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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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刻意地去接近裴子骞?”我的语气很淡然,似乎是在叙述一件与我全无关联的事情。

“我把他灌醉后去开了个房间,脱光他和自己的衣服制造出了一夜情的假象,借此来要挟他。”她垂下头,捏起咖啡勺,不断地搅拌着,语气充满了歉意“清醒之后他并没有怪我,只是不断地向我道歉,好像我才是那个被设计的人似的。”

“他应该一开始就知道你的目的,他并没有揭穿的原因是他不想让你再迁怒于我,也不想我失去你这个朋友!”她说得很懊恼,我却听得很恼火。我没想到裴子骞居然用那么愚蠢的方式来为我赎罪,对我而言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什么!?”罗蓝简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怔怔地望着我。

我别过头,不让自己的狼狈被她看见“他这个蠢男人,明知道我不会感激他,还擅自干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竟然没看出这点,还傻傻地偷了那张光盘寄给了你的父亲!?”她懊悔万分的低吼出声,脑袋使劲地摇晃着“我的天,我都干了些什么傻事啊!”

我喝了口咖啡,却抿抿唇,觉得有些食之无味。不知道怎么地,听到了这样的傻人傻事后,我的心灵居然受到了一定的波动。

“我害了他,害了你父亲,也害了你,我真该死!”她脸上沮丧懊恼的表情更明显了,止不住的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

我嘴角扬着一抹冷笑,极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地说“话都说完我也该走了。”

见我一脸无动于衷的表情,罗蓝赶紧抓住我的手哀求道“小曼,我求你原谅他吧,他没有错,错全都在我!”

我拨开她的手,正色凝重的摇了摇头“太迟了,我已经全部放弃了。”

虽然裴子骞是个犹柔寡断、扯化缠情的人,但他身上那种平稳的气质却莫名其妙地能使我安心。只是我不愿处

“你就不能再考虑一下吗?”她苦口婆心地求着我,似乎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我本能地皱眉,毫不犹豫地放下狠话“你好像没资格再要求我做什么吧!”

她的脸色乍然转白,下意识地缩回了手,徒劳无功地垂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再见。”我不打算再理会她,甩了甩大波浪卷发,提起行李,转身大步地朝门口走去。

女人的友情本就没旁人想象的那般美好,电视里演的那种肝胆相照,也就只能局限于那小小的屏幕里。现实中这种互相猜疑,相互嫉妒的光景太丑,太残忍,所以我宁愿割舍掉和她的友情,也不愿让自己再次陷入紊乱的局面中。

我想,要放弃一个朋友就如同放弃一段恋爱般,对我来说应该不是件难事。

正文 第97章

她急急地追上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她那种后悔莫及的表情,我看在眼里,却没有半点的同情。她既然知道无法挽回,又何苦再苦苦哀求我的原谅呢?背叛已经铸成了,那就要有勇气去承担后果。何况有些东西,有些感觉,破坏了就是破坏了,再也无法跟原来一样。

何况我目前的问题已经多得够烦的了,实在没有那等闲情逸致去在意这些事!

于是我不耐烦地转过头,以一种y沉,盯住她,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混进了茫茫人潮中。

其实世界一切都是虚无,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真实。人和人之间也处处充满猜疑,因为某种负面的情绪去接近,利用一方想伤害一方,结果却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我惨淡地笑了出来,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可是,我还是得笑!我是骄傲的,不能被任何事情打倒的人,即使是被全世界背叛也一样。

算了,我甩甩头,越想头越痛,不去想反而还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曲曲折折,不随人意。所以在牵扯不清的感情方面我更要断得干净,断得果断,不给自己任何的空隙犹豫回头,不让自己有任何藕断丝连的可能,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的。

然后,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好好的吃,好好的睡,好好的做我该做的事,好好的过我想过的日子。

我走到十字路口,在等待着红绿灯交替之际,低下头,轻声叹了口气,伴着我的叹气,身后突然有人伸手按在了我肩膀上。

“怎么是你?”我偏过头,看到了何英奇,心里有些小小的诧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淡淡一笑,好似也无法不奇怪这样的巧合“我刚好在这边随便逛了一下,没想到会遇见你。”

我的表情沉了下来,半眯着眼质疑道“你该不会一直跟在我后面吧?”

