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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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子心中奇怪,两日路程怎么这样快就赶个来回?翻身坐起,还没整平衣衫,便听报信的陈五声音转成了惊慌失措:

“掌……掌门!不好……不好啦!陆大爷他们、他们都死了!!!”

白鹿子跳将起来,惊问:“什么?”

陈五奔了过来,只是道:“马……死了!都死了!”

白鹿子怒道:“什么死了?是马还是人?”陈五了脸惊恐,啰嗦夹杂不清。白鹿子耳听得余人嘈杂,给了陈五一记耳光,大步流星的走出去自己查看。

只见十多匹马缓缓行来,每匹马上都坐着一具僵硬的尸体,被缰绳马绊牢牢捆在鞍上,仍然呈现出骑马的姿势,只是头歪歪斜斜的垂在肩上。里面赫然有陆仁甲、陆仁并、陆任丁三人。显然是途中被人杀了,尸首捆在马上,马群认得归途,自行回到了这里。

白茫茫静悄悄的雪夜里,一群死人骑马奔驰,简直骇人听闻至极。

绕是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白鹿子,徒然间见到这等恐怖怪异的情景,也不禁双手发抖,膝盖酸软,几乎站不直身子。好一会儿才对余下的弟子道:

“松……放下……”喉咙里枯涩难言,平日里熟极而流的吆喝指挥,此时也说不出了。

尸体僵硬,被松绑放在地上后仍然弯腰曲腿,白鹿子检查一遍,这十三人七孔既不流血,脸上也没什么青紫浮肿,看来并非中了毒。身躯骨骼都没有伤痕,只是双手箕张,十指都被削断。这些人好像只是被大雪冻死,除了手指,找不到其他任何伤痕。

余下的弟子皆惊恐难当,只窃窃私语道是被荒原中的恶鬼从手指中吸走了魂魄。

白鹿子心中乱麻一般,但她既为领导一大派的掌门,自然有其过人之处,绝不会轻易相信鬼神之说。其余十人不说,陆仁甲三人是她亲自教导,武艺非庸,江湖经验也极丰富,如此一招未过就被杀死,敌人定然极难对付。

宝物之所以为宝物,自然因为其稀有难得,白鹿子定了定神,已然明白昆仑派为此招惹上了大对头。她不思此祸全因自己私欲所致,反怪敌人y险凶狠,看见那一双双断指的手掌,心中由惊转怒,一声暴喝:

“把那个死丫头给老娘拖出来!”

龚常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悄然站在白鹿子身边,此时上前半步,躬身低声道:

“掌门,那女子从昨夜就发了高烧,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小的用雪水泼她,也只是胡言乱语。要是那雄煞想抢回他妻子……”

白鹿子想了想,自己不过拔了那女子几枚指甲,这雄煞便杀了十数个人报复,定然重视她的紧,似乎还是留下人质一条性命要挟为好。弄死了他妻子,那坐骑似乎就更难弄到手了。

龚常中接着道:“陆大爷他们武艺这样高强,人数又多,定是那贼人偷偷跟踪,暗施偷袭才能得手。掌门您剑法绝顶,功力深厚,莫说是西域,便在中原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自是不惧小人暗害。只怕弟子们武艺低微,若是……就没法继续服侍掌门了。”

所谓千穿万穿,马p不穿。

白鹿子身处西域,极少有机会去中原,常以一身惊人业艺只在这昆仑山中行走憋屈。嘴里虽骂了一句“胆小鬼”,心中却颇以他的话为然。

但想这喽啰分析的确实不错,这雄煞定然极善跟踪偷袭,敌暗我明,稍不注意便有杀身之祸,身边又只跟着几个不中用的废物,不如回到三圣坳再做打算。

于是命弟子将尸体速速掩埋,收拾行装,弃车骑马,急速赶回昆仑三圣坳。一片混乱中,没人注意龚常中悄悄剥下一具尸体上的鼠裘披风,裹在了一个昏睡不醒的女子身上。

白鹿子也端的是行走江湖的行家,自然知道敌人目的,便将林一颦拢在身旁自己看管。白日纵马疾驰,林一颦虚弱骑不得马,就由龚常中揽抱着共乘一骑,紧跟掌门坐骑。晚上休息,白鹿子也不再嫌弃小林肮脏,紧紧攥着她脉门才能浅眠,稍有风吹草动,便拔剑横在她脖子上。

