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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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敛下眉,清歌浓眉倒竖,手中的金樽已经被他捏成了扭曲的金块,我生怕他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赶紧趁他还没有发作时开口。

“臣女些微末技,的确只堪博得大家一笑。”

微微一笑,我顺势解开身上的雪白斗篷,里头露出一套飘逸潇洒的淡蓝男装,配合我一对高束的乌发,俨然一位翩翩佳公子。

“你——”皇上瞪大了眼睛,周围的人发出了抽气声。

“皇上,这云小姐倒也大胆,竟然穿一身男装面圣,要知道今天可是国与国之间的大日子,小孩儿不懂事,太胡闹了。”淑妃浅浅淡淡地道,微微摇了摇金环翠绕的华贵头颅,故作叹息的样子。

“绮罗,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开口,并无任何不悦,反倒充满了兴味。

“皇上赐给臣女的衣服臣女怎敢上身?臣女将它们全部恭恭敬敬地摆放在房中供着,但是臣女平日身着男装习惯了,身边并没有可以面圣的女装,所以今日仍然不得不身穿男装,请皇上明辨。”

原本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觉得穿着男装要自由方便些,可是既然有人找茬,我不应对就说不过去了。

“那么你准备穿着男装跳舞吗?”皇上笑问,“倒也别致。”

“我需要换一身衣服,”我淡淡笑,不施任何脂粉的面容高贵得莫可视。

“朕正在奇怪,”皇上轻笑,“怎么你准备穿着一身男装跳舞吗?原来是另有准备。”

“臣女在皇上面前怎也如此托大?只因舞服相对怪异,跳舞时穿着犹可,若日常穿在身上实在有失风范,臣女今昔不比往日,即使平日放肆,也不能在如此盛宴上损伤皇上和殿下的威仪。”我并不吝啬于明目张胆的恭维话,话中的意思也在提醒皇上,有外人在场,若将我挑剔狠了,恐怕不止是我。

在其他人眼中,看我高傲夺目的外表,总以为我内在也定是那不愿折腰之辈,因此对于皇上的责难,必然会直起脊梁反驳,从而引起皇上的不满,否则淑妃又何必特意挑起皇上的挑剔心?

只是我的表现让他们大大失望,而清歌却笑了。

一个生意人,怎会不明白该折腰时就折腰的道理,我不是李白,虽有铮铮傲骨,却绝对不能有一丝傲气。

曾经意气风发的我不明白,现在我开始明白这个道理。

“去吧。”

得到皇上的许可,我带着抱了一个包袱的纪情轻轻退了下去。

清歌站在原处,给了我鼓励的一笑。

“父皇,你真会给儿子找事。”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过道上,清歌叹了口气。

“怎么?”皇上颇有兴致地道。

清歌深深地看了他父皇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处,慢条斯理地脱下雪白柔软的外袍,解开腰间的丝绦,甚至打算解开内袍……

皇上被他这出人意料的动作弄得愣住了,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高贵如仙人的睿王,少女们惊呼一声,顿时满面通红,背过身子捂住了眼睛。

“清歌,你——”九天皱起浓眉,欲待说他。

“今天是纳可烈王子出使天日的重要日子,几乎可以看作是天日与锡勒国和平相处的象征,本王协同未婚妻为王子带来一些娱乐,大家趁着今日放松放松,也不为过。”

“其实在咱们锡勒国,王子常常与平民同乐,举国上下和和乐乐,也是一种生活状态。殿下有如此的胸襟和情怀,实在是天日之福!”纳可烈笑笑,话语中透着几分真诚。

“客气了!”

清歌解开最后一件内袍,轻轻一扬手,顷刻间,所有的衣服便全部轻盈地搭在了三丈开外的椅背上。

皇上的瞳孔微微收缩,一抹精光灿然。

淑妃和雷渊雷泽一怔,似乎觉得哪里有古怪,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九天手一顿,打翻了手边的酒杯,酒顺着桌子滴滴答答地浸湿了他的衣襟,他也没有察觉。

清歌的里面,穿着一套极度古怪的黑色服饰(在现代,不过是最简单的衬衫和休闲裤)。

剪裁合体,将清歌颀长潇洒的身姿衬托得匀称完美,结实的胸肌,修长有力的腿,在这套贴身的衣服勾勒下令人无比垂涎地展现,打破了清歌一向延续的容貌气质的脱俗感,呈现出另一面魅惑性感的味道,黑衣的清歌,莫名多了让他们心颤的邪魅性感,以及——让他们无端发汗的冷沉。

