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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玩笑开大了

第二天一早,学生们用过早餐,便搭车直奔至垦丁。

对有些学生来说这是生平第一次来到垦丁,在到这之前,对它的想像就是一般海边的既定印象。

直到亲自踏上细白沙滩,沐浴在阳光与大海的气息下,才感受到它的魅力,明白为何每年会有大批游客照访此地。

学生们将行李放置好,正打算到海边玩乐一番时,却被叫到大厅集合,每个人都一脸扫兴地望着老师。

「我知道大家都很想赶快去海边玩水,不过老师请来当地的导游要带给你们不一样的垦丁之旅。」

姚晴挪用了一些时间,安排一场特别的体验活动,当然这件事她有事先知会过耿千易老师。

「老师你要带我们去哪?」学生们十分好奇她会安排什麽体验活动。

「先别急,待会你们就知道了。」姚晴脸上带着神秘笑容。

当大家都不情愿的踏上车子後,只见林绍阳依依不舍的对着窗外道:「我的沙滩和辣妹们,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这同样也是其他男同学的心声。

车子发动後,他们一路往与海边反方向的山头前进,从市区的柏油地面行驶到用黄沙泥土划分出的山路,彷佛即将踏入一场探险旅游,打开窗户探头望去是满山遍野的杂草与虫鸣蛙叫,这副景象更是让人猜不透这种地方就竟能做什麽?

车子开到一处空地停下,接下来他们得靠徒步的方式前进,越往森林里走,路越崎岖,四周环绕着原始森林的风貌,让人分辨不出该往哪个方向走,只有跟紧前方的人才不会迷路。

而地上排列整齐队伍前进的蚂蚁、四处采蜜的蜜蜂与蝴蝶,对生长在都市的小孩子来说却是充满新奇。

「你看上面有只大蜘蛛。」林绍阳故意指着阿芬的头顶上,间结着两g树枝的透明丝,中央有一只人面蜘蛛。

明明距离阿芬还有两公尺远,她却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叫:「好恶心快把它弄走。」

「你这样是乞丐赶庙公,它在那好好的你别用石头丢它。」林绍阳维护正义而道。

「别理他,我们去找文丰跟亚轩。」魏羽澄赶紧推着阿芬的肩膀向前行,不让她受林绍阳的言语影响。

「咦…他们是什麽时候在一起的?」瞅见另外两名组员牵着手走路,他一脸吃惊。

「你不知道吗?他们两个昨晚在摩天轮上面那个了。」阿芬靠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魏羽澄睁着大眼询问:「文丰向她告白了吗?」

「是接吻,接吻。」阿芬露出暧昧的笑。

魏羽澄虽然感到震惊,内心却不禁羡慕起他们的勇气。

他频频回头偷看位於队伍最後面的耿千易,心想着:一定要找机会靠近他。

「阿澄,你昨天不是也跟我们一起去搭摩天轮,我们下来後怎麽都找不到你?」明明见到阿澄坐上她後面的车厢,好像还跟其他人一起搭乘。

魏羽澄清楚是另一个自己与他们一起搭摩天轮,不过在事情尚未解决前,他不打算向同伴说出自己的病情,所以他替另一个自己的行为作解释:「我突然不太舒服跑去上厕所了。」

虽然失去与同伴相处的记忆,但不幸中的大幸是昕夜没有惹出问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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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学生们打打闹闹地步行了十几分钟,导游将他们带往至一条湍急溪流前停住。

眼前溪流布满着大大小小的岩石,有些区域的水流冲击石块产生巨大的水花,有些区域的水流很平静,用r眼看却是深不见底。

「同学们我们接下来要沿着溪水向上走,水中有很多滑石或是暗流请大家要小心点。」导游叮咛着。

虽然正值大热天,但山上的溪水却相当冰冷,谁都不想第一个踏入溪水里。

「再不跟上导游,我就把你们丢进溪里。」在後头等得不耐烦的耿千易,开口恐吓他们。

学生们听见他的最後通牒,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刚开始大家怕弄湿衣服,所以都小心翼翼地颠起脚尖走路,不过就在某人的一步踉跄滑倒,将大家都拖下水後,情况全都改变了。

因为这场小意外,大家开始放开自我去亲近大自然,并懂得同心协力帮助伙伴,大部分的男同学都主动伸手搀扶女同学,一位接着一位溯溪而上。

「老师,你昨晚怎麽不见了?」李燕伶嘟着嘴埋怨。

耿千易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老师突然有急事要和姚老师商量。」他的双手正忙着搀扶其他学生度过急流。

「老师…」

真是罗嗦的女人!

耿千易不给她发言的机会,「赶快跟上大家脚步。」他伸手一拉,把她交给上面的男同学。

导游最後带领他们到一潭湖水处,这里有一片满是树枝缠绕的石壁,石壁细缝中透出微弱的光线,在两片石壁的最上方交接处落下一道细长的瀑布,於碧绿的湖水上留下绵延不绝的涟漪。