他愣了一下,怔望着我,用那双显得不怎么快乐的黑眸望着我,答非所问道“你要离开?”

“无可奉告!”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也无所谓,只是我实在不怎么喜欢有人在背后跟着我的感觉“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他往前倾倾身,一副好脾气的微笑着询问“我送你好吗?”

他一向不爱笑.但此刻他带笑的眼神让人感觉有一种辨不清的认真。

我微怔一下,看住他,一时出了神。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绿灯正好亮了,我连忙提起行李,白了他一眼,语气充满了嫌恶“你怎么那么遭人厌?”

“是吗?”他语气淡淡,很顺手地接过我手中的行李,轻推了我一下,示意我先走。

过了马路,我立刻恶声恶气地对他低吼道“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我叫你快走,不要在这里多管闲事。”

“提那么重的箱子你会很累的。”他的表情仍是一派祥和,丝毫没有被我的恶言恶语伤到半分。

“不劳你费心,我一个人照样能过得好好的。”我不客气地顶他一句。

镜片下,他辽远深邃的黑眸显得有些忧郁,默然了半晌,轻轻地开口“我并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多跟你相处一会儿。”

我愣了一下,怔望着他,望着望着,忽然笑起来“请你不要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好不好,我会当真的。”

他低眼凝住我,声音更低哑“那么你就给我一次送你的机会。”

他的暗示我不是不知道,但我却没有一丝雀跃的心情,也不打算追根究柢,更挤不出多余的精力和时间来应付那些情情爱爱的琐碎。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如今的我只想抽身走人,回归平静。但那也是因为情疲神伤吧?

我态度上的冷漠疏离让他蹙高了眉,眼眸中出线了一种极细微,极细微的落寞“我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

我摇摇头,抬起眼滤掉感伤的神色,明媚的微笑说“不赶时间的话,随便走走好吗?”

“当然有。”他几乎无法置信,有喜有惊和意外,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爱慕。

我露出一个很淡、很模糊的笑容,径自往前走着,他则像个小厮似的一直默默跟随着。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按捺不住跟了上来,和我并肩走着,时不时看我一眼,但仍是一语不发。

这种感觉温馨祥和,有种宁静的气氛。感觉就像一对相识已久的恋人,那和谐,那么有默契。

我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停下脚步,诧异地望着我“怎么了?”

我抬头看他,语气有些嘲弄“我从没和哪个男人这样走在一起过,感觉真的好--啊!”

话还没说完,便教背后的人撞了一下,差点闪到腰。

“小心!”他赶紧扶助我,然后将我拉到他身前小心的围环着。

我下意识微微拉开了一些距离,微笑道“没关系,不必那么紧张。”

他盯着我看一会,收回目光,带着些许苦笑“这里人多得实在不适合散步。”

我点点头,静看他一会,脸色平淡地说“时间差不多了,还有人在等我。”

他突然对着我,良久,轻声说“放心,我不会把你的去处告诉任何人的。”

“我很高兴你能这样说。”我没有拒绝,但也不愿再说什么。

到了苏玲的公寓,我回过头望着他,撇嘴一笑说“我到了。”

他沉肃的态度慢慢转为轻松,偏于淡然的脸上浮现一丝的柔,还有种落寞,笑得也有些愁“我今天的护花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了。”

“是你自己非要多事!”我嘲睨着他,露出又好笑又好气的表情。

他没有反驳,聪明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翻了个白眼,抢过行李箱迫不及待地向他道别“我没功夫和你再蘑菇了,拜拜。”

“等一下。”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深深的,而后说“我可以来找你吗?”

“不可以!”我停顿下来,残忍地戳破对他我而言原就不可能存在的希望。

许多事,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自己也是没有答案的。我就只是想那么做而已,忠于自己的欲望,该要求就开口,不想做就拒绝,不太管别人的想法,如此而已。

他的表情暗了下来,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道“晚安,你好好休息。”

我不以为然地点点头,然而就在我转身的刹那间,他猛然抓住我,拉近他的身边,唇就这样凑了上来,轻轻地刷过了我脸颊,印到了我的唇上。

正文 第98章

“嗯……讨厌,停下来。”类似痛苦,又似愉悦的女人呻吟声断断续续从房内飘了出来。

“……恐怕很难!”这次换作男人低哑模糊的声音。

我的脸热烫似火,脑袋也充满血,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无法不像白痴一样张着嘴巴死瞪着那扇半掩--错,应该是半敞的房门。

我搬来近一个月里,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这样撩人遐思的销魂音浪,而且一波高过一波,持续的时间又特别长!

