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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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栈睁眼一看,赶忙策马上前,抽出凤剑,用剑尖儿挑起铁家伙,拿在手中。

全绺子的人都认得,是大掌柜的两把枪,二十响的德产盒子炮,金贵的好枪。

纳师长可不傻,把这么好的枪丢还给土匪,事先早就把枪的撞针给拆掉了,没法用了。

大掌柜是枪不离身的,土匪的习性,上炕都带着枪,双枪一左一右摆在枕头边儿,人在枪在。

城墙雉堞之后人影憧憧,“咔咔”枪栓声四起。息栈心知不妙,低声吼道:“快撤后,撤后!”

土匪军顷刻间撒丫子后撤了五百米,躲开汉阳造的s程,一排枪子儿硬生生地打进黄土岗,留下一片坑洼。

黑狍子举枪怒嚎:“他乃乃的你个纳穆萨,有种儿出来跟爷爷们打!你个缩头大王八!”

息栈吼道:“黑炮头,你不许胡乱开枪!”

“二当家,那咱咋办?!”

果然,城楼上遥遥传来轻蔑的冷笑:“哼哼,狼崽子们有种儿敢开枪,下一回扔下去的,可就不是镇三关的枪了,也许是他的胳膊、腿儿啥的,胳膊腿切完了就扔他的脑袋,你们看着办!”

纳师长这话就似无数根锥子戳进小凤儿的心肝,痛入百骸。

息栈手里攥着大掌柜的枪,咬唇想了片刻,吩咐手下:“撤回去!”

“回去?!二当家,这,这,就这么回去,那咱当家的咋办呐?您可不能把他扔下就不管呐?!”

息栈这半日长途奔袭,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衣服也没有穿齐全,瘦削的身板儿在风中颤栗,又累又饿又冻又着急。一听这话,真是急火攻心,内里气血倒流,胸中一股腥气奔涌上来,直着喉咙勉强吞咽了几次,才给压回去,没有当场喷出心头的鲜血。这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昏花,天旋地转,在马上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

“咳,你没事儿吧?”一旁的小柳师长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息栈。

息栈深深盯了一眼城楼,咬紧牙关,低声吩咐:“我们不能聚集这里,这样恐让当家的遭遇毒手。咱们先回去,再想其他办法。。。。。。”

撒出去一群“c仟”的,打听回来消息才知道,张家大院也被封了。

官府不知为何这次下了狠手,也知晓了张大稗子与野马山土匪有瓜葛,大掌柜前脚一走,马家军大头兵后脚就包围了张家。

好在张大稗子在乡里颇有威望,马云芳并没有打算对付张家人,只是派持械兵勇包围了院落,外边儿的人不许进,里边儿的人不许出,也就没法子进出通风报信。

从靖边警备司令部里探出来的口风儿是,野马山大掌柜这回是死定了,重罪。

使多少银子都没有人敢掺和这事儿,捞不出来。

罪名根本不是什么占山为匪。这年头关内好几拨人、好几个“朝廷”,互相都打成一锅粥了,谁还顾得上去关外抓土匪啊!

大掌柜的罪名其实是私通和窝藏共匪。

在那个“谈红色变”的年月,只要是跟红党有关的人员,统统会被牵连,抓捕入狱的“政治犯”无数。野马山绺子竟敢顶风作案,勾结红党,不仅救走红匪俘虏,还帮助红匪军从河西走廊暗渡陈仓,逃脱了马家军的追捕。红西路军几个大头目漏网,委员长电话中斥责马家军剿匪不力,擒贼没有擒王,灭了一堆小卒子管个p用!

马云芳这一趟与红匪军激战,本已损兵折将,竟然没有捞到功劳,气得嗷嗷叫,一腔怒火可不是都要发泄到镇三关头上,搅和了他的一盘好菜!

若是为匪的罪名,虽说与老马家是二世死敌,却总能有使钱转圜的余地。可是摊上这么一个勾结红党的由头,犯了时局的大忌。马云芳一通电话打到南京,把剿匪不力的罪责推到了土匪头子身上。委员长吩咐一句话:问清楚共匪的去向与窝藏地点,问完了将这人满门抄斩!

