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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柾闹别扭地望向贵之,贵之把最后一块海胆寿司塞进他嘴里。

不用在意,不久后就会长出来的。……不过或许不会很浓吧!

这可说不定呢!要是我变得满脸大胡子,贵之要怎么办?

柾愈闹脾气,贵之就觉得可爱得不得了似地,着眼睛望向他。

以家系来看,这种可能性应该满小的……不过我是不会在意的。我又不是只喜欢你的脸或身体。来,鲑鱼子还有剩哟?

啊~嗯。

一口吞下。

看到乖巧地吃下鱼饵的柾,贵之的眼睛得更细了。

好吃吗?偶尔也去吃吃鱼怎么样?嗯……第二个星期六的话,可以空得下来,伊豆那里有家螃蟹料理很不错的店。

第二个星期六?不行,那天是学校的校庆。

校庆啊……真怀念哪。柾的班级要做什么?

捞金鱼和卖棉花糖。

那,我也去帮忙提升你们班上的营业额吧!

……你要来吗!?

睽违已久去拜访母校也不错吧!而且,我也想见见你们导师。……怎么,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啦,只是……

柾喝了一口啤酒,含糊以对。

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只能逃到底了……。

啊——!发现冈本!

……呜哇!?

数日之后,某个暖和宜人的午休时间。在屋顶上睡午觉的柾耳边,有谁大叫着发出欢呼声。

柾吓了一跳爬起身来,原来是班上的女生。

干、干嘛啦?不要吓人嘛……真是的。

柾本来还以为是篮球社的三年级女生,松了一口气。在一旁摊开杂志盖住脸睡觉的悠一,说着吵死了地睁开单眼。

这几天来,柾的午休时间就在中庭、杂树林、视听教室、保健室、屋顶……等地方轮流渡过。不用说,这当然是为了躲避篮球社魔女们的追击。

那群像大白鲨的女生们,不管柾再怎样拒绝或漠视,都毫不在意地继续游说。她们每到休息时间就涌到教室来劝说,不只是班上同学,连老师们都开玩笑地说起期待冈本的白雪公主哟的话来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在贵之面前丢这种脸!

什么干嘛,大家都在找冈本耶。喂~!冈本在这里~!

这么一叫,她的背后立刻冒出四个女生。

在吵些什么?这阵子女难不断的柾,由于不好的预感,脸上罩上一层y霾。

吶、吶,冈本,你不会参加篮球社的戏剧对吧?这是真的吧?

真的。

万岁!太好了!

那个啊,有人提议我们班上也来演戏。

演戏?为什么?不是已经决定要捞金鱼和卖棉花糖了吗?

可是那种的只有一小部分的人可以参加啊。我们想要全员都能参加的活动!

听说班级戏剧大赛还来得及报名。参加社团活动的人虽然不能帮忙,可是有空的人人家一起合作的话,大道具和服装什么的,在剩下的十天里绝对来得及完成!

我们想要演〃睡美人〃!这个故事大家都知道,而且演公主的人只要一直睡就行了,台词也很简单,对吧?

喔……也没什么不好啊?

听到什么也没在想的柾回答,女生们手握着手,跳了起来。

lucky!那从今天开始练习,放学以后留下来喔!

啊,不行。我今天要打工。

打工什么的,跷掉啦!只剩下十天而已了耶。剧本会从图书馆里的书影印下来,放学以前做好,今天只要对台词,然后量衣服的尺寸就行了。

……等一下,量尺寸?

啊,冈本要演睡美人啊!

啥!?

这是班上投票决定的。

我根本没听说啊!那种事什么时候决定的?

刚才。谁叫你第四节一下课就不见人影了?

……

女难之相……女装……

在一脸茫然的柾身旁,悠一呢喃道。

然后,王子由佐仓来演。这样我们班绝对会拿第一名的!

我?笑话,为什么我非得给阿冈醒来的亲吻不可啊?

可是听说上次你们在学校餐厅亲嘴亲到舌头不是吗?

才没有亲到舌头!悠一!都是你害的!

唔……被加油添醋得这么严重啊!

然后,你们两个亲亲的照片要拿去卖。营业额的一半给你们两个平分,剩下的一半就拿去补助庆功宴。摄影社的岛田已经说要帮我们拍照,都已经预约好了喔!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柾与悠一都不禁脱力。就在这个时候——

给我等一下!我不会让妳们这么做的!

呜哇~!出现了~!