让他们感到无比眼熟的立领(从我这里看到的),纯金的小圆片(其实是纽扣)一排而下,又使清歌的情感中不失高贵的格调,黑色的长裤,剪裁的十分奇怪,与这里的衣裤完全不同,却塑造出笔直挺拔的腿部线条,让人羡慕成分,黑色的皮靴更是强调了一种冷然高傲的气质,一条白色的宽边皮带束在腰间,在一身黑色添上一抹复古的典雅,柔化了一身冷肃的性感,顾盼间令人屏气沉息。

再加上一头长发,不若平时束起,而是以黑带缚在身后,些话黑丝落在额前,俊逸的脸庞顿时多了几分摄人心魄的光彩,这哪里是仙人了,分明是妖孽好不好……

当清歌看到这套服饰时,他的惊讶岂止于今天在场的人,直到我也穿上了那套舞衣,和他站在一起,他才不得不承认,这套衣服的效果,的确该死的好。

“来了——”清歌轻轻一声。

过道那头,我一步一步踏向清歌。

说没有感觉是骗人的,周围人的虎视眈眈,皇上的莫测表情,九天的震惊与惊艳,纳可烈的若有所思……可是看到清歌静静地站在那里,微笑,向我伸出了手。

刹那,世界在我眼中如冰雪般融化,春天一步步走近,春暖花开……

微笑着走近清歌,我一身银色的舞衣恰好与他搭配。

一身银色紧身的长裙,将我窈窕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我本不是丰满美女,这样就已经很满意了。前后领口都开了较深的v领,露出了优雅颀长的脖颈和性感完美的锁骨,长袖包裹着我修长优美的手臂,至手肘处突然散开呈现飘逸洒脱的荷叶状,并以金色丝线在袖口绣上了繁杂的图案,裙摆长至脚踝,也呈荷叶状散开,便于跳舞时带起美妙优雅的波浪。

常年高束的青丝终于有了解放的机会,挑起前半部分的青丝,挽成简简单单的交心髻,余下的青丝尽散于背后,再压上一盘艳压群芳的金丝芙蓉冠,顿时带出了倾国倾城的绝代风华、妩媚风情。

清朗的秀眉特意挑起尾梢,带出了冷艳人的风采,明媚的凤眼向来比其它更易装扮,只要加深眼廓,拖长眼尾,我甚至在上挑的眼角点了几颗璀璨的钻石,浓郁的风情便随着一个顾盼的灿亮眼神淌进每一个人的心底,鼻影,层次,脸颊的胭脂,唇上的殷红,勾画出了一张明艳绝伦的立体深邃的绝色面孔,连我乍一看到,也不禁失神了好久。

长这么大,活了两世,今天是我真正为自己女人的身份打扮了一番,效果——让我的心底泛起了喜悦的浪花……

他眯起了眼,“你敢这么对我?”

我施施然站了起来,弹弹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尘,冷淡地道,“为什么不也?”

哼,给脸不要脸能怪我吗?

“你——”

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一面的九天气得说不出话来,鹰目中闪过一丝阴霾。

我顿时想起了在军中那时的感觉,我叹了一口气,的确,我太放肆了,忘了九天不是清歌,我没有露出真性情的权利。

“难道在我面前的是太子殿下,而不是我们大家都敬爱的九天?”我狡黠地道。

九天咬了咬牙,想板起脸,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才是我认识的大帅哥九天啊!”我轻快地道。

“帅?”九天疑惑。

我本来不想回答,但是对方是太子……

我忍了。

“就是很有男人味,相貌堂堂的意思,我是夸九天长的好看呢。”

九天的眼神亮了,“你觉得我长的很好?跟清歌比如何?”

我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就知道,麻烦事情还在后头……

“呵呵,那是不一样的,你们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帅哥嘛!”

眼角一斜,顿时怔住。

是我眼花了吗?方才树丛后,似乎闪过了一抹白色,仿佛是衣袍的颜色,纯白的那么刺目,刺我的心……

“怎么了?”九天走近我。

“对不起,殿下,恕绮罗失礼了。”

我匆匆行了一礼,飞快地从他身边闪过,狂奔起来。

我心底哀哀叫,该死的,千万不要吧!