原因是苏玲那几个曾经的金主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隔三差五会在她的公寓中出没。但非常奇怪的是,他们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总是极有默契地岔开时间,像是事先约好般。

而苏玲不愧将浪女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一见面就像干柴遇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有时候甚至连调情都免了,立刻进入状态,不到五分钟便会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我叹了口气,心里百般滋味难以言喻,识相地别过脸,转而凝视玻璃窗外湛蓝的天空,霎时有些惆怅。

那天何英奇的举动我其实一早就预料到了,但却没有拒绝。我不知道自己想证明什么,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居多,总之就那样任他吻住,丝毫没有反抗。

只是……他的吻让我有些大失所望,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甚至比不上记忆深处某些人的浅吻所带给我的刻骨铭心。

我倒吸一口气,没敢再想下去,这一刻我显得如此无主软弱,不知道该如何。这一切的一切都教我心慌了、乱了,陷入惶惶的混乱,忘记我的立场,忘记我的信念,忘记所有存在的现实!

“小曼阿姨,你也在发情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旁边的小男生,老气横秋地瞅我一眼“就像我妈妈和耿叔叔那样?”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哭笑不得地回答“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

苏玲八岁大的儿子苏绍宇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说出了和他年龄不相符的话“我见怪不怪了,谁让我有个那么不安分的妈妈呢?”说完,斜睨了我一眼,接续道“妈妈说你们很相像,所以我才会认为你也在发情。”

“闭嘴!我才不像她呢!”我翻了个白眼,心情在刹那间变得恶劣无比。

谁像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大白天连房门都不关就嘿咻了起来。她听到了还不打紧,关键还有个八岁的孩子在。她这种放浪的做法简直是在影响祖国幼苗的发育!

“这可不是我说的噢!”苏绍宇小嘴扁着,状似无限委屈。

“小宇,阿姨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啊。”看到这幅情景,我硬拉出一抹笑容,赶紧道歉,生怕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

“对不起,小曼阿姨,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的低声下气使他的小嘴扁得更扁,更加委屈,两眼汪汪的像是就要哭出来了。

“别被这个小骗子骗了,他的骗术可高明了!”苏玲倚靠在门边,慵懒地舔舔唇畔,像一只满足的猫,全身散发出妖冶的气息。

“嘿嘿,还是老妈了解我。”苏绍宇骨溜的大眼一转,瞬间撕掉了伪装的假面具。

“死小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老’妈!”她龇牙咧嘴,狰狞起来。

哑巴吃黄连,我只能闷哼一声,站在一旁欣赏这一副有趣的母子斗嘴图

“那么叫你小妈如何?”苏绍宇‘理所当然’地回嘴,完全不在意气得快跳脚的母亲。

“你说什么?你这个不孝子!”苏玲作势要掐他,一点都没有欺凌弱小的羞耻感。

“玲,别冲动。”男人大喝一声,连忙上前圈住了她的腰。

苏玲脸一燥,跟着叉腰说“我要教训自己的儿子关你p事!”

“他也是我儿子!”男人懊恼地圈紧她的腰,惩罚似的重重吻她一记。

“他才不是!”苏玲推开他,凶巴巴地“他姓苏,不姓耿!”

苏绍宇双眼闪动著慧黠与狡诈,突如其来地喊了声“老爸!”

“你叫我什么?”男人一怔,不置信地看着他,眼底出现了一丝雀跃。

“老爸!”苏绍宇丝毫不顾母亲铁青的脸色,仍是唯恐天下不乱地说“虽然老妈不承认,但我知道你才是我真正的父亲。”

“死小子,你乱叫什么。”苏玲不客气地朝小脑袋敲一记。

“苏玲,不许你打我儿子!”男人一把抱过苏绍宇,在他稚嫩的脸上亲了又亲,语气显得很激动“宝贝,你知道我等这一句等了多少年吗?”