魔女五人组背负着正午的太阳出现了。她们大步走到班上女生面前,一把拉过柾,把他紧抱在怀里。

小柾可是篮球社的期待之星。我们不会让他去参加什么班级戏剧大赛的。不好意思,你们死心吧!

咦~!为什么!?

这是理所当然的。小柾可是我们篮球社的正式社员。

他不是幽灵社员吗?大家都说他根本就没去参加练习,别说是正式队员,连候补都没希望了!

干你们p事啊!

管他幽灵不幽灵,社员就是社员!

比起根本没参加活动的社团,班级的事当然要优先!

班上女生用力拉过柾的手。

他要演白雪公主!

三年级女生也不服输地用力扯过柾的左手。

他要演睡美人!

柾的黑发和红色蝴蝶结才配!

和金色假发也一样配!

我们出了十三万!

用金钱利诱,太狡猾了!三年级就这样,太蛮横了!

二年级就这样,嚣张什么!

痛痛病痛!好痛啦!喂!

被两边用力拉扯,柾发出惨叫。悠一老神在在地靠在栏杆边,喝着柾喝剩的利乐包饮料。

哇~!手要被拉断了!悠一~!

ok。

悠一真是个值得依赖的朋友。他踏进彼此睨视的女生之间,以自己的身体当盾,分开两军。

被超过一百八的颀长男子以冷漠视线俯视,就连这些女人们也不禁红了脸退缩。不愧是悠一!人生最需要的就是朋友啊!

各位,请安静下来。与冈本征的一切交涉,全部都必须透过我来进行。

将感激得发抖的柾庇护在背后,悠一带着冷静的威严,如此宣言。

那么,冈本柾的校庆女装剧演出权,从五百圆开始竞标!

……去死啦!

翌日天气晴朗。即使是假日,星期三还是要打工。柾从早上九点开始,就上早班努力工作。

不过,像这样天气好的假日,客人也会变少。和大学生的打工人员轮流看顾闲散的柜台,柾在里面的办公室吃午饭时,同学岛田打电话来了。

阿冈?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有件事想拜托你……你今天上班到几点?

四点……唱卡拉ok的话,我可不去。现在很穷。

你闹穷不是一年到头的事吗?阿冈,你能不能代替我去打服务生的工?我堂哥在横浜开服务生派遣公司,说人手不足,要我去帮忙,可是我刚才从车站的楼梯摔下来,现在人在医院哪。

医院?要不要紧啊?

听说右脚有点骨折,等一下要进行精密检查。那个打工好象因为人手不足,正在伤脑筋哪。堂哥跟我说,不管谁都好,要我介绍朋友去帮忙。阿冈,你六点以前可以赶到横浜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横浜啊……回到家时会很晚了吧!

贵之的脸浮现脑海。——今天贵之去打接待高尔夫,一大早就出门了……。

听说是到十一点。可是时薪不错喔!

多少?

两千圆。

我去!

谢啦!那,六点在横浜车站。有台写着〃〃的白色厢型车会到rotary去接。你就说是我介绍的就行了。

ok。多保重啊!

柾高兴地挂断电话。

太好了!两千圆!工作六小时就有一万两千圆了!要是可以藉此攀上关系,或许可以请对方介绍年底年初的打工!

(回去的时候,去睡悠一那里就行了。反正今天贵之也会很晚回来。)只要留张纸条再出门就行了吧!

(最近老是坏事不断,总算要改运了~)柾喜孜孜地渡过了剩下的打工时间。

你回来了。又去打工了吗?假日也这样拚命,你还真勤劳哪。这么努力工作,功课不要紧吗?

贵之已经回来了。

他正在二楼寝室里面的更衣间——约有一个普通公寓的儿童房大小的空间,西装、衬衫等整理得像间时装店的小房间——l着上半身更换衣服。

没有半点赘r的躯体。晒黑的宽广胸膛、美丽的二头肌、肌r紧绷的下腹部……迷人得不得了。……可是,时机坏得不得了。

……你在啊……

柾朗上仰望映在镜中的贵之表情。

这里是我家,我在不行吗?

贵之从镜中朝柾一瞪。

(糟糕!心情坏到最低点~)啊~啊。早知道就不要回来拿换穿的衣服了。贵之干嘛这么早回来呀!

柾一面在内心咋舌,一面垫起脚尖,伸长身体在贵之的耳朵送上一个回家的亲吻。要纾解恋人的心,首先就从亲吻开始。这是柾三年来学到的技巧。

没有什么不行的啊!只是你说要去川奈,我还以为会更晚回来呢。高尔夫怎么样?