这别有洞天的景致令学生都忘了疲累。

他们席地而坐,脚踏着冰凉的溪水。飘逸在空中的细小叶片,不时落在头顶与肩上,难得见到这般美景,大家纷纷拿起相机拍照。

姚晴对这一幕感触极深,「这里是老师高中毕业旅行的回忆,没想到它一点都没变。」能够将这种感动延续下去,真是不虚此行。

耿千易对她的安排给予赞赏:「这次是托姚老师的福,我们才能有这麽特别的体验。」虽过程中带着危险,但成果却超乎他的想像。

「谢谢你。」她一脸喜滋滋的回应。

此时,位於耿千易身後的魏羽澄偷偷拿起照相机,趁着他与姚晴谈话时迅速按下快门键。

瞬间,一道锐利目光s向镜头里的他,他受到惊吓而松开握着相机的手。

耿千易在相机落水前,抢先一步拉住带子保住它的寿命。他再次与魏羽澄四目相交,但这回黑眸里斥着复杂情绪。

若不是亲身经历,他很难相信昕夜竟然存在眼前胆小慌乱的魏羽澄体内。

明明昨晚才轻浮的捉弄他,现在却又回到那副惹人厌的懦弱模样。

嘴唇上还残留着昨晚被昕夜亲吻过的触感,依稀听到他当时提到「喜欢」这两字。

耿千易对他的表白不以为意。毕竟他是魏羽澄创造出来的人,多少会受到魏羽思想影响,所以才会对他说出那样话。

脑中蓦然窜入一个恐怖想法,反而言之,某一天魏羽澄也会知道昕夜对自己所做过的事。

一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耻辱将被人发现,耿千易开始感到烦躁不安。

「小心点,别再弄掉了。」他马上将相机交回到主人手上,转身不再与他有任何接触。

「老师谢…」他眸底的冷漠,让魏羽澄硬是将脱口而出的道谢话语吞了回去。

莫非耿千易是为了他偷偷照相一事所生气?

他的漠然对待让魏羽澄毫无心思参与後续的活动。在回程的路上,刻意排在队伍的前方,这一来就不会与他有所接触。

他暗自想:如果他能像弟弟一样勇於表现出自我,那麽到目前为止的人生境遇应该就会完全改变。

这一刻他终於明白体内的另一个自己为何会取和昕夜一样的名字…因为他想变成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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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惊喜之旅划下完美句点後,傍晚时刻耿千易邀约姚晴到饭店内的咖啡厅享用下午茶。

「姚老师谢谢你一同参加学生的毕业旅行,在你的协助下大家玩得更尽兴了。」有你的帮助让我轻松不少,也省下很多心力。他口是心非的答谢她。

「耿老师别这麽说,我才要谢谢你让我有这麽b的一趟旅程。」姚晴含羞带笑的撩拨秀发,一双杏眼电力十足的瞅着他。

两人表面上一团和气的对话,脑子里却打着不同的主意,耿千易想藉机逃离那群学生,她则等待时机邀约他去海边散步。

在没有老师的监督下,学生们自行展开另一项更刺激的旅程,这天的重头戏终於登场了。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要在这片沙滩与海洋中悠闲的度过。

许多学生等待得就是这一刻,女生无论是环肥燕瘦都换上泳装,期待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而男生的目标当然放在穿着清凉比基尼的女生身上,准备大饱眼福。

在这片沙滩的一个小角落,三、五个女学生正躲在阳伞下。

「李亚轩你快一点行不行。」阿芬催促着道。

李亚轩一边慢条斯理的擦着防晒r,一边回话:「剩下手而已。」南部的紫外线太强了,若不多擦几层防晒r,不用多久她就会晒成黑美人了。

「我们快去搭香蕉船。」看准时机,待她一放下防晒r,阿芬立刻抓住她的手,冲去搭船处。

「阿丰,你要不要去玩?」林绍阳邀约身旁的人。

陈文丰语带玄机的道:「我要在这里守株待兔,运气好的话等会眼睛就有冰淇淋可吃了。」

「亏你想的到。」林绍阳露出色眯眯的目光。

待在一旁的魏羽澄对於他们俩对话不以为然,频频打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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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片刻,事情却不如陈文丰所预期的进行,在香蕉船翻覆後并没有见到他们俩所期待的养眼画面,只有看见数个橘子色的身影在海上漂动。

