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笔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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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七七听的云里雾里,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姜木,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幻境。她之后听爷爷说了,那幻境叫四绝道,只有放下绝情绝爱绝恨绝欲这四种执念的人才能出来。她的幻境便是绝情境,在幻境当中她与姜木竟是青梅竹马。她陷在姜木给的爱情中不知真假,直到大婚前才猛然醒悟,最后杀了幻境里的姜木出来的。

这些天她无数次的想起幻境里那段虚假又美好的爱情,如果姜家不曾在森田市消失过,那么以两家的关系,她和姜木一定是像幻境里那样从小一起长大,可能两家也会订个娃娃亲之类的。

“七七,七七。”

耳边突然响起爷爷的声音,陆七七猛然回神,愣愣的啊了一声:“怎么了爷爷?”

“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最近总是精神不振,动不动就走神。”陆翁有些担忧的问道。

姜木闻言放下筷子,拉起陆七七的手说道:“我看看,别是真生病了自己还不知道。”

陆七七啪的打开他的手:“少诅咒我,我能吃能睡,好的很。”

姜木见她也是真精神,揶揄道:“是是是,是我们多虑了,你这头小猪身体壮着呢。”

“你才猪。”陆七七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我去端汤,没你的份。”

“别这样嘛,我好不容易来蹭顿饭,你还不让我吃饱,有你这么对哥哥的吗?”姜木委屈的伸着脖子朝厨房喊道。

“再让我喊你哥哥,我就往你碗里吐口水。”

姜木听到这顿威胁,立刻乖乖闭嘴。陆翁听着他们俩斗嘴,朗声大笑起来。

吃完晚饭之后,姜木就要准备招命魂要用的符箓了,这个陆翁没法帮他,姜木不能用陆翁画的符招魂,这样符箓的灵力不受他支配,他很难把魂招回来,是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只能自己画。

姜木要画的符有两张比较有难度,一张是锁阳符,一张是锁魂符。这两张都是紫符级别的,紫符是地阶相师才能画出来的符。姜木现在才是黄阶三品大圆满,跨越两个品阶,成功率很渺茫。

即便是这样,姜木也要尽力一试。大不了耗损掉全身的灵力,反正回头再进天墟戒修炼几天,又会满血回归,现在他是一点也不怕灵力耗损。

陆翁这里的朱砂和符纸都是现成的,而且是尚好的那种,摸摸人家用的符纸,触感光滑匀称,跟这个一比,自己用的符纸简直不能入眼。

姜木裁好符纸,调好朱砂,拿出自己的狼毫笔,虽然陆翁的笔要比自己的好十倍,可他还是用自己的顺手一些。

铺开巴掌大小的符纸,再看一眼陆翁画在纸上的锁阳符图案,牢牢记在脑海中之后,手腕翻动,自有一股行云流水般的大师风范。

风水师在画符的时候,每一笔都蕴含着自身的灵力,他们将灵力注入笔尖,再通过毛笔为媒介烙在符纸上。讲究的是一气呵成,方能一笔成符,锁住灵力不外泄。

然而这次,姜木从下第一笔的时候就感到了吃力,狼毫笔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沉的他的手腕都在颤抖,笔尖控制不住跟着抖动,第一笔画完之后,符纸上就出现了一道蛇爬一样歪歪扭扭的朱砂红。

第一次尝试,还没开始就失败了,姜木把符纸窝把窝把扔到一边,再拿起一张新的符纸铺开,再次提笔画符。

这一次有了经验,姜木坚持画了三笔,到了第四笔的时候狼毫笔又控制不住颤抖起来,整张符再次作废。

姜木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气馁,铺开符纸重新来过。第三次失败了,第四次失败了,第十次还是失败了,画到第二十次的时候,姜木的手腕都快累断了。

“你还是没有集中精力,闭上眼睛,试试盲画,不要去想你控制不住它。也不要去想这是越级画符,就当只是画一张普通的黄符。你要先战胜自己的心,消除自己心里的畏惧。”陆翁看着他失败了二十次,沉声引导。