“满门”就算了,大掌柜是孤家寡人一个,唯一可以算作“家人”的,就是媳妇息栈。

79、息鸾亭涉险诱马

第七十九回。息鸾亭涉险诱马

y云压顶,迷雾罩城。

冷月拨开墨黑的云层,撒下一瀑刺目的白光,森森地吞没人心。

玉门关靖边警备司令部。

因为抓了重要人犯,里三层外三层地重兵把守,几道门儿的守卫胸前都端着微型冲锋枪。

地牢中y冷潮湿,寒气袭人,遍地发霉的稻草。墙d犄角窸窸窣窣,似有老鼠刨d筑窖,小蛇攀爬歇脚。

木栅栏之外,狼犬狰狞吠叫,跃跃欲试;木栅栏内,一条银蛇上下挥舞,火钳“滋滋”喷吐白气儿。

那一道银蛇是用极细极韧的铁索扭成的一根钢鞭,仔细瞧才能发现,整条鞭身都带有毛细倒刺儿。这一鞭抽打在人身,掠过皮r,立时划破无数道细微的血口。一鞭又一鞭,新痕交叠着摞上旧痕,血口子密织成一张细碎的网。

滴滴鲜血从撕裂的伤口中洇出,缓缓汇聚,沿着胸腹的y影轮廓流淌而下,“啪嗒”、“啪嗒”,滴在草堆中。

木桩十字架上捆绑的人,是先用绳索捆扎四肢,再用铁索走斜十字绑紧,生怕这人会挣脱跑掉。

钢鞭撕扯卷裹,纠缠凌虐,无休无止。

这玩意儿可比息栈当初挨的那马鞭子厉害多了。马鞭毕竟是用来抽马p股的,当然不能还没上得战场,“哗啦哗啦”几鞭子,马p股皮开r绽,马儿被打废了!

受刑的男人眉头蹙紧,双眼微闭,一声不吭。额头的汗水蜿蜒流淌,从铿然突出的眉骨上滑落,与身躯上的几路血水汇合一处。

挥鞭的壮汉大约是心里记了数儿,好不容易才抡够了数字,呼哧带喘地停了下来,活动活动几乎抽筋的膀子,靠上木栅栏歇息,喘着粗气说道:“俺说镇三关,俺们军长刚才问你的话,你到底招不招?想好了没?啊?啊?赶紧他妈的快招啊!!!”

男人没有答话。

“嘿呦~~~,俺说你。。。。。。妈的,爷爷今儿个胳膊都抡酸了!”

被缚的人微阖的双目轻轻睁开,眼中细微的光芒一闪,唇边竟然迸出一丝淡漠笑容:“累了?累了就滚下去,给老子换个能喘气儿的来。”

“他乃乃的,你甭他妈的张狂!信不信老子把那几条狼犬放进来?!可都是饿了一整天的!”

饥肠辘辘的恶犬循着浓重的血腥,嗷嗷地疯狂吠叫,一双双玻璃眼球反s青光,早就等不及了。

这些狼犬是马云芳专门训过的吃人犬,平日里就是用稻草捆扎成一个个假人,假人“腹腔”中填入生鲜的牛心、猪肺、羊肚子,丢进狗圈,看着那些恶犬群起飞扑而上,将稻草人在空中撕扯成碎片。。。。。。

壮汉抄起一枚滚烫烧红的狼牙铁棒,一棒子烙在了男人的胸口。

男人的身躯重重一振,十根手指骤然攥紧了捆扎的铁索,手臂上一道道青筋遽然暴凸,血管仿佛就要崩裂,迸出皮肤。

空中弥漫着皮r被烧灼的焦烂味道,呛人地恶心,却偏偏会让某些人眼球血红,愈加兴奋,从墙上去取一挂又一挂刑具。

地牢的角门“吱呀”一声拽开,晃晃悠悠的几枚人影闪入。

刑房天花板上刺眼的电灯泡照s下,一张坑坑洼洼的脸显露出来,扭曲的面目,白光之下尤其显得斑驳诡谲,狼犬恐怕都不忍心下嘴啃咬。

来人一身紫色缎袍,裘皮遮耳帽子挡住大半个脑袋,帽子一旦除去,将那几个刑房壮汉也惊得暗自一愣。

这人缺了一只耳朵,代之以一块丑陋的伤疤。

芨芨台当年的大掌柜,柴九。

如今,芨芨台绺子早已人马凋敝,拉灯散伙了。

昔日的玉面柴九爷,赫赫有名的“云中雁”,也已成了一只秃尾巴山j,被镇三关那一枪剜掉了耳朵,也毁了容貌。零散的弹片嵌入半边儿脸颊,遗下无数坑疤,密密麻麻,简直就像疏勒河上漂移的一块粗糙浮石,布满大大小小的孔d,惨不忍睹。

仇人相见,废话都不用讲。

柴九分外眼红,本已丑得挂相儿的五官更加扭曲。

镇三关却忍不住差点儿乐了出来,胸口的震颤立时牵动遍身的伤口,咳了半晌,肺里呛血,嘴角咳出几滴绛红。

镇三关乐的是一向最重外表,往日就喜欢穷打扮、涂脂抹粉、穿红挂紫的柴大兄弟,如今这副落魄凋敝的尊容,真是让大掌柜自己都有点儿后悔打了柴九那一枪。

那一枪怎的竟然就失手打歪了,真不如一枪爆头。大掌柜从来没干过这么不人道、不体恤的事儿,把人家打了个残废并毁容,可以想见的是把这厮给折磨惨了!