「你有看到阿芬她们在哪边吗?」陈文丰双眼仔细的在海面上搜索着。

林绍阳一脸不悦的埋怨:「g本就看不见你说的冰淇淋,我还不如跟她们一起去玩,说不定还能藉机吃豆腐。」

一想到错失与李亚轩肌肤之亲的机会,陈文丰的嘴角都垮下来了。

那两人一前一後显露出的失落模样,逗笑了魏羽澄。

「阿澄,你是不是在笑我们?」瞅见他上扬着嘴角,林绍阳提出心中的疑问。

「你们有什麽值得我取笑的吗?」魏羽澄神色十分嚣张。

「你看!你明明就是在笑我们笨,竟然取笑我们,文丰我们快把他丢下水。」

听见林绍阳的吆喝声,陈文丰一脸彷佛抓到贼的模样冲到他身边,「原来你在一旁看我们出糗啊!现在看我们怎麽处罚你。」

两个大男人一人抬手,一人抬脚把魏羽澄带到岸边,让他悬空在阵阵扑上岸的浪花上头。

「你承不承认?不承认我们就把你丢下去。」林绍阳威胁他。

魏羽澄神情一派轻松没在怕他们的威胁。

在旁人眼里看来,他们就像一群幼稚的小孩在嬉闹,但坐完香蕉船走上岸边的阿芬见到这一幕,却冲上前直喊:「你们别欺负阿澄。」

这个阿澄真跟天公借胆了,胆敢露出目中无人的模样,林绍阳交待同伴:「我数到三在一起丢。」

「一、二、三,丢。」

一个抛物线魏羽澄被丢到沁凉的海水里,水花四溅波及到一旁玩水的女生们,气得她们放声大叫。

「阿澄不会游泳,你们快救他起来。」阿芬气喘喘跑到他们面前,神色十分慌乱。

陈文丰莫不担心的回应:「放心啦!那里的水很浅,你看还有小朋友在玩水。」他伸手指向前方看似才五、六岁的幼童,水位只到达她的腰际。

原先抱持一样看法的林绍阳,望着迟迟不见阿澄现身的海面,略带担心的询问:「阿丰!阿澄好像不见了?」。

「他不是在那里,啊!他要逃跑了。」陈文丰指着海面上一道背影,背影的主人正朝距离海中央而去。

「你不是说阿澄不会游泳吗?我看他还游的挺快了。」林绍阳揶揄起阿芬。

见到这一幕阿芬也一头雾水,她记得早上阿澄才说过他不会游泳,一整天要待在岸上休息。

「我们快赶快追过去。」陈文丰推了推夥伴的肩膀林绍阳点头回应,两人便一同往阿澄的方向游去。

「你们快回来!救生员不是规定不能超过海上那条红线。」望着那三人在海面上渐行渐远的身影,阿芬在岸上焦急的来回踱步。

李亚轩紧张万分地抓着身上的游泳圈,「我们要不要告诉老师阿?」她有股预感,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阿芬内心感到两难,若告诉耿千易,她不就背叛了同伴。倘若不说,一旦发生危险,知情的她付得起负责吗?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眼尖的救生员发现他们三人正朝着危险礁石海域游去,他吹起哨子警告,可惜距离甚远的那三人仍没停止动作。

救生员的警告也吸引海边人群关注,就在此刻,游在前头的魏羽澄出现了溺水举动,引起大家一阵哗然。

位於後头的林绍阳发现他的异样後迅速上前救援,却在他一阵强拉下,自己也自身难保。

眼见同伴们在海面上载浮载沉,陈文丰不敢贸然行动,他游到礁岩上等待救援。

「再撑一下马上就有人来救你们了。」他站在礁岩上对同伴信心喊话。

「你们快打一一九叫救护车。」救生员对着岸上看热闹的群众喊道。

耿千易接获学生的通报後立刻飞奔到海边,他沉着冷静的询问救生员:「我有救生员执照,现在该怎麽做?」

「我们一人骑一台水上摩托车过去那边,先丢救生圈给他们再救上岸。」他的出现分担了救生员工作。

在耿千易与救生员尚未抵达到他们面前,魏羽澄突然消失在海面上,只剩下做水母漂自救的林绍阳。

「老师,阿澄沉下去了。」陈文丰朝着还有一百公尺远的他大喊。

耿千易闻言後奋不顾身的跳入海中抢救。

他勉强在水中睁开双眸,但海水中的盐份让双眸一阵刺痛,他浮上海面换口气後又潜下海中收寻。

他心急如焚地搜寻魏羽澄,可惜视线所及处是一片灰蒙,在沮丧之际,双眸蓦地於海底礁石旁发现一道身影,他费尽全身力量才将那道身影拉出海面。

见到耿千易与魏羽澄两人一同浮出海面,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救生员随後也到达林绍阳身边,将他拉上水上摩托车。

先後将这两人载回岸上,由於救护车尚未抵达,耿千易立即对昏迷不醒的魏羽澄采取急救程序。

「魏羽澄!赶快醒来。」他轻拍他的脸颊,抬高下颚,自己深吸一口气後将嘴唇贴上他的,送入一口气,接着做心脏按摩术。

当嘴唇再次贴上魏羽澄之时,他却突然停止急救动作,起身离开了现场。

众人皆为他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此时,原本昏迷中的魏羽澄猛然发出咳嗽声,拉回大家的注意力。

「阿澄!你总算醒了。」阿芬喜极而泣握住他的手。其他同伴也马上围上前,举手欢呼着。

耿千易撒手走人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进入浴室换掉一身湿黏衣服。

回想起当他帮魏羽澄做人工呼吸时,竟然有个滑溜之物趁机勾上他的舌头,这也是他掉头走人的原因。

他怒吼一声,朝洗手台上方的镜子一拳挥去,镜子瞬间破裂成了数个碎片,但这一拳还不足平息他心中的滔天怒火。

☆、第十七章 一点点动摇(慎)

三人获得重生的这一晚,同学们在沙滩上帮他们举办了一场庆祝大会。

当事人之一的林绍阳,一边吃着烤r串,一边自鸣得意的谈论他英勇救人的表现,「要不是我抓住阿澄拖延时间,你们早就见不到他了。」

「你少臭屁了,大家都知道是耿老救了阿澄。」陈文丰马上对他泼冷水。

「唉…不知道是哪个人啊?只会待在石头上面等人来救他。」林绍阳又调侃回去。

原本安静待在一旁的魏羽澄突然开口:「我们要不要点些酒来庆祝?」

「阿澄,你不是在说笑吧?」林绍阳重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点酒来喝吧。」魏羽澄对他勾唇一笑。