“老爸,你辛苦了。”苏绍宇撒娇地直往他怀里钻,依偎得好不甜蜜。

“苏绍宇!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儿子的背叛让苏玲气得牙齿打颤,刹那间毁掉了平常强势、冷静的形象。

我陪着笑,笑得眉眼弯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断地笑,怕表情走样。但我觉得,我的脸皮的酸,好像就快僵了。

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让我不禁想起遥远以前的岁月,想起温柔的父亲,也想起不该想起的他、他、他……

天,这是种什么感觉?可以这样使得我这样的s动不安,又如此让我陌生不安,教我迷惘难诉其中滋味!就像一张的牢密又复杂的网,紧紧地将我捆住。

我悄悄地离开了客厅回到房间里,听着门外那一波一波袭来的欢闹声,我抬起头望向镜中的自己,卸下了已然僵住的笑脸。

正文 第99章

最近老是觉得很累,整天都恍恍惚惚,整个身子好像不再是属于自己的,感觉很沉重。而且精神仿佛也遭到禁锢,被某种无形的藤蔓缠绕着,一点一点的,精力不断的从每粒细胞核中流释而出。

疲累加上烦扰,我更觉得自己的灵魂一点一点在被吃掉,人也更形憔悴和苍白。我匆匆的离开家,为的就是逃离那些无奈的包围。可是现在身体却虚弱成这副德性,就像一颗被禁锢的灵魂,时刻不得安宁。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些天每日每夜都躺在床上,除了睡觉还是睡觉。有时甚至能滴水不沾地睡上个一整天,搞到最后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我所有的意识被睡眠强制性的封闭住,在长长的一段黑暗只有偶尔色彩鲜明的梦才能唤起我些许知觉。但梦里却也没有光,只有黑暗。

当我从睡梦中转醒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整个房间被染成昏黄一片,唯有空气中窒人鼻息的燥热依旧不变。

我蓦地惊醒过来,双瞳刚接触到光,头又开始晕眩起来。

我赶紧闭上双睛,待适应了光亮后,再缓缓睁开,顿时感觉到头脑清醒不少。

当我拖著疲累得不属于我的身子走出房间的时候,苏玲却意外地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顿时我的嘴角浮上了一丝调笑,揶揄道“今天怎么没人来s扰你了?”平常这个时候她必定跟某个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所以她此刻的清闲模样让我很意外。

她轻轻一撇嘴,要笑不笑“这几天休战。”

“你能忍住?”我轻哼一声,很自然地靠近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苏玲嘴上噙了抹促狭的笑容,对我眨眨眼道“我知道你最近欲求不满,所以没再让他们来了。”

我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白了她一眼“你真当我是没有男人活不了的欲女啊!”

“这个只有你自己知道喽。”她眉开眼笑的耸耸肩,对我使了使眼色便起身一扭一扭地走进了厨房。

我皱着眉,坐正身子,悻悻地说“我想我还是不打扰到你了,免得你那几个男人来找我算账。”

“他们哪敢,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她从厨房走了出来,把手中的汤递给我,关心道“你最近精神状况好像很差?”

我一口气把汤喝完,然后抹抹嘴角,自嘲一笑道“说不定得了什么顽疾,很快就要玩完了。”

“尽瞎说。”苏玲轻嗤一声,抢过我手中的碗重重放到桌子上“你就给我安心的住下,不要成天东想西想。”

我摇头微笑,拢了拢头发,頹着身子说“我总不能一辈子待在你这里吧。”

她静看了我半晌,燃了一根烟“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在你没更好的去处之前你还是暂时住这里。”

“小曼阿姨你可千万不要走啊,我一个人待在家里很寂寞的。”不知何时苏绍宇窜了出来,垮着脸,可怜兮兮地拽住我的手臂摇晃着。

这小鬼心智早熟得不像一般孩子,压根儿不稀罕大人的照顾。这会儿他会恳求我留下来,八成是怕我走了之后他会少一个作弄的对象而已。

我嘴角一弯,似笑非笑地低瞅着他,戏谑道“你有妈妈和几个叔叔陪着还不够吗?”