可是,柾的亲吻战略也没有奏效,贵之依然一脸不悦。

接待高尔夫,根本提不起劲。

贵之高尔夫打得很棒吧?下次也教教我吧!

你不是说高尔夫是无聊的大学生和老头子的运动吗?

贵之披上细条纹衬衫,配上芥末色的领带。

和贵之一起的话,不管玩什么都很有趣啊。……你还要出门吗?

去横浜的老爷那里。可能会比较晚回来。

喔……

……你看起来好象很高兴哪。

才没这种事呢!嗯……今天,我可以住在悠一那里吗?

为什么?

刚才岛田打电话去找打工的地方,说要大家一起写化学报告。那是小组研究报告,明天就要交了。他说大家一起写会比较好。

那样的话,请他们到这里来不是更好?

可是,岛田和大木也要来。他们家离悠一住的地方比较近啊!

那么多人一起的话,佐仓住的地方太小了吧?用我的书房好了。总共三个人吧?请三代准备餐点吧!

不用了啦。他们已经在悠一那里集合了,还要大家特地移动到这里,太麻烦了……

柾。

贵之绑着领带,说了。

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

我……我有看啊?

柾心头一惊。他本来就是没办法装出扑克脸的个性,瞬间的动摇都表现在脸上了。

……今天禁止你外出。

贵之别上钮扣型的袖扣,拿着外套走出更衣间。柾追上贵之。

为什么!?明天就要交报告了耶!

要是真有那种报告的话。

真的啦!贵之,你不相信我吗?

你扪心自问,看看自己的行动真的值得信赖吗?

有啊!

……

贵之就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

迎接的车子已经来了。我马上下去。

回答用内线通知的女佣,贵之穿上外套。

花一个晚上好好想想吧!我十二点以前会回来。接下来的话,到时候再谈。

贵之说完,就要走出房间。

要是那个时候我还在的话哪。

柾恶狠狠地带着满腔讽刺说道。

柾。

贵之实在保护过度了。我一离开你的视线,就马上怀疑我是不是会在哪里做出些什么。……那个时候让你担心,我觉得很抱歉,可是我已经有好好反省,也有好好念书了啊!而且,再也没有打工到太晚才回来了不是吗?

一旦爆发,从七月的事件到最近一直闷在心里的积郁,就像地壳破裂般一口气喷发而出。今天一定要把忍在心底不说的话全说出来。柾这么想着,继续说道:嘴上说着把我当恋人,可是贵之结果还不是只把我当小孩。要是恋人的话,就应该更信任我啊。我已经高二了。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我又不是小学生,才不要被这样一一限制!

柾一叫完,电话又响了。贵之咋舌。

……我没有安抚你的时间,好好听着……

我不要。我也没时间了。

闭嘴,乖乖听我说。

贵之、贵之,每次都只说自己想说的话,太狡猾了!

你又有哪次是把想说的话闷在心里不说的?

就算我说了,你也不肯听啊!

装出一副只有自已是被害者的模样,真教人不敢恭维。说起来,一开始先破坏信任的是谁?打工的事也是,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才对你打工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你却被卷进那种事件中——给我和四周围的人添了那么大的麻烦,还不肯学乖。不反省自己,却尽是要求别人,这不是很卑鄙吗?

我有在反省啊!

可是你的行动和说法却不一致。而且,你说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这个说法能当真吗?要是你真有身为大人的自觉,就该在别人纠正你什么之前,自己先区别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连这种事都办不到的小孩子,我怎么能把他当恋人看待?

我就是讨厌你这种说法!…….反正贵之除了h的时候以外,根本就不把我当恋人。贵之其实只想要我的身体而已对吧!

你在说什么蠢话……!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好,贵之要是再继续把我当小孩看,我就和你分手!

——

衣襟被猛然抓了过去。脸被抬起,颈骨倾轧。

好痛……!

你是认真的?你是真心说出那种话的?

下巴被用力摇晃得几乎移位,柾醒悟到自己触怒了男人。

正由于平常冷静,一旦发怒,贵之的愤怒是非比寻常的。以前柾也曾经一度惹怒过贵之,吃到不得了的苦头。

虽然瞬间想要退缩,可是柾不可能取消说出口的话。他被揪住衣襟,拚命回瞪对方——。

……你要拋弃我吗?