如此两三日均平安度过,距离昆仑山口已经很近,诸人以为已甩掉了敌人,心中稍安。这一日行到大乌斯沙漠,马匹在沙上不能奔跑,白天没走出大漠边缘,夜晚只能宿在黄沙之中。

夜晚二更时分,忽听到叮铃、叮铃的驼铃声响,似乎有匹落单的骆驼远远奔来。不用值夜的弟子提醒,诸人都已惊醒,只听那驼铃声本来从西北方传来,但片刻间便由北而南,转到了西南方。随即稍一停歇,又突然在东南方响起。孤单的驼铃如同鬼魅一般,忽南忽北,嗖西而东,时轻时响,如同一只幽灵飘来飞去,行踪不定。

此时风送冥雾,烟飘黄沙,无星无月,实非人间气象。大漠中本来就有将旅人引向地狱的幽灵驼铃传说,如果跟着声音走去,就会迷失方向,最后渴死累死在沙漠之中。昆仑派诸弟子都是听着这类传说长大的,此时虽身负武功,仍不免战战兢兢,只恐恶鬼将自己抓去吃掉。

白鹿子抽出长剑,高声斥骂:“下三滥的贼人,只会装神弄鬼,偷偷摸摸的暗箭伤人,以为老娘是吓大的么?若真是英雄好汉,就光明正大的出来,试试老娘手中宝剑!”骂声远远传出,铃声在西南方大震几下,就此寂然无声。

白鹿子长剑归鞘,冷笑一声:

“陆仁无,陆仁己,你们俩去瞧瞧是什么鬼东西!”

陆仁无的武器是丈八长鞭,陆仁己则善使金丝软绳爪,都是极长的兵器,此时派他俩去探查原是正好。两人虽然心中惊惧,但也不敢违抗掌门之命,紧了紧腰带,将兵器抽出,慢慢向铃声消失的地方走去。

荒漠中除了低伏的沙丘别无他物,视野极广,两人小心翼翼的探了半里路也不见有甚异常,对视一眼,转身回去。余人见两人远远走来,步履平稳,显是没碰到鬼怪敌人,心中稍松。

哪知只距离几十丈远时,众人眼前一花,两条人影突然变作了一个,走在后面的陆仁无竟然凭空不见了。

诸人登时背体生寒,发声狂喊,陆仁己转头一瞧,这才发现师兄消失无踪,地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沙窝,沙粒向下慢慢滑动。

陆仁己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脚踝一紧,被一股大力拖进沙中。他越使力挣扎陷的越深,转瞬就淹没至胸。陆仁己大惊失色,抖开手中软绳,将铁爪远远抛出。倘若在中原,铁爪勾住了树木巨石便可止住下陷之势,但沙漠中又有何物能勾?铁爪在黄沙上拖行几无阻碍,陆仁己表情扭曲至极,双手狂乱的抓着沙子,如濒死的野兽一般发出绝望的长嚎。

嚎叫声随既被黄沙淹没,大漠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好似刚刚诡异凄厉的一切都没发生。

余下的诸人恐惧已极,心脏几乎要从口腔中蹦出,绕是零下的温度仍然冷汗湿透衣襟,再也无人敢过去查看。陆头蛇六人艺高人胆大,仍不免全军覆没的命运,而敌人直到此刻也未露出真正面目。白鹿子惊怒交集,既悔且怖,红着眼睛高声斥骂不休,长剑在林一颦脖子上拖出一条血痕。

苦苦挨了半宿,敌人却再无一点动静,天时稍明,昆仑派诸人便逃命价向总部狂奔而去,一路毫不停歇,累死了六七匹马,终于仗着熟悉地形道路的优势,早一步回到了昆仑三圣坳。

白鹿子立刻调了二十四名弟子结了剑阵,围住她的寒梅居,但到底为了何事却并不告诉他们。只严令跟她回来的几人,倘若敢透漏一句,便立即剜眼割舌,赶进沙漠自生自灭。

作者有话要说:

实际上,蝙蝠从来都不是好人。

当我把你抛下3

屋子里暖洋洋的。

三圣坳四周都是c天高峰,挡住了寒气,小气候比昆仑山脉别处好的多,白鹿子的寒梅居对炭火向来不吝啬。

她肯定不用每年交巨额供暖费,林小仙嫉妒地想。靠着墙坐在地板上,麻木的触觉渐渐解冻复苏,退烧后脑子也清楚多了。

一路上昏睡的时间长,清醒的时间少,还有好心人照顾,倒也没觉得遭罪。

窈窕靓车,女子好逑,虽然手段有点暴力,但追求宝贝是人类的天性。

指尖上l露着的粉红色挺漂亮,如果排除一刻不停的抽痛就更好了。

运气不错,没被扔到马厩或地牢,还能睡到卧室温暖的地板上。

白鹿子要不是更年期综合症,也算是个中年美女。

阿娜达正在想方设法的营救人质。

这也很好,那也不错。

…………

……

cao

都他妈的去死。

原来这就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林一颦狠狠咬住下唇,拼命遏制自我催眠和骂娘的冲动。

不小心看到了陌生帅哥的隐私,被白眼狠瞪;不小心看到了帅哥左使的隐私,被挂抹布冻到濒死。

惹恼了更年期的教导主任,被罚抄写悔过书;惹恼了更年期的昆仑掌门,被扇耳光拔指甲。

生气的老爸跟小偷搏斗,打110后扭送派出所;生气的老公杀掉了一群绑匪,砍掉了尸体的手指头。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世界?

尊严不如馒头,人命不算人命。

拯救也好,撕票也罢。

两个世界,远的好像y阳之隔。

好累。

事关饲主命运,忠犬不爆发,还不如京巴。

但拯救人质时的第一原则,就是不能刺激绑匪。缺乏救人经验的韦一笑失控大暴走,智商跟换季的衣服似的打了n折。种种手段将绑匪吓的心胆俱裂,但负面效应也极其明显,林一颦被用作挡箭牌,紧紧拴在白鹿子身边。

这只更年期综合症的变态鹿,并非是靠贿赂才能当上掌门的。在高手如云的昆仑山脉,没有第一流的武功,怎能和明教这样的大门派分庭抗礼?再想无障碍潜入救人,绝对是做梦。

至于人质这边,更是两难。野猪已经没油了,交不出能动的坐骑就要继续被拷问,林一颦无论说与不说,说实话还是说假话,效果都是相同。这个江姐当的简直比窦娥还冤。

小林同学还在哀叹自己赶鸭子上架的悲哀烈士生涯,突然脸上一烫,一杯热茶当头浇了下来。看来白鹿子真是从心底讨厌她。

“臭丫头,你死了心吧。混沌剑阵是我师祖灵宝道长留下的,想平安无事的闯进来,那是痴心妄想。”

“哦。”

不够烫,刚好洗脸。

“就算他侥幸进得这屋中,也要问问我手中这口迅雷剑,和你的脖子哪个硬。”

“哦。”

迅雷剑,我还网际快车刀,bt种子鞭呢。

“还是不肯说?”

“哦。”

早告诉你车开不动了,你不相信又能怪谁?

同一出渣滓d白公馆戏,再敬业的演员也有演烦的一天。林一颦懒洋洋的坐在地上,眼皮也不翻,一脸事不关己的随口哦来哦去。白鹿子怒气上涌举掌要抽,想了想又放下手。精制的靴子抬起放下,恶意的碾了又碾,指尖上l露的粉红色又变成了流淌的鲜红。

“你难道不会哭?”

“……会的。”她终于抬起头,“只不过,还没到时候。”

哭泣有两种,为自己而哭,和为别人而哭。

这时候为自己哭,你又不会因此饶了我,亲者痛仇者快,何必浪费水分呢。

白鹿子却以为她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冷笑一声蹭了蹭靴底,吩咐弟子进来把地板擦干净,她是有洁癖的。

混沌剑阵取义“d同天地,浑沌为朴。未造而为物,谓之太一”, 八卦与天象之术,并无固定阵眼与步法,讲求冲虚平和,圆转如意。二十四名亲传弟子苦练多年,确实如铁桶般泼水不进。

只不过剑是铁打的,人却不是铁铸。两天后,派出搜索的人没找到韦一笑半片衣角,守卫的二十四人只能分成两组,日夜轮值休息。再过几天,说不定要变成三班倒。韦一笑大概意识到自己营救策略的错误,窥伺在侧潜伏不动。

白鹿子知道再拖下去只能是己方人困马乏,对方却能伺机而动。于是她很干脆的写了张小广告,到处粘贴:

“陆头蛇之大恩大德,岂敢一日或忘?今日酉时一刻,寒梅居设宴,恭祝双煞夫妻相会,以酬答阁下大恩。”