姜木把陆翁的话反复的咀嚼了两遍,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接着第二十一次提起笔,闭上双眼,凝聚灵力结在狼毫笔尖,锁阳符的画法早已熟记于心,一笔一划,犹如刀刻。

陆翁睁着充满智慧的双眼,眸光中闪烁着亮光,只见姜木的笔尖划过符纸,每一笔都比之前要轻松顺畅,一撇一捺间灵光闪烁,越画越顺,渐渐有点行云流水的趋势了。

姜木此刻闭着眼睛,手腕翻飞的越来越快,那种一气呵成的感觉渐入佳境,心中欣喜异常,他知道,这次一定能成功了。

陆翁的眼里也飞扬出喜色,此刻他心里觉得夸姜木是天才都是委屈他了,以黄阶之力画出地阶紫符,就是他爷爷当年全盛时期也做不到。

正当两人为之兴奋之时,狼毫笔突然发出一声断裂的声音,却是在姜木落下最后一笔之时从头部整个断裂开了。

姜木猛地睁开眼睛,锁阳符只差一笔就成功了,原本聚满了灵力的符箓在狼毫笔断裂之后,迅速的消散在空气中,整张符纸瞬间了无生气,连朱砂都变的黯淡无光,像是放过期的朱红油漆。

“断了,怎么会断了?”姜木不敢相信,他握笔的力道是作用在笔杆上的,怎么能从笔头开始断裂?

陆翁上前拿起姜木的狼毫笔看了看,忽然反应过来:“是我疏忽了,你这支笔所能承受的灵力有限。现在你画的是紫符,释放的灵力是画黄符时的两倍,笔头承受不住灵力断裂也是正常。”

“我只知道画不同的符需要不同的符纸,没想到这画符的笔也是分等级的。”姜木有点无语。

陆翁心里也是异常的惋惜,只差一笔了,现在功亏一篑,还得重新再找感觉,不知道又要尝试多少次才能成功。

这支狼毫笔是他从开始学画符的时候师父送的,一用就是数年,比起没能成功画成紫符而言,姜木更难过的是这支笔的断裂。

既是一支意义非凡的笔,姜木就不会轻易丢掉,小心翼翼的把断裂的笔头放进清水里洗干净,甩干之后连同笔杆一起放回了登山包里。眼角忽然瞥见一支发霉的毛笔,姜木随手就把它拿了出来。

姜木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认出这是从村长屋里翻出来的笔,自己还用它画过几张道符,虽然看起来像是被人丢弃的毛笔,不过画符的时候用着很顺手。当时情急没有在意,现在再回想起来,似乎感觉这支笔里蕴含着一股能量,能够助画符之人一臂之力。

陆翁见他盯着一支发霉的毛笔沉思,好奇的凑上前跟着看了看。第一眼看上去,感觉就是一支劣质货,不过再看就发现这是一支上了年头的毛笔,陆翁当即认真的从头看起,越看越觉得此笔不像凡品。

“给我看看。”

姜木一听陆翁要看,也就把笔递给了他。陆翁接过之后一手拿笔一手开始从笔端开始抚摸,一寸一寸的由上而下,似乎是觉得这笔有什么玄机一样。

“这笔有什么奇怪的吗?”姜木见他表情凝重,不禁好奇问道。

陆翁此时指腹刚刚摸到了一块凸起的印记,一双慧眼突兀的抡圆了一圈,脸上的神色又惊又吓,不像是在摸一支笔,倒像是在摸一颗炸弹,而且是一颗马上就要爆炸的炸弹,才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陆翁摸到这块印记之后还不敢确定心中猜测,立刻拿起桌子上的手帕将这块地方狠狠的擦拭了一番,发霉的脏印褪尽之后,印记的轮廓清晰的展现在眼前,陆翁顿时惊呼一声:“判官笔!”

姜木被他这声惊呼吓了一跳:“什么判官笔?”

陆翁的手都在颤抖,激动的问道:“这是你从哪儿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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