心头一震——柾本以为贵之是在生气的修长眼睛,充满了深深的悲哀。

……

口中充满了苦涩的味道。……贵之好狡猾。被那种眼神凝视,自己就不得不承认那是自己信口胡说的气话……

……可…可是是贵之不好啊……我只是到朋友家住一晚而已……贵之却这样说人家……

辩解的语调变弱了……贵之忽地起眼睛,擦上柾柔软的脸颊。

……原来如此,是我保护过度了。在信不信赖你的问题之前,我疼爱你疼爱得太过火了。就连让你到别的男人家住一晚也不愿意。

悠一只是朋友而已啊!

就算清楚这一点……还是一样。

看到贵之端整的脸上浮现的自嘲笑容,柾也微笑了。

我第一次知道,贵之……原来这么会吃醋啊!

没错。我是个自私的男人。……如果我的态度伤害了你的自尊心,那我道歉。……对不起。

贵之在话语之间,不断地送上亲吻——以几乎要溶化的视线包裹住柾。

……我可以住在悠一那里吗?

被这张可爱的脸拜托,如果还有哪个男人狠心拒绝,那我还真想看看呢!

那……

可是,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为什么!?

中午的时候,岛田打电话过来。说有个不错的打工机会,想要马上连络你,问我你现在在那里,我把你打工的录像带店的电话告诉他了。我还想问问你,住院进行精密检查的他,今晚要怎样到佐仓家去完成报告呢?

好、好卑鄙!你根本就知道……!

卑鄙的到底是谁?

贵之一说完,碰地一堆柾的肩膀。

踉跄地往后跌去的柾与贵之之间,被厚重的门板隔离了。喀嚓一声,外头传来锁门的声音——锁门的声音!?

贵之!

门把已经被锁上,不管怎么旋转,都同样动也不动。隔着门板,传来贵之可憎的冷彻嗓音。

这是你说谎的惩罚。在我回来之前,你就在里面反省吧!

把门打开!王八蛋!

柾狠狠踢门,可是柚木制成的门丝毫不动弹。

放心吧!里面有厕所也有浴室。

饭呢!?我中午只吃了面包而已耶!?

水多得是。一餐没吃,也死不了人的。

贵之大白痴!我最讨厌你了!

就让我期待,看看你今晚在床上还说不说得说出同样的台词。

贵之好象从走廊离开了。脚步声走下楼梯。

在我回来之前,不许让柾离开寝室。

最后传来贵之对女佣三代的如此叮咛。

可恶!

柾踢上门旁的保险柜想要泄忿。

好痛……!

结果痛的只是自己的脚尖,柾抱着脚跳到面东的窗边。从阳台可以看见载着贵之的黑色礼车缓缓驶出人门。

……死老头!

柾骂道,打开南向的窗户。中庭的巨大樱树,枝桠正好伸展到窗下。

柾抓住窗缘用力一翻身,轻巧地跳上粗大的枝干。由于重量,枯叶纷飞落下。

(轻而易举。)贵之真是太天真了。出入口可不是只有门。

柾沿着树干快速滑下。

唉呀呀,好大的一只猫!

结果中庭里站着三代。

啊、啊、啊!

房间的窗户可不是出入口。真是只没教养的坏小猫呢!

三代说道,在柾落地的位置放下外出穿的皮鞋。

三代……!

贵之少爷十二点就会回来了。在那之前,请务必要回到家来喔。钥匙被贵之少爷拿走了,所以回来的时候,也得从这里进去才行。

三代,谢谢妳!

柾立刻往外奔去,女佣看着他的背影,大大地叹了口气。

溜得这么快的手脚……真不知是像谁呢……

横浜站。六点。白色的厢型车停在指定的地点。

除了柾以外,还有五个像是大学生的青年,都已经坐在车子里了。柾好象是最后一个,他一坐进副驾驶座,车子就发动了。

你是冈本吗?我已经听说了。这幺突然,真是抱歉。你帮了我大忙。

c纵方向盘的,是岛田的堂哥。在等红绿灯时收到的名片上,写着派遣事务所董事长。

简单地说,就是宴会服务人员的派遣公司。今天我负责安排舞会的服务生,可是雇用的人员有六个都临时取消不能来,真是头大了。要是不凑齐契约上的人数,有时候是会被罚收违约金的。

pareo的打工人员是登录制的,五个大学生都已经是老手了。第一次接这种工作的,只有柾一个人。

说是服务生,也不过是更换烟灰缸、运送酒杯等工作而已。有没有在平价餐厅打工的经验?啊,有的话就没问题了。这两种工作都差不多。啊,衣服放在后面的袋子里,大家换衣服吧!