「这是万万不可的事,下午我们才刚惹祸,要是再被耿老发现我们违规喝酒,回去肯定会被记大过的。」陈文丰立刻摇头拒绝。就算他有一百条命也没胆向耿老挑衅。

「你们还真扫兴,都出来玩了何不放开点。」将双脚翘到桌上,魏羽澄轻蔑地道。

阿芬拧眉,担忧的问:「阿澄,你是怎麽了?」自从获救後整个人都变了。

魏羽澄漠视她的关心,伸手将服务生招来,「帮我送来五瓶啤酒。」

「请问你们满十八岁了吗?」服务生上下打量他。

「你认为呢?」魏羽澄冷笑着反问。

在他盛气凌人的目光凝视下,服务生胆怯的点头。

不曾在魏羽澄脸上看过如此猖狂表情,四人皆被他的举动吓傻,眼睁睁看着服务生送来啤酒,他从容的打开来畅饮。

「怎麽了?你们也快喝阿,没有人会注意到的。」察觉到他们的关注,魏羽澄恢复原有单纯模样笑道。

在他的怂恿下林绍阳胆子也变大了,他打开啤酒,小酌了一口。

「对麻…毕业旅行就是要这样做才有意思。」他眉开眼笑的道。

陈文丰见同伴们都喝了,自己若不加入就不算男人!就当他伸手准备拿取桌上的啤酒时,顿时又将手收回。

「你怎麽了?」林绍阳对他怪异行为投以困惑目光。

只见他眼神一直往他们身後飘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林绍阳循着他的目光方向一瞅,这一瞅可吓得他手上的啤酒都打翻了。

惨了!耿老正一脸怒气冲冲的朝着他们走来。

「快把这些啤酒藏起来。」他焦急地交待大家。

一群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还没来得及藏起啤酒,耿千易已经来到他们面前。

「你跟我过来。」他望见桌上的啤酒没有大发雷霆,对着魏羽澄丢下一语,便转身离开。

魏羽澄没露出畏惧神情,反而喜逐颜开,跟随着他的脚步离去。

「怎麽办耿老好像要杀人样子,阿澄会不会有危险阿?」阿芬害怕到不由自主的搓动双手。

「别担心,耿老应该只是骂他几句而已。」陈文丰口中说出安抚她的话,但内心却祈祷阿澄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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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关上饭店房门,耿千易立刻怒气横冲地将他押至墙上。「昕夜,你太过份了!为什麽要开这种玩笑?」

昕夜等待的两人独处时刻终於到来,只是他没想到耿千易竟能忍耐那麽久才爆发出来。

「我就是想看你失控的模样。」现在就等他说出这句话让猎物掉入陷阱。

耿千易气结,「就为了这原因?你不惜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做这些事的理由是为了自己,这答案实在太荒唐了。

「我认为很值得。」昕夜任由他抓着衣领咆哮。

「你认为很值得?」他的傲慢令耿千易抓狂,「你别忘了这不是你自己一人的身体。」他言意昕夜只是个分身,身体的主人是魏羽澄。

「就因如此,我才会故意这麽做。」认为他是站在魏羽澄那一方,昕夜心情陡然转为恶劣。

「你到底在想什麽!竟然把人命看的微不足道,倘若魏羽澄死去了,你也会消失的。」

耿千易很想剖开他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麽东西。总是自以为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有时又像外星人一样难以沟通。

看他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昕夜决定送给他一个线索,「耿千易容我提醒你一句,有时候r眼看到的不见得全是事实。」

耿千易还在解读他那句别有深意的话,忽然出现一只手抓住他的右手。

「你的手怎麽流血了?」虽然猜到原因是出自自己,昕夜却对他的伤口十分在意。

耿千易不悦地甩开手,「别转移话题,我跟你的帐还没算完。」别以为他没注意桌子上的啤酒,想必这也是昕夜在搞鬼。

「那些帐就搁着吧,我有的是时间让你训话,先来处里你的伤口。」昕夜收敛起屌儿啷当模样,重新握住他的手,将受伤部位靠近嘴唇,探出舌尖轻舔掉上头血珠。

耿千易愣了一下。

舌尖舔弄带来微微的刺痛感,与他勾眼凝睇的煽情模样,让心脏蓦然加速跳动,他惊慌失措的抽回手。

「我警告你,别碰我。」他立即掩饰自己的心绪。

「碰你又如何?」昕夜玩味的凝视他怒眸。

「你可别忘了之前的教训。」笑容里的危险气息,令耿千易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要不要我们打个赌。」强势行为只会招来他的激烈反抗,昕夜决定采取迂回战术。

打赌?「打赌什麽?」耿千易好奇地问。

眼见他轻而易举的上勾,昕夜开心的说明打赌内容:「我让你三招,若你能让我的身体落地我就随你处置,若做不到你的右手就要交给我处理。

「好。」这交易对自己没有坏处,耿千易爽快同意。

「快动手吧。」昕夜站在房间里的空旷处等候他。

耿千易将这一个多月来遭受到的屈辱与愤恨都累积在这一拳,朝着他毫无防备的脸颊挥去。

自微启嘴唇溢出些许血丝,但昕夜不为所动。

第二招耿千易决定专攻在他平坦的腹部,一个回旋侧踢让他向後踉跄了几步。

「挖…你下手还真重。」这一脚让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昕夜一脸痛苦的抱怨。

眼看前两招对昕夜都没用,耿千易脑中跳出最後一个办法。

薄唇扬起魅惑人心的笑,趁着他闪神时,朝着他昨晚被狠踹的小腿骨上再补上一脚,却没料到会落空。

「同样的事我可不会上当两次。」在这关键时刻,他可不想大意失荆州。

「你真卑鄙。」耿千易十分懊恼自己作下这种决定。早知道应该别把他带进房里。

「说好愿赌服输,现在把你的右手交给我。」昕夜走向柜子自抽屉内取出急救箱,在里面找到药水和纱布。

耿千易不情愿的跟着他来到床上,伸出手让他处理伤口。暗自想:等包扎好就赶他离开。

见他细心的替自己消毒伤口,他也卸下心房全权让他处理。

「好了。」

昕夜的声音传到耳里,耿千易瞅着自己已包扎好的右手,蓦然发现手上缠绕的纱布竟连结到他的手腕上。

「你、你干嘛把我绑在你手上。」他惊愕的睁大双眸。

「我不是说过要将你的右手交给我。」昕夜对他俏皮的眨动眼睛。

「话是这麽说没错,但我可没同意要跟你绑在一起。」他用力拉扯着联系两人的纱布,目光如炬的命令:「快放开我。」

见到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鲜血,昕夜无视他抗议,温柔劝说:「你别太激动,这样伤口会再裂开。」

