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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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亘:这篇说实话,前期还挺恐怖的,我想认真的灵异一下,胆小慎入哦~今晚一章试试水,看你们反应~

夜深。

姜媳瑟缩在床角,厚厚锦被裹挟全身,身子却仍似落入寒冰,战栗而不自知。

屋外灯笼摇曳,烛火被拂的明明暗暗。

“德音,德容”

她嘶哑着呼喊着, 凄厉嗓音在房间中回荡,本该应声而至的婢女却无一人应答。

姜媳不觉落下了泪。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她小声的啜泣,盼望着游荡在身侧的阴魂能够离她而去。

一股寒意悄然攀上她的面颊,窗门禁闭,却平白有冷风掠过,将她的血液凝结成冰。

姜媳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摔下床,试图去拉开紧锁的木门。

木门被晃的吱呀作响,偏偏像是被紧锁了,无论姜媳如何用力,都不能打开半点缝隙。

姜媳浑身气力抽取一空,脊背紧贴着木门,一点一点的滑落下来。

“呼”的一声,门外头的灯笼灭了。

竹架被风吹的摇摆, 时不时的撞击着窗沿,一抹阴影时长时短,透过凄冷月光,落在姜媳惨白如纸的面颊,上。

姜緦的双眸渐渐瞠大。

冥冥之中,仿佛有人在低低的唤她的名字,一字一句,哀哀切切。

清霜清霜

伴随着他的呼唤,朦胧中,窗前散入一道模糊的黑影 ,面容不清,被烟雾所缭绕。

他走一步,便留下一个脚印,滴滴答答的淌着血。

这黑影离她越来越近。

姜緦眼睁睁看着他伸出手,遍布伤痕,皮肉翻卷,指甲里布满了褐色的泥士。

这双手将要抚上自己的面颊。

极度的恐惧之下, 姜媳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闭,垂头便晕了过去。

姜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望着面前双颊凹陷,眼晕青黑的次女,说不心疼,那是假话。

蒋氏在一旁抹着泪,哭的泪眼朦胧:

“老爷,你想想法子罢,莫非真要逼死清霜不成 ”

姜朗摇了摇头:

“冤孽啊。”

他堂堂御史大夫,本不该信这术数之事,如今为了次女,却也不得不破例了。

“就依先前所说,请那小女子过来。”

家丑不可外传,真要求到明慧大师身上,定要闹的沸沸扬扬,不如先寻个无名之辈试上一试。

蒋氏闻言,立刻拭干了泪,唤了身边的嬷嬤进来。

二人耳语一番,那嬷嬤心中了然,应下之后,就偷偷的拿着一盒子金叶子出门了。

一顶素色小轿乘到城外的梨花巷,她熟门熟路的来到了角落,寻着一扇灰扑木门,小心翼翼的敲了敲。

三声过后,门就叫人打开了。

从里头走出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她蒙着面纱,瞧不清真容,唯见月眉星眼,宜喜宜嗔。

见到嬤嬤,她并不惊讶,只微微颌首道:

“随我来。”

嬷嬷拭了拭汗,不敢多言,乖乖的跟着她进了门。

这小院乍看破旧,却再是整洁不过,青砖铺地,石桌石凳,正对着一树红彤彤的山茱萸。

也不知她如何将那山.上的茱萸挪进院子的,偏还养的这般好。

嬤嬤不住的拿眼看, 但除了这茱萸之外,屋子里并无旁的惹眼物件了。

“既是来寻我,想必姜二姑娘已病入膏肓了罢”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二第一更

某亘:电脑罢工,手机码字中,今晚四更,但是要慢一点年缶

嬷嬷忆起自己不久前放下狠话,甚至还想掌她的嘴巴,登时汗如雨下。

谁又能料到,二姑娘真是撞了邪

思及此,也顾不得颜面,俯身就要跪下道:

“小仙姑,是老奴嘴贱,二姑娘却是无辜,求小仙姑救救二姑娘。”

她跪下时,黎莘并不拦她。

当初她好心提醒,被赶出来不说,险些让人抽了两个嘴巴子,心中这气一时半会还咽不下去呢。

只见她一把年纪还要磕头,她就出声阻止道:

“我去便是,你起来罢。

那嬷嬷忙应了是,手忙脚乱的起身,顾不上掸掸身上灰尘。

“你且等等。”

黎莘将她撂在院中,自己入了房内,取出一只破旧木匣吹了吹,小心的抱在怀里。

她这个伪神婆,全靠这些装腔作势了。

嬷嬤不敢怠慢,让着她出了院子,又亲扶她坐.上小轿。

金叶子黎莘未收,只道治好了再说。

嬷嬷定了心,暗暗猜测她是有真本事的,说话行事就愈发的恭敬,不论黎莘问什么,都一一答了。

两人抬的轿子倒不摇晃,安安稳稳的来了姜府门外,黎莘方掀开轿帘,嬤嬤便躬身迎上来,要搀着她走。

“不必。”

黎莘拂开她的手,

“你带路就是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姜府虽不算宗族世家,却也是书香门第,亭台小楼,曲径通幽,颇有一番滋味。