“那不一样!”苏绍宇小嘴扁扁,哀怨地看了我一眼,说不出的失望难过“你走了之后谁陪我渡过每天那段‘嗯嗯啊啊’的时间呀?”

苏玲顿时尴尬地涨红了脸,连忙脱口打断他“你给我住口!”

“小曼阿姨,你看我多可怜,有个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母亲,我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啊!”苏绍宇嘟嘴不服。p

苏玲用力敲了一下儿子的头,表情恶劣地说“我看你的皮痒了!”。

“小曼阿姨,救我。”苏绍宇伸手搂住我,把脸埋在我肩头。

苏玲叉着腰,像母老虎一样,又凶又不耐烦“哼,还想躲!”说完一只九y白骨爪就罩了下来。

他们之间的母子争霸战让我看得既好气又好笑,不禁啧啧摇头道“可怜的小宇,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的母亲太厉害,我只能明哲保身喽。”

“小曼阿姨,你这个叛徒!”苏绍宇抽抽噎噎,要哭不哭地控诉道。

“哈哈,兵不厌诈。”我干笑两声后正欲起身,谁知在站起来的一刹那,胃y突然反溢出来,一阵酸意挡也挡不住地从喉管冒了出来。

我赶紧唔住嘴,顾不了那么多,冲进马桶间呕地一声,就浙沥哗啦吐了起来。

吐完,我几乎虚脱,力气被抽光。我打开水龙头,冲了冲脸,把嘴角上的污秽擦掉,对着镜中那个面色苍白的自己露出了一个苦笑,然后步履虚浮地走出洗手间,

我抬起眼,迎上苏玲那双要笑不笑、带嘲连讽的弯弯眼。没来由的心虚起来,讷讷地解释“我……呃……胃有点不太舒服。”

我不知道怕她知道些什么,头一低,赶紧快步穿过去,想回到房间埋在被窝里好好想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玲撇撇嘴角,在我越过她的那瞬间,突地,发出了爆炸性的话“你怀孕了?”

她的话好似一颗炸弹,炸得我体无完肤,一阵突如其来的慌张感正威胁着我的理智,摧毁了我向来引以为傲的逻辑思考。

空气凝滞了大约十秒,我猛地回过身,和她面面相觑,紧咬着下唇,大眼瞪着小眼。

“我没有。”我别过头,一颗心变得忐忑不安,说话语气也充满了不确定。

方才心头的那种惊、那种慌,和隐约的担心与害怕,害怕被她真的说中!那瞬间的慌乱,让我惊心不已,种种复杂的感情交缠纠结成一团。

“你想骗我这个过来人?”她挑了挑眉,又哼一声。

“我--”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任由那怦怦跳的心脏和一瞬间变得刷白的脸来拆穿我的谎言。

正文 第100章

苏玲微扬起脸,描绘细致的柳眉笑得弯弯的,流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被她看得反倒觉得有一丝无所遁形的狼狈,遮掩什么似的,狠狠瞪她一眼。

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亏我还时常取笑苏玲带着个拖油瓶在身边碍手碍脚的,结果呢?自己居然傻愣愣地踏入相同运命,真是天大的讽刺。

“你想想自己最后一次大姨妈造访的时间吧。”苏玲斜睨着我,‘好心’提醒道。

我先是呆了一会,再将视线转移到地板上,形成一种专心的思考。

镇定……千万要镇定!我一边设法安抚自己,一边迅速回忆着上次来月经的日子。

前段时间发生的一连串事件让我的生活失序和心情忙乱,忽略了女人每月毕经的麻烦事。正常情况下,我一个多星期前就应该来潮,却迟至今日尚未有音讯。

不过我的月经周期一向不是很准,每次总会推迟那么几天。而且我觉得自己的运气还不至于背到这种地步,珠胎暗结这种三流剧情在我身上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想起来了吗?”苏玲将我一瞬间涌现的慌乱和错纵复杂、到最后的自我安慰全部看在眼里。

“我相信自己不会那么倒霉。”一口气息梗在喉间,我必须吞咽几次才能发出声音。

“如果真有了呢?”她维持不变的情绪强注视着我“你打算生下来吗?”

