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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丫鬟婆子听到都笑,奚夫人摇着帕子,但笑不语。奚云初在一众人打趣的视线中红了脸,羞恼地背过身,置气道:“世子妃好没道理,又拿我来开玩笑。你自讨好你的长辈去,扯我做什么。”

卢雨霏知道奚云初气性小,她刻薄别人如刀子一般,若是别人敢说她,那一翻脸就恼了。卢雨霏也不敢过分开玩笑,她见好就收,说:“我不过是未雨绸缪,为将来早做打算罢了。父亲一向厌烦别人催促婚姻,屡次说过无意娶妻,之前一直好好的,这次来了山庄,忽然口风就松动了。也不知道是这个山庄的风水好还是里面的人好,父亲今日来了一趟,见了几个人,突然就改变了注意。”

丫鬟们笑的更厉害,奚夫人身边得脸的管事媳妇跟着打趣道:“我们家二小姐长大了,花容月貌,娇俏伶俐,谁看了不喜欢?别说是男人,就是老奴,看了也恨不得将二小姐捧在手心呢。”

奚云初被调笑的无地自容,她站起来跺了跺脚,道:“你们净胡说八道,我不陪你们发疯了。”

奚云初说完,甩了下帕子,捂着脸跑走了。她掀开门帘跑出去,后面的人笑倒成一团,奚夫人扬声喊了一句:“穿好衣服,不要着了寒!”

奚云初扔下帘子就走了,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奚夫人连连叹气,说:“彩鹮,你快去跟着她,不要让她冻着了。”

大丫鬟彩鹮应了一声,赶快抱着披风追出去。奚夫人唉声叹气,道:“不知道上辈子欠了她什么,今生她就是来和我讨债的。想一出是一出,任性极了,净惹麻烦。”

卢雨霏笑道:“夫人,您可别嫌麻烦,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您命好呢。您有这一对姐妹花真真是进了福窝,大小姐端庄静美,被聘为皇家王妃,只可惜身体弱,早早就香消玉殒了。不过如今看来,二小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光容貌风度更出众,连身子骨也比大小姐硬朗。说不定,福气更甚其姐呢。”

提到了奚云晚,奚夫人微微一叹,说:“初姐儿从小就像她姐姐,等晚姐儿被立为王妃后,更是一心向着姐姐学。只可惜晚姐儿走得早,我没能看到她们姐妹俩成婚嫁人,每每想起都遗憾。”

卢雨霏心道要不是奚云晚死了,现在还有奚云初什么事?然而在母亲眼里,自家女儿怎么都是好的,卢雨霏没有多说,笑着应和道:“大小姐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二小姐喜结良缘的。夫人您只管放宽心,等二小姐嫁人后,您还有享不尽的福气呢。”

奚夫人也只是嘴上抱怨罢了,实际上颇为骄傲。两个女儿都被靖王看上,这是多么得意的事情。她本来感染风寒,身上沉甸甸的,现在得知了好消息,奚夫人的郁气一扫而空,连身体也好多了。

卢雨霏看得奚家主仆得意非凡的表情,心里有些酸,也有些不悦。她出于客套捧着奚云初,结果奚家还真的受了,一副靖王府求着她们的样子。可笑,靖王府什么门第,奚家是什么门第,要不是因为多年前两府结过亲,现在谁知道奚家是谁?

但谁让靖王又看上了她们家二小姐呢,卢雨霏再多不悦,此刻也只能认了。婆母对媳妇来说那是衣食父母般的存在,无论礼法上还是实际上,都牢牢掌控着媳妇的生死。奚云初极可能是她未来的婆母,卢雨霏可不敢得罪这位。

连着奚家人,卢雨霏也要笑脸相迎。卢雨霏面上笑着,心中却悄悄叹了口气。奚云初可不是个通情达理的性子,以后在她手下讨生活,有的是卢雨霏受了。但好歹王府即将迎来正牌王妃,只要卢雨霏讨好了嫡婆母,凡事让靖王妃在前面顶着,那徐太太和徐家就不算什么了。

奚云初心中稍定,总的来说,这还是桩好事。

唐师师跟出来后,犹豫良久,低声问:“王爷,您真打算娶王妃了?”

“嗯。”赵承钧应了一句,他回头瞥了唐师师一眼,意味不明,问,“怎么了?你不愿意?”

“没有,小女哪儿敢?”唐师师吓了一跳,连忙推辞。开玩笑,她怎么敢应承这种罪名,她要是答应了,等奚云初进门,不得活剥了她的皮?