在这里吗?

瞬间车内响起一阵喧哗,但是董事长一面粗鲁地转过方向盘,一面说了。

到那里以后,就没时间换衣服了。都是男生,有什幺关系?来,快点换衣服啦!我可是出了时新两千圆,到了那里,可要好好工作啊!

每到转角,董事长就粗暴地转动方向盘,柾的头好几次撞上车窗,不过还是拚死拚活地在狭窄的座位里脱下牛仔裤,换上黑色长裤,再把白衬衫穿在长袖t恤上,绑上和长裤一套的皮带和黑色蝴蝶结。

不久后,目的地在日暮的住宅区一角出现了。

伫立在郁苍森林当中的白色洋馆——不,与其说是洋馆,更像是……。

城堡……!?

柾瞠目结舌,低声呢喃。后方座席的打工人员们也由于过分巨人的屋邸而忍不住喧嚷。

听说是在法国真的城堡,把它移筑到这里的。很大吧?这可是个人住宅哟。

白色的墙壁、大量的法式窗、粗细几乎有一个大人环抱的玄关柱子,材质恐怕是大理石吧——庭院也一样是法式风格,甚至有着白色喷水池。里面深处的是……凉亭吗?

载着吃惊的柾一行人,车子在通行问出警卫确认人数及长相之后,开进工作人员专用停车场。

这个与建筑物的庞大相比,根本微不足道的小空间中,停车位已经停满了车子,成了严重的卡位停车情形。董事长也挡在小型巴士前停车,催促六人进入通行口。

里面是厨房。十几个厨师在那里忙碌地工作,服务生们则将做好的料理放到推车上,一个接一个送出去。里头充满了蒸气、人的体热及厨师们杀气腾腾的怒吼。

啊,管家先生,他们是剩下的六个人。来得这幺迟,真的非常抱歉。

董事长叫住一个穿著燕尾服、体型纤瘦的中年男子。

啊,是吗?……他们的身分背景没问题吧?

我可以保证。的信念是高品质、低价格。

是不是高品质还有待商议……算了,千万则给我惹出什幺问题哪。今天可是有许多贵宾来参加的。

被称为管家的男人凌厉地向柾一行人一瞥,然后离开了。那高傲的态度,让打工人员们瞬间闪过一阵杀气。

好了、好了,那幺大家,各就各位开始工作吧!我会一直在这里,有什幺不懂的地方,就到这里来问我。会场就在那个门出去左转的地方。除了工作人员洗手间及会场之外,其它的地方都不许进入。那幺,请大家多帮忙吧!

是~

董事长的号令一下,柾一行人各自找到工作,四散而去了。

在拥有体育馆规模的宽广客厅里,提琴四重奏的表演人员发出刺耳的声音,正在调音。

似乎是模仿凡尔赛宫,天花板和墙壁全都镶满了镜子。在高得让人不禁奇怪到底是怎幺更换灯泡的地方,垂挂着数个宛如葡萄串的水晶吊灯,反s出耀眼的光芒。

各式各样的花朵及水果,在各处装饰成高塔,有将近二十名服务生正忙碌地工作着。柾也推着推车,一次次往来厨房与会场之间。

(咦?)在对面桌子装盘的小个子服务生……总觉得好象在哪里看过……。

是谁啊?正当柾陷入沉思时,管家发出高声说了。

客人就要入场了!已经准备好了吗?

工作人员的动作变得更加忙乱,柾追去了对方的影子。

不久后,客人逐渐塞满客厅。

几乎部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和男伴。几乎没看到年轻男女的身影……这到底是什幺舞会啊?

不过,柾没有在意这种事的余裕。

不愧是时新两千圆的打工,要推着载着沉重酒杯的推车往来于滑溜的大理石走廊,真是一种耗力的劳动。

一个身材细长、有着暗褐色头发的外国人,突然叫住忙碌工作的柾。他微笑着以蔚蓝的眼睛盯着柾看。

excuseme……请问bathroom在哪里?

bathroom……?

啊,他是在说洗手间啊!

呃……从那个门出去,往左弯之后,就在尽头的右边。

,straight,andleft对不对?

no。no。left。straight,right.

oh!straight,left!thankyou!