我冷不防发出一声尖锐、充满恼怒不耐的叫喊“不可能!”现在的我太慌乱,无法去设想事件成真的后果。所以面对苏玲的质问我唯有不断的否认、不断地逃避。

“你还是明天去检查下吧!”她睨了我一眼之后,轻哼一声,扭动p股走开了。

我一声不吭地回到房间,在夜暗中静立了一会,让激扰不定的心情慢慢地沉淀下来。

孑然一身的我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命中会出现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孩子,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伟大的母爱和耐心把他教养长大。

况且我一向生性自私,热爱自由,不希望被任何人、任何事物造成我的牵绊和挂念,自然也不想去负那份伟大的责任。

但事到如今,是福是祸,一切尽在老天爷掌握中,就算是祸我也躲不过。

我低叹一声,怔忡的眼光随着窗外的月光游移,心沉甸甸的,没有着落,几乎和夜暮同一色调,似乎影s出我黯淡无光的未来。

我不禁默默为自己祈祷,期盼这一夜快些过去,也许所有的不快和烦扰也都会过去。现下的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无法思考,只能等这糟糕的一夜过去……

怎么可能?我的心脏紧缩了一下。

我双手颤抖地拿着化验单,眼睛睁得大大的。上面显示的化验结果是--阳--光看到那个字,我的心便倏地往下垂,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

“恭喜你了,李小姐。”医生含笑对我说。

“不可能?”我喃喃摇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会不会是在作梦?我用力捏了自己的脸颊一下。好痛!而且痛得很真实。不是作梦。

“李小姐,你怎么啦?”见到我怪异的举止,医生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我机械似动作僵硬地转向医生,两眼无神地瞪着她,过了有一世纪那么久,才道“没事。”

“没事就好。”医生对我笑笑,提醒道“怀孕初期孕妇的情绪一般都容易激动,不过不要紧,你完全不必把自己当作一个特殊的人来看待,平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做些开心的事情,忘掉不舒服。身体不适时,就躺下休息,尽量保持你原来的生活节奏就可以了。”

医生喋喋不休的叮嘱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我一脸呆滞地坐在凳子上,情绪仍激动得无法平复,更加无法让自己专心一致,镇定下来。

说完一连串的注意事项后,她略停两秒,注视着无动于衷的我,说“好了,你可以走了,六周后再来做检查。”

我沉吟了片刻,回以平板的表情,声音没有任何温度“谢谢。”我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下了楼,开始有了‘接受现实’的想法。

从诊疗室到医院门口,不到三分钟的距离,走起来却有一公里那么远。我觉得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挫折狼狈过,这一切,多像肥皂剧啊!那么通俗,又那么像戏剧,可偏偏却是真实的。我理不清此刻是何种心态,只觉得全身都在发热,心脏砰砰地跳,有股莫名的激动教我坐立都不是,不知如何将自己安放。

但奇怪的是,虽然我在心理上产生了抗拒和不安,但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一丝期待吧。至于期待什么,只有天才晓得!轻抚着尚未隆起的小腹,我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总之,这个孩子的到来居然成了一个关键,让我的生命不得不来个大逆转,好似命中早已注定一般。而我,甚至连谁是他的父亲都不知道!

我陷入了一片迷茫,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等我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正拿着手机,拨通了某个人的号码。

“小曼?”段逸风的声音清亮高亢,显得很急迫“是你吗?你在哪里?”

我的心蓦然一惊,手抖了一下,差点抓不稳手机。我抿紧唇,沉默不语,惊讶着自己竟然下意识地拨通了他的电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的沉默使他的语气变得更加焦急,说话的音调也提高了半分“你说话呀,不要让我担心。”

他话中的感情显得那么真挚,我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热,那一刻再坚持不住了,声音苦涩沙哑地说“我怀孕了,但不确定孩子究竟是谁的--”

“孩子肯定是我的!”段逸风打断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又沉默一会,然后低叹一声,轻得自己几乎都听不出来“你不用负责的。”