柴九的目光尖刻而y冷:“哼,镇三关,你也有今天!”

镇三关吐了一口血,笑道:“呵呵,柴九,你唉,你也有今天!”

大掌柜眼光揶揄地望着柴九的一张破脸,这话分明就是挖苦,气得柴九手脚哆嗦。

左右两架炭火盆,火光映烤上大掌柜的面颊,古铜色中浮动着点点流金。连日来虽然在这地牢中受尽酷刑折磨,男人的一颗头颅仍然骨头硬朗,颌颈间棱角分明;一张脸孔霸气外透,眉峰铿锵,眼眦削金。

柴九盯着镇三关的一张脸,恨得牙龈搓血。

一旁围观这俩人斗j眼的几名壮汉,那左看看、右看看的眼神,哎呦。。。。。。呃,啧啧。。。。。。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瞧瞧这芨芨台大掌柜,咋长得这叫一个丑呢?丑得咱养的狗都嫌弃!这么一对比,还是野马山大掌柜长得帅呦,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透着这么爷们儿地帅呦!

人比人,气死驴啊!

柴九径自哆嗦抽搐了一阵,这时突然扭身从刑具架上寻获一把利刃,足有一尺来长,提着过来,恨恨地说:“老子今日将你的鼻子耳朵一并都剐下来!”说罢扑上去就要动刀。

一旁的几名刑讯汉子反而拦住了他:“喂,喂!俺说柴旅长,您别急着动手,这人俺们正拷问着呢,你把啥个鼻子耳朵全给挖了,血了呼呼的,俺们还咋审啊?!”

“哼,你们干这个的,还怕见血么?”

“俺们不是怕见血,俺们是怕你万一把这人给弄死了,弄得不会说话了,妨碍俺们审问,马军长怪罪,俺们可担待不起!”

“好,那我就,我就。。。。。。”柴九咬牙切齿,上下左右打量,目光最终落到镇三关被绑在十字木桩两头的一双手上:“哼,老子今日切你几根手指,如何?!”

镇三关眼中寒光一闪,嘴角紧闭。

手指头,可比鼻子耳朵还重要呢。

柴九近乎神经质地狂笑,一脸的陨坑凌乱错位:“哈哈哈哈!老子剁掉你两根食指,看你这狗日的以后还怎么使枪!!!镇三关,你不是使枪使得很厉害么,你说你要是没了那两根金贵的手指头,还能不能打六百米,啊?啊?怕是连六十米都打不了吧?!哈哈哈哈!”

柴九爷提着刀,一步一步近镇三关,一把抓住对方的右腕,刃口寒光一闪!

这一刀眼瞧着就要剜掉大掌柜的手指,却被柴九身后窜过来的人用手一挡,格开了持刀的手腕。

柴九扭头怒视:“。。。。。。胡副官?你为什么拦我?!”

马云芳手下这位姓胡的副官笑说:“我说柴大旅长,这镇三关可是重犯,要杀要剐自有军长大人吩咐,你急个什么?”

“老子就是要剐了他!千刀万剐难消心头之恨!”

“呵呵,你跟镇三关那点儿事,是私人恩怨。这人现下是马军长设计擒的,是要追究他私通共匪的来龙去脉,审还没审完,你想剐人也等军长下令哈!”

“老子又不是剐他的脑袋!只不过切他两根手指解恨!”

胡副官冷笑一声:“呵呵,柴大旅长,您今儿个能进得这地牢来,也是我们几个兄弟通融你,啊?军长大人吩咐过不许放任何外人进监牢瞧镇三关!您说回头军长大人若是问起来,镇三关咋个少了几根手指头,这他妈的谁给切的?!您打算让兄弟咋个回话,啊?啊?”

柴九被堵得哑口,一把刀攥在手心儿里,气得恨不得抡上去砍胡副官那一张皮笑r不笑,写满嘲弄与不屑的脸孔。

这些年拼命想要升官发财往上爬,四处钻营,却最终落得这么个丧家犬的憋屈下场,孤家寡人,寄居篱下,看别人眼色过活。这让芨芨台大掌柜如何能不哀叹生不逢时,偏偏与野马山大掌柜结上梁子,既生瑜,何生亮啊!

翌日,马公馆。

院落森然有序,警卫荷枪林立。

紫藤架下,青纱窗畔,马大师长独坐小酌,呆眼望天。

土匪头子竟然被抓了。

过不了多久就要被处决。

镇三关这次重罪在身,在劫难逃,那么鸾亭他。。。。。。他又当如何自处?

警卫员跑来,凑头与马俊芳低语,递上一张字条。

马师长一听,面色立变:“让他进来。。。。。。。院子里这些人先撤到门外去!”