第十七章 风华(三)

将清歌毫不掩饰的惊艳尽收眼底,我笑了,不枉我绞尽脑汁回忆前世那些美女上妆的步骤,费尽心思才勾勒出这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

“皇上,绮罗准备了一支舞蹈,只是一人跳来未免枯燥,所以绮罗邀请睿王殿下与大家同乐,请皇上恩准。”我娇声道,虽然清歌早就准备好了被我拖“下海”,但皇上的面子也不能不顾及啊。

从我出现的时候,皇上震惊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确切地说,是没有离开过我的发顶,那一盘稀世珍宝的金丝芙蓉冠。

当我知道莫爷爷是清歌的外公时,我也就知道,这盘珍贵无匹的首饰,是已故皇后的遗物,想不到我会有如此的荣幸,竟然能得到这件意义深远的宝物,也许,这一切早就是命里注定好的。

可是当清歌告诉我时,我才知道,这不仅仅是皇后的遗物,更是当今皇上和皇后的定情之物!

所以,皇上现在才如此震惊恍惚吧,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淡淡的怜悯之情。

“准了。”皇上挥手,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清歌握起我的手,走向高处的巨大舞台,上面还残留着刚刚那些少女舞蹈过的印记,云梦海和云梦池早已等在了一边。

我潋滟微笑,打了一个响指。

“开始吧。”

在交际舞的选择上,我选择了动作大气开阔节拍较快的维也纳华尔兹。

这种舞蹈,适合皇宫,适合达官贵族,适合富丽堂皇,适合清歌的身份和我的身份,适合在纳可烈面前表演。

交际舞,华美的乐章,华尔兹,是情人之间的浪漫回旋,是舞中之后。

基本上,这支舞要凸显的不是女人的魅力,而是男人带起女人如飞燕般轻捷飞舞的浪漫,我从来没有想到从没接触过华尔兹的清歌能够跳得如此华美和绅士。

飞扬的乌发在他一个优雅的弧步回身中划出神秘的黑泽,勾起无数道迷恋的目光紧紧追随,那原本一本正经的衬衫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突出掌控,因为腰腹完美的摆荡而洒出随意的性感,飞旋,转身,踏步,动作一气呵成,如流水行云般顺畅飘逸,大气潇洒。

在华尔兹中,男人的高超舞步,向来能带出女人最美丽迷幻的梦。沉浸在快节奏舞蹈中的我们,已经分不清谁的梦更加灿烂更加清晰,满场飞扬的身影已然迷离,一个冷魅的回眸,一抹邪气的微笑,甚至一点点释放的傲然,都能掀起我心底泛滥的情海巨浪,令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忽而,音乐一柔,气氛顿变,清歌手劲一带,我便毫无准备地贴上了他的身休,台下顿时发出一阵娇羞而含妒的惊呼。一抬眸,迎上了清歌专注而炙热的凝视,我呼吸一滞,灵魂顿时被狠狠地撼动,我迷蒙地想,我是彻底被他催眠了……

男人的自信与优雅,男人的霸道与傲气,男人的成熟与稳重,被淋漓尽致地表达,这就是华尔兹……

华尔兹,天生是属于皇室的舞蹈,在这礼仪纲常的框架里,圆转挥洒如同玲珑的琉璃,我荡漾的裙裾柔化了清歌的阳刚,仿佛在水波明媚的碧湖上掂起脚尖,踩出一串串涟漪的音符,高贵与优雅成就了灵魂的奔放自由。

一曲作罢,皇上带头鼓起掌来,淑妃惊讶地看着我们,不甘不愿地举起玉手,纳可烈微微一笑,看着清歌的眸中有着不容错认的欣赏,九天面无表情,也没有鼓掌,其他少女更是咬碎银牙,恨恨地扯着手中的手绢。

“想不到啊,清儿竟然还会这一手,可不是让朕看花了眼,竟是你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来人,给睿王爷和云小姐赐酒。云家的两兄弟也过来坐下吧。”

我微微喘息,微微氤出汗来。毕竟很久没有跳过了,这段时间又拼命练,体力有点跟不上来,清歌半扶半抱着我,居然还能温雅地向皇上行了一礼,“谢父皇!”

云梦海和云梦池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悠长的笑意,也坐了下来。

“不知这支华丽优美的异域舞蹈叫什么名宇?相当适合你们的身份呢。”皇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维也纳之夜。”清歌轻道。

此时,在皇上面前,我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这是我跟清歌事前说好的,主要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

“名字很特别,维也纳,是一个地名吗?”