以奚云初的性情,这句话还真不是开玩笑。赵承钧见她忙不迭否认,仿佛生怕被误会一样,原本尚可的心情又阴郁起来。

赵承钧不动声色,以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你若是有意见,尽可以提出来。靖王妃要和府中之人长久相处,有什么话,还是提前说开比较好。”

唐师师听到只是笑笑。靖王说没关系,可以随便给他提意见,这种鬼话听听就罢了,如果真提了意见,那就玩完了。

这个臭男人他记仇的很。

但是靖王发话,不接也不行,唐师师想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找了一个既提意见又不会真得罪人的角度:“王爷娶妃,这是全府的喜事。只是流云院略有些麻烦,新王妃来了保不准会误会。不过王妃是王爷中意的女子,必然知书达理,聪慧大方,想来不会像普通女子那样拈酸吃醋,是非不分。”

唐师师说这些话存了给赵承钧打预防针的心思,她已经预感到等奚云初进门后,以奚二小姐那个做作的劲,她们几个宫廷女子一定会被折腾的很惨。唐师师现在先把话放好,如果真的不幸被她言中,她好歹还能和赵承钧求求情。

赵承钧听着就笑出来,他含笑瞥了唐师师一眼,说:“那你要失望了。她不聪明也不大方,尤其喜欢自作主张,打压异己。你说的那些美德,她全部没有,不过你唯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她确实是我中意的人选。”

唐师师听着连笑容都维持不住。天啊,太可怕了,王妃还没有进门,赵承钧的心已经偏成这样。若是等真的成婚,赵承钧身边时时有个美娇娘哄着惯着,他岂不是更偏心?

唐师师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她得想办法加快节奏了,如果继续留在赵承钧身边侍奉,等奚云初当上王妃,第一个就拿她开刀。

不过,赵承钧对奚云初的定位倒是很明晰,不聪明也不大方,还矫揉做作排除异己。唐师师又忍不住吐槽,这些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只要女方年轻漂亮,无论有什么毛病都可以无视吗?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些,透过外表看到本质,发掘出比如唐师师这种品貌俱佳的美人?

唐师师内心翻白眼,但是表面上还得敷衍地应和:“王爷言重了。您大概对王妃要求太高,才觉得她不聪明也不大方,其实王妃已经做得很好了。”

唐师师说完风,发现赵承钧又开始笑。他握拳遮在唇边,看起来忍笑忍的很辛苦,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宛如星辰。

唐师师被笑的浑身炸毛,她看着赵承钧,语气中已经很不高兴:“王爷,我夸未来的王妃,你笑什么?”

他含笑瞥了唐师师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笑而不语。赵承钧眼睛黑的发亮,刚才这一瞥一收,行云流水,流光溢彩,颇有些顾盼生辉的样子。

这是唐师师第一次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出神情美感来。她一路走来也算见过不少俊俏男子,比如齐景胜,比如赵子询,比如赵承钧。但这些都是皮囊漂亮,少有人让唐师师觉得动态更好看。

甚至唐师师一度觉得赵承钧白瞎了这副漂亮的皮囊,瞧瞧这糟糕的脾气,记仇的秉性,表面微笑暗地里玩阴的手段,他娶不到妻子至少有一半是他自己的原因。

唐师师呆住了,赵承钧敲了敲她的头,说:“别发愣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收敛点。”

唐师师被额头上的痛意拉回神,她反应过来后,大怒:“谁说我看你了?只有别人看我的,我还会看别人?呸,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自恋。”

赵承钧脸上的笑模样不变,可是眼神明显变沉。他笑了笑,慢条斯理道:“好,是我误会你了。我本来还担心你晚上的住处,不过现在看来,你肯定能自己解决。”

唐师师愣住了:“什么?”

她是跟着赵承钧来的,赵承钧安排住宿,难道不管她吗?

赵承钧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住的离我太近不太好。正好你和周舜华姐妹情深,今晚,你去和她将就一夜吧。”

第56章 良宵

唐师师眼睛瞪大, 她指了下自己,不可置信道:“我?和周舜华?”

赵承钧轻轻点头:“没错。”

唐师师杏眼瞪得滚圆,她看着赵承钧, 赵承钧就那样坦然地和她回视。唐师师默默磨牙, 她和周舜华不对付的事并不是秘密,唐师师不信赵承钧不知道。她敢确定, 这个人是故意的!

只因为唐师师骂他自恋,他就故意让唐师师去和死对头借宿,存心恶心她。然而知道又能如何呢,唐师师不情不愿低头,咬着牙说:“谢王爷。”

“不谢。”赵承钧笑着, 不经意提道, “对了,明日天不亮启程,你最好起的早一些,要是错过了,你就和你的好姐妹一起在山庄里欣赏田园风光吧。”

唐师师眉心跳了跳, 忍了。她信赵承钧, 这个人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来。

唐师师敢怒不敢言, 抬头皮笑肉不笑地对赵承钧说:“谢王爷体恤, 小女铭记在心。提前恭祝王爷喜得娇妻, 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子孙满堂。”

唐师师在心中暗暗地骂,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他娶奚云初。以后,就该让奚云初这种人一个劲儿地折磨他,让他知道, 为什么不能得罪女人。

然而唐师师心里骂的再响亮,最后也得抱着被子,灰溜溜地去找周舜华。唐师师走到周舜华门口,强忍着尴尬敲门。门一开,唐师师就立刻抬头望天,声音平板地问:“外面没房间了,你这里方便加一个人吗?”