“师长,这人可麻烦,不好对付,您要当心他玩儿y的。。。。。。”

“。。。。。。我知道。”

玩儿y的?

小鸾亭跟他玩儿什么y的阳的,明的暗的,这人也不能不见呐。。。。。。

正堂屋内,马师长端坐正中。

息栈卸下伪装的皮帽和面纱,露出一张苍白消悴的脸。

大掌柜被抓不过七八天,息栈瘦了整整一圈儿。每日往返于玉门关外大小城镇,联络各处熟人和眼线,却都是徒劳。把野马山的全副家当赔上也没用,大掌柜是委员长下令要枪毙的人,没人能捞得出来。

马师长抿了一口茶,轻声慢道:“我知你为何事而来。”

息栈答:“既如此,请师长大人指一条明路。”

马师长却话锋一转:“城里查得这样严,你还要来。。。。。。也不怕被抓?”

“使银子都见不到他,若是真的被抓了,好歹也可以见最后一面。”

马俊芳心头一刺,没来由得酸楚。抬眼细细端详,才几个月不见,前日里那个俊俏潇洒、意气风发的鸾亭,脸颊消瘦到凹陷进去,一双眼悴黯无波,只像是嵌在脸上的两块红斑,肿胀变形,明显痛哭过多次。

马俊芳无奈地摇摇头:“你竟然来找我,你觉得我会帮你么?”

“没有别的路可走。”

马俊芳忍不住冷笑:“哼。。。。。。怎的就没有别的路?你不妨试试再劫持我一回,看看能不能将那个土匪头子交换回去,嗯?”

“马公馆内外守卫森严,玉门城都已封城,混进来一趟就很不容易,怎可能劫持师长大人?”

“。。。。。。你若是能劫,早就出手了吧?”

“。。。。。。”

马俊芳眼中饱含受伤的神色,一腔怨气,死死盯着息栈。

此刻一间屋中,四只眼睛,终于可以与对方说出憋藏了三年多的那一句实话,却已是硝烟荼漫,千帆过尽,事已至此,再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知道了反而还不如不知道,怕是连记忆里那一丁点缠绵的旧情都保不住!

旧情?小亭儿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地牢里那个土匪头子,对自己还有一丝一毫的旧情么?

息栈这时平静地注视马俊芳,低声说道:“以往那几回,是我得罪了师长,你若是心中恼恨,自当把气全撒在我身上,要杀要剐任凭处置。只求师长大人能与军长大人疏通,饶我当家的一条性命,放过他这一回。我当家的并未伤过师长大人,拿我的命换他的命,可行?”

“呵,我原本就未曾想要你的命,要你的命何用?”马俊芳苦笑,心中滴血。

息栈垂下眼帘,面容苍白无血,声音飞絮飘渺:“师长大人想要命亦可,要人亦可。”

“此话何意?”

“。。。。。。遂你的愿,怎样都行,只要师长大人肯帮忙。”

息栈说话间,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物,没有一丝犹豫。

腰带,靴子,皮袄,皮裤。。。。。。

然后是中衣,中裤。。。。。。

直脱到赤l,赤条条站在马俊芳面前。

雪白的身体,偶然捎带几点细致的粉红,每一道骨骼,疏朗清健,每一条肌r,紧凑纤长。暗青色的柔软发丝缓缓垂落几缕,安安静静地躺在胸膛上,悄然不语,静谧无言。

这样美妙的身子,让人看了第一眼,就想要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就想要摸上去;摸上去,估计就舍不得撒手了。

完美的身体看在眼里,却像是用锥子刺进了瞳仁。马俊芳倏然扭过头去,视线避开,两眼瞪向屋侧的白墙,嘴角执拗地封紧,心头绞痛。

往日里那个骄傲到了顶点的鸾亭,视脸面和尊严比命还重要的鸾亭,为了那个土匪头子,竟然就做得出这样的事!

赤l而立的人轻声说道:“师长大人,要怎样的。。。。。。”

马俊芳脱口而出:“怎样的本师长都不想要,你当真以为自己有多么稀罕?你已经多大年纪了,自己不清楚么?过了十七岁的,本师长瞧不上,都已经长成那个样子还出来见人,真真是可笑。。。。。。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

刻薄的话一出口,马师长立时就悔了,心中万般痛苦,几乎就想扑上去抱住眼前的人。

杀敌一千,自损了八百。曾经十七岁的鸾亭,那是马师长心中最悔最痛的记忆。

面前的息栈,身子重重抖了一下,好像已经站立不住,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r,痛苦地颤栗;脸孔埋得低低的,面容因为遭受羞辱而微微扭曲,渐渐充血。

马俊芳两只手抠着梨木椅子扶手,指甲盖都快给抠秃掉一截儿。

眼前这个人,分明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鸾亭,很内秀、会害羞的小亭儿。这人既要强又脸皮儿薄,实在不适合做什么“色诱”的交易,却偏要强迫自己做万般不情愿的事情。