“遥远的一个国家的京城,这支舞蹈就是从那里传来的,绮罗曾跟着一个外国商人的妻子学过几天。在那个国家,百姓们也常常跳这种舞蹈娱乐,并不仅仅限于皇族,但这舞的确是从皇室向民间流传的。”

滴水不漏,面不改色,清歌撒起谎来……

汗,我缩下头,自愧不如。

“纳可烈王子认为今天的歌舞琴艺,那位表现得最动人心弦呢?”皇上自然不能冷落了客人,端起酒杯,随意地问着纳可烈。

纳可烈淡淡一笑,“陛下,本使眼中只看见一支热情奔放的舞蹈而已,何来“最”字?”

“既然如此,不妨让他们再献一支如何?朕还没有看过瘾呢。”皇上呵呵一笑。

纳可烈的话让其他原本对相貌英挺的他颇有好感的少女纷纷对他怒目而视,他却怡然自得地举起酒杯,向我们这桌敬了一杯。

轻轻喝尽杯中酒,借着宽袖的掩护,我和清歌交换着悄悄话。

我瞟向清歌,“我说中了吧!”

“唉,父皇要是知道自己心思被你摸透了,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清歌低声回道。

我无声地笑,“可是,我倒觉得你快哭了!”

“绮罗,你真的决定跳那支舞蹈?你知道吗?下面至少有二十双充满爱慕的眼睛盯着你的未婚夫,你一点都不紧张,不怕我被她们吞了?”

很无奈很无奈的口吻。

我噗哧一笑,“你不要在这时候搞笑好不好?”

清歌看着我,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其实,我更怕下面的眼光把你吞了——”

心头一跳,腹部升起一股s动和刺痒,我妩媚的眼神扫向他,“可是只有你能和我跳这支舞,不是吗?”

“清儿,绮罗,你们今天表现的很好,不知能不能再为我们带来一支异域风情的舞蹈呢?”

“父皇,真的不能免了吗?儿臣想纳可烈王子应该不会怪罪的。”清歌站了起来。

“纳可烈王子虽然不会怪罪,但这样肯定有失我们天日的风范啊,清儿认为呢?”皇上笑得简直像一头狐狸。

“那恭敬不如从命,绮罗还需要再换一身舞服。”

赶在清歌前面,我站起来,朗声道,好,比失风范,不知道我下一支舞会不会更加有失风范,老狐狸,看看我们谁笑到最后吧……

“还是绮罗孩儿爽快,去吧!”皇上也非常爽快地答应我。

我偷偷笑,清歌的肩膀都垮了下来,这一夜,将是他再也没脸见江东父老的一夜……

再次穿着一身火红的舞服出场,众人的眼中不再是惊艳,而是……

皇上抿起嘴,连皮笑r不笑都免了,九天几乎惊呼出声,纳可烈眯上眼,似乎以为自己眼花了,那些官员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少女们惊叫一声都幸灾乐祸地窃窃私语起来……

惊讶,嘲讽,鄙视……

我一身火红的紧身长衣,款式采用了部分中国女人的魅力服饰——旗袍,只是在细节方面做了修改,领口的地方立领拉得很高,肩部无袖并且挖空,呈现出倒v字形,依然露出性感的锁骨,光l的双臂上臂套着明晃晃的纯金臂环,将下身改出了一个弧度,一边长至脚踝,呈现美丽的波浪线,另一边却露出大半条光洁白腻的腿,性感诱人,便于我做出大的动作。

因为这一身算是l露很多了,我是毫不在乎,前世比基尼也不是没穿过,但在清歌的强烈反对下,我只好在外面加上一袭轻软透明,几若无物的软烟罗,遮掩一下肩臂和腿部,本来以为效果要大折扣了,没想到在若隐若现的情况下,我一身改良旗袍反而更显魅力,清歌只差没吐血了。

清歌狠狠地盯着我,先解开袖口,卷起几道,露出结实有力的胳膊,再慢条斯理地解开胸前的三颗扭扣,我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

“麻烦梦海梦池了。”清歌清朗地叫道。

热情奔放的森巴舞曲霎时充斥了整个宴会,云梦海和梦池根本就没有给其他人回神的时间,顷刻间就把他们带进了一个狂野浪漫激情的氛围中——

汗水,沿着清歌清逸的脸庞滑下,带出一段让人口干舌燥的性感,z形舞步如蛇般灵动,强健的体魄在灵动中媚惑靡丽,情与欲望,欲望与情,缠绵纠缠,难舍难分,斜刺,扭动,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挑逗,暗示着某种禁忌的赤ll展现,那极具模仿意义的律动和纠缠摩擦的躯体似乎弥漫开欢爱的暧昧,在我的腿缠上那削瘦劲健的腰部的一瞬间,我看到清歌眸底……

