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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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奚落难过,哪怕是尊严被踩在脚底下,于宋玉璃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没有那么多高风亮节,虽说自小学过礼义廉耻,但早在上辈子,宋玉璃便知道,礼义廉耻并没有什么用。一个女人,生于这世间,再没有比礼义廉耻更没有用的东西了。

“我本以为,苏大人在意的,会是跟我父亲的合作。”宋玉璃慢慢说道,“苏家历代执掌皇城司,苏大人年纪轻轻就已大权在握,但如今太子与三皇子夺嫡之争,势均力敌,瞧着只怕要斗上十年八年的,我说的可对?”

苏九卿瞧着宋玉璃道:“接着说。”

“苏大人做孤臣,难保不会受到波及。如今我父亲被□□抛弃,若能逃出生天,必然会与苏大人结盟,成为朝中的第三股势力。我以为,苏大人是为了这个……”

宋玉璃越说,苏九卿面色便越难看。

宋玉璃迟疑片刻,继续道:“按苏大人今日所言,若您对我这个未婚妻还是有些企图的,那玉璃也并不觉得不妥。你我本就有婚约在身,您若愿意……”

宋玉璃说到此处顿了顿,她小心翼翼观察着苏九卿的表情,却见他眼底一片猩红,简直是要把她捏碎了一般,不禁后背发凉,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随时都愿意履行婚约。”

苏九卿冷笑一声:“婚约?以你宋家如今的地位,你凭什么嫁我?”

“是,我宋家如今势力大不如前,但只要我父亲能出来,以他的才学必定会受重视。”宋玉璃道。

“我不需要那些。”苏九卿冷冷看着宋玉璃,“我要找盟友,找谁不可?”

宋玉璃露出一丝疑惑,苏九卿这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喜欢她吧?

她不禁惊悚地想。

上辈子他们俩朝夕相处六年,她也没见苏九卿瞧她的眼神变过一回,这辈子,就凭一对玉佩,一个婚约的谎言,苏九卿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真心实意想娶她了?

这个想法实在过于惊悚,宋玉璃马上将这念头打消了。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宋玉璃小声问道。

苏九卿嗤笑一声,慢慢凑到宋玉璃耳边:“若是无媒苟合呢?宋大小姐肯吗?”

宋玉璃听此,不禁微微一怔,而后她才反应过来,苏九卿这是怕她说话不算话吧?

是了,苏九卿眼高于顶,又是心胸狭窄,锱铢必较的性子,最恨被人耍弄。

他大约是觉得宋家拿婚事吊着他,而宋玉璃又与魏思源多多少少牵扯不清,若是宋子元出来后,宋家再反悔,他搞不好会抓瞎。

要将宋家和苏家绑在一起,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婚姻,可宋玉璃如今的身份嫁苏九卿那是高嫁,苏九卿自然不会坐实。

可若宋子元翻身,宋玉璃再反悔,苏九卿可不就是什么也捞不着了吗。

想到此,宋玉璃了然地点点头:“大人放心,我们宋家岂是过河拆桥之人。您若不放心,也可先立字据。”

“字据?那你若是退亲呢?”苏九卿冷笑道。

宋玉璃觉得这人脑子不太正常,不会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吧。

“我就是要与你行周公之礼,这样日后便是你想反悔,也是不能另嫁他人了。”苏九卿一字一顿道。

饶是宋玉璃脸皮再厚,此时也忍不住红了脸。

“大人想哪天?”她迟疑片刻,轻声问道。

苏九卿险些被宋玉璃气的背过气去:“就今晚!”

第25章 害羞

宋玉璃抱着宋雨彤在闻家一处厢房, 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

方才她自与苏九卿分开后,便抱着宋雨彤绕过那丫鬟的尸体,另寻了一条路, 才拦下一个女使, 要了一间客房, 只说自己的妹妹疲倦睡了, 想寻个地方歇脚。

好在宋家如今落魄,那女使便是瞧着不对,却也并不关心,只随手给她指了一间房间便走了。

方才宋雨彤亲眼看着苏九卿杀人,宋玉璃怕她醒了若是胡言乱语一番, 叫人听着实在不好, 只得这般呆呆守着她, 等她醒过来,好好教育一番再说。

宋玉璃瞧着宋雨彤的睡颜, 心里却忍不住想起苏九卿方才说的话。那人今日也不知为何突然气急败坏,说些有的没的, 不过于宋玉璃来说,本也无甚关系。

她又不是真的不通人事,这辈子也不曾想过要如何嫁人, 若能靠着所谓的贞操,攀上苏九卿这样一棵屹立不倒的大树, 倒也不错。

横竖她多攥些银钱, 若苏九卿不肯娶她,她便和邹清雅一般,跑到南方去,做个小寡妇, 再嫁人也罢,自己过也罢,只要宋家不倒,她总过的不会差。

“苏九卿啊苏九卿,也只有你们男人,在意这些。”想到这,宋玉璃喃喃笑道。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我的心肝儿,可叫我好找。”

“三郎,你轻点……”一个女子娇俏的声音传来。

宋玉璃心中咯噔一下,忙将宋雨彤抱起来,左右看了看,只得躲到墙角的一处衣柜后面,那衣柜和墙角之间有个缝儿,恰好能够藏人。

她刚挤进去,便有人撞门而入。

外头一男一女跌跌撞撞地冲到榻上,很快在榻上缠绵起来,心肝儿宝贝的乱叫,声音很是不堪入耳。

宋玉璃无奈地低头,却发现自己一双绣鞋旁边竟还有一双男靴!