正在心痛纠结,却见息栈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双膝一软,深深地跪了下去,两手抱住他的一条小腿。

息栈用颤抖的几根手指缓缓抚摸马师长膝头和腿肚上的敏感经脉,头垂得不能够再低,声音压到不能够再卑微:“求师长大人,成全这一回。。。。。。”

黯淡无光的眼睛,蒙了一层混沌雾气。粉白的嘴唇,被牙齿噬咬到毫无人色。一身的骄傲和戾气,已经被打击得消丧殆尽,体无完肤。

80、多情公子同鸳帐

第八十回。 多情公子同鸳帐

马师长万万没有想到,他与息栈之间会搞成今日的地步。心中历尽三年的痛楚折磨,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放手,息栈却跪在他面前,求着他“要”。

息栈是在走投无路之下,铤而走险。玉门关警备司令部里这些人扒拉扒拉,唯一自己算是能“说得上话”的,就是这位马大师长。二人之间怨气纠扯这么些年,表面看起来,应该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可是细细感触,又总好像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丝丝脉脉,纠缠不清。

总不可能去找马大帅求情,无异于上门去送死。别人的官衔又不够大,小喽罗们说不上话。只有这位马师长,脾气性子在马家军中实属一枚异类,恰又与马军长兄弟情谊甚笃。息栈在心里暗暗琢磨,若撇下二人各为其主的恩怨且不计较,这马俊芳待自己当真可以算作是“不错”。

屋内寂静无声,片刻的沉默,无言的尴尬。

一个全副武装,正襟危坐;另一个不着寸缕,跪伏脚下。

廊下金笼里栓得一只五彩鹦鹉,转着滴溜圆的黑豆眼睛,偶尔“叽哩呱啦”,自说自话,划破屋中诡谲的静谧。

半晌,息栈咬了咬牙,伸手探向马师长腰间,去解他的皮带。

马俊芳一把挥开息栈的手:“你做什么?”

息栈仰脸低声恳求:“求师长大人体恤,饶了我当家的,就饶他这一回,以后再不敢与军长大人惹麻烦。。。。。。”

说着轻轻分开马师长的两腿,膝行上前,凑上脸颊。。。。。。

马师长的身体狠狠抖动了一下,下腹一阵异样,垂头怔怔地望着跪在胯间的人。

息栈用面颊贴紧男人的裤裆,来回地磨蹭,十只手指一寸一寸地揉搓对方的大腿,从膝侧揉到大腿根儿。鼻尖嘴唇贴合上去细致抚弄,一点一点将裤内的柔软,蹭到坚硬无比。

唇瓣张开,隔着厚厚的军裤,含住了硬物。

息栈就只给别人跪过两次,放下尊严,做这样卑微讨好之事。

第一次是为大掌柜。

这一次,仍然是为了大掌柜。

马师长裤中的家伙昂起头来,早就不听主人指挥,急不可耐地追逐息栈的鼻尖和嫩唇。息栈匆匆瞥了一眼脑顶上那一张僵硬的面孔,迅速垂下眼帘,不愿去正视对方的眼睛,伸手过去解裤链。

马俊芳再一次格挡开息栈的手,语气冰冷:“可别,我怕你一口咬下去。”

“不会的。”

哪敢咬?大掌柜还在你们手心儿里攥着。

马俊芳绷着脸自己跟自己较劲,半晌,突然转头伸臂,从一旁的小火炉上拿下一只铝壶,端了瓷碗,倒出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汤汁色泽暗淡,比寻常的茶水略显醇厚,里边儿似乎还掺了什么草灰渣子。

将碗递给息栈:“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

“让你喝你就喝。”

“。。。。。。”

“怎么,怕我给你下毒?你不是说,要杀要剐随便我?”

“。。。。。。师长大人可否答应我,救我当家的一命?”

“你先喝了。”

“师长大人!”

“不喝罢了!走人!”

马俊芳将碗重重地撴在桌上,起身拔腿就要走。息栈一把拽住这人的军裤,将人按回椅子上:“我喝。。。。。。我喝。。。。。。”

息栈端起碗来,看了看酱黄色的浑浊茶水。今日若是不能说动这位马师长救大掌柜,自己也不想独活,与其这样,真不如早些解脱,也免了这些日子时时刻刻的煎熬。心下一横,将一碗茶仰脖灌进自己口中。

马俊芳紧接着又倒了满满一大碗,看着息栈将第二碗茶水也灌进肚中。

滚热的茶汁流进胃里,息栈的喉间心头淌过一阵燎热烘烘的奇怪知觉。身子因为赤l,有些发冷,被热茶一烫,里外冷热乍遇,激得他瑟缩发抖,浑身皮肤奇痒难耐,忍不住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身体。

经脉渐渐无力,四肢缓缓瘫软。息栈再跪不住了,一p股坐到了地上,两手勉力撑着地板,狼狈地喘气儿。

马师长赶忙低下头来,抚住息栈的肩膀:“怎样?难受么?”