穿过一条碎石小路,便来到了姜二姑娘的院子。

姜朗不愿见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早早的离开了,蒋氏仍守在屋子里,面带愁容。

甫一入院,她就嗅到了淡淡的腥膻味。

“夫人,小仙姑来了。”

嬷嬤冲着屏风里头唤了一句。

蒋氏闻言,用素帕拭了拭泪,扶着丫鬟的手起身:

“快请小仙姑.上座。

她边说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要去迎黎莘。

黎莘自进门后,一直拧着眉左右打量,如今见到蒋氏,并未接她的话,而是开口道:

“夫人,可允民女在这屋内瞧瞧”

蒋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道:

“自然,自然。”

意思意思行了礼,黎莘就抱着木匣过了帘子,往窗口走去。

窗口紧紧闭着,不曾开合。

黎莘蹲下来,伸手在窗台上摸了摸,触到细碎粉末,便凑近鼻端嗅了嗅。

并非那股浓郁的腥膻味。

她后退两步,俯下身子,在地面仔细的查看一番。

蒋氏站在一旁,不敢扰她,半晌却忍,不住揪着帕子问道:

“小仙姑,瞧出甚不曾”

黎莘点点头。

不等蒋氏再问,她已起身打开了木盒,掏出一个圆口小瓷瓶,拔了瓶塞,将里头的粉末沿着窗台抖索下来。

约莫到了床沿,她就止住了。

蒋氏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

黎莘回头打断她的话:

“夫人身边,可有中气足的丫鬟”

蒋氏闻言,立时将疑问抛在一旁,点头道:

“有的。

说着,就指出一个生的圆胖的丫鬟。

黎莘招手让丫鬟过来,见她瑟缩着,便柔声宽慰道:

“莫怕,你含一口气,只对着这些粉末,朝南边吹便是。

丫鬟面上的慌乱褪了一些,按照黎莘说的方向沾好,深吸了一口气。

“记住,不能断,一气儿吹完。””

黎莘嘱咐道。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三第二更

小丫鬟听了,鼓着双颊连连颌首。

等黎莘一声令下,她便撅着嘴儿,对着那一条粉末细细的吹。

蒋氏站在一旁,手里攥的紧紧的。

粉末无味,只在空气里拂起一层细细的白雾,小丫鬟吹了大半,鼻尖瘙痒,憋不住想打喷嚏。

黎莘见了,就伸手止住了她:

“行了,你下去罢。”

小丫鬟捏着鼻子,两眼忍的泪汪汪的,听了这话如蒙大赦,赶紧去了门外,将喷嚏打了出来。”

而另一头,那些白雾散开后,所有人就看清了地上的纹路。

“这,这,这一”

蒋氏骇的面色惨白,若不是身边的嬤嬤搀扶,只怕当下就要跌坐在地。

但见自窗台至床沿,一条笔直的脚印路蜿蜒,分明是男子的脚,还是赤着足的,左侧的小指缺了一截,想是断了。

蒋氏立时就知晓了这“冤魂”是谁。

她捂着心口,倒在嬷嬷怀中,默默垂泪:

“孽缘啊,孽缘。

黎莘暂且顾不上她,查看了脚印后,她伸出手,在脚印之间的空隙处按了按。

一缕寒意窜入指尖。

不对。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命人打了一盆清水,自木匣中取了拇指大小的瓷瓶,小心翼翼的滴了两滴粘稠液体进去。

嬤嬤在一边瞧着,只觉着是暗红的色,心中一悸,不敢再看。

液体入水便化开,黎莘端了盆,对旁边的丫鬟道:

“躲开。

等她们退的远远的,她就使力一泼,将整盆水都倾倒了出去。

呲啦一

就听的几声连响, 水汽蒸腾,那些白色粉末极快的化开了。

到最后留下的,竟是一排血红色的掌印,凌乱的印在地.上。

仿佛仿佛

是有人以双手为足,一步一步的爬了过来。

蒋氏脸.上血色尽失,身子剧烈的震颤起来。

有那胆小的丫鬟,已经两眼一翻,控制不住的晕厥了过去。

蒋氏倒也想晕,可为了爱女,她仍撑着一口气。

“小,小仙姑,”

她说话的嗓音颤抖不已,他

“这是何解”

彼时的黎莘正蹲在地上,仔细的研究那排血掌印。

屋子里那股浓郁的腥膻味,罪魁祸首便是这一排掌印。

但是那脚印又是何故

是生魂,可偏带着死气。

是怨鬼,却分明没有戾意。

反倒是这掌印,怨气十足,不过留了痕迹,就有这样足的臭味。

知识量不够的黎莘有些头疼。

“夫人,二姑娘之前,可有接触何人,此人兴许病入膏肓,抑或是过世不久的”

她用y鬟递上的湿帕子拭了拭手,转头就去问蒋氏。

蒋氏一梗,不觉有几分心虚。

她不敢看黎莘双眼,支支吾吾的含糊道:

“不,不曾。”

黎莘眼毒,自是瞧出了她的隐瞒,当下便开广见山道:

“夫人若不说,二姑娘这病,怕是好不得了。

此话一出,蒋氏立时急了:

“仙姑且慢,此事是我之过,与清霜却是无关的。

黎莘顿了顿,只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我唉

蒋氏叹了口气,认命 般:

“清霜,原是有一门亲事。

年轻俊伟的安平侯,初初结亲时,谁人不羡慕姜媳的好福气。

可世有灾祸,无人能料。

某亘:想到有鬼爬窗口就毛骨悚然长缶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四第三更

姜朗虽是从二品的御史大夫,能攀,上安平侯府,也是高嫁了。

更何况,这安平侯并非纨绔子弟,他原是郡王幼子,十三岁入军,征战七年,战功累累。

初及弱冠,便被封为安平侯。

不少人见过他凯旋而归,身披宝甲,头戴银冠,身姿昂扬如青松,端的是器宇轩昂。

姜媳只在宫宴中见过他一回,褪下战甲之后,锦衣玉袍着身,却似个翩翩公子,俊逸且隽雅。

一颗芳心就此暗许。

可好景不长,年前,安平侯领旨出征,遭了小人暗算,孤身入了敌军包围。

待救出来时,已是身中数箭,奄奄一息了。

他被送回上京时, 天子震怒,无论御医,民间神医,但凡能救活他的,一律重重有赏。

因安平侯吊着一口气,生死不知,就有人提议,若不然让姜二姑娘与安平侯提前成婚,说不得能冲冲喜。

听了这话,蒋氏立时坐不住了。

若安平侯好好的也就罢了,如今他半只脚踩进了阎罗殿,哪还能让自个儿的女儿去上赶着守寡

当下就和姜朗闹开了。

姜朗无法,心中也舍不得女儿,就顶着天子之怒,将二人亲事回了。

郡王府倒不曾怪罪,毕竟安平侯的确撑不久了,没的让人家好好的姑娘进 蹉跎的。

但若说不愉,还是有几分的。

两头的关系便这么冷了下来,退亲后不久,安平侯也咽了气。

这下,姜府的立场愈发尴尬。

往常活泼开朗的姜锶也再不爱出门,总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说她薄情寡义,不是良配。

日子久了,她就将自己关在院子里,每日以泪洗面。

等夫妻二人惊觉女儿神智不清时,离安平侯过世已过了两月有余。

听到这里,黎莘蹙了蹙眉:

“敢问夫人,二姑娘是如何打算的”

既是都说了,蒋氏就不再瞒着了:

“若是清霜铁了心要嫁,我们再如何拦,都是拦不住的。”

可女儿既是不愿,他们怎能不为她争上一争哪怕落了骂名,也比孤寂终身要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

黎莘长叹一声:

“那么安平侯,应是入士为安了”

若真如蒋氏所言,安平侯英年早逝,心中放不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蒋氏摇了摇头:

“圣上请了明慧大师为安平侯祈福,明慧大师说了,棺椁得停足三百日,方可出殡。”

三百日

黎莘吸了口气,暗暗心惊。

这么放着,等到了出殡那天,恐怕都烂的不成样子了吧

但是她再如何猜,也是猜不透这位闻名天下的得道高僧的。

“不说这些,小仙姑,你可否同我说一说,清霜是不是,是不是被”

蒋氏揪着帕子,不敢说下去。

“是,又不是。”

黎莘故作高深道。

“如何是,如何又不是”

蒋氏心焦不已,实在不愿听黎莘和她打哑迷。

“夫人莫急,”

黎莘扶住她的手,

“便是民女说了,不过徒增烦忧,不如让民女试一试。

蒋氏就问她要怎么做。

黎莘指了指屏风后的姜緦,轻声道:

“今夜,由民女替二姑娘守一晚。”

她也想知道,究竟这安平侯,化成了何种魂灵。

某亘:死鬼侯爷即将出场 :3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五珠珠加更第四更

是夜,梆子响了四声,一慢三快。

子时过,已是丑时了。

桌上的烛火跳了两下,呼的一声,被不知何处的冷风拂灭了。

床榻上的女子仍旧安眠。

窗外的灯笼摇摇晃晃,拍的窗门咯吱作响。

冷月清辉,透过窗纸落在地上,缥缈的聚出一道如雾的黑影。

清霜清霜

又有人在低声轻唤,似从幽冥而来,凄凄切切,声声泣血。

榻上的女子翻了个身,薄被遮了脸,只露出一头墨染的青丝,铺散在方枕之上。

近了,更近了。

一双赤足踏在地上,左侧小指缺了一截。

他伸出手,抚上女子的发丝。

“清霜”

话音处落,面前猛的一亮,灼烫的温度自脖颈传来,痛入骨髓。

薛江沅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既是亡魂,何苦痴恋人间。

黎莘慢悠悠的掀开被褥,理了理睡的凌乱的衣襟。

她手中拉着一条细细锁链,此刻正套在薛江沅的颈上,他每挣一次,就被锁链上的符咒灼烧一次。

魂魄隐隐不稳,薛江沅只得冷静下来。

他披散着发,蓬头垢面,身上的铁甲已千疮百孔:

“你是何人”

能触到他不说,还让他动弹不得。

黎莘罩着面纱,一双清凌凌的眼,青睫明仁, 碧波涟漪。

“我是谁与你无关,”

她扯了扯链子,颇为可惜的叹一声:

“你本是人中龙凤,平生战功无数,想必阎王老爷也能对你网开一面,投胎便是,为何要纠缠姜二姑娘”

薛江沅的目光落在她如瀑长发上:

“俗家弟子”

别说,若是排除了他嗓音中的空灵,和这副血淋淋的模样, 着实算得,上温润清醇。

黎莘噗嗤一声笑了:

“我不过一~俗人,可不想虚度了大好时光。”

薛江沅扯了扯嘴角:

“既如此,你又缘何要来干涉本侯”

黎莘知道,他现下看似安稳,究其缘由,还是这条锁魂链制住了他的行动。

不然,自己恐怕早就被他撕成碎片了。

“侯爷,人死如灯灭,一忘皆空才是正理。”

薛江沅并不答话。

黎莘想了想,伸手要去拉他的头发,却被薛江沅厌恶的拍开了。

打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自己为何能碰到她

“凶我做甚,”

黎莘委屈的摸了摸被拍红的手背,

“如今镜中映不出你,我只想让你瞧瞧,你有多狼狈。”

说着,就将他枯草似的长发拉到了他眼前。

薛江沅怔怔的捏住了那一缕长发。

曾经,他最是爱洁。

如今这双手,满是伤疤鲜血,指甲沾着淤泥,污浊不堪。

又何曾是那个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安平侯

见他恍神不语,黎莘难免心软:

“侯爷若真想道别,我可助你一回,只你得应承我,这次过后,再不来烦扰姜家姑娘。”

说到底,他如今落到这副田地,谁不得叹一句天妒英才。

黎莘不知他原先是何种模样,但光听声音,看身形,就多少能想出一些。

薛江沅讥讽一笑:

“你只当本侯是心愿未了, 不甘奔赴黄泉,死缠不放,却为何不睁大眼瞧瞧,除本侯之外,还有邪祟之物在扰人安宁”

某亘:有,有心疼死鬼侯爷的不 小声bb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六第一更

他这么一说,黎莘就上了心。

原先她正奇怪着,这安平侯应当是脚印的主人,那怨气颇足的血掌印又是从何而起

邪祟之物

“你可知是甚物”

黎莘问道。

薛江沅虽不喜她,但关切姜锶却是实实在在的,若不是为了压住那东西,他也不会迟迟不入轮回。

“塌下右数,第二块砖。

他只能压着外泄的鬼气,却不能彻底除了这邪物,哪怕几次三番要提点姜緦,甫一出来,便将她吓的不省人事了。

无可奈何之下,就一直在此游荡。

黎莘不疑有他,将链子拴在床头,翻身就趴了下去。

她用手触了触,薛江沅所说的青砖的确有所松动,稍 使力,就撬了开来。

砖下四四方方的摆着一木盒,取出时颇费了些力气,等木盒到了手中,黎莘吹来蒙.上的一层灰,才见得几分真容。

木盒倒是普通,只扣着的小锁上贴了一.张黄纸,兴许是日子久了,黄纸已腐烂破败,看不清,上头的字迹。

黎莘猜测,这或许是什么用来封印的符咒。

天长地久的被底下潮气浸湿,符咒失了效用,才让里头的邪物蠢蠢欲动。

她没敢直接撕了符咒,而是从自己的木匣里取出一张新的,沾了指尖血,贴在原先的位置。

方贴上一层,木盒便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缝隙处黑气缭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反抗,要从盒子的禁锢中摆脱出来。

薛江沅不错眼的瞧着,不禁怀疑起黎莘的身份。

如此年轻一女子,又不是道家佛家弟子,哪学的这些歪门左道。

“嗬,还是个不消停的。”

见这木盒动作不停,黎莘轻嘲 句,将木盒扔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别看木盒破破烂烂的样子,受她这一脚竟还能支撑的住,反是安静了下来,不再躁动了。

黎莘满意的收起了木盒。

“行了,应当无事了。”

她用艾炙条熏了屋子,确认那股子腥膻味已消失不见了,才转头对床边的薛江沅道,

“你该走了。”

薛江沅定定的望着她:

“我要见清霜一一面。”

事到如今,他也不自称本侯了,姿态虽不算低,于他来说,实属难得。

黎莘挠了挠脸:

“你现在便是出现在她面前,也只会吓着她。”

没成想这死鬼侯爷还是痴情种,可她还赶着完成任务, 实在没功夫和他耗。

“不是有你吗”

薛江沅低声道,

“若你帮我一回,我自然重重酬谢。

黎莘闻言便乐了:

“侯爷已是入土之人,如何酬谢民女”

薛江沅只当听不出她话中嘲笑,平静道:

“既是枉死,自有一些黄白之物,未曾告知家中长辈。”

黎莘:

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别的就罢了,钱这玩意儿 ,她还真需要。

“侯爷不予一些好处,民女可不敢应承下来。”

她眯着眼笑,像只慧黠的小狐狸。

这是开口要定金了。”