翻译成白话就是:你老婆在我手里,不想她受罪,就自己过来乖乖送死。要是把宝贝拱手送上,说不定让你们俩见上最后一面。

有一个浮华的世界,富裕到人们想不出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没吃过。许多餐馆都想方设法的招揽生意,推出了“红楼宴”“清宫宴”“孔府宴”…… 但凡有字的书上提过的宴席,几乎都能花钱尝到。

据说还有“金庸宴”,倒不是要生吞活剥了老金,而是根据《s雕》中黄蓉诱骗洪七公的武功时,做的那几道绝品。

但有一种宴,哪个餐馆也不会去做,也没有客人愿意去吃。

这就是鸿门宴。

—————————————————鸿门宴到底吃什么菜————————————————

酉时,黄昏。

逢魔之刻。

二十四名昆仑好手站定了剑阵之位,昏黄的夕阳映照在一张张紧张的面容上。

众人眼前突然一花,一条青影不知从何处冒将出来,也不见其脚步如何,犹如凌虚飘行的鬼魅一般,从一片长草上轻飘飘的踱了过来。

昆仑派弟子人数虽多,但这般诡异的步法却从未见过。此时日头西斜,阳光尚在,但众人心下竟隐隐起了恐惧之感,好似白日见鬼般背后发寒。

那青影也不停留,直接向众人飘了过去。所幸这阵法练的已极熟,二十四人拔剑在手,一片白花花剑光闪耀,阵法变幻,已将青影围在中间。

鸿门宴的前菜,围殴。

外面叮叮当当伴随着骨折惨呼打做一团,寒梅居里白鹿子已经备好后面的菜色。一男一女两个昆仑弟子把林一颦挟在中间,匕首顶着背心,长剑横在颈上。半柱香后,韦一笑闪进屋中时,就见到了华丽丽的主菜——人质三明治。

屋中四人一起朝他看去,只见来人身型瘦削,一袭青袍又脏又皱,有的地方已经碎成布条。白鹿子说得确实不错,能毫发无损的闯过剑阵的,叫做yy无敌男猪脚。韦一笑不是无敌男主,所以身上只能斑驳着渗血的刀口。

脸苍白,瞳漆黑,伤渗血。

林小仙揪着心凝视半响,心道:韦韦,视觉系哥特要精致华丽啊,你是蝠王不是丐帮。看看,这么冷也不知道添衣服,没有老婆照顾就是不行。不过,你老婆我这会儿看起来大概更糟。别犯傻,要记得约定最后一条哦。

白鹿子冷眼朝他凝视半晌,心道:没想到此人如此年轻,武功就这样了得,竟能受点轻伤就闯过混沌剑阵,要避免与他正面交锋。此人手段y狠毒辣,留之必是大患,趁着大好机会,能弄残就弄残,能打死就打死。

女弟子班淑娴心道:啊~为了心爱之人闯五关过六阵,忠贞不渝宁死不变,多好啊~可惜,气质够冷够酷,长的却比何师弟差远了。师弟,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师姐的心呢?

男弟子何太冲心道:脑残,真是脑残。为了个丑女甘愿拼命,浪费一身武艺大好前途,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班师姐又在瞧我,瞧什么瞧,再瞧我也不会娶你,我不喜欢年龄大的。

韦一笑不知道在看谁,他笑着,黑d般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芒。

韦一笑:“我就不应该来这儿。”

白鹿子:“现在后悔,太晚了!”

韦一笑:“留只手行吗?”

白鹿子:“不行,要留……就留下你的命!”

(饭卡:cut!串词了!这是《倚天》同人,不是《东邪西毒》同人!重新开始,action!)

韦一笑扫了众人一眼,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我就不应该来这儿。”

白鹿子冷冷道:“现在后悔,太迟了。东西在哪儿?”

“不是你的,你终究驱使不动。拿到手又有何用?”

话音刚落,白鹿子反手一掌,啪的一声脆响掴了人质一耳光。林一颦一边脸颊上立时显出五个鲜红指印,舔了舔破损的嘴角,林小仙郁闷地道:

“你总打左边,右手疼不疼啊,右撇子打人也要注意对称美嘛。”

韦一笑负着手站在原地,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根本没看见这一幕。被打的人更是不给面子。白鹿子冷笑道:

“本座出手,还敢左挑右选,看来是打得太轻了!”