都跟你说不是了啦!这家伙是醉鬼吗?

我带您过去。

柾没办法,只好在前面领路,带他去洗手间。——可是醉客无视于柾的带领,径自往铺着地毯的大阶梯走去。

客人!

这里、这里。那里人很多。这里也有厕所。

……这个醉鬼……!

柾没办法,只好跟上二楼。

醉客毫不迷惘地走在走廊上。在许多巨大的双肩门并排当中,他走进尽头处的一扇门里。

(什幺嘛,既然知道洗手间在哪里,干嘛还问?)柾生气地想要折返,里面却传来叫声。

ein!

难道是要借手帕?

室内一片昏暗。

里头只有一个橘黄色的光源。柾的眼睛还没习惯黑暗,手就被拉了过去。

干……干嘛!?

你,好cute。很漂亮。veryverycute!

外国人紧紧握住柾的只手,不断把自己的身体凑过去。

强烈的体味里,混着酒精和古龙水味,形成一股难忍的恶臭。柾忍不住屏住气息,用嘴巴呼吸。

眼睛好不容易习惯黑暗,室内的模样也逐渐看得清楚了。

窗边有一盏小灯。墙壁百到天花板都摆满了书,地板上也随意堆放着厚重的书籍。——至少这里不是厕所。

(有种……超~坏的预感……)柾往后退去。可是醉客不放开他的手。

衣服、很适合你。

啥?

可是,最适合你的、还是birthdaysuit。我想看你穿birthdaysuit。

……birthdaysuit?

你不知道吗?那幺,我来教你……

醉客一说完,就想解开柾的衬衫钮扣。

你、……你干什幺!?

柾吓了一跳,打掉醉客的手,对方却依旧笑容不绝。

英文里面、l体就叫做birthdaysuit哟!

l……l体!?

yes!

……l体……

那……那……说要穿著birthdaysuit单独两个人过生日……指的就是……指的就是……。

血y顿时上冲。

贵之——不,比起贵之,更可恶的是悠一!那个臭家伙……!

(传说中,让别人看见birthdaysuit的话,两人就会落得悲惨分手的结局。你不知道吗?)(把这个别在给卖之的礼物上吧!)那个缎带……他说适合……指的是我的脖子吗!?

(可恶……那个臭家伙!我一定要宰了他!)涌上心头的愤怒,让柾疏忽了状况掌握。他被醉客从后方架住,大手用力抓住了那里。

呜哇啊啊啊!你在摸哪里!变态!

no、no,不要怕。我很温柔。男孩子都喜欢这个呢!

男人以下流的动作开始揉起柾的股间。

呜、哇啊!啊啊!可、可恶……放开我!

只要给予直接刺激,就会挺立起来——虽然悲哀,可是柾正值这种年龄。

再加上男人将自己的股间按上柾的臀部,快感和恶心的双重奏,让柾陷入恐慌状态。挣扎的脚被绊倒,柾被按倒在地上。

boy……好cufe……是我喜欢的type呢……

呀啊吶唧啊~~!不要咬我的耳朵~~!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

为什幺要逃?我叫你,你跟过来……这是两情相悦呢!

我才没有!

柾以甸甸前进的姿势向前逃,被抓住的分身前端擦到了地板……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已经勃起了。裤子被拉了下来。这样下去,会……!

oh……!pretty……

不要看着别人的p股说那种话!

放心,我没有aids。我会很温柔的。会很舒服的。

被男人紧贴着背后,柾在地上爬行。往前伸的手指抓到了什幺。

叫你……让开!你这只死猪!

柾一回头,以抓住的厚重字典书角,用力打上按住自己的男人侧头部。

oh!

正中眼睛。男人按着脸,往后退去。

柾喘息着站起身,把广辞苑高举在头上,朝男人的脸砸去。

可以摸我的!只有贵之一个人而已!

柾对着以母语不知嚷嚷着什幺爬出走廊的男人p股伸出中指。可恶……竟然给他摸到!恶心毙了!

柾拉上裤子,急着走出房间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低声窃笑。他吓了一跳,回过头去。

——有人在那里。

在只点亮一盏橘黄灯光的立灯、昏暗的房间一隅——一个穿著燕尾服的男人,正坐在窗边。

在他的股间,一个也同样盛装打扮的少年,正把头埋在那里蠕动着。由于角度的关系,虽然看不见重点部位,可是他们在干什幺,可说一目了然……。

这里是使用中哪……小鬼。

男人将修长的眉毛挑成拱型,这幺说道。

柾吃惊瞠目。

这个充满野趣的男中音……棱角分明的浅黑色脸庞……也不能说不俊帅的端整五官、还有看起来带着几分戏谑的……!