快如闪电的节奏不容我失神,华丽的一个旋身,划过迷离的银光,点缀在裙裾间的钻石,璀璨如夜空中的星星,闪耀如生命中不息的梦想。奔腾,流转,挥洒,情感在流星舞步中飞流直泻,恍若银河横空,笑容在脉脉守望中凝固永恒,任岁月沧海桑田、时空斗转星移,玲珑的汗水瓣瓣溅落,纷乱如扯断的珠帘,颗颗盛开在幽香的午夜,将那一夜语言难以浸透的辉煌书写进历史的巅峰上。

光l的藕臂灵动娇媚,将自身的热力和情感丝丝放s,纯金的臂环灿灿生辉,绚人耳目,迤逦着一抹千年如故的火热灵魂;性感的修长玉腿在火焰般燃烧的艳色下若隐若现,忽屈忽伸,忽弯忽直,忽收忽放,忽缠忽扭,变幻万端,不见媚情怜意,但见一头银华灿烂的高傲凤凰,释放着世间最华贵洁白的自由,披洒月辉,舞翅炫尾,与同样高贵的爱人亲昵嬉戏,颠倒红尘,令凡人窥之忘情。

场中众人,连同皇上和淑妃,连同纳可烈和九天,连同那些未出阁的少女们,完全忘却了刚才惊讶的、轻蔑的、鄙视的感觉,呆呆地注视着舞台上忘我地交流灵魂释放灵魂的一对天人。

激情燃烧的音乐遽然停止,舞台上的两人突然一个优美的三百六十五度旋身,男人托住了女人娇柔的细腰,那翩然仿佛要凌空远去的身影,几乎令人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挽留住那最美好的一刻。

我深深地呼吸着空气,凤眼环扫,台下鸦雀无声,我不满地扶住清歌跃下了高台。

一片鸦雀无声。

跟着,声音仿佛从地底下逸出,从似有若无到低沉,再演变为一片“嗡嗡”声,如同春季里的花园交响曲。

当皇上从面无表情到举起手,拍出第一个掌声后,雷鸣般的掌声争先恐后地爆起,即使前一支舞让那些少女不甘心,这支前所未闻的森巴也足够让她们抬起沉重的双手,给予我们一阵打从心底发出的掌声——刹那间席卷了所有人的耳膜……

在皇上直直的注视、而我毫不退缩的回视中,皇上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对我说了一句话,结束了今天的宴会。

“难怪他要把芙蓉冠送给你。”

这场诡异莫测的宴会,终于达到了应有的高c阶段!在许多年许多年以后,我的惊世大胆以及清歌的眩目无双,让后人津津乐道成了天日的一则传奇。

刹那间,曲终人散,偌大的天凤宫,只剩下我和清歌,以及使得场中亮如白昼的无数灯笼,在沉默中静静燃烧。

肩上,披上了一件雪白的绢袍,清歌轻轻搂搂我,“你先去凤隐宫等我,我去送送纳可烈。你的其他衣服也放在凤隐宫。”

“恩,你去吧。”我轻轻一笑,穿上了他的外袍,“你也穿好衣服。”

本来准备告诉他我打听到的事情,但是看他神色间这么匆忙,算了,等一下告诉他也不妨。

慢慢地行走,脚步迈得很小,担心大了会春光乍泻,在舞台上大胆是一回事,在生活中保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可没有暴露的嗜好。

突然,前面一股强烈的令人颤栗的存在感促使我抬起了头。

淡黄锦袍,金冠博带,负手而立,一身锐利至极的气势,是九天。

鹰目牢牢地看住我,令我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是鹰爪下的一头力量弱小的狐狸……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在宫中,随时随地藏着一双双别有用意的暗眼,等待抓住别人的把柄,好在恰当的时机,给任何与自己为敌的人以致命一击,为了生存,我不得不遵从礼仪,盈盈下拜。

九天动也不动,冷冷地看着我。

这个家伙,不会走了吧?

我等了很久等得实在不耐烦了,终于,气哼哼地抬起头,吓了一大跳。

九天竟然蹲在我面前,霸气而英俊至极的面孔已经泛起了不容忽视的怒气。

“臣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了?是不是要嫁给清歌了,所以天天急着学习皇室礼仪,见到我,我这个未来的大伯,也开始虚伪地称起‘臣女’了?”