当下出手如风,挥掌拍出。她心中恼怒,连续三掌,故意只打左边,一时间小林脸颊上桃花朵朵盛开,指印重重叠叠,片刻间由红转紫,高高肿起半寸。跟白皙完好的右脸一比,更是乌青怕人。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星星。若不是臂膀被两边牢牢架着,小林同学立时就要脑震荡扑街。

白鹿子掌掴人质,眼睛却片刻也不离韦一笑,两名弟子手中刀剑也不离人质要害半寸。韦一笑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低声道:

“你让我来,就为了看这个?”

“你为她杀我昆仑派数十人,如何,这样可美么?”

韦一笑颇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白鹿子,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淡淡一笑:

“比起掌门你,可差得远了。”

林小仙正在努力克制眼前金星,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场了,只是脸上疼的厉害,笑得比哭还难看。心道:小白鹿,跟蝙蝠斗嘴,你就等着气炸吧。不过你可别说出什么自断一臂之类的傻话来,不然真能竞选武侠年度笑话冠军了。

白鹿子数十年来在昆仑山下颐指气使惯了,打了人对方往往还要奉承打得好,哪里受过如此奚落?当下柳眉倒竖,嗤的一声轻响,已是长剑在手,对韦一笑道:

“看来你是决意不肯说了,那便接着看吧!”

手腕一送,剑尖指在林一颦脸上:

“你这丫头如此骄傲,是个少有的硬骨头,本座也舍不得下狠手,只帮你划破点皮r散散淤血。”

接着寒光一闪,往林一颦肿胀的脸颊上深深划了下去。两条交错的血口狰狞着破开受伤的皮肤,淤血争先恐后的涌将出来,顺着下巴脖颈滚滚流下,瞬间半边衣襟被鲜血浸透。

白鹿子自负美貌,以己度人,想全天下女子最怜惜的便是自己容貌,因此并没砍手砍脚,直接出手毁了人质面貌。伤虽不重,视觉效果却极其耸人。

韦一笑冷冷看着,漆黑的眼眸里,没有痛也没有悲伤,只有无穷尽的杀意。

“想凭这些手段制住我,你是痴心妄想。无论你把她伤成什么模样,人我是一定要救到手。至于宝贝,追得上就尽管来取吧。告辞!”

说罢也不转身,青影一晃,倒退飘出门去。只听门外“啊啊”两声惨呼,白鹿子当即持剑追出,但见门外设伏的两名弟子萎顿当地,生死不知,韦一笑的身影却早已不见。

一番戏作化为流水,不但人没抓到,宝贝更是无风无影,白鹿子心中恼怒已极,却知大敌在侧,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回到屋中,见到林一颦脸上一片血r模糊,心中才稍感快慰,桀桀桀的笑起来:

“三番两次把你抛下,什么定来救人,胡吹大气。你宁肯自己吃苦受罪,也不肯透漏他丝毫秘密,可他见你容貌被毁,立刻弃之如敝屐。我早说过天下男子都是薄幸负义之徒,如何,是不是连肠子也悔青了?”

林一颦垂着头默不作声,身子却微微颤抖。白鹿子见她眼眶中泪光莹然,心中油然升起了满足之感:

“原来,你还是会哭的嘛。”

“……不错,我心里好疼。”只不过你不知我是为谁心疼,为谁落泪。

韦一笑在黑暗中左突右转,一路疾走,奔出了不知多远。半晌,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脚步。顿了顿,眼前一黑,心中绞痛,猛地里一口鲜血喷出,点点溅在衣襟之上。

一场鸿门宴,餍足到吐血。

韦一笑唇上染着鲜血,森森笑了起来:

“出来吧,我这是气郁,不是内伤,你再等也没意思。”

一个影子渐渐从黑暗中显现出来,若不仔细辨认,就会跟背景混成一色。

“你再跑上一刻,我就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了。”

“昆仑派的家伙向来出工不出力,阁下这么卖命,想一个人干掉我么?”

“无意相斗,我来送样东西。”

影子向前走了一步,黑暗中浮现出一张普通至极的脸。来人轻轻抛出件什物,韦一笑接在手中一看,心中登时突突乱跳。原来是一只碧绿泛水的翡翠镯子。

这镯子是年前方定寻方姑娘送的,林一颦常常戴在腕上,韦一笑又怎能不认得?只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是吉是凶。握着玉镯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每日戌时三刻,白鹿子在自己屋中沐浴,雷打不动。任何弟子不得近寒梅居五十丈。”