薛江沅怄了一口气,眼下却不得不强压下来,与她说了地方。

黎莘就和他约法三章,若明日见了金子,她自会助他一回,若不然她就只能亲手送他见阎罗了。

一人一鬼定了时辰,天也渐渐亮了。

黎莘取了锁魂链,薛江沅便化为一道轻烟,消散的无影无踪。

某亘:今日三更么么哒:3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七第二更

鸡鸣过后,一夜难眠的蒋氏就带着丫鬟嬷嬷赶了过来。

见黎莘好端端的用着早食, 她心下安定两分,开口问道:

“小仙姑, 那邪祟,可去了”

黎莘咽下口中的饭食,端起茶盏抿了清清嘴:

“去是去了,只还得多瞧一晚,若二姑娘无事,日后再好好调养便是了。”

蒋氏大喜过望,连连应是。

说来也奇怪,往日姜锶不论挪到哪个院子,这邪物都能寻着她,昨晚却是一夜好梦,如今还不曾醒来。

蒋氏让人诊了脉,大夫说是倦极了,现下好好歇息着呢。

有了大夫的话,蒋氏自然信服了黎莘,当即便命人取了金叶子给她,又吩咐厨房做一桌子好菜,要好生感谢。

黎莘收了金叶子,却回了宴席:

“民女还有要事在身, 晚上自来守夜,只这会儿要告辞了。”

蒋氏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离了姜府,黎莘回到自家的小院子,将昨晚的木盒子锁进柜子,又从木匣里掏摸了一枚玉指环出来,小心的裹了帕子,塞在怀里。

整理完就到了时间,她依照昨晚薛江沅所说,找到了那株榆钱树,在东南方向挖下几寸,果不其然,拿到了一只圆口瓦罐。

瓦罐拿油纸裹着,里头还缠着好几层布。

取了布条之后,黎莘藉着日光往里一看,果见了沉甸甸的金叶子, 映的面上都仿似镀了层金光。

到底是郡王的子大周的侯爷,这私房钱都藏的如此隐秘。

黎莘美滋滋的抱了瓦罐,大摇大摆的回了家。

从外头看,不过是一坛子酒罢了。

她是个有信义的,收了钱自然要办事,夜间等姜媳睡了,她就将玉指环掏了出来。

薛江沅暂居于此,他同那邪物呆的久了,身上沾了鬼气,还得好好养一养。

黎莘便问他想如何见姜锶。

“旁的不说, 我这模样,终究不好见人,”

薛江沅苦笑道,

“有劳你,让我成生前形容可好”

这要求着实有些难着黎莘。

她翻来覆去的想,系统给的驱鬼速成篇里也没写明这个。

她沉吟片刻,忽而双眼一亮:

“你那尸首,未曾出殡罢”

薛江沅颌首。

“那赶紧着,带我去瞧一瞧。”

见薛江沅面露异色,似是不愿,黎莘就不耐道:

“你究竟还想不想见姜; 姑娘了。”

这话戳中了薛江沅的死穴,他虽气恼,当下也无可奈何,只得带着黎莘去了。

停灵的位置已从侯府挪到了郡王府,应明慧大师所说,在他生前的院子里,厢房内有僧人诵经, 棺椁所在之处,则是空无一人。

为了避人耳目,黎莘很是费了一番工夫。

屋里里白幔轻摇,正中偌大的一个奠字,瞧得黎莘身子发冷,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的疙瘩。

虽然身边跟着一一个鬼,要见他的尸首,还是怪疹人的。

薛江沅从指环出来后,就怔怔的望着面前棺木,良久不言。

黎莘可没时间伤风悲秋,她本罩着面纱,如今又用帕子裹了一层,生怕嗅到冲鼻的尸臭味。

棺木不曾钉上,仍是沉重,她推搡半天纹丝不动。

薛江沅看不下去,挥了挥手,棺盖就猛的划开了。”

黎莘第一时间捂住眼睛,免得看见腐烂的尸体。

某亘:你们猜,烂了吗. 明知故问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八第三更

寂静良久,薛江沅忽而开口:

“睁开罢。

黎莘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撑了一条眼缝向下望。

“噫 ”

这不瞧就罢了,一瞧,她忍不住惊诧非常。

棺中男子双手交叠,平放于腹前,玉冠束发,面容安详。

不仅没有黎莘所想的腐烂掉肉,甚至连一丝的尸臭都无,反是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

薛江沅微微动容。

黎莘仔细的瞧着,只见得剑眉如墨,悬胆高鼻,双眼虽紧闭,浓睫却密如蝶翼。

他双颊红润,唇如含珠,明明是个熟睡的清俊郎君,哪像是毫无生气的尸首。

黎莘叹了口气:

“怪道你想变回去,生的这般好看呢。”

她趴在棺材边,心里最后一丝惧意也消弭无踪了。

薛江沅伸手,想去碰棺中人的面颊,在触及肌肤时,却直接穿透了过去。

他收回了手,凝着自己掌心,久久不曾言语。

黎莘知晓他触景生情,可惜的同时免不了安慰他:

“莫看了,见过姜家姑娘后,早日投胎。”

薛江沅垂下了头。

多说多错,黎莘索性不理会他,直接将半个身子探入棺椁之中,捏住了他的下颌,欲将一枚捏在掌心的丸药塞进去。

可正当她要卡着他咽喉咽药时,忽而发觉了不对。

她轻咦一声, 托着他面颊,上上下下的打量。

薛江沅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见她捧着自己的脸,二人之间贴的极近,像是要吻在一起。