“。。。。。。你,你,你给我喝的什么?”

“很难受么?”马师长眼神关切,一只温热的手掌抚上息栈的小腹,轻柔地按住。

息栈下意识地就想要拨开对方摸上来的手,胳膊一抬,却没抬起来,软绵绵耷拉下去,像一坨黄面面条,根本就不听脑子的使唤!身子一寸一寸地瘫开,连胳膊都撑不住,迅速坠落,躺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你,你给我喝的什么。。。。。。今日息栈就是死了,你好歹让我死个明白。。。。。。”

“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伤害你。。。。。。你别怕,不用怕。。。。。。”

息栈有气无力,眼睁睁看着马俊芳俯身将自己横抱起来,放到里间床榻之上。抱得还颇有些吃力,息栈毕竟已经长成,筋r结实,不再是几年前那个柴火g儿一样细弱的小娃子了。

息栈仰面躺在马师长床上,眼瞧着对方的一张脸缓缓移近,近在眉眼咫尺之距。

马俊芳轻缓地拨开他的长发,开口说道:“我给你喝的,是麻叶大烟茶。”

“什么。。。。。。”

“用麻叶子和大烟膏子搁在一起,熬出来的茶水。这东西能麻痹人的身子,喝下去几碗,就如你现下这般,是不是感觉像被抽掉了骨头,浑身瘫软乏力,坐都坐不起来?”

息栈呆呆看着马俊芳,眼睛里的两粒瞳仁儿都快要被麻痹住,连呼吸的力气都已极其微弱,只能勉强牵动胸中几处肌r,张口吸食空气。

马师长的一双手摸上息栈的胸膛,轻如鸿毛,温柔绵软,细致地沿胸线轮廓摩挲,按上了嫩粉色的珍珠。

息栈身子微微颤栗,阖上了双眼。他知晓对方要做什么,自己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本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救大掌柜能有一线希望,自己豁出去了什么都可以抛掉。

马师长用手指肚最柔软的地方,轻柔地点弄那两粒粉红色小珠,直揉到息栈麻痒难耐,抖动起身子想要挣扎,却无法抗拒两颗小珠逐渐红肿变硬。

手指一点一点下移,描绘小腹上美妙的肌r线条,最终落到大腿根儿,沿着股沟两道y影,按摩起来。

几枚指尖,忽而像是弹拨古琴的琴弦,轻抹暗挑,拨珠弄玉;忽而又像管豪在宣纸上落笔,洋洋洒洒,错落有致。一路熟练地弹奏撩拨息栈的身体,简直像是在欣赏摆弄一件珍爱的美玉,自小腹至腿间,激起阵阵水波涟漪。

息栈再忍耐不住,气息微弱地质问:“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马师长的指头在息栈的身体上相隔半寸之处停下:“怎么,不舒服?”

“你,你。。。。。。”

息栈忍不住想要揪着马俊芳质问:你这人有病么?你为何要让我舒服?

你我不是仇家么?你不是要报复我么?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却没有得手么?

今日好不容易被你逮到机会,还不放手发泄一番兽欲,磨磨蹭蹭,唧唧歪歪,等什么呢?

总之是一场心不甘情不愿的交易,舒服不舒服的,对自己有何分别?你们后世民国的男人,用强凌暴之前,还需要先培养感情么?

马师长却不理会息栈的怒视,两手一转.摸到了后面,手指在两片白嫩臀辩上缓缓揉弄.直揉到息栈浑身。汗毛倒竖,额间和颈后泅出汗滴.不用睁眼也能感觉到.自己腿间之物,无法自制地热了。。。。

那两只手突然一紧,捏住息栈的p股,手指划过馍馍缝,在臀下大腿根儿的两粒x道之上.用力点了进去。

息栈的身子骤然绷起,手脚挣扎,却使不上力。被咬住的下唇从齿缝间挣脱,喉咙里泄漏出一声令他羞耻万分的呻吟。

“啊~~,嗯,嗯~~~~~~”

那地方是小凤儿的“死x”,就连大掌柜都不知道,在炕上总是摸不到位。那厮也一贯暴躁脾气,每一回都急不可耐挺身而入,才不管你舒服不舒服哩!

却不曾想这马师长,一摸就寻觅到了紧要的敏感处。

一声抑制不住的呻吟令息栈的心防几欲崩溃,却仿佛是给马师长当头打了一桶j血,几根手指愈加放肆起来,在白馍馍瓣上辗转游走,每一寸最敏锐的经脉上加力爱抚。

“你,你,你不要,不要这样。。。。。。”

“那你想要怎样的,告诉我?”

