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格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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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晴好。

日头从东方升起,向大地泼洒温暖和煦的阳光,街道上的雨水,被阳光蒸腾着,在地表蕴起浅白色的雾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雾气转薄,最后淡得肉眼看不见。

毕竟是深秋,又下过一场大雨,尽管阳光甚好,可人们深切的感受到气温下降的威力,所以街道上的行人,无不披棉加绒,看上去行色匆匆。

余师长起来时,时间尚早,恰好六点半。

他洗漱完毕,推门走出客房,站在屋檐下,深吸一口气。

微凉的空气进入呼吸道,令其皮肤突起一层鸡皮疙瘩,心知,天气转冷,得多穿点。

可衣服都在主卧,昨天跟妻子闹得不可开交,实际上,他没动多少嘴皮子,将话旁敲侧击点明,剩下的就是她的独角戏。

女人很是激动,根本不接受自己的说辞。

言辞激烈,抨击自己,道德败坏,自甘堕落。

见其不为所动,又摆出苦情嘴脸,诉说自己的委屈和深情。

余师长听得不厌其烦,满脸的无动于衷,末了,女人终于说的口干舌燥,见其油盐不进,简直顽石一块,含愤而去。

虽说妻子没有妥协,但早晚得接受现实。

男人不急于一时,将此事搁置一旁,心理琢磨着,上午开会的事。

眼看着一天天冷下去,如今合同已签,需得马上破土动工,赶在寒冬腊月把地基打好,待到明年初春继续施工。

今天的会,是甲方,乙方,还有监理公司的人出席。

首次碰面,互相有个交流和认识,毕竟以后要在一起共事,搞好关系很有必要。

尽管不愿意去主卧,可今天的会较为重要,得穿着体面些,于是调动脚尖,沿着走廊,径直来到房门外。

妻子向来本分贤惠,每日清晨大都起来跟岳母准备早饭。

他抬手想敲门,又放下。

何时夫妻竟然如此生分,存着一份念想,希望妻子已经不在房内,可以勉去夫妻冷战的尴尬。

可事与愿违,推门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女人躺在床上。

房间空旷,木床很大,如今孤零零的摆在哪儿,看上去冷清得很。

余师长放轻脚步,抬腿进去。

大步走到衣柜前,慢慢拉开柜门。

放眼审视一通,找了件靛青色毛呢大衣。

又翻出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搭在手臂间,转身便看到,妻子从床上翻身坐起。

女人的波浪长发,乱糟糟的堆在脑后,脸色蜡黄,脸蛋却红扑扑的,无打采的挑着眼皮,一副昏头昏脑的模样。

实际上,女人在发烧。

昨天淋了雨,又跟丈夫大吵,如今虚弱得浑身酸痛。

“你要出去”

她有气无力的问道。

余师长淡淡扫一眼,潦草嗯了一下。

“我,我去准备早饭。”说着便要下床,可身子却左摇右晃。

妻子掀开被子,男人才发现,她居然没换睡衣,还穿着昨天的紫色长衬,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很是邋遢。

余师长微微皱眉,对她的不得体,满心厌恶。

他不是没注意到妻子的异样,只是固执的视而不见。

心想着,都是其想管束自己,搞得身心疲惫,自作自受。

“不了,我赶时间,回头在外面吃一口就行。”

说着,迈开大步,头也不回的离开。

女人趿拉着拖鞋,呆呆的看着丈夫冷漠的背影,心理说不出的难受。

丈夫昨天虽说没挑明,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清楚,不想其过问自己的事,公事不许,私事也不许。

他在外面很忙,逢场作戏偶尔为之。

都是稀松平常,如果她识大体,就应该放任。

说来说去,他出轨,反而是自己的过错

女人气得脑袋嗡嗡作响,不知其何时变得这么蛮不讲理。

她义愤填膺的反驳,说的条条在理,可对方就是一副冷酷生硬的姿态,她也不敢说的太过,生怕把人惹急眼,摔门而去。

到时候,关系反而更僵。

眼下苦无良策,不想让夫妻的间隙扩大。

可不论她怎么说,丈夫都无动于衷。

也不回话,最后居然从抽屉里找出一本军事书籍翻看起来。

女人受够了冷落,倍感屈辱,片刻也呆不下去,怒气冲冲的夺门而去。

她此时坐在床上,神情委顿,双眼无神的盯着门框的边角,其上有一只蜘蛛,在网上缓缓爬行,不远处则是垂死挣扎的猎物。

余师长开着吉普,来到部队大院。

七点半还没到,办公大楼前空荡荡的,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将车停罢,拿起公文包大踏步拾级而上。