饶是那只不过是具尸体,他也忍不住面热,微恼道:

“你这是做甚”

说着就要去拉她的手。

黎莘反手推了他一把,拧眉道:

“你这身子里,还有一魂未散。”

闻言,薛江沅的动作就是一滞,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一魂未散”

这是何解

黎莘懒得与他解释那许多,她放下棺木中的“薛江沅”,转而掏出了那枚玉指环:

“你先进去。”

薛江沅还要问,却被她拽了一把,愣是给塞进去了。

等烟雾散尽,黎莘捏开他的嘴,把指环捏进了他嘴里。

薛江沅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模糊之间,自己像是被何物给吸附住了,虽未昏迷,却不得动弹。

这时,他听见了黎莘的嗓音:

“怎的不动呢”

一只柔滑小手在自己身.上揉来捏去,薛江沅想出言阻止,努力了半晌,连眼睫都颤不得。

丧气之时,又听得黎莘喃喃道:

“罢了,我吃点亏,给你渡口气。

渡口气,怎么渡

不等薛江沅绕过弯,他眼前一黑,明晃晃的烛火似是被人遮蔽了。

紧接着,唇上就传来一阵温热。

一股暖流自唇间淌落,蜿蜒至四肢百骸,让原本僵化的四肢,瞬间恢复了生机。

他指尖一点,竟是能动弹了

身上还压着软绵女体,如兰似麝的馨香,萦绕在鼻尖久久未散。

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能嗅到气味,触到温度。

薛江沅又惊又喜,刚想开口说话。

冷不防黎莘抬了头,唇分之际,那股涌动的热流也在瞬间消失不见。

薛江沅身子猛的一震,那股极强的吸附力再度出现,却不是将他压在身体里,而是又拉扯着他抽离了。

一冷一热后,他再度漂浮在了半空,对上了棺边黎莘无奈的视线。

某亘:更新结束,有何感想 :3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九第一更

薛江沅仍沉浸在死而复生的那一刻,一时间顾不上羞臊:

“为,为”

黎莘双手托着腮,颇为愁恼:

“好生奇怪, 命魂未散,却不能三魂合

她喃喃着,忽而托起了薛江沅的后脑勺,又含了一口气渡过去。

薛江沅直直的看着,没什么知觉的面上也有些热了,可不等他咂摸滋味,身子又是一紧,被拉回了身体。

这次黎莘没有早早的放开,维持着姿势,那气像是源源不断似的,丝丝缕缕的渡入他口中。

薛江沅只觉着心口一阵阵的发烫,被那暖流包裹,僵硬蜷曲的四肢渐渐舒展。

凭借着这暖意,他眼睫颤了颤,吃力的撑开了眼睑。

朦胧的视线缓缓清晰,他对,上一双清明生辉的眸,像是夏日里流淌的溪泉,透彻心扉。

见他真的活了,黎莘眸中逸出惊喜之色。

竟然瞎猫碰着死耗子了

这下自己的功德任务条得前进一大步了吧

没错,这个世界坑爹的任务, 就是所谓的做好事,攒功德,功德圆满以后才算做任务完成。

兴奋之下,黎莘将唇挪开,正要说些什么。

唇上温热转瞬即逝,薛江沅愣愣的张了张口,一字未出,那股熟悉的寒冷席卷而来。

紧接着,就是拉扯身体的吸力。

一明 暗之间,他晕乎乎的再度被甩了出来。

黎莘面.上的喜悦也如潮水般褪去。

“这是甚道理”

她不满的拍了拍棺盖,咬牙切齿,

“合该是要醒了的,我都渡你多少气,了。”

薛江沅漂浮在她身侧,望着棺中仅仅是变了姿势的身体,一时无语凝噎。

他抿了抿唇,迟疑道:

“若不然,再试一次”

黎莘闻言便剜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回道:

“你也瞧见了,我一离开,你就散了魂,我总不能一辈子撅着嘴儿亲你罢”

她毕竟是个现代的灵魂,见识颇多,没有寻常女子的羞涩之意,说的话也极是直白。

薛江沅不知该怎样接上。

说起来,她方才渡那两口气,已是十分逾越了。

“罢了罢了,想是天命难违。”

黎莘叹了一口气,还是拿了药丸捏着他下颌吞服。

小功德就小功德,蚊子再小也是块肉,大不了帮完这里,她去那些穷乡僻壤看看,用身上的钱财救济一番”

“你去瞧了姜家姑娘后,早些入轮回,再来这红尘走一遭便是。”

薛江沅沉默不语。

黎莘只当他是认了命,从棺中爬出后,拉了他身体的手,戳破肌肤,在指尖.上挤出一点血珠。

她屈指一弹,将血珠弹入他魂体之中。

淡淡的血色弥漫,萦绕袅袅烟雾,黎莘耐心的等待着, 待得烟雾散尽,就显露出了薛江沅的模样。

与棺中一般,素衣素服,清矍萧疏。

“若不仔细瞧,还真像要飞升的谪仙。”