伸手欲将他手腕上的死结打开,但笨拙的左手却没达成任务,这下让耿千易更为火大。他改从自己包扎好的右手下手,也不管手上是否淌着血,chu鲁地扯动着纱布。

「快住手。」昕夜一把抓住他的双手,固定在空中,身体顺势压在他的身上,使两人呈现交叠姿势。

「你这变态,还不赶快离开我身上。」耿千易想起先前受到的耻辱,马上激烈的扭动身躯,扯喉大骂。

「老师,你说我变态,也不想想上回是谁苦苦哀求我。」原本他没那个意思,他这麽一骂,倒是勾起他捉弄的心态。

脑中随即跳出让他颜面尽失的那一幕,耿千易泛红着脸反驳:「那都是你耍的诡计。」

一切都是昕夜居心叵测设下的陷阱,否则他压g子不会做出背叛自己理智的行为。

望着那对倔强眼眸,昕夜喟了一口气,「老师,你真的很固执,那我们就再试一次看看,看你是不是乐在其中。」

耿千易不满的回嘴:「你真的很不…」昕夜用嘴堵住他说到一半的话。

热烫的舌就像一条毒蛇,滑溜地探入口中,纠缠住他的柔软,将麻醉人心的毒y注入味蕾,使他感到一阵眩晕。

这条毒蛇在他嘴里放肆地舞动,从舌尖滑动到舌g,热切拜访口腔内的每一处,煽情挑逗他的触觉神经。尔後,勾舌一挑,将他的软嫩带入自己口中,轻轻吸吮。

「唔…」如触电般的感受,让耿千易忘了反抗。

身体变得软绵绵的,从两人紧贴部位泛起悸动心弦的热度,他一向控制得当的理智就要失控了。

不行!他这样不就是「不战而败」。一口咬住这条毒蛇,打算让昕夜知难而退。

昕夜蹙眉却没松口,两人目光交战一番互不妥协。

他空出一只手抓住耿千易下颚两处关节,使劲一捏,逼迫他将牙g松开。舌头从获自由後,不畏惧地继续挑弄他。

耿千易这回接受他的挑战,从原先的被动模式改为主动进攻。

他探入昕夜的领域,舌尖掠过齿贝,接着勾住那条毒蛇,与它展开一番缠斗。

昕夜自认第一次被男人吻的滋味还不错,但他还是比较喜欢当主导的那一方。齿缘咬住他的顽皮,重新夺回主导权。

接下来有好长一段时间,两人不停地在彼此口中的争夺地盘,耳边传来的是对方重重的鼻息与津y交换的声响。

随着唇舌火热纠缠,耿千易感觉肺部空气就快被掏尽了,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被昕夜紧紧环抱着。