只说了一句话,此人便再次融进影影绰绰的黑暗之中,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作者有话要说:混沌剑阵《倚天》中并未出现过,但《天龙八部》鸠摩智曾提过一句:“六脉剑阵也只和少林寺的罗汉剑阵、昆仑派的混沌剑阵不相伯仲而已,似乎算不得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至于“d同天地,浑沌为朴。未造而为物,谓之太一”等言,是俺胡编。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于是,根据善良路人龚常中的友情提示,韦一笑偷人成功……咳不是,是突破了坏人的包围,有惊无险的救出了小林。男主抱着女主,朝着那无限美好的夕阳奔去。

越狱篇完结。

(别抽饭卡:请回忆提示中的“沐浴”二字,聪明的各位应该猜到韦韦是趁白鹿子那啥的时候进去救人滴。蝙蝠武力威胁饭卡不得对此段详细描写,他说会长针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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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子几乎怒发成狂,双目血红,一张脸狰狞的好似母夜叉。穿好衣服就带上一批马仔穷追不舍,拼着宝贝不要,也誓要将这二人刀剐活剥出了这口恶气。但韦一笑专朝那嶙峋险峻、飞鸟难至之处奔去,奔跑纵跳渡崖越谷,很快就把敌人远远甩在身后。

昆仑派众人追赶不上,掏出暗器一阵乱投。这么长的距离,人人心里都清楚臂力再强也扔不中。可白鹿子素来积威厉害,马仔们只怕不尽心力回去后被她责罚。于是袖箭、飞蝗石、铁莲子、毒蒺藜、金针等东西不要钱般一把一把的狂甩出来,叮叮当当砸得山壁岩石上点点白斑,却没有一样能近韦一笑三丈之内,只空余叫嚣辱骂声一波一波传来。

林一颦被俘一月,受了多少憋屈折磨,此时终于逃出生天,简直跟打了j血一样兴奋。揽着韦一笑的脖子朝后看去,见众人骂声不休,高高兴兴的大声回敬起来:

“叫吧叫吧~~乱吠的狗不会咬人~~”

“狗仔们~你们实在太调皮了!我告诉你们不要乱扔东西,暗器也是要银子的,你们这么个扔法也太浪费了……你看我还没说完你还扔,知不知道乱丢东西会污染环境?要是砸到小朋友该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韦一笑见到林一颦时,脸上的伤根本没处理,半边脸颊血r模糊,极是骇人。想起她曾跌伤了膝盖手肘,尚要担心留疤。此时毁坏了面容,任是哪个女子都要痛不欲生。

但怀里的家伙虽然轻了不少,但声音中气十足,血污里一双眸子晶亮灿然,作为一个被囚禁折磨了近三十天的人质,精神实在好的有点过头。韦一笑不知这是et的阿米巴原虫本性(别称女主抗虐抗后妈体质),心中颇有些奇怪,出声问道:

“我说,你伤不疼了?怎么这么精神。”

“都止血了,不碰就没事。你喜欢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微微颤抖泪珠莹然系的?ok,等我酝酿一下先。”嗯,琼瑶阿姨都怎么教的嘞?……

“不是……我是听说你从若羌就开始生病,一直烧的昏昏沉沉。”

“现在没事啦,后来那几天都是装的。要是醒着,那死变态看见又不知道要生什么损招折磨人。多亏一个叫龚常中的好人偷偷关照我,不然饿也饿死了。我觉得自己瘦了好多。”

八斤四两,韦一笑心中补充。这得多久才能补上,瘦r型的猪就是难喂。

“想吃什么?”

“炖j烤鸭烧鹅炒猪酱牛涮羊,总之,rrrrr!!!”林小仙眼睛里饥饿的绿光熠熠生辉,咯吱咯吱的磨起牙来。

“……”很好,催肥有望。

韦一笑步履轻快,身形沉稳,路途如此险峻,林一颦都没有颠簸的感觉,便如乘着小舟在海上悠然飘荡。

公主抱,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啊!!~~感受果然非同凡响!比什么麻袋抗包裹夹好多了嘛。搂着韦一一笑的脖颈,林小仙满意的跟只晒太阳的懒猫一样,眯着眼直哼哼。

韦一笑不再出声,又跑了一会儿,林一颦终究还是心疼他憔悴,叫他停下歇歇换个姿势背着。公主抱虽然享受,但两臂平举可是很费劲的。劝了两遍,韦一笑只说再等等,万一有不长眼的暗器在后面的吃亏,距离越远越安全云云,就是不肯放下。两臂一收,反而抱的更紧了。