她猛然抬头,才见着身侧,竟有一个年轻男子。

那人瞧着还不过是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脸红的像是着了火,衣衫凌乱,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腰带。

宋玉璃有些茫然地睁大眼睛,手一松,几乎要把妹妹从怀里丢下去。

还是那少年眼疾手快,帮她拖了一把。

然而如此一来,少年的手松开了裤子,裤子无声地落在地上,腰间只剩下亵裤了。

正在此时,外头的女子传出一声□□,宋玉璃只觉得那少年眼看就要羞愤欲死了。

她忙将宋雨彤抱好,以眼神示意他将衣衫整理好。

想来,方才宋玉璃抱着宋雨彤进来的时候,是那少年在此处,因衣衫不整,这才匆匆躲到衣柜后面,却没有想到,又有人进来,宋玉璃也躲过来。

外头那两人瞧着一时半会儿没有完事的意思,宋玉璃累的不行,便蜷缩着身子坐在地上。

少年便也跟着蹲下,双手乖乖拢在胸前,浑身僵硬,小媳妇儿似的一动不动。

她见这少年眼熟,想是方才投壶的时候,也跟着过去过。

少年羞臊了一阵,见宋玉璃如此从容淡定,也慢慢定下神来,他慢慢蹲在地上,小声道:“在下陈谦,父亲是闻将军帐下的一个参军。”

宋玉璃点点头,想也知道,能来这样的场合,定是闻家的故交,这位陈谦的父亲,只怕很得闻家器重。

“我是宋玉璃。”虽说她觉得陈谦定然知道她的名字,但出于礼貌宋玉璃还是自报了家门。

陈谦点点头:“我知道你,你现在……嗯……挺有名的……”

宋玉璃淡淡一笑,想自己总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陈谦今年不过十六岁,父亲出身低微,全靠刀剑搏出功名,他这次受邀入闻家,母亲也是耳提面命,要他不可在小姐门前唐突。

他因喝了几杯酒,怕自己失态,这才寻了一处客房,想眯一会儿,谁料刚解了衣衫,便听外头传来脚步声,他生怕失礼,这才躲到这里。

没想到,却成了这么个境况。

陈谦瞧着宋玉璃淡然自若的模样,不禁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市井传闻。

大理寺一场官司,宋玉璃可谓是满城皆知,更有不少传言,有人道苏九卿对宋玉璃只怕有些心思,否则怎会亲自去帮她撑腰。

可今日陈谦见宋玉璃被几个京中贵女如此挤兑,心中对她多有怜惜,此时又见她面不改色,从容淡定的模样,不禁心生敬佩。

“我听过许多与你有关的传闻,但瞧你的样子,却觉得传闻多是虚假。”陈谦小声道。

宋玉璃觉得这少年有趣,抬头看他一眼。

“你与我不过一面之缘,如何就觉得传言不实了?”她笑道。

陈谦长这么大,还没和陌生女孩这么近过,他瞧着宋玉璃巧笑兮颜,身上更是带着一股淡淡的乳香,不禁小腹邪火乱窜,忙红着脸低下头。

“你瞧着便不像坏人。”

陈谦生的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带着些少年的活力和青涩,又因自小习武,身材修长,不失为一个倜傥的少年郎。

宋玉璃瞧着这样的陈谦,不禁失笑,想自己若非家中出事,或许父亲也会安排一个这样的亲事给自己吧。

“陈公子,看人可不能只看脸啊。”宋玉璃笑道,“你且瞧外面那女子,定是生的花容月貌,如今却还此偷情呢。”

陈谦听此,更是红了脸。

二人沉默不语一番。

外头二人妖精打架又足足打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结束。

没多久,外头那女子道:“三郎,你到底何时才肯娶我?”

宋玉璃觉得这女子声音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你再等等,我婆娘才没了半年,若我现在去提这事,我娘定是要打断我的腿。”那男人懒散道,“你便再耐心等上半年,可不能叫人知道了,否则看出端倪,猜到是你我气死了我那婆娘,可是要出大事的!”

“哼,大局大局,又有谁来怜我?我可是身家性命都给了你了,如今我爹娘总要我相看,我又有什么法子?”那女子又抱怨了一声。

宋玉璃心中转过数念,朦胧间猜出了那男子的身份。

行三,发妻刚刚去世的,今日出现在闻家的都是未婚男女,已婚的只有闻家自家人,也就是闻家二房的少爷,排行老三的闻飞涟。

“好了,我的好如烟,你便先搪塞着,只要等上半年,我便去你家提亲,可好?”闻飞涟一番安抚,宋玉璃却是一声惊呼差点提到嗓子眼。

那女子可不是正是柳如烟吗。

想上辈子,柳如烟确实给闻飞涟做了续弦。

只是后来,闻飞涟战死沙场,柳如烟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带着儿子在闻家深居简出,并不常见了。

宋玉璃倒未料到二人原来早有私情。

待闻飞涟和柳如烟出了门,宋玉璃又等了一会儿,才抱着宋雨彤出来。

房间内的气息十分暧昧,陈谦红着一张脸,歪歪扭扭走出来,结结巴巴道:“那个,宋小姐,我先走了,若叫人撞见了,只怕对你名声不好。”

宋玉璃点点头道:“陈公子不必多言,我都明白,你若方便,还请从后门离开,以防被人瞧着。”

陈谦忙点了点头,匆匆走了。

闻飞涟和柳如烟显然是惯在此处偷腥,临走之前,早将床榻收拾的干干净净。

宋玉璃待陈谦走后,将窗户打开,又轻轻唤着宋雨彤。

宋雨彤这才幽幽转醒,瞧着宋玉璃呜呜哭了起来。

“雨彤怎么了?”宋玉璃故作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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