周舜华开门,发现是唐师师,自己也愣住了。她和唐师师隔着一道门槛,相对片刻,才终于反应过来:“自然方便,唐姑娘请进。”

周舜华让开半个身体,唐师师木然地道谢,抱着被子进屋。周舜华是真的没料到唐师师会来她这里,她让开路后,慌忙去收拾东西。

“唐姑娘见怪,我不知道你要来,没有收拾屋子。唐姑娘暂且将就片刻。”

周舜华飞快地收拾床铺,唐师师抱着被子站在屋中,尴尬到极致,反而慢慢释然了。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反正等明天一早,她要回靖王府,而周舜华却会留下。两个人以后能不能再见面还是一说,现在这些丢脸的事也就无妨了。

其实周舜华屋里的东西并不多,她前日才来到庄子,晚上出去救人,满打满算只在这里住了一天,没留下多少私人气息。唐师师大致打量了几眼,山庄房屋简陋,和靖王府完全不能比,屋里除了必要的桌椅床柜,再没有其他东西。不过胜在收拾的干净,物具都擦拭的一尘不染,显得地方格外宽敞。

唐师师看着都觉得清寒,周舜华却要在这里住下。唐师师叹气,她真的后悔了,她就应该听杜鹃的话,这一趟不要跟来,要不然何至于吃这种苦?然而唐师师转念一想,如果没有她,以赵承钧的速度本可以一天来回,他也不必在山庄上将就一夜。

唐师师的内心奇异地平衡了,她不舒服不要紧,只要别人也不舒服,那她就赢了。

能给赵承钧添堵,真是令人开心。

周舜华把床铺收拾好,直起身,略有些尴尬地说:“屋舍寒酸,让唐姑娘见笑了。”

她们两个人貌合神离,已经做了许久的撕逼姐妹花,但是颜面上一向亲亲热热。周舜华和她装姐妹情深,唐师师毫不示弱,立刻说:“周姐姐这是什么话,你出身公府,恐怕比我更不习惯这里的条件。你都能忍,我不过借住一夜,哪里忍不得?”

唐师师扎刀总是这样不择手段,哪儿痛戳哪儿,丝毫不讲道德。周舜华笑了笑,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如今我是靖王府的人,娘家如何,过去如何,都和我没关系了。”

“周姐姐说得对。”唐师师一脸钦佩,说道,“我最佩服周姐姐坚韧不拔,无论遇到什么事,总能坚强地撑下去。乡村田野和王府大不一样,不过人定胜天,我相信周姐姐很快就能习惯新的环境。”

唐师师明劝暗婊,周舜华指尖攥紧,最后还是温和地笑笑:“谢唐姑娘吉言,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我一定会记住你今日的话。”

“不客气。”唐师师笑了笑,将自己的被子放在床铺上,一边铺床,一边说,“其实看习惯了,这里也不算简陋,颇有种山野风趣,可比千篇一律的王府有趣多了。”

周舜华低头一笑,柔柔地说:“若是唐姑娘喜欢,留下来感受几天野趣也无妨。反正王爷即将迎娶新王妃,身边诸事有王妃打理,想来外人就能歇着了。唐姑娘得了空,大可来庄子上住着。”

唐师师笑容微滞,她坐在床沿,缓慢将床铺上的褶子抹平,说:“我是王爷这边的人,一切行动都要听王爷的调度,不好预料未来的事。”

“你放心,王爷和王妃夫妻一体,等成婚后,王爷一定会放权给王妃的。”周舜华帮唐师师把枕头放好,回头对唐师师温婉一笑,“唐姑娘不要羡慕我,你也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唐师师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声,谁羡慕她了?呸,不吉利。唐师师忍了忍,忽然粲然一笑:“谢周姐姐关心我,不过未来的事还远着,谁知道新王妃进门是什么光景?哪像周姐姐,已经能好好歇着了,姐姐有什么话要带给任姐姐吗?任姐姐要侍奉世子,又得世子妃重用,恐怕没空来探望周姐姐。我们毕竟姐妹一场,下次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我们几人都会想你的。”

周舜华淡淡牵了下唇角,说:“谢唐姑娘好心,我和任钰君的话在出行前就说完了,没什么要转告的。多谢唐姑娘如此惦记我,不必急,你也会有今日的。”