九天的口气充满了怒气,他甚至一把钳起我的下巴。

我恼了,一巴掌把他的手打下来。

“干什么?有话就好好说,动手动脚算怎么回事?”

第十八章 绑架

凤隐宫前静悄悄的,几乎没有太监宫女的影子,刀影守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看到我飞一般赶来,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进去吧,小姐,王爷气得不轻,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轻轻走进去,殿内烛火摇曳,恍若白昼,我突然想起了他送我的那两颗夜明珠,那时我就应该想到他身份不凡了,试问,谁家的江湖人能出手就是两个拳头一般大的夜明珠?这也未免阔绰得太让人眼红了。

他已经换上了雪白长袍,又恢复了往日飘逸脱俗的风格(好可惜,那性感诱人的模样还没看过瘾,啧),表情沉静,默默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满心不是滋味,仿佛刚刚和我一起狂野浪漫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深深呼吸一口气,清歌,应该不会误会的,他比谁都了解我对九天的感情不是吗?

我轻轻走过去,解开旗袍领口处的盘扣,拉出一条银链。

“我不想跟你解释,因为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我轻柔地道,站在三丈外温柔地看着他,他的表情很深沉,但是并没有生气的痕迹。

我暗暗嘘了一口气,我知道,他只是情感上难以跨过那个坎,理智上并没有不相信我,这就够了。

清歌看着我,不开口,我固执地回看他,一定要他的回答。

“人,有时候并不由理智控制。”

终于,他不情不愿地道,声音黯哑,如夜深处的呓梦。

“所以你这样的表现我很高兴,知道你在乎我——我一直以为,我永远也不会看到你的这一面。”我笑起来,发自内心的,非常甜。

清歌抿了抿嘴,却没有回应我的笑容,“我也以为我一辈子也不会,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我,再想想以前的我,你发现变化有多大了吗?我一直在惶恐,在患得患失,我以前以为这种感情只会出现在女人身上——你喜欢的,到底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我,如果是以前的,我该怎么办?因为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到从前那个心平如镜的状态了。”

一口气,清歌说了很多话,我发现,当清歌内心感到不安时,面对着我,他总会说很多话,我喜欢这样的清歌,很真实,很人性化。

“那你喜欢的,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我打断他的话,有些气他的枉自菲薄。

沉默半晌,他看向我的眼睛异常灿亮,“我,我不是喜欢你,我是全心地爱着你,是世上最深沉的爱,不是浅薄的喜欢。”

我怔住了,心底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和感伤填充得满满的,我忍不住奔上前搂住他的脖颈,清歌顺手揽住我的腰,止住了我的奔势。

“爱不是一方面的付出,你以为我是爱你,实际上,我不仅仅爱你,更把你当作了我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唯一想要守护的人。”

我几乎不顾一切地低喊出心底的话,我不知道清歌明不明白,但我只想有个机会倾吐内心深处无法对人言述的话——以前无情的我,因为爱上了他,变得更多,更剧烈。

“绮罗——”清歌扶住我的肩膀,轻轻抬起我依旧明媚的面庞,一脸的不敢置信。

“要知道,清歌,我们其实是一类人,要么无情无爱,游戏人间,要么就会痴情至性地对待一个人,生生世世,永不后悔,你能全心全意地爱我一个,难道你不相信我也能做到吗?“我激动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底有一团火,闷闷地烧着,看似温文,却煽起热气,越演越烈,并迅速烧红了我的面颊。

“不,我相信,我相信——,你千万不要情绪激动,是我错了,我故意跟你呕气呢。”清歌立刻察觉到了我周身流动的不平常的气息,几乎一叠声地道歉,同时迅速搭起了我的脉搏。

“不要这样,清歌,我知道我病了,”我轻轻地道,并看见清歌震惊且惨白的脸,“不要怕,我是死过一次的人,阎王不会那么急着再收我回去的。”

哼,我想冥月也不敢,除非她想让我将她们冥间给拆了。

突地,一阵细微的寒风扫过我的脸,这温暖而窗户密闭的殿中,哪里钻出来的寒风?耳边,似乎听到了冥月柔软的笑声……

“不要再说这个死宇,好不好?”清歌猛然搂紧我。

冥月的笑声更大了。

滚,否则我就把你塑像成青楼第一花魁,让民间的妓女们都去拜你!