推开玻璃旋转门,便看到打扫卫生的阿姨。

见到是他,对方连忙打招呼。

余师长心理有事,简单回应,接着快步上了二楼。

走廊的地砖亮可鉴人,想来是阿姨刚刚清洁过,看着阳光一点点撒进来,留下浅浅的斑点,心情不甚愉快。

走进办公室,恰好看到助理,正在里面整理东西。

对方先是一愣,接着勾起嘴角,笑得很是热情:“师长,您早啊”

男人点点头,将公文包放在大班台上,回头盯着他瞧:“你这么早来干嘛”

助理笑得眯起眼睛。

他扬起手里的一叠资料道:“帮您准备九点的会议资料。”

余师长解开大衣纽扣,敞开怀的同时,伸出手,很快资料稳稳的落在掌心,他高高大大的站在大班台旁。

低头仔细翻看两页,最后放下。

“中午这顿饭,我们安排,就在食堂的宴会厅吃,提前跟老顾打好招呼,做几个拿手好菜。”

说话时,余师长的手指哒哒的敲击桌面。

模样轻松自在,很有运筹帷幄的大将风度。

助理连连点头,说完这些,他转身走向衣架,利落的将大衣脱掉,挂在上面,回身走向皮椅。

坐定后,便看到助理端过一杯热茶。

余师长手握着茶杯,边喝,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嘴唇凑近杯沿抿一口,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

“师长,您要是没事,我就出去了,有事您再叫我。”

助理毕恭毕敬的站在大班台前说道。

男人看着茶杯里升起的热气,若有所思,不甚在意的轻哼一声。

待到前者要转身时,却突然开腔。

“中午的菜,额外加两个。”

他的视线落在桌角,继续道:“做个红烧排骨和豆腐羹。”

助理愣了下。

这都是家常菜要上席宴吗

似乎怕他听不明白,余师长抬头,语气平常道:“这两个做好了,打包,放在食堂就行,我派人去取。”

助理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他心理很是纳闷,余师长很少额外开小灶。

这是外带,究竟是给谁吃的呢

九点开会,八点半曹晓天开着一辆火红色的跑车,稳稳停在部队大院。

钻出跑车时,将架在鼻梁上的太阳镜取下,随意的放在西装口袋里,随即抬头审视着部队的办公大楼。

签约时在茶馆,开会选在这。

也算是熟悉周遭环境,他是第一次来。

可手下的项目经理,却是跑了好几次,将周遭的一景一物拍的清楚,用dv回放给他看,所以没有丝毫陌生感。

别看曹晓天,人年纪不大,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年,也像模像样,颇具商人本色。

他年轻,喜欢玩乐,但时间和力有限,所以对工作,不能事必躬亲,用了些手段,也能掌控全局,不会耽误正事。

在这一点上,足见其头脑明。

懂得享受生活,将工作安排的妥帖。

余师长站在办公室内,透过玻璃往下望,便看到他穿得如同花孔雀,耦合色的西装,里面配着真丝衬衫。

套在其高挑的身上,很显单薄。

不禁皱眉摇头,对其审美很是头疼。

然而,最令其诟病的是,他那辆骚包的跑车。

这里是什么地方,部队大院,全是笨重丑陋的吉普,这一辆显眼得令人不敢直视。

余师长心知,他个性张扬,但毕竟年轻,倘若自己有个儿子,如此做派似乎也不赖,起码能活出自我。

他开心快乐就好。

随即喟叹一声,可惜他没有。

眼看着那小子往楼里走,余师长将视线移向大门外,遥遥瞥见一辆奥迪开进来,心知这是表弟的车。

轿车驶进停车场后,男人下车,特意瞥了眼身旁停泊的跑车。

表弟穿着灰色西装,胳膊下夹着公文包,这模样倒是中规中矩,余师长勾起嘴角,脑海里杂念丛生。

这个表弟,小时候虎头虎脑,没成想,长大成人后,还有些出息。

不过,吃饭喝酒,谈谈生意还行,就是人脉欠缺,这正和他意,余师长的野心和欲望,就像开闸猛虎,凶猛肆虐。

他意识到身上责任重大。

男人想要家外有家,就得有经济实力和手腕。

到时候,将两个家都照顾得妥帖,这样才能坐享齐人之福。

说他对妻子有亏欠吗没有,对女儿呢似乎微薄得忽略不计,余静已经过了,处处被人照料的年龄。

不会有事没事,动不动就找爸爸和妈妈。

以后的路,他会为其铺平,怎么走,得靠她自己。

这点爱末能助,最后则是给其存笔钱,够其丰衣足食。

而田馨呢,走一步看一步,首先得买个房子安置。

他是这么计划的,但计划没有变化快。

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钱。

余师长对经商不在行,但他手里有权,那么就不缺钱,只缺个供人使唤的好枪,而好枪也不难找。

他想亲情虽然单薄,但还有利益纽带。

商人本色,有钱不挣,那是傻缺。

表弟看上去,很识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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