黎莘笑眯眯的打量他。

陡然恢复容貌,薛江沅心中自是激动不已的,可当他视线触及棺中身体,那份欣喜就淡了许多。

若从来没有期许便罢了,但他尝到了复活的甜果,再谈离去,就不那么容易释怀了。

他垂眸凝着自己的双手, 神色沉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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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十第二更

考虑到姜緦受惊不久,这会 l见薛江沅不大合适,黎莘就将二人见面的日子延后了半月。

薛江沅无处可去,白日躲在玉指环里,夜间就飘了出来,坐在黎莘的小院中。

这四四方方的小院,风景却不差,抬头就能望见一轮明月。

薛江沅时常看着月色怔怔出神。

黎莘也不管他,他那一瓦罐的金叶子份量十足,只当是交房费了。

她忙着为人驱邪,晚上大半时间是不在的,就是在了,也只顾着专心制符,准备驱邪的材料。

偶尔抬头瞧窗外, 就能见着薛江沅挺着脊背,身影孤寂。

情之一字,最为伤人。

终于成为局外人,没有攻略目标的黎莘假模假样的为他伤怀了三秒。

等薛江沅和姜媳见面的时日近了,他不再形单影只的坐着,而是来到黎莘身旁,目光幽深的望着她。

黎莘被他盯的直起鸡皮疙瘩,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有话直说,光看我做甚”

她说着嘟囔 句,

“我又不是你那心上人。

薛江沅毕竟是少年王侯,又长年征战沙场,即便如今成了一只死鬼,那气势还是逼仄的紧。

“你当真无法了吗”

薛江沅问出了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话语,

“若你能助我死而复生,不说金银钱财,权势富贵,我也能为你求上一求。”

他敢这么说,自然是因着他有这资本,当今天子与他本就沾亲带故,又因他骁勇善战,胆识过人,对他十分信任爱惜。

黎莘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还罩着面纱,只得放下了手:

“我本就不擅此道,驱鬼我在行,把鬼拉回去,我可从未试过。”

薛江沅蹙了蹙眉:

“那一回,你如何做到的。

黎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不过是将你强行压回去,又渡了口气罢了,结果你不也瞧见了。”

和他相处久了,她说话的口气就随意起来。

见薛江沅还要再说,黎莘挥手打断了他,不耐道:

“成了,这活我接不了,若你实在放不下,见过二姑娘之后,自去寻他人助你。”

语罢,自顾自的埋头记帐。

她的小金库正待丰盈,当然比薛江沅来的重要。

死而复生,她不是不心动,这意味着她的进度条能在最短时间内前进一大步。

但没法子确实是没法子。

薛江沅被她甩了脸子,心中来气,重重一挥袍袖,化为一阵烟雾消散了。

黎莘乐的清净。

相安无事过了几日,很快便到了见面的日子。

黎莘提前理了东西,又托人上门同蒋氏说了要来探望姜緦,一来二去的,就到了晚间。

姜锶没了恶鬼的烦扰,精神气恢复了许多。

头回见她,还是容颜憔悴枯瘦的模样,如今已缓和了,双颊微丰,隐隐可见往日清丽颜色。

对黎莘这个救命,恩人,她感激不尽。

同她说话的工夫,怀中的玉指环一阵阵的发烫震颤,黎莘知晓这是薛江沅的催促,暗中啐他一口,面上还是笑意盈盈。

看着夜色深沉了,她就提出想和姜緦单独谈谈。

蒋氏不疑有他,应了下来。

姜緦拉着她的手,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小院:

“小仙姑随我来,我正想好好谢你。

某亘:貌似你们挺喜欢这篇的潜水的冒泡不少啊 :3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十一第三更

待两人安坐,禀退左右丫鬟,黎莘才说明自己的来意。

简单解释了薛江沅之事,不出黎莘所料,姜媳震惊非常。

与此同时,她也红了眼眶:

“侯爷,侯爷当真一直护着我”

听她嗓音轻颤,黎莘不由动容,微微颌首。

所谓有缘无分不过如是。

她想着,从怀中掏出了那枚玉指环,放在了姜媳面前的桌上。

“薛侯爷同民女说,临去之前,只想再见姑娘一面。

音落,她吹灭烛火,退出了房外,还贴心的替两人阖上了门。

她觉得自己已经非常称职了。

不多时,里屋传来了姜锶压抑的啜泣声,秉承着职业道德,黎莘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两朵棉花, 塞进了自己的耳朵。

嗯,今晚的月色真美。

不知薛江沅同姜緦说了什么,黎莘等了足一个时辰,她才从里屋出来,拍了拍黎莘的肩膀。

黎莘回过头,见她双眼红肿,手中托着那枚玉指环,显是哭的狠了。

“多,多谢小仙姑。

姜緦断断续续道,鼻音浓重。

黎莘摇摇头说了句不碍事,伸手接过了那枚玉指环。

眼看着姜锶满面哀色,黎莘叹了口气,宽慰道:

“人死不能复生,二姑娘该往前看才是,若是安平侯知晓了,方能安心轮回转世。”

