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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类似于窗户的开口,还能看到远处如烈火一般的落日余晖。

这里的家具造型十分奇怪,都是为了配合蓝庭那对羽翼特制的。

几人相继落座后,流泽板着娃娃脸,调动异能给蓝庭的翅膀做了个检查。

鹤辞在一旁悄悄的观察流泽的动作,也试探着感受蓝庭的情况。过了一会,只见流泽皱着眉头看向师父,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

他对于翅膀依旧无能为力,只是,坏死程度已经从背部,蔓延至体内了。

“是更严重了么?”蓝庭十分淡定。

“我会努力的。”流泽没有直接回答,但蓝庭已经知道了答案。

蓝庭笑了笑,“不论结果如何,只要你们不嫌弃,就都是我山蓝鸲一族的座上宾。”

鹤辞听出蓝庭话中的深意,震惊的看着他。

这是,不相信能治得好了?

他们五个人挤在一起其实也没什么说的,勉强维持着表面和谐,帝阙又把袁青想徒的话堵了回去。

几个来回后,袁青一气之下,拂袖而去,流泽没多犹豫也跟了上去。

鹤辞隐约间还能听到“不知好歹”这类的话。

蓝庭偏头看着师徒二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笑着摇了摇头,“流泽真是把袁老的脾气学了个十成十。”

帝阙看他这幅样子,眉头越皱越紧,“你当真认命了?”

“帝阙族长还对我有偏见?”蓝庭走到窗边,看着那被阳光染上金色的森林,“生老病死,只不过是先后的问题而已。”

蓝庭在人形样貌下,翅膀不回去,只能就这么垂在身后,像一对漂亮的装饰品。

哪怕他变回本体,翅膀也毫无知觉,根本飞不起来。

他这幅看破红尘的样子,让帝阙有些复杂。

其实帝阙进化后第一次受挫,就是在蓝庭手里栽的跟头。几次针锋相对,他对这蓝庭的印象就是花言巧语、心眼太多。不过,也是勉强算得上对手。

“你倒是看的开。”帝阙随口说了一句,就偏过头看向垂头不语的鹤辞。

这么半天鹤辞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紧张的摩挲着手中的木牌。

帝阙叹了口气,握上了他的手,“鹤辞,做你想做的,我不应该是你的压力。”

终于起身准备离开时,他坚定了信念,“蓝先生!我、我会努力的。”

蓝庭微怔,他原本想说,自己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但是转头见看到了鹤辞手上的木牌,“鹤辞,是同情我么?”

“我送你木牌,只是赔礼,没有别的意思。”

“地下街,是我羽翼受伤后才建立起来的,所以上面的雕刻是…挣扎的鸟。”蓝庭语气平缓,似乎他口中的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他那时候被愤怒绝望冲昏了头脑,迟早有一天,自己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

“但是现在一想,自己那时候也够幼稚的。”蓝庭眉眼一弯,对他摆了摆手。

“鹤辞可别学我啊。”

鹤辞坐在柔软的床铺里,摩挲着手中的碧绿叶片。

虽然他不是真的治疗异能,但今天却学着流泽探查到了蓝庭的身体状况。

坏死,不仅仅是翅膀。

想了想鹤辞起身关好门窗,刚刚帝阙跟他说,一会要一起出去吃东西,便直接在床上那一把祝余草中,挑了一颗半枯萎的出来。

他试着控制那股力量,去疏通干枯的部分……

下一瞬,在微不可闻的碎裂声中,叶片碎成粉末了。

鹤辞眉头紧蹙,叼着一片祝余草,不信邪的继续试,一遍又一遍。

在其他族人陆陆续续去参加集会的夜间活动后,还没等到人的帝阙直接下楼走到鹤辞门口。

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拉门的手顿在空中,随即屈指敲了几下。

没有回应。

帝阙又敲了敲门,语气稍显急切,“鹤辞?睡着了吗?”

屋里还是安安静静的,还是无人应答。

帝阙手下一用力,未上锁的门就这么被拉开了,紧接着一大片绿植直接“涌”了出来!

“这……”帝阙愕然的看着几乎布满了整个屋子的祝余草。

“鹤辞?”