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间中更是波折多端生死未卜。小林依偎在韦一笑怀里,虽然一众敌人仍然尾随不休,但心中再无恐慌忐忑,只有平安喜乐。温饱没解决也不妨碍思y欲,无耻星et的手又不老实起来,顺着韦一笑脖子肩膀一路向下,去抚摸他背脊。谁知触手一片湿润温热,抬手一瞧,竟是满掌鲜血。

林一颦吓了一跳,马上挣扎着要下来。韦一笑见隐瞒不住,只得松手把他放下。小林扳过他身子一瞧,只见韦一笑背上一个寸长的创口,血浸透衣衫一直流到袍子下面。登时惊的心脏砰砰乱跳,不知他伤势到底有多严重,想撕开看看,又不知如何下手。韦一笑安慰道:

“没刺进去,只血流的多了点,并无大碍。”

“什么叫多了点儿?!都流到地上了,你当自己血牛啊!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也不吭声?”

“不是今天,本已好了,想是刚刚又挣破了口子。”

林一颦细细一想,想起鸿门宴那天韦一笑走的时候是退出房门,并没转身,就知道他是在剑阵中受了伤,不肯在白鹿子面前示弱。再看韦一笑脸色,已不是平日的惨白,而是灰扑扑的憔悴,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既然伤势败露,韦一笑索性把袍子脱下撕了几条草草裹上止血。见林一颦穿得单薄,歉然道:“脏了点,先披着挡风吧。”

出了四季如春的三圣坳,深秋中的昆仑山温度很低,风沙砸的人脸上生疼,满目尽是渺无人烟的枯草碎石,荒山崖壁。

这时节,山中养不活任何动物。

两个人满身血污伤痕,衣仅蔽体,落魄至极。只停了这一会儿,韦一笑又听见后面杂乱的脚步声,只能再抱起小林奔跑。昆仑派的人如附骨之蛆,仗着熟悉地形抄近路追了过来。

如此三番,两人逃了近一个时辰。林一颦只觉得韦一笑的胸膛越来越冷,脚步也不如开始时轻松平稳,几次踩脱了崖壁上碎石差点失足跌落。见他始终朝着夕阳的方向奔跑,小林终于忍不住问道:

“韦韦,歇一会儿吧,我们到底往哪里走?”

韦一笑看着血红血红的落日,不知这是生的希望,还是死的预兆。

“光明顶。”

——————————————我是虐篇最终奥义一击的分界线——————————————

林一颦使尽了全身力气半背半架,只觉得身边的人脚步越来越沉重,温度越来越冰冷,她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冰冷。

韦一笑动了动乌青的唇,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好了,让我歇歇吧。”

“不用歇,我还有劲。你知不知道女人的耐力其实比男人更强?就算我减了肥,脂肪能量储备也比你多的多,等老子弄本秘笈练成绝世武功变成万能女主,蝙蝠是想背着就背着,想抱着就抱着……”

“你听着,向西,有一座极高的雪峰……”

“不听!我是路痴根本不认东西南北你不知道吗?!”

“……到了明教的地方,你就说找谢法王,如果他不在,就找殷法王……”

“我不找,我只认识蝠王……”

“……蝠王,蝠王……你什么都知道,却只不知道自己的事……以后万事小心……”

“就快到了,我都看见山顶了,真的,白白的长的跟冰粥似的。我们到了光明顶做冰粥吃好不好?坚持一下,再走一点点路就到了,就到了……”

但他终于走不动了,慢慢的倒在地上,静静的躺在尘埃里。

“我总怕野猪把你带走,那时,我心里其实很高兴……”他低声喃喃道。

“可惜……”他微微转过头,眼神里只有担心和不舍。

我却没法照顾你到最后。

漆黑的眼眸轻轻合拢,再看不见胸膛起伏。

林一颦愣愣的看着,心中只有一句话,回响激荡,响的听不见世界上其他任何动静:

我要血。

热血。

殷天正带了几个下属,匆匆向西赶去。他此次去总坛述职,关系到江南一地教友存亡,只盼能早一刻见到阳教主商议对策。但路途艰险,看来已来不及在天黑前赶到光明顶。

转过了一处山崖,一个下属低声道:

“堡主,那里倒着两个人。”