啊、……啊啊啊——!

柾指着对方大叫,而男人则抚摸着在自己股间上下移动的少年头发,送了个笨拙的秋波。

好久不见了哪!再等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草、……草佣!

变态!不知羞耻!!色情狂!!!

这可是我们睽违三个月的再会耶?就不能再说点甜蜜的话吗?像是我好想你……我爱你……抱我……之类的,多的是吧?

色老头!

柾朝他用力吐舌头,草耸了耸穿著燕尾服的厚实肩膀。

原本身材就高,虽然有点野性过了头,可是还算得上俊帅的草佣,把下巴胡渣剃干净、乱翘的头发梳整齐后,不管怎幺看都是个完美的绅士。日本人穿起燕尾服,很容易看起来像是饭店的服务生小弟,可是草穿起来却体面极了。

对吧?我是好男人吧?有没有重新迷上我啦?

——如果不是这种死个性的话。

只是看起来正常一点而已,别臭美了。——不管这个,你怎幺会在这种地方?难道又是来取材什幺……

真是不解风情哪,小鬼。

草用挟着香烟的手指轻轻按住柾的嘴唇,再送上一个笨拙的秋波。

叫你不要叫我小鬼啦!

柾鼓起腮帮子,草起眼晴,吸了口烟。

原本在草股间诡异地蠕动的美少年,以饥渴的湿润眼睛说下次我们在外头见面吧,然后彷佛咒骂碍事者似地,睨了柾一眼之后离去了。

等了好久,主角都不出来,我为了排遣无聊才出来探险的。刚才那个人?我也不清楚。啊,我事先声明,引诱我的可是对方哟!

又没人问你。

柾生硬地回答,脸颊依然气鼓鼓地。

草笑得更得意了。

吃醋的话,老实这幺说不就好了?

谁吃醋啊!?

这个没神经的男人,就叫做草佣。

他是个自由记者,最近刚出了一本叫做《东京junk》的书,是关于东京麻药流通内幕的报导作品。由于内容真翔实地描写了伴游俱乐部daytona杀人事件的真相,连报纸都以话题新书对比书大加报导。从书店里堆了一整排的情形来看,好象卖得相当不错。

柾以事件为契机认识的自由记者,就是这个草佣。救出被犯人们绑架、濒临危机的柾的,也是他。

偶然的是,草是贵之的大学同期同学,他们从学生时代起就水火不容(?)的样子。根据读过数本草著作的悠一所说,他是个〃拥有冷澈观察视点的社会派写实作家〃,而根据贵之的说法,则是〃为了金钱不惜勒索的鬃狗〃……评价因人而异。

至于柾的评价嘛……。

晤~嗯……,只有口交果然还是不够满足哪。还是该做到最后的。小鬼,给你两万代替他继续怎样?

……史上最差劲的色老头。

别那幺瞪嘛。看在武士的情面上,小鬼和其它男人花心的事,我就替你对贵之保密吧!

我是被袭击的!那种状况,你是怎幺看的?竟然会想成那样!

不是sm女郎的打工吗?凌辱、踢打m男的……

是服务生啦!服务生!我打的是服务生的工!

服务生?那真是抱歉了……看你那身衣服,我还以为是去参加七五三祝贺式哩……

草笑得眼睛都了,这更气坏了柾的神经。

打工啊……。用不着做这种事,钱也随便你花不是吗?就算小鬼用掉个一两亿,四方堂集团也不会倒啊!

谁要用爷爷家的钱啊!自己花的钱,至少要自己赚!

噢噢~,年纪小小,真了不起呢!佩服佩服。

草啪啦地拍手,柾恨恨地瞪向他。……竟然把我当傻瓜……总有一天,一定赏那张没神经的脸一巴掌。

不不不,我是真的觉得很钦佩哟。趁着年经,学习劳动的尊贵,这是件好事。以贵之而言,这真是进步的教育方针呢!

那个顽固的石头怎幺可能会奖励打工?今天也是……

就是啊!只是撒点小谎而已,普通人会把人家锁在房间里吗!?什幺一餐没吃也死不了人?可恶……那个独裁者!

哦哦,那就是小鬼不好了。谁叫你要撒那种破绽百出的谎呢?