“你若想发泄,想报仇,就快些,不要这么弄。。。。。。”

“我不想让你难受,你觉得舒服,就告诉我。。。。。。。”

息栈无力地摇头抗拒,既不能承认自己被马俊芳撩拨得“很舒服”,又不能说“我不舒服,你干脆就成全我,直接强暴我”,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丝耻辱的声音。

这身子是大掌柜的,怎么能被别的男人挑逗到发情吟叫?即便是被迫委身于人,也不应该是这般情形。。。。。。

来此地之前,想过马师长在盛怒之下可能会虐打,会施暴,甚至将他蹂躏一番之后再一枪点了,就是没想到马俊芳跟他来了这么一套,床笫之间如此温存诱惑。这人脑子有毛病么?!

息栈正在身心惊恐,突然觉得身下一热,温暖的热流迅速侵入四肢百骸。

男子的一双眼温润修长,目光中填满复杂的神情,缓缓俯下身来,凑在耳边问道:“我与他比,如何?”

息栈的全副心思和气力,这会儿都在拼命抵御一波一波袭掠过腹腔的爽绝快感,脸孔因为羞愤涨得通红,哪里还能张口答话!

马俊芳深深凝望着那一张固执顽抗的脸,俯头吻了下去。

四片同样柔软的唇瓣纠缠在一处,马师长用舌尖轻而易举就挑开息栈的牙缝,卷住滑嫩的舌。

唇舌相交的一刹那,息栈的脑瓤子里如煮,浑身火烧火燎,化成一滩热浪,瘫倒在这男人怀中。

眼前失去了焦点,漫山遍野黄灿灿的山花,晃得人眩晕。

就只能感到那一条有力的舌头.在自己口中翻卷舔舐。二人舌尖的每一次相抵,金风玉露一相逢,都激起腹内最深处的荡漾。腹腔子里的火焰熊熊燃烧.身躯失控一般随着对万的手劲儿律动.胯下之物肿胀欲破.在对方的手心儿里一脉一

脉地昂首勃动。

一双手如此温存撩人.这一吻感觉又万般熟悉久远的梦中.曾有的那一缕香甜记忆,如今竟然真真切切就在眼前.就在自己身上。

“唔.唔。。。。。恩。。。 呜呜。。。 ”

息栈抵死地抗拒.徒劳地挣扎.惊惧的泪水迸出了眼角,身体却已是对方掌中一只求宠的玩物。

马俊芳的舌尖勾挑到上膛.一手伸到息栈身下,在臀辩上狠命揉捏他的敏感。

息栈的整个身子都贴上了马师长,二人四肢缠裹在一起。被紧紧握住的长物.这时按捺不住地抽动起来.像是一只活物.径自在对方湿漉漉热烘烘的手掌心儿里跳动磨蹭。瞬间心神的彻底失控,口中呜咽出声.伴随声声呻吟,倾泻到马师长的掌心。

红绡帐底,玉露香倚华浓。

紫檀榻上,公子深情款款。

息栈紧紧闭着双眼,不愿意睁开。那一刻仿佛时光倒流,十五岁的绝色少年,横波流翠,玉面盈光,令无数s客引颈折腰,与多情公子同鸳帐。

81、惊回春梦断人肠

第八十一回。惊回春梦断人肠

茜纱窗畔,暖玉温香南柯梦。

荷塘雾色,清风明月骤相逢!

马师长轻轻吸吮息栈的脸颊,柔声问道:“喜欢么?还好么?”

尚自混沌中的息栈,被这一句话惊破了涟漪好梦,惊恐地睁开眼,看见的就只有马师长的一张瘦削俊脸,长眉朗目,似笑非笑,此时衣冠楚楚地半卧在自己身旁,军装领口扎得严严实实。

息栈低头看向自己身下的一片狼藉,那一刻简直想要撞墙自寻了断,却没有力气。心头万般的羞耻并非来自对方,而是自己的轻浮失控。

马大师长自始至终连衣服扣子都没有解,也没有用强虐待,如此轻而易举,就让自己的身体臣服,就像在马房子看见的那些不知廉耻的娼马子,随随便便被个男人压在身下,就荡漾得媚叫求欢。

男子轻手轻脚给息栈擦拭身体,吻掉面颊上残留的泪痕,这时才伸手在一只掐丝景泰蓝小盒中沾了些香膏,抹上息栈的臀关,在耳边轻声问道:“我们继续,行么?好么?”

息栈既不乐意说“行”,也不敢说“不行”,心里只祈求这姓马的温柔大变态,把这些折磨人的前戏尽数略去,手脚快些,利索完事儿,让自己速速解脱!