“该死的,你究竟在哪里?”他大声质问着,震耳欲聋的咆哮险些把话筒震坏。

我拧起眉头,霎时一阵头昏脑胀,脑袋一片混乱,想也没想就挂断了电话,顺势坐到了走廊的长凳上。我垂下头看着地上,胸口被什么勒紧似,有什么东西涌到喉咙,想吐又吐不出来。

这个季节最容易让人浮躁,不知怎地,我心头的那股热潮继续在蠢动着。我根本抗拒不了,只能任由全身那漫窜的热,在身体各处发烫,燃烧了起来。

在这股热潮的左右下,我反s性地拿起电话,陆续拨通了南源赫和裴子骞的电话,将我怀孕的‘好’消息告知他们后,就倏然挂断电话,然后关机。

电话一打完我就开始后悔了,而且非常懊恼,不禁咒骂出声“看我做了什么蠢事啊!”

正文 第101章

到现在,我的思绪依然混沌不明。我甚至还搞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切简直都不对劲!

刚才的一瞬间,脑子就像被雷击中一样。只觉得整个人都慌了、乱了,辨不清方向,任由自己意志的牵引。也不管是不是不合时宜,只是脑海中很自然的浮出那些话,就顺口说出来。

“完了。”我懊恼的拍一下头,不知道到底是该怪自己,还是该怪这个天,好端端的竟害人发起癫。

是我没把持住?还是我太容易乱了?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就像那吐丝的蚕,作茧在自缚。这一切发生的事,都是我咎由自取,认了算了。况且什么大悲大痛、大喜大乐的事经历多了,心情的落差起伏也不会太大,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足够让我沉淀许多的往事。

只是我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只因为这突然到来的孩子,还有一种说不上来是什么,像正隐隐有种风暴来袭的郁闷不安,沉甸甸的感觉。

我甩甩头,把哪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诸脑后。现下只要不出差错才好!我已经够烦了,实在不希望再发生什么额外的纠纷……

吁了口气,我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一下子就觉得困,耳边嗡嗡嗡的,眼皮很快就沉重起来,人也跟著昏沉起来。

就在这时,有个熟悉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冷不防叫我心脏猛地跳个不停。

“在想什么呢?”南源赫带点磁性,又带点蛊魅的声音低低地在我耳畔响起。

“你怎么在这里?”我惊叫一声,问得有些可笑。

“小曼,你忘记了吗?”他斜靠在墙壁上,懒洋洋地看着我,说“十五分钟前你不是才打过电话给我吗?”

“谁让你自作主张地跑来?”我的态度再也无法平常,总有一种不自在,一种手足无措的紧绷不安感。

他微笑着走过来,小心爱惜地撩起额前的头发,弯腰亲了一记,轻道“我想你要告诉我一些事情,所以我来了。”

我眉头一皱,勉强稳住心神,狠狠地瞪着他说“很抱歉,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告诉你。”

“真的没有吗?小曼,嗯--?”他坐下,将我圈围在他的胸怀里,故意将‘嗯’字拉长,挑逗意味十足。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用力挣开他的怀抱,不掩饰我的不耐。我甚至觉得,如果正经地回答他的质问,简直是荒谬!

南源赫露出诡异的一笑,又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轻问道“不想告诉我么?”

我忽然发现他这一笑很不寻常!不常笑的嘴角抿成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眼眸变又黑又亮,深处隐生出一个漩涡,藏着一种类似凶猛的拉力。

他蛊惑的目光企图说服我,我丝毫不为所动,垂低着眼,避开那催眠似的诱惑,嗓音低哑地说“没什么可说的……”

南源赫倾脸看着我,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小曼,你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完全忽略了作为男人的感受。”说完他抿嘴笑一下,藏着一些意味。

“你究竟在耍什么把戏?”我低叫一声,不喜欢这样被强迫的感觉,更不希望莫名其妙被人牵着鼻子走。

见我一脸的窘相,他脸上的兴味又浓了一些,好整以暇地望着我,慢条斯理地说“现在是时候讨回属于男人的权利了!”

“南源赫,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请你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我看着他,接近哀求的语气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但他丝毫没有给我逃避的机会,捧起我的脸,修长的手指滑过我红润的嘴唇,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几乎是耳语“你还不明白吗?小曼,我们都不愿被你抛弃。”

‘我们’?我蓦地愣住了,一下子涌出一股焦虑感,浑身也燥热起来,整个人失去控制,没一处对劲的,手脚怎么搁都觉得摆错了地方。

我根本没想太多--无法想,一切都乱了--乱套了。

不知道愣了多久,我才听见自己声音颤抖地说“你在说什么?”