周围顿时无声无息,估计冥月是吓跑了——我说到就做到,而现在的我,也绝对有这个财势……

“好的,我不说了,”我乖巧地应承,“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你喜不喜欢?”

“什么?”清歌放开我。

我举起手中的银链,银链的坠子,是两枚大小不一的白金圆环,被箭对穿的两颗红宝石心,在那里寂寞地等待了很久。

清歌疑惑地看着我。

“这叫婚戒,在遥远的西方国家,象征着生命和永恒,后来渐渐流传下来,成为了一种爱情的见证和信物,也许富贵不常,美丽也不能恒久,但信誓旦旦的爱情,却常常至死不渝,生生世世流传不息,所以婚戒,也成了爱情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静静地解释,看到清歌由疑惑到惊喜的表情变化,我的心情也好起来,果然拿出这个杀手锏,再别扭的男人我也能把他哄回头了。

“你是要送这个给我?”

“是啊,皇上宣布了我们的婚事,在西方国家看来,就算是订婚了,就应该带上订婚戒指,而且今晚——我想它会是我们共同的最美好的回忆之一,为什么不让它更美好一些呢?”

我眨眨眼睛。

“你——”清歌缓缓地接过戒指,我挑起大一点的那枚,将它戴进了清歌的左手无名指,一抹惬意的微笑,在我的唇上绽放。

“该你了,帮我戴上这枚。”我举起左手,清歌模仿着我,小心地把它戴进我的无名指。

“这两颗被箭穿过的心是怎么回事?吉利吗?”清歌皱眉,翻来覆去地看着,虽口气平静,却难掩喜容。

“西方古代的传说,这支箭是小爱神丘比特的标志,传说世间的某对男女,只要幸运地被丘比特的爱神箭s中,从此就会生生世世相爱,永不分离。所以,这是表达爱情的一种方式。”

我耐心解释。

“可是你唇边的笑像是什么诡计得逞似的,我心底还是有些不踏实。”

不愧是清歌,竟然能在这种时候发现我秘密的想法,既然他发现了,我也不瞒他——

我忍不住裂开大大的笑脸,“就在刚才,你已经接受了我的求婚啦!”

“什么?求亲不是男方的事情吗?何况你什么时候求过?”清歌挑眉,一脸不信。

我指指他手上灼灼生辉的戒指,“呵呵,按照规矩,提供戒指的一方通常是求婚方,虽然的确很少有女人提供戒指,但是并没有规定女人送给男人戒指就不算求婚啊,哈哈……”

看到清歌一脸郁闷的表情,爽啊,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不要扳着脸了,现在我们就算是真正的未婚夫妻了呢。”

我伸手拉拉清歌僵硬的面颊,淘气地取笑他。

嗯,天下大概也找不到比我更厚脸皮的女人了,霸王硬上弓地拐老公——但在我的宇典里,认准了就积极争取,我才不管男女身份、闺秀矜持之类无关紧要的问题呢,我的人或我的东西,生人勿近,我先标上标签再说,这才是生存竞争的正统法则!

“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拿你怎么办?”清歌无奈地叹一口气,“算了,你先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吧,我看着别扭。”

他的手滑下我的脉搏,脸上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是看着别扭,还是不敢看?”我大胆地捋捋虎须,趁他还没有发火时跳到一边,甩开他的外套,乐哉乐哉地换下这一身让清歌极度不爽的舞服。

一身照旧的男袍走出来,却发现清歌正看着戒指发呆,表情是那么的,沉重。

“怎么了?”我爬上榻,扑到他后背上,低头顺势咬咬他的耳垂,含糊地问他。

“我在想,”他慢吞吞地抬手揉揉耳朵,慢吞吞地开口道,“我和九天,到底哪一个更加好看。”

“……”

“套用一句你爱说的话,舌头被猫咬了?”清歌笑着调侃我,眉宇间的皱纹却显示,他很在乎这个问题。

“你要听真话?”我挤出来几个宇。

他挑眉,“你说呢?”

“其实,你和九天是风格迥异的两种类型,但毕竟是兄弟,实在不能说谁更好谁不好,论起容貌应该是平分秋色吧——”

眼看清歌的脸已经乌黑得可以挤出雨水来了,我捂嘴偷笑,“不过,我爱的还是你这种独一无二的俊逸脱俗的帅哥类型,天下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而我,也永远只对你倾心。”

清歌优美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俊眼中潋滟波光,煞是动人,呵呵,情绪尽在我的掌控中,唉,可怜的清歌,遇到我这种魔女,注定一辈子要被吃得死死的了。

清歌瞟了我一眼,我从来不知道,男人也可以有这种妩媚却勾人的眼神,不行了不行了,心跳得好快,脸烧得好热……

“什么都是你这小妖精说的,我还能思考吗?”