帝阙看了看由内部关好的窗户,心里松了口气,板着脸开始呼唤鹤辞,依旧没有得到反应。

他眉头一拧,小心的顺着空隙走到了床边,仔细的摸索着。

终于,他剥开几片绿叶,看到了小小的鹤辞。

身上的绒毛还染着些许粉色,陷在纯白棉软的被子里睡着了。

现在板着脸也吓不到他了,帝阙简直哭笑不得,喃喃自语道:“又背着我……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他将满屋的祝余草了起来,关好房门,这才静下心伸手戳了戳鹤辞,“鹤辞,醒醒?”

鹤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了放大版的帝阙俊颜。

“唔,我弄出了好多祝余草…但我不是故意的,”鹤辞迷迷糊糊的闭上眼,“它们可以换东西……”

帝阙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想气又气不起来,只能咬牙切齿的吓唬他,“等你睡醒了,再和你算账。”

鹤辞却被这一按头刺激到了,他清醒了一些,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又变小了。

这次他无师自通的变回了人类的样子,翻了个身一边往被子里缩,一边嘟囔着警告帝阙,“我变回来了,你不能揉了。”

这要不是鹤辞直接躺在他旁边,帝阙还真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可见鹤辞确实是累狠了,帝阙也认命的侧卧在床上,轻轻拍着鹤辞的背脊,“好,睡吧。”

“等你醒了再说。”

第55章

初生的阳光撒在排列整齐的木屋上,显出淡淡的暖色,其中有几缕更是透过窗缝探入屋内,在地上画出一道明亮的线条。

侧卧在床上的男人半张都脸压在枕头上,烟灰色的半长发丝有些凌乱的落下。

忽然他身侧的被褥之下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紧接着一个少年就出现在了床上。

感受到身侧的凹陷,帝阙立刻睁开眼,入目便是鹤辞的睡颜。

他闭了闭眼,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昨晚,帝阙几乎就没怎么睡。

因为……

这一晚上,鹤辞在进化形态和幼崽之间,来回变了好多次!

帝阙怕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睡的太死会来不及,就一直维持着浅眠

可现在,看着鹤辞那仿佛做了美梦的表情,帝阙眼眸微眯,暗地里磨了磨牙,

不过,最后帝阙也只是无奈的揽着鹤辞,顺便在他的颈侧蹭了蹭,还打了个哈欠。

有鹤辞一个就足够了,帝阙这辈子都不想要幼崽了!

鹤辞是被阳光晃醒的。

他刚刚好像是做了什么梦,却不记不清,迷迷糊糊的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眼睛。

等等?

阳光?他那个小屋子前后都被高层挡得死死的,哪来的阳光?

鹤辞抬眼一看,直接愣住了。

帝阙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垂落的发丝随着微风的吹拂微微摆动。

质地柔软的鲛绡纱似是因为动作的原因,在帝阙身上有些歪斜,露出了致的锁骨。浅金色的晨曦落在他身上,简直温柔的不像话。

不对!帝阙什么时候来的?鹤辞愣在床上,眨了眨眼。

帝阙虽然是面向窗外,其实只是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的回过头,看着呆坐在床上的鹤辞,凉凉的开口道:“有进步,还能变回来。”

“我都快想好,怎么和其他人解释你又变小的事了。”

昨晚的记忆瞬间清晰,鹤辞尴尬的笑了几声,一定是自己起床的姿势不对劲。

他抱着被子就想再躺回去,“哥,那个…我还有点晕……”

帝阙深吸一口气,起身拎着椅子走了过来,“咯噔”一声放在鹤辞床边,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你还记得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鹤辞一手撑着床,不敢不敢,“什么……?”

果然,温柔什么的,错觉吧!

看到他的反应,帝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抬手一指。

鹤辞顺着方向看了过去……门?

“咚咚咚。”这时,岩铭在外敲了敲门,大声说道,“鹤辞?醒了吗?吃些东西要去看店了!”

鹤辞浑身一抖,瞬间神,他回头看着帝阙,忽然发现,他眼底微微泛青。

没休息好吗?

鹤辞沉默了一会,忽然往一旁挪了挪,示意帝阙上床来睡觉。

帝阙一时无言,果然还是不清醒。

“鹤辞?没醒吗?”门外又传来了岩铭的声音。

鹤辞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大声应道:“刚醒!我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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