惊觉照目前的气氛发展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他用膝盖顶开他的身体,结束这一吻。

「老师…」

耿千易撇过脸,冷淡的道:「大家应该很担心你,你快回房间去。」

起身,打算自医药箱拿取剪刀剪断两人之间的连系,昕夜又俯身将他压制住。

「我不要。」他霸道的道。

「由不得你说不要。」耿千易怒视,使劲地将他推开。

昕夜硬是将身体c进他的双腿间,将紧绷跨下抵着他的腿窝。

耿千易极力挣脱却让两人更为贴近,在下体一阵磨擦下,他顿时也起了生理反应,隔着布料回应他的火热。

察觉到他的异样,昕夜得寸进尺的提议:「老师我们来做爱吧!」

深邃眸里透出令人发软的情欲,露骨言语令人听得血脉喷张。双手抵在他x膛,耿千易面红耳赤怒骂:「你这个人怎麽能毫不羞耻地说出这种话。」

「我这这句话不是说来让你评论的,而是要让你有心理准备。」

不给予反驳的机会,昕夜再次吻上那片闪着亮泽的红唇,手指开始在他的身上上下游走,隔着衣服抚触x前的微小突起。

耿千易敏感地颤动一下。随着指腹揉拧,点点火簇迅速窜向他的腹部,股间倏地更为紧绷、胀热。

昕夜直接低头含住这颗小突起,先用舌尖挑弄一番,再用齿缘轻轻地磨咬。

密密麻麻的快意自x口一圈一圈泛开,散布到全身,令耿千易不禁发出低吟。

被唾y浸湿的布料呈现半透明状,隐约见到一颗红樱色的果实就躲藏在里面,昕夜chu暴地扯落上衣的扣子,将衣襟敞开来,以口摘取这颗果实,轻咬住它,逗弄似的拉扯、吸吮。

耿千易的气息转为紊乱。急於导正事态,他伸手揪住昕夜的头发,将他拉开,却没发现这个动作会让自己受伤。

「啊!」x前果实被齿贝这麽用力一扯,顿时变得嫣红肿胀,接触到外头冷空气还发出阵阵的刺痛。

「放开!」他气愤的搥打昕夜的肩膀。

昕夜漠视他的愤怒,用舌尖轻舔着这颗果实,温柔的抚慰它。在舌尖的疼惜下,那股疼痛逐渐转为甘美的快感,瞬间,一道热流冲向耿千易的昂扬。

此时,长指抚弄他另一只果实,用柔细指腹轻磨、慢蹭,用坚硬指尖挑抠、拨弄。如电击般的凄厉快感自背脊窜上後脑,耿千易激昂的弓起身躯。

「快停下来…」他双手紧抓昕夜的肩头,嘎哑命令。

身体变得好奇怪,好像要着火了。

昕夜顺应他的要求,放过x前果实,但下一秒俯身朝着他的下体进攻。

双手解开皮带与裤头,一股作气退下遮蔽物。大掌握住他的剑拔弩张,忽重忽轻把玩,感觉手中的海绵体变得热硬滚烫,开始上下套弄。

耿千试着扭动身体反抗。昕夜用力握紧他的欲望,开口吓阻:「别乱动你会受伤的。」

「唔…」

耿千易眼角泛出亮光,难受地发出闷哼。见分身稍微软化,他改以口让它重拾坚挺之举。

昂扬被湿热触感包覆着,紧窒的来回摩擦,带来畅快快意,耿千易推阻着腿间的黑颅,却在他一记强烈吸吮下,全身起了疙瘩,双手变得瘫软无力。

滑溜的舌头挑逗着细嫩肌肤,自昂扬的g部舔拭而上,舌尖在敏感前端不停的打转,直到它渗出透明的汁y,昕夜又重新将它含入口中,一手握住g部,随着口舌一起套弄。

十指缠绕着他的头发,想阻止他的动作,但下一秒湿热口腔将分身全数吞没顶至咽喉,强力一吮,凶猛扑上的快感浪潮,让他舒服到头皮发麻。

「啊!…」感觉全身都要融化了。

急速chu喘宣告他即将到达颠峰,昕夜加快口舌的滑动,准备把他带往更高的快乐殿堂。

双腿不由自主的夹紧昕夜的头,他失控地在他口中喷s出浓浊的r白蜜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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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全部都吃下去了。」耿千易惊愕的瞅着他。

那种东西他竟然吞的下肚,是不是头壳坏了!

昕夜勾唇一笑,倏地将他双腿拉起,露出整个下体。接着,俯首,缓缓开启嘴唇。

马上意识到他要做的事,耿千易激动喊叫:「不可以!」口中的蜜y已滴落在嫣红x口上,长指顺势探入。

「你这该死的变态。」他羞怒地大喊,缩紧花x不让他得逞。

「老师要夹也要等我的rbc进去再夹紧。」

听见他的低俗话语,耿千易整个脸都胀红了。

昕夜开心地笑着。指头开始放肆的抽c,有过先前两次经验,他很清楚耿千易的敏感位置,「这里…舒服吧。」长指全数埋入,直捣r壁突起的左侧猛烈戳刺。

体内传来的另一种奇妙的愉悦感让耿千易全身泛起疙瘩,腹部酝酿着一股气压,发泄过一次的分身又迅速地挺起。

「看来有人很喜欢我这个变态做的事。」

对自己r体的诚实反应感到羞愧,耿千易阖起双眼怕望见他的嘲笑嘴脸。

霎时,体内的手指抽出。他疑惑地睁开双眼,目光马上对上他得意忘形的笑脸。

这小子是故意的!

他气愤地朝着他的笑脸挥打一拳。他默默地承受这一拳。

瞅他脸上洋溢着喜悦,耿千易心想:他是不是被自己打傻了?

这时,昕夜毫无预警将两指c入x,欣赏他那一瞬间毫无防备的惊呼表情。

动作不如先前般chu鲁,他温柔转动手指翻搅着r壁,缓慢扩张小x。不削片刻,手指沾满了肠y,随着手指一进一出,空气中弥漫着猥亵的声响。

在长指挑逗下,耿千易的意识逐渐被情欲所驾驭,「哈…哈.」x膛起伏不停。

昕夜故意吻住他的气息,舌尖轻磨着他的唇瓣。用手指撑开x口,将硬挺rb探入他体内,硕大前端缓慢的挺进又抽出,耐心等待小x适应。

感觉移动逐渐滑顺,他腰际一挺将火热全都c入x内,迫使耿千易发出激动喊叫:「阿!」

不急於进攻,他先享受被炙热包围的紧窒触感,为了让他早点习惯活塞动作,chu长徐缓的行动,每个进出都极为温柔,将热情一点一滴渗进他体内。

花x被热硬充盈,体内不断涌起奇异感觉,似痛非痛,亦痒非痒,耿千易大口大口地呼吸,希望能压抑住那股躁动,别让自己随波逐流。

倏地,rb蹭过一处,产生触电火花,「啊…那里…不行!」他捉住昕夜的手臂,暴露自己弱点。

那道低吟像是指引,昕夜抓住他的腰肢,开始猛烈进攻。如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疯狂的奔驰,激烈摩擦带来鲜明的热麻快意。他压抑着体内的波涛汹涌,但身体却背叛自己,贪婪地吸吮着他的rb,期望得到更大的满足。