姜锶用帕子拭着泪,低低应了一句。

黎莘又开解了她两句,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就和她说了告辞。

姜媳让大丫鬟一路送她出门,临走之际,还另送了她一匣子首饰。

黎莘没跟她客气,直接接了过来。

她不戴这些,却能换钱。

带着玉指环到了小院,薛江沅自行现身,神色仍旧怅惘。

黎莘便问他,要去寻别人,还是跟着鬼差离去。

薛江沅心有不甘,但无可奈何。

他闭了闭眼,良久,方哑声道:

“送我走罢。”

天命如此,不可违抗。

黎莘瞥他一眼,虽奇怪他为何改了主意,却识相的没问出口。

她取出一张纸符,在烛火上燃了。

她没那个实力开出鬼门关,系统给的符咒还是可以的。

纸符燃尽,薛江沅身旁的空气一阵扭曲,团团簇簇的幽绿鬼火凭空出现,渐渐显出形状。

他平静的看着,心如死灰。

鬼火灼烧,映的黎莘面色泛青,也让她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薛江沅来到了那门前,握了握拳,回头望她:

“多谢。”

他突然这般客气,还真让黎莘有些不好意思,她忙摆了摆手,移开了视线。

薛江沅提了一口气,一脚踏入鬼门关

“砰 ”

一声巨响,成功吸引了侧头看风景的黎莘。

她猛的一回头,恰好捕捉到了薛江沅的魂体被甚物重重一弹,一路飞驰,直接打了出去。

与此同时,那扇幽绿的门扉也消失不见。

黎莘一时间瞠目结舌。

好在她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大步上前,替薛江沅稳住魂体。

薛江沅几乎被打的魂飞魄散,钻心的疼痛充斥着他的脑海,连死前的万箭穿心,都不及其十分之一。

黎莘咬破手指点在他额心,勉强止住了四散的七魄。

这人究竟是犯了甚事,地府都不收

某亘:三更完毕,你们想知道怎么死而复生吗 嘿~嘿~嘿~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十二第一更

某亘:冲鸭,珠珠还差十几颗,明天就有四更啦~ 之前说的爆更正在攒,攒好了就粗来了:3

薛江沅如今哪来的心思回答她。

他痛不欲生,只觉得意识困难,眼前的景象 阵阵的晃动。

她紧蹙着眉的面容,逐渐散去,模糊成一片灰蒙蒙的云彩。

他记得那一日,万箭穿心,他仰躺在地上,眼中被血色蔓延,只留下了天际的连绵阴云。

“我亏大发了”

彻底昏迷之前,他只听得耳边的一句抱怨。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生生死死,不过是一个轮回罢了。

薛江沅如是想到。

这一眠太沉太久,他本以为自己再不会醒来,徘徊于梦境之中,看着自己由垂髫小儿至弱冠之年。

由牙牙学语,至沙场征战。

往事如走马观花,一遍遍的在他脑海中浮现。

所有人都以为姜锶是高攀了他,实则他明白,他对她是一见倾心。

少年慕艾,本就理所当然,当年他曾从贼寇手中救她一命,因此双目受伤,不得视物的那段时间,她便在身侧照顾他。

日久天长,两人暗生情愫。

伤好的那一天,援兵恰好赶来,他睁开双眼,第一次瞧见她的真容。

从此便将她放在了心上。

是以当天子提及, 他一力应下,只说不能坏了她的清誉,明媒正娶她为妻。

他想,她应当也是欢喜的罢

后来他濒死,只含了一口气强撑着,得知她不愿过门,不是不伤心难过,可到底是不想她受了委屈。

临终之际,让父王应下退亲,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

今生无缘,只盼来生再续。

恍恍惚惚的想了许多,薛江沅睡了一日又一日,但他不曾想到,自己竟能醒转过来。

而且不是轮回转世。

“你欠我黄金万两。”

甫一睁开双眼,薛江沅就对上了黎莘恶狠狠的视线。

她遮着面,一双眸子瞪的滚圆,却难掩疲惫之色。

薛江沅怔怔望了望自己。

还是一副半透明的身子,但比之前凝实了许多。

“本我为何”

黎莘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面纱被吹的忽起忽落:

“地府不收你,我就替你问了鬼差,你阳寿未尽,自可复活。”

薛江沅闻言,立时欣喜若狂。

他本当自己该彻底歇了心思,如今听:了黎莘这样说,心头的热火便重燃了起来。

黎莘白他一眼:

“你别高兴的太早,之前入鬼门关,你险些魂飞魄散,我如今帮你稳住了,想死而复生却还没那么容易。”

她一手撑着下颌,有气无力道。

不容易不是不可能,薛江沅听得她话中玄机,当即放下身段,对着她微微一揖:

“但求姑娘助我,事成之后,任凭姑娘差遣。”

不得不说,薛江沅还是能屈能伸的,这话说出来,比那副目中无人样子的舒服多了。

“谈不上差遣,”

黎莘摆摆手,眼中携了几分笑意,

“我这人比较实际,只喜欢摸得着的。”

言下之意,她要钱,真金白银。

薛江沅还是头一回见到要钱要的如此理直气壮的女子。

虽有几分嫌弃,他面上丝毫不显,而是认真的应了下来。

他的命,自然比钱财来的重要。

有了薛江沅的承诺,黎莘十分满意,她记起地府那小判官同自己说的话,当下就取出纸笔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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