告诉他周昆山和南海有修补天地支柱的宝物。这个人是蓄谋已久的,用自己死换他的生。

可这有什么意思?

燕子郗表情极空,天地支柱的修补一旦开启,就再没了中断的可能。事情无法转寰,他没哭,只抬手,不断向天地支柱里注入自己的本源生机。

少昊想来拦他,被燕子郗布下的结界挡在外面。

可惜,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天地支柱还是带着原沉,慢慢沉入地下。

最后,原沉同燕子郗对视一眼,原沉有千言万语,却虚弱得发不出声音。

燕子郗如鲠在喉,他真的半点没哭,爱人要走了,他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族首座,他能向谁哭?

燕子郗不发一言,转身离开,背影只剩下孤绝。

这位年轻神明经历几次生死,如今爱人的死令他再度成长,隐忍而不可捉摸。

他看着什么事都没有,少昊却不放心:“子郗,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原沉他,也是为了你。”

燕子郗平静颌首:“我知道。”他指向空中沙盘:“神巫一支就埋伏在那里,借助湘水躲避。我们可派出海龙……”

他说话吩咐都井井有条,少昊也只听着。

等燕子郗说完了,少昊才道:“子郗,你别硬撑。酒能忘忧,我特意寻酒仙拿的‘解千愁’,我陪你一起喝。”

燕子郗拒绝:“我不需要这些。神巫的事刻不容缓,你立即去布置。”

他根本没打算忘,喝什么‘解千愁’。

神巫,总会一个个死在他手里,来日方长。

燕子郗心里总会想,算天算地不算己身,可他如果之前算了三界运势,或许就会躲过这次巫族作乱,原沉就不会死。

他性格本就强势,现在掌控欲更是疯涨,谁也按不住。

即使他清楚地知道这种三界大劫无可避,他也忍不住迁怒自己,迁怒巫族。

少昊还不知道好友已经扭曲,他领命而下,四处奔忙。有空就会去看燕子郗,等到了战事要紧关头时,却没找到好友。

少昊想起这几日燕子郗的平静,心里一咯噔,立刻去了巫族。

他去的时候,尸山遍野,血流成河。巫族骁勇善战,现在却只剩下一堆尸体。

燕子郗白衣执剑,有一丝血迹溅到脸上,格外鲜红。

他面前是五个巫族,武器全部破碎,正惊恐地看着他。从野心勃勃的加害者变成快灭种的受害者,也就是一瞬之间。

少昊喊道:“子郗!你不能杀他们!你本脱六道,如果造了这种杀孽,会再沾染因果。”

燕子郗看少昊一眼,指了指自己:“他们侵害三界,害我道侣,是因。我杀他们,是果。有什么不对?”

少昊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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