rb由切转戳,猛力撞击细嫩xr,力道强大到像是要将捣碎般得狠。

两具r体激烈拍打产生清脆声浪,随着动作,不断掏出水亮y体,一波接着一波高涨响亮,室内弥漫着猥亵气息。

密集涌上的快感让耿千易全身寒毛竖起,大脑停止运作,迷失在欲望的漩流里。

「不要…」他对体内那股想被更chu暴侵犯的欲望感到畏惧。

「不喜欢就反抗,论力气你应该在我之上,况且这次我可没有使用任何卑鄙招数喔。」昕夜停下动作给予逃脱机会。

耿千易用力搥打他,可是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像是雨点,毫无杀伤力。

怎麽会这样?双眸蒙上一层雾气,他气急败坏的怒骂:「你快出去!」此时,不甘遭受冷落的花x,一阵一阵收缩着。

「老师,你怎麽老是口是心非。」昕夜揶揄着他,「其实你是想要我这样做吧?」

将他一只大腿架在手臂上,调整c入角度,直接让前端摩蹭着r壁上侧。

阵阵销魂的酥麻电流从下体延伸自脑门,耿千易双手攀着他的肩头,吟声无法遏止的溢出咽喉。

此时,湿热嘴唇覆盖上他的唇,如野兽般的气味引诱出他内心里的狂渴,情不自禁探舌,与他在空中纠缠。

chu长缓缓退出,猛然c进,全数抽出又奋力顶入,碰撞,深顶,激戳,每一记都打在他的要害上,理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去不复返,他像是无所依附的船只,随着欲浪摆荡。

眼看那股浪潮就要将他灭顶了,他忘情地用脚勾住昕夜腰际,让两人的交媾处更契合,让rb疼爱每一寸xr。

所有感官触觉都集中在体内一点,随着每一次撞击迸出激烈火花,累积成一股强大的能量,最後如火山爆发般喷s出来。

「啊…!」

同一时间,昕夜也将欲望种子注入他体内。

☆、第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变化

两人维持着相同姿势,等待高潮馀波平息。

覆盖在x口的是沉重压迫感,与自己相同激烈跳动的心跳,身体热度没有随着欲火宣泄而降熄,取待而之的一股安心感。

耿千易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类的体温是如此的温暖,温暖到让他想要一直依偎着这副x膛,沉睡入梦乡。

恍惚中,有只手温柔抚触他落在前额的头发,蓦然,一抹柔软降临在唇上,他睁眸,对上一双溢满情意的眼。

「老师…我喜欢你。」酥热气息喷洒在鼻间,昕夜贴着他的唇呢喃。眸中的赤裸爱恋与深情的表白,令他心跳停顿了一下。

体内存在着一道不属於自己的脉搏跳动,一股热流正从昕夜身上流向体内。他脸色亦变,激动的推开他,「该死!还不快从我身上离开。」

昕夜顺着他的话,缓缓抽离身体。

他迅速拆下手上纱布,断绝两人连系,背对着他冷冷地道:「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昕夜很确定,他对他是有感觉的。只是自尊心作祟才口出此言,二话不说让他独自一人。

当房间只剩耿千易一人时,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他冲进浴室,站在莲蓬头下,让温热水花冲刷身体,清洗掉所有欢爱痕迹。

待身体不在发抖後,他靠着墙壁滑坐在地面,水花洒落四周淅沥声响遍整个空间,他却能清楚听见自己内心里的独白。

耿千易你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为什麽这麽容易就让那个男人进入到自己心里?

其实那一刻让他害怕的不是自己在正常状态下接受了昕夜,而是当他听到那句告白时,x口竟如雷般鼓噪。

这二十几年来,他从未对一人产生悸动,但现在却对屡次侵犯他、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的昕夜有所动摇。

他感到畏惧,同时也对产生这样情感的自己感到愤怒。昕夜是魏羽澄分裂出的人格,他竟在同一人的身上产生矛盾的情愫,实在可笑至极。

理智要他别陷落在昕夜的虚情假爱里,他只是想将自己玩弄於掌。

r体欢愉与伪善温柔,都是为了引诱飞蛾扑火的美丽陷阱,等他奋不顾身付出後,再嘲笑他的愚蠢。

曾经伤痕累累的真心,不容许再一次的背叛,无论是魏羽澄或是昕夜他都不愿再面对。

思绪厘清後,耿千易做下决定:就让那份悸动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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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教室魏羽澄便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照常理来说刚结束毕旅回来,大家应该是意犹未尽的谈论着毕旅趣事,但他们却是面色凝重的交头接耳。

此时,林绍阳气喘如牛的跑进教室,他双手撑着膝盖稍作休息,吞咽一口气:「已经确定耿老辞职了。」

听见这句话後魏羽澄有如晴天霹雳,「你现在是在说什麽?」他激动地抓着林绍阳。

「你不知道吗?据说耿老在学期初就递出离职信,我已经向其他老师确认他离职的事情了。」

魏羽澄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这一定是骗人的。」他喃喃自语着,突然像发疯似的朝着教室门口冲出去。

与他在门口擦肩而过的阿芬,一脸疑惑对着教室内的人问道:「阿澄是怎麽了?」

「我也不晓得是怎麽一回事?他一听到耿老离职後就冲出去了。」林绍阳耸肩而道。

他的一番话也让阿芬相当错愕,「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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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羽澄来到耿千易所属的办公室,见到他位子上的所有物品都收拾得一乾二净,才相信他真的离开了。