他抓住我的手,提到他唇边亲了一下,然后将我搂进怀里,轻叹道“是的,正如你所想的,他们也来了。”

正文 第102章

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扰乱了镇静,我像被邪魔附体似的不能动弹。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完全不在我能力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我只觉得有心无力,像皮球泄了气似的充满了无力感。我甚至不敢抬头看他,怕一抬头就让他看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

“小曼,接受现实吧,我们都不愿意放弃你。”南源赫轻柔地托高我的下巴,含情脉脉地望着我,嘴角的笑噙着温柔与亲呢。

“是你计划的?”我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愤怒的声音在发抖。

他略微蹙眉,微倾着头。嘴角露出上扬的弧度,也不算是笑,只是隐约有种落寞及疲累沉潜着“曾经有一度我真想把你遗忘掉,但经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我做不到。”他顿了一下,将我紧紧贴在他的胸怀,低下头贴住我的脸庞,哑着嗓子说“这是唯一能抓住你的方法,所以请你原谅我。”

“让我怀孕,变做困兽之斗就是你们的目的?”我冷笑两声,狠狠瞪他一眼,讽刺道“你不愧是习惯掌控大局的人,连那两个骄傲的男人都甘心情愿地加入你的计划当中去。”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狡猾了!如意算盘打得那么如意,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想一手遮天把我这个当事人都瞒骗过去,实在是可憎、可耻又可厌。

他深深切切,异常专注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因为你曾经说过,有一天你会像苏玲那样生个孩子安定下来,所以我想或许孩子是唯一能留住你的办法。”

荒唐,我太了解他存的什么心了,怎么能就这样被束缚住,放弃自己的坚持!

我挣开他的双臂,后退几步,指着他的鼻子毫不领情地说“说来辩去,都是你自私的表现。完全不顾我的感受,居然联合他们这样设计我!”

“小曼!”南源赫一急,上前一步,伸手想握住我“别激动,你听我说……”余下的话,被我瞪眼的寒光硬着吞进肚子里,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我心里冷笑,也不看人,对著空气说“你凭什么来决定我的人生?你又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小曼……”他抓住我,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放开我!”我低叫一声,甩开他,全然不顾他受伤的眼神,转过身冲出了出去。

门外是摄氏三十四度的酷热,热得像炼狱般。但此刻我并不担心会中暑,反而希望阳光能晒伤我这已成一团浆糊的脑袋。

可还没走出几步,又毒又辣的太阳已先将我伺候得晕头转向,空气中不断散发的闷重湿热感也让我的胸腔吸不进氧气,难过得快要死掉。

我用力地拍了几下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儿,但是没有用,一波高过一波的晕眩感几乎要淹没我。我用力咬着牙,奄奄一息地坚持着,心想只要走到医院门口就有出租车了。

“小曼!”几个异口同声的叫唤声传到我的耳里,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却看见裴子骞和段逸风正大步地朝我走来。

我不由皱起眉头,顾不上身体的不适加快了步伐,只想快些逃离出他们为我设好的圈套。

谁知我越是急躁脚步就愈加沉重,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下一秒,我只觉得两腿一软,身子往前倾,眼看就要瘫倒在地上。

“小曼!”在时模糊时清醒的视线中,我看见他们两个直直地冲向我,及时地稳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怎么了,要不要紧?”段逸风急切地抚上我的额头。

裴子骞握着我的手,关切道“哪里不舒服?”

“你们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我瞪了他们一眼,有气无力地发出警告。

对我的抗议,段逸风置若罔闻,不由分说地跑起我朝医院走去。

“你要干什么?把我放下来。”我差点失控地惊叫起来。

“带你进医院检查。”他稍稍使劲,压制住我的挣扎,丝毫不给我逃脱的机会。

“段逸风!”我大声抗议,挣扎又挣扎,可都被他压得死死的。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可怜兮兮地向一旁的裴子骞求救“哥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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