小凤儿才闭上了眼,却再一次溺陷混沌之中。

马师长的那一只手指太过温柔轻巧,仿佛生怕弄疼他的身子,一毫一厘缓慢磨蹭,耐心地寻觅,直至摸到了深源。手指体贴地在柔软的甬道中抽动,温存抚弄最深处的敏感,一点一点挤压,力道恰到好处,每一下都按到息栈忍不住想要叫床,爽到了极致。

不出一柱香功夫,小凤儿被那几根润玉修长的手指按得小臀蠕动,胸膛涌起一片粉红,胸前的桃李莹红水嫩,情欲挑逗之下,臀瓣不耐地磨蹭着褥垫,想要被填满,充盈。

身旁半卧的男人眼含钟情,迷恋地玩味眼前的美妙景致,似乎心满意足,轻吁一口气,吻上息栈的额头,浅浅笑道:“果然还是那里,你唉,身子总是生得这么好,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嗯,待会儿若是弄疼了你,你就喊一声,我就停下。。。。。。”说着分开身下人的双腿,卷上前胸。

面色潮红的息栈这时遽然睁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马师长:“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子微微一愣,面孔迅速恢复如常,唇边浅笑:“你说我是什么人?”

“你,你如何知道,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我的身子。”

马师长微微笑道:“你这样说,就是你喜欢与我亲热,对么?很舒服是么,告诉我。。。。。。”

息栈浑身止不住地颤栗,极端恐惧之下,声调都变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说实话,你,你。。。。。。”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这样了解他的身子,仿佛已经是多年榻上的相好,彼此之间每一处敏感,每一位x道,都了若指掌,轻易就可以撩动隐埋最深处的热烈!

连大掌柜都不知晓那些细致末节的蹊跷之处,经常会弄错地方,或是弄疼了小凤儿。

润泽的几根手指,细长的一双俊目,眼底两汪愁波,眉间几缕温存。。。。。。

一切都太过熟悉。

息栈满头满身的热浪,被脑子里某个念头一激,惊得热雾全化作冷汗,遍身冰凉僵索,如同浸入冰窟,呆呆地瞪视面前的男子,双唇抖动,语不成声。

马师长强压住胸中翻涌的情绪,手指温柔地抚摸息栈的下巴和脖颈:“你就只说,喜欢么?我与他比,如何?”

息栈声音嘶哑:“你告诉我你是谁?”

马师长突然收紧唇边最后一丝笑意,昂起下巴,居高临下,俯视床上的人:“你先告诉我!”

“你。。。。。。”

男子的一对细眼遽然睁大,瞳仁针缩,喷涌悲伤和恼火,低声吼道:“鸾亭,我要你告诉我!你究竟跟他还是跟我?!!!”

息栈眼神昏乱,泪水奔流,眼前景物颠倒,神智几乎崩溃:“你,你,你,你是。。。。。。”

二人四目凝视,周身的空气,眼眶水雾迷离,耳畔嗡鸣作响。

马师长面颊抽搐,心内痛楚万分,那一刻只想掉头逃跑,宁愿不要面对这一刻的狼狈与尴尬。

息栈神色惊惧,浑身僵冷,整颗心如同堕入十八层地狱,那时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一世上!

恰就在这时,马师长卧房房门,“哐当”一声磕响,穿着硬实皮靴的沉重脚步嘈杂而入。

男子脸色惊变,一把拽过床榻的帷幔,还想要遮掩,却已经来不及。

马云芳马军长,一张浓眉立目的黑枣色脸膛蓦然闪进息栈的眼眶,凶神恶煞一般,粗大的鼻孔喷吐烈焰怒火。

厚重嘶哑的声音,如铁闸开启:“少醇,老子听说你在屋里藏了个人?”

炕上的息栈与炕下的马俊芳,只一刹那,脸色一齐煞白煞白。

息栈的容颜憔弱,面色脆白如纸。

马师长神色惊惶,脸色硬白如墙。

马军长厉声问道:“马少醇,老子问你话呢,这人是怎么回事?”

马师长勉强维持平稳的声调:“我抓的崽子。”

“你抓的崽子?哼,抓了人为何不报我?”

马师长俩眼一闭,厚着脸皮说道:“呃,我。。。。。。我还没上手,想,想动过了再知会兄长。”眼前炕上的一片混乱,显然也只有这个龌龊的理由能够勉强搪塞。

“这人怎么不能动了?”

“。。。。。。我给他下了药。”

马大帅狠狠一搓犬牙,铜铃铛眼珠子瞪了马俊芳一眼,瞪得小马直接就是一抖,转头冲息栈冷笑一声:“野马山二掌柜,嗯?呵呵呵呵。。。。。。老子正想要抓你,你今日自己送上门来!老子可得好好招呼你一顿!”

夜枭诡眼窥视,夏蝉焦躁长鸣。

侧院天井之下,紫藤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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