殷天正号称鹰王,眼神极利,早已瞧见。借着最后一线日光,但见乱石滩上伏着两人,一男一女,满身血污。此处地近明教总坛,关系密切,是敌是友都要仔细查问一番。

待殷天正走近一看,登时大吃一惊。原来是在长白山结识的教友韦一笑和他的眷属林姑娘。

韦一笑双眼紧闭躺在一块大石上,嘴唇脖子,胸前衣襟浸透鲜血,连头旁边的石头上都染的通红。殷天正知道他武功极高,却不知被谁伤成这样。伸手探去,却不见他有外伤。

再看伏在他身边的林姑娘,才发现她手腕上一道狰狞血口,皮翻r绽,汩汩流血。原来韦一笑嘴里胸前的鲜血都是她的。

林一颦正趴着缓气,听到有人过来,抬头一看,竟然是老相识。

殷天正忙扶着她坐起,一边让下属拿出伤药白布给她裹伤,一边问道:

“是谁伤的你?韦兄弟怎么了?”

林一颦吐了口气,心道天不亡我,后妈空投性感酷男救命:

“多谢殷大哥。手上是我自己割的,他寒伤发作,得喝热血才能活命……”

“饮人血才能活命?!”

“j血狗血,是动物都成。可四下里除了我就没别的活物了。他从未饮过人血,还好晕死过去,捏着鼻子灌也看不见。”

殷天正心中大为感动,从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她竟能舍了自己性命去救伴侣。

林一颦失血过多眼冒金星,昏倒前又补了一句:

“我没内力,麻烦殷大哥给他输点……他要是醒过来有什么想不开,帮忙开导开导……”

总算交完了党费发完了言,林小仙心中一宽,头一歪手一垂,去(梦)见马克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法医证词,除非血友病凝血因子不达标,割腕根本死不了人。

从动物血到人血,构成差不多,对心理却是个很大的坎。

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

小林是韦韦的第一个人。

ok,虐完睡觉。明天上光明顶甜蜜去啦!

蝠王青翼

胡青牛觉得自己真是天生劳碌命。

好不容易忙完妹妹胡青羊的婚事,又马不停蹄的奔波几千里到总坛报道。这还没歇过气跟老婆温存温存就被拖出来治病救人,而且来揪他的正是y损刻薄、不知尊医重道的死对头韦一笑。

胡青牛见韦某人惶急的模样,就知道病人是小林。本来还想为难他一下,但见韦一笑不止脸色极差,精神状态也濒临极限,要再拖延吓唬,说不定就要杀医灭口。无奈之下提着急救箱

路小跑出诊。

进了屋子一瞧,殷谢二位法王居然都在。胡青牛点了个头算打招呼,待朝里一看,也不禁吓了一跳。床上的人面无人色呼吸微弱,脸上手上一团团血r模糊,全身上下就没一处干净完好的地方。

“还有没有救?”韦一笑问胡青牛。

诊了脉验完伤,胡青牛神色严肃,捋着下巴上一缕细胡沉吟不定。

韦一笑咔的捏碎一块床围:

“还有没有救?”

神医轻轻摇了摇头,背转了身不再多看。

“还有没有救?!”

韦一笑一歪身,扑跪在她身边。这一问已带了绝望的悲音。

同月,韦一笑以积功得封法王,号“青翼蝠王”。

胡青牛身子微微颤抖,比较了一下殷谢二位法王的身高肩宽,向后踱了两步,隐在谢逊那高大的身板儿后:

“救什么救,丫头睡的正香呢。出去熬你的红枣猪脚汤吧。”

——————————————我是蝙蝠也有一天被耍到发飙的分界线———————————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这句诗基本可以概括林一颦到达光明顶时的空前盛况。

这一天太阳刚刚落山,常在江南处理教务的殷法王突然来访总坛。昆仑山这鬼地方向来消息闭塞荒的长草,因此光明顶上无论闲人忙人,都对他的来访大为关注。殷天正上山带的人,自然也在狗仔们八卦范围之内。

一时间消息并信鸽齐飞,纸条并暗号一色,第二天天还没亮,光明顶方圆十里之内的明教中人,都知道殷法王荐来了一位武功极高的教友,叫做韦一笑。这位高手不幸伤病在身,发作起来必须有热血润喉才能活命。

偏偏妻子被敌人擒住折磨,几经波折过五关斩六将七进七出救出人来,自己也萎顿倒地。韦夫人刚刚脱身囹圄,酷刑之下虚弱至极。但为了丈夫,这羸弱女子毅然割腕断脉,自残相救。多亏殷法王及时赶到,韦兄弟已无大碍,但韦夫人至今还在昏迷不醒中。

这篇取材自真实经历、一波三折、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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