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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所以有些话我想早点告诉你。”

许诺一下子红了眼眶，勉强笑道：“好，我听着。”

“妈妈真的很抱歉，拖累你这么久，可是妈妈还不想离开你，我还想看着我的儿子谈恋爱，结婚，然后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家庭，等一切都安定了，我再去找你爸爸。”

霍吟眨了下眼睛，清浅的泪却没有控制住，顺着眼角流下，“可是诺诺，妈妈好像等不到了。”

“我多想....”霍吟喉间一窒，还是没忍住失声痛哭。

“我多想再活多几年，多想再给你做一顿饭，给你买几件衣服，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再陪你出去走走....”

许诺双手捂着眼睛，只是眼泪藏不住，透过指缝流出来，心像是被谁用力地握着，痛得不能说出话来。

他一直都知道，霍吟活不久。

这是颗已经埋下的□□，只是最近太幸福，他甚至都快要骗过自己霍吟其实没事。

“妈妈，妈妈，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

许诺拼命想抹掉眼角的泪，可怎么也擦不干净。

霍吟知道这些话会让许诺很伤心，但这些话她怕她再不说，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许诺俯身小心翼翼地将霍吟抱住。

霍吟长期注射的身体已经全剩下骨头了，抱起来十分硌人，但许诺完全不在意，只想尽可能地将霍吟拥进怀中。

霍吟温柔地摸着许诺的背，轻声哄着他。

在所有母亲眼中，孩子永远都只是孩子。

她也遗憾，没能在最好的时光健康地陪着许诺长大。

一切太晚。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时忽然想起我的老家有个亲戚，儿子得了癌症，母亲已经八十多岁了，我要喊他叔公，喊他的母亲为姑婆太；

医生说只剩下半年，过年时叔公回了一趟老家，给姑婆太洗了个头；

当时全村人都去围观了，我也跟着挤在人群中；

最后人都散了，叔婆把姑婆太送回房里；

叔公蹲在红色的塑料桶前，四十几岁的人，像个孩子一样捂着脸嚎啕大哭。

如果心有所爱，要抓紧一切时光，多说几句“我爱你”，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生死阴阳。

第11章拥抱

江沂被萧沉风刚摘下墨镜的样子给吓了一跳，“看来生活真是磨平了你所有的棱角。”

萧沉风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轻飘飘地看了江沂一眼，“彼此彼此。”

“程岸居然没追着你回来？”

萧沉风顿了一下身影，随即又故作轻松道：“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干嘛要追着我回来。”

到底是有十年交情的兄弟，江沂也看出来了萧沉风心情不好，勾上萧沉风的肩膀，“走吧，先去吃饭。”

萧沉风奇怪地瞟了他一眼，“哟，不陪你男朋友了？”

提起许诺来江沂又忍不住瑟起来，“许诺去医院看他妈妈了。”

萧沉风转过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秀恩爱什么的，最讨厌了。

霍吟刚刚哭过一场，刚刚才被回来的李阿姨劝睡下。

许诺给她捻好被角，李阿姨轻拍他，“小诺，别太难过了。”

许诺红着眼眶艰难地点点头，“阿姨，辛苦你再照顾妈妈多点日子。”

“傻孩子，你快去忙吧，你妈妈这边我会看着的。”

许诺去见了医生。

医生确认霍吟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三个月，现在手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许诺站在医院门口，手里拿着霍吟的病历，茫然地看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

有人陪着刚出院的家人，笑得很是开心地离开医院；又有人抱着满身是血的病人冲进医院大喊大叫；还有人伏在未来得及推进急救室的床架上痛哭。

在这个医院来来回回五年，许诺第一次觉得自己撑不下去。

萧沉风的酒肉朋友多，刚回国的消息才放出来，就有一大帮子人上赶起哄要一起吃饭，于是萧沉风和江沂两个人的约饭被硬生生地凑成了“兄弟会”。

要命的是，程岸也来了。

上层社会圈子小，基本没有秘密。

程家小公子看上萧沉风这件事，早就被人翻来覆去捣腾出好几十种版本了，但也都知道，不能当着两个大少爷的面说这件事。

程岸一出现，萧沉风脸色马上拉了下来。

酒桌上全是尴尬的碰杯声，程岸无视萧沉风的脸色，言笑晏晏地请开萧沉风旁边的人，优雅地入座。

江沂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跟萧沉风打过招呼出去打了电话许诺。

许诺刚到家，还未打开灯，手机亮起刺眼的光。

江沂放大的笑容出现在屏幕上，许诺看了手机许久，迟迟没有接起。

江沂似乎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电话。

许诺最终还是轻滑屏幕，接通了电话，“喂，江沂。”

江沂皱眉，只一声就能听出许诺声音里的不对劲，“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诺靠在墙上，努力把声音恢复正常，“我没事呀，你接到朋友了吗？”

“接到了，现在在一块儿吃饭呢。”

“那就好，你跟他好好叙叙旧，我已经到家了。”

江沂听着许诺的声音，只觉得心头突突跳，“真的没事吗？”

“没事，就是跑了一天太累了，我先休息了，不用担心我，好吗？”

江沂沉了眼神，“好，你先休息。”

许诺挂了电话，仿佛身体所有力气都被抽空了，晕晕乎乎地回了床上，衣服也没有换，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恍惚间，又好像看到床边的灯被打开，许诺微张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随即被搂紧一个滚烫的怀抱里，还带有淡淡的酒气。

江沂挂了电话之后直觉不对，直接回了家。

一开门江沂心惊了一下，还以为许诺没有回家，客厅一片黑暗。

还好走回房间看了一眼，才发现许诺连被子都没盖，只身躺在床上。

初冬的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许诺睡得并不好，瑟缩了一下。

江沂心疼地走过去，把许诺搂进怀中。

“江沂。”往常温和的嗓音仿佛被狠狠揉碎过，听得人心碎。

江沂抱着许诺顺势躺下，“我回来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江沂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抚许诺的背。

大概是灯光的太温柔，许诺眯了下眼，眼泪又没藏住，洇湿了江沂的衬衫。

江沂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动作。

许诺躲在江沂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兽呜咽着。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这么坚强，想哭就哭。”

江沂在许诺柔软的黑发上落下一个吻，“许诺，我只想要你开心。”

像是找到了什么出口，许诺忽然放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