唐师师假笑,周舜华淡然。等转过脸后,两个人都瞬间冷下来。

这场谈话谁都不愉快,两人都卯足劲踩对方的痛脚,然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们也不好受。周舜华放好枕头后,不想再看唐师师,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去外面了。

唐师师巴不得如此,她又在心里骂赵承钧,山庄里并不是没有其他屋子,但是这个恶毒的男人非得让她来和死对头挤。做人不善良,他一定会遭报应的。

唐师师去桌边倒茶,她拿起杯子,发现瓷胚极其粗糙,边缘甚至还有破损。唐师师用不下去,又默默放下。

她看着简陋清寒、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屋子,长长叹气。赵子询真是狠心,正得宠的人,说扔就能扔下。一击未杀,必成祸患,卢雨霏这是在给自己养蛊啊。

唐师师唯有希望她能在这短暂的空隙里,一击得手,取代女主成为赵子询新的宠妾。要不然等奚云初一进门,以唐师师树敌的情况,一定会被众人联手推倒。

唐师师叹息,她的美貌竟然如此惹人嫉恨,遭人嫌妒。有钱长得美,是她的错吗?

周舜华不知道去哪儿了,许久都没有回来。这对唐师师来说正好,她一点都没有借住别人家的自觉,主人家不在,她特别开心地洗了澡,换了睡衣。脱衣服时,她发现自己的后背果然青了。

这里没有药膏,唐师师也不想让周舜华给她涂药,只好将伤口暂时放过,等明日回府后,再让杜鹃给她上药。唐师师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然后系上中衣,去镜子前打理。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唐师师担心周舜华会回来,就把门栓放开了。唐师师坐在圆凳上,一缕一缕挑起自己的长发看。

她的头发又黑又密,披在身后宛如瀑布一般。发梢上有水渍,将她的中衣微微浸透,隐约露出后面的肌肤来。唐师师仔细看着,如果哪里分叉,立刻用刀剪掉。

她全幅精神都在自己的头发上,并不曾注意周围。身后门似乎开了,唐师师以为是周舜华,头都不抬,说:“周姐姐,你回来了?”

背后安静如初,唐师师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周舜华回话。唐师师终于将一缕头发修理好,她放下发丝,回头看去,发现门是关着的,屋里并没有人。

“咦?”唐师师奇怪,“刚才明明听到有人进来了,她又走了?”

唐师师没当回事,继续打理自己的头发。过了一会,背后传来开门声,唐师师从镜子中瞭了一眼,见周舜华一脸沉闷,看起来心情并不好。

唐师师挑了挑眉,说:“周姐姐,你总算回来了。你怎么出去这么久?”

“屋里太闷了,出去散散心。”周舜华随口应了一句,就要去洗漱。唐师师手里绕着发梢,笑而不语。

出去散心?大冷天有什么心可散,八成,是去见赵子询了吧。

毕竟赵子询明天就要离开,再相见不知何期,更不知道他身边会出现多少美人。就算是周舜华,也没法从容应对这种打击吧。

唐师师将头发拨到身后,黑发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光泽盈盈,宛如上好的黑缎。唐师师随便拿了把梳子,绕到背后,顺着发丝缓缓梳理:“周姐姐,刚才你进来后,为什么又出去了?我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

周舜华狠狠怔了一下,唐师师又问了一遍,她才刚反应过来一般,说:“是我。我忘了拿一样东西,就又出去了。”

唐师师哦了一声,并没有多想。周舜华刚才没有注意,她此刻认真打量,才发现这幅景象活色生香,锦绣春暖,连她一个女子看着都会发愣。

唐师师坐在镜前,脸色素白,黑发披散,明明不施粉黛,却美的让人无法直视。女子浴后梳妆本就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情,此刻屋里水气氤氲,隐约有一股幽香浮动,似乎是唐师师身上的体香。平时不明显,如今屋里没有熏香,她又刚洗了澡,这股香气才明确起来。

如此活色生香,周舜华一个女子都觉得目眩神迷,那刚才进来的人呢?

周舜华想到不久之前遇到的赵子询,指甲不由掐入掌心。

周舜华恍惚地洗了澡,按她本来的意思,是不想在大冷天如此折腾厨房的。可是今日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到镜子前的唐师师,莫名生出股郁气,较劲般去后面沐浴。

山庄条件简陋,内外只能用一扇屏风相隔,不过两人都是女子,倒也不在乎这些。周舜华洗了澡,换了新衣服后,在屏风后良久注视自己的身体。

她是家里娇宠长大的,长相并不差,身材纤秾合度,不胖也不瘦。曾经在京城时,周舜华没有在任何场合担心过自己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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