“对了,说到九天,我倒想起一件事,”我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和清歌说。刚刚只顾着安抚清歌的情绪,我差点忘了大事。

“怎么?”

“我想,快打仗了。”我老实地,言简意赅地道。

拿出藏在怀中的密信,递给清歌,清歌一目十行,眉头顿时打了一个巨大的结。

“该死的,我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千盯万盯,还是没盯住。”

“你瞧,情况和我们听说的完全不一样,而且流传了这么多年,说明这个国主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今日发难了。”

我实事求是地道。

“这样,”清歌沉吟,“我马上去找九天,你不要乱跑。”

“什么嘛,我又不是小孩!”

“我的意思是,”清歌低头咬我的耳朵,声音呢喃,我浑身微微抖了起来,“今晚,就为我留下来吧。”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知道他的话里的意思吗?

清歌轻轻卷起我背后乌黑的青丝,在手指上缠绕把玩,目光沉沉,深不可测地看着我,一瞬间,让我觉得我似乎再也无路可走了,只能按照他的话……

“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清歌胜利地直起身宣布。

等等,什么说定了,我们刚刚说了话吗?

迅雷不及掩耳,清歌在我的唇上重重地啵了一下,接着——无奈地看着我微微花掉的妆,我的妆花了,意味着他的唇上也一定沾满了胭脂。

我拿起手绢,一下一下帮他擦着唇,心中鼓胀的感觉躁动不安。

“呵呵呵呵……”

我终于忍不住,笑倒在床上。

“别笑了,记得等我回来。”清歌无奈地道。

清歌走后的凤隐宫静悄悄的,我实在不喜欢这种氛围,轻轻滑下床,自从我上次来过这里后,床上便多了温暖舒适的羽被丝褥,也许我各样都表现的不错,但是清歌知道我其实很娇气,吃不得苦(更正,是云绮罗吃不得苦,不是我裴夜凰)。

巨大的铜镜摆放在床边,我走过去,对着镜子,轻轻摘下,再松开一头绝美的青丝,今生的我,外表也许依然意气风发,俊美倜傥,可是内在,随着那妩媚灿亮的眼神,早已抛开了前世的种种,化为今生的阴柔。

我苦笑,面对现在的我,清歌还有什么可不安的?我比他更不安好不好?

门外,突然出现一点细微的声音,我一怔,清歌刚走,这声音……

我反应迅速地跳过去,门外,空气很好,但见疏影摇曳,清风徐来,一个人影也没有,哪里还有什么声音?

可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清风里夹杂着花香,可是,我记得,凤隐宫似乎没有这样的花……

我渐渐觉得意识模糊起来,陷入黑暗的瞬间,似乎看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

该死的,我以为在皇宫中就没事了,却没想到他们身份特殊,完全有机会下手——

头晕,我想我中招了,哼,最好一辈子不要让姑乃乃醒来,否则……

“嘘,这是个大胆冒险的办法,但是很凑效对不对?”一道阴沉沉的声音响起。

“你我最好现在就念经,乞求老天不要让天日的太子和睿王知道,否则下场——”另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道,未尽的话中意味深长。

“哼,我会怕他们?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全死在我的手中。”阴沉沉的声音中透出了毫无疑问的杀机。

另一个人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还是想想怎么把她弄出去吧!”

“我早就做好了打算,将她混在宫里采买的车子里,那上面有大桶,装个人神不知鬼不觉,今晚又让她出尽了风头,那些巡逻的侍卫都有些松散了,正好将她运出去。”

“幸亏我们只合作这一会,你下手太毒了。”

“哼,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要不是看在你皇兄的面子上,我才懒得跟你打交道,懦夫!”

“闭嘴,你想把侍卫都吸引过来吗?”

“哼——”

“好,我们各取所需,今日就合作到这里,倘若他日会见面,我比你更不希望再跟你合作!”

声音渐渐远去,若注意听,才会发现他们有多么嚣张,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中出入竟如出入无人之地。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抬着昏迷的人离开凤隐宫后,刚才他们站的地方旁边的树丛,踏出来一抹明晃晃的身影,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起来。

良久,他摇摇头,走进凤隐宫,环眼打量了一遍,一眼便看见铜镜前的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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