要是不撒谎,贵之才不会让我在这种时间出门。实在是保护过度!

是放任过度吧?四方堂的继承人,竟然连保镳也不带地通学,光是这一点,就够教我吃惊的了。那个老爷子竟然肯允许你这幺做哪。

老爷子指的就是四方堂老爷——也就是柾的祖父。

老爷子在一年前罹患心脏疾病,让出了四方堂重工的董事长之位,但他还是以四方堂集团会长的身分,一手掌握财经界,是个重要的幕后人物。

——这个草佣,就是写下让老爷子生病的报导的人,与四方堂家有着不浅的因缘,他也因此被贵之视为眼中钉。

我事先声明,我才不会继承什幺家业。那只是贵之和爷爷擅自这幺认为的。

可是离开母亲,受了人家五年的照顾,也不能说声拜拜就走人吧?

高中毕业以后,我就要自己赚钱独立生活。大学的话,也找可以全额奖学金补助的……现在的学费和生活费,等到我就业之后,就会工作偿还。我现在正在存高中毕业后搬家的钱。

柾的生活费、学费、零用钱等一切,全都是从贵之的钱包支付的。对柾而言,那也是恋人的钱。

住在恋人家里白吃白喝。

可悲的是……这就是柾目前的身分。

柾才十七岁,只是个高中生,受到有经济能力的大人照顾是没办法的事。——这是再明白不过的道理。可是,贵之不只是单纯的监护人。他是柾的恋人。

光是单方面地依赖对方,以一个男人而言,实在太可悲了。至少毕业后的独立资金……至少恋人的生日礼物,柾想要用自己赚的钱想办法。

不管是十二岁的年龄差距、经济能力、智能还是体力,柾没有一样敌得过贵之——所以,打工这件事,更是他身为男人的坚持。

乍看之下是很不错的志气……可是撒谎让贵之担心,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不对,是贵之保护过度了。那个顽固的石头,老是摆出一张监护人的脸孔。

贵之也真是死不暝目哪……

草摇了摇头,噗~地吐了口烟,然后把烟灰弹进壶里……那个不是骨董吗……?

突然地,背后传来咯咯……的声音。

柾诧异地回过头去,草漫不在乎地开口了。

这幺说来,我倒忘了。在小鬼来之前,有个奇怪的大叔闯了进来。因为碍事,所以把他绑起来,扔在那里了。

那个可怜的男人,全身被电线绑得死死的,倒在窗帘一角。

男人和柾一样作服务生打扮……身材相当瘦小。草还寒住了男人的嘴,他以芋虫般的姿态痛苦地扭动身躯。

好过分!用不着绑起来吧?

说那什幺话,这个人偷偷摸摸地溜进来,还突然拿起喷雾剂威吓哩。这是正当防卫。

是防卫过度吧!

可是,那个味道……

草皱起浓眉,擦了擦鼻子。

他的视线前端,掉着一个约有食指大的塑料喷雾容器。尺寸大约携带用除臭剂的大小,上面没有任何卷标。

可是啊,就算是我,绑了大叔也兴奋不起来哪。

草一面胡说八道,一面帮男人取下堵嘴的东西。男人喘着气,朝玩弄着喷雾剂的柾大叫:啊、你、不行!不可以碰那个!

咦?

那个喷雾剂……啊!

男人看到柾的脸,赫然瞠日结舌。

你……是那个……!

咦?……啊啊!

柾也惊愕地睁大眼睛。

木下先生!?你怎幺会在这里!

认识的人吗?……要玩3p吗?

一面搔着翘起头发的白痴如此说道。

绫音小姐的家!?这里吗?

没错。今天的舞会,是为了宣布绫音小姐订婚的消息。

隔了一个小时,总算被解开束缚的木下,一面按摩着原本被绑住的手腕一面说道。不知是不是打算变装,他的头发用发油梳起,圆框眼镜也换成了四方形的黑框眼镜。

柾在客厅看到的似曾相识的男人……正是木下。

这真的是偶然。我登记打工的事务所,今天早上突然打电话来,说人手不足,要我过去……

你知道是要来绫音小姐的家吗?

是的。那天以后,我一直努力想和绫音小姐取得连络,可是都不顺利。所以,我本来以为不可能潜入这场舞会,而且给事务所的履历表上也有照片……。可是筛选工作似乎意外地简单……

柾也这幺认为。

舞会的规模如此盛大,服务人员却都是临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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