呆滞望着冷冰冰的坐位,有那麽一瞬间他彷佛见到耿千易一如往常的背影,就当他即将开口叫出「老师」这两个字时,有人轻拍了他肩膀一下。

「魏同学,耿老师离职的事一定让你感到很震惊吧!」教务主任对他表露关心。

魏羽澄敛起眸中情感,面无表情的颔首。

「魏同学,耿老师有些东西没有带走,可不可以请你帮忙整理一下,将还能用的拿去回收,不能用的拿去丢掉。」教务主任指着办公室右侧的储藏柜。

「好的,主任。」他维恭维谨的应许。

打开了储藏柜後,映入眼帘是一件白色衣服,他心跳漏了一拍。「是老师的实验服。」他颤颤地举起手触碰。

耿千易一年四季都不离身的实验服,现在竟然要由他丢弃。顿时,他心中起了贪念,在他伸手将它取下前,身後传来一群男女的对话声。

「耿老师真的好过份喔!竟然在毕业旅行後做出这种事。」教国文的李老师与其他老师围成一圈七嘴八舌的谈论。

「是阿!没想到他连一句告别都没有,说走就走。」教数学的陈老师附和着。

「老实说我一开始就不太喜欢他,总是仗着外表就自视清高。」另一位男老师c嘴。

听见他们的对话,魏羽澄气愤地握紧拳头。虽然他对耿千易的不告而别感到心灰意冷,但他不允许任何人毁谤他。

倏忽,他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将储藏柜的铁门猛力关上。

一道巨大声响打断了那群人的谈话。

「对不起。」魏羽澄低头认错。

「同学下次关门请小声点。」李老师叮咛他。

「我知道了。」他轻声回应後离开办公室。

待办公室没有学生拜访时,教务主任走到他们面前疾言厉色的道:「你们别在学生面前口无遮拦的聊天。」

被教务主任训话後,原先聚在一起的这群老师都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相较於得知耿千易离职时,魏羽澄的失神落魄,那个时间在他身体内的昕夜却是暴跳如雷。

碍於只能待在魏羽澄体内,他恨不得马上冲去找耿千易。

当他听见那群人对耿千易的高谈阔论时,是气愤到想揍他们一顿。望着魏羽澄因他想法而付诸行动的手,他露出笑容。

他利用魏羽澄这附身躯向老师们道歉,尔後不动声色的回到教室。

林绍阳见到他回来,松了口一气,「阿澄你…」话未说完便被阿芬用手肘顶撞腹部。

「别问了让他静一静。」阿芬使眼色顺便告诉他老师来了。

林绍阳m着发疼的腹部回到坐位上。

「想必大家都听说耿老师辞职一事,以後这堂课就由我来帮你们上课。」原本只教一年级生物的王老师听从校长的安排,接下耿千易日後的课程。

「现在开始点名。」

王老师拿起点名簿,一一的将学生的名字念出,当他叫到李雅轩的名字时,某位男学生突然站起身。

昕夜在王老师的注视下将书包拎起,毫不犹豫地离开坐位。

王老师见他往门口走去,马上追上前制止他离去。

「站住,你要去哪里?」

昕夜睥睨他一眼,「我要回去了。」

「你若无故离开我要记你旷课。」王老师拿着点名表威胁他。

「记就记,反正又不管我的事。」昕夜不屑地回嘴,然後走出了教室。

王老师被他的胆大妄为气得怒发冲冠,将点名表捏成一团,丢弃在地上。

所有人皆被魏羽澄的傲慢举动吓到,同时讲台上怒目横眉的王老师又让他们望而生畏,这天对大家来说是极为惨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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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大闹一场後,昕夜的情绪依旧火冒三丈,他飞奔似的来到耿千易的住处,对着大门猛敲狂搥。

「耿千易,你快给我滚出来。」他无法相信耿千易会做出这麽草率的决定,若没有亲耳听见他的解释,他是不会接受的。

他撂下狠话:「耿千易,你再不出来我就拆了这里。」接着又对着大门一阵猛踹。

激昂的叫嚣声引起邻居们探头接耳,但没人敢出面制止他的行为。

警卫接获其他住户通报後前来处理,见昕夜穿着一身制服,他出声劝说:「同学你的行为已经影响其他住户了,有什麽事情请私下处理。」

「我要是能私下处理还需搞这副场面吗?」他嘲弄地笑着。

「你再不离开我要请警察来了。」见他不妥协,警卫给他最後警告。

昕夜双手环臂,狂妄倨傲丢下一句:「随便你。」就算警察来阻止,他也等到耿千易出现。

此时,住在耿千易隔壁的大婶刚好自外头回来,大老远地就听见吵闹声,她走近一看,突然觉得造成这场骚动的人有点眼熟。

「你不是那天的男孩吗?」她一脸惊奇瞅着昕夜,以为他是来找她的。

昕夜眼珠子一转,迫切的询问:「大婶,你家的阳台跟隔壁的住家是相连在一起吗?」

什麽大婶?那天不是才叫她姊姊,隔壁大婶不悦的回应:「是啊,你问这要做什麽?」

「让我进去你家!」昕夜命令她

「什麽?」这是拜托人应有的态度吗?

「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关系就让我进去。」昕夜靠在她耳边,拿那晚的事要胁她。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勉强挤出笑容,「你是我儿子的同学啊!快进来吧。」迅速将他推进自家门内,留下一头雾水的邻居。

甫进门,她便向昕夜交代:「我不知道你为什麽要找隔壁的人,我也不想知道,不过念在那晚的交情我给你十分钟。」她丢下昕夜走到厨房,处理手上纸袋里的食物。

昕夜穿过客厅,走向阳台,轻而易举地自这头横跨到耿千易住处,发现玻璃门没上锁,直接进入。

「耿千易!」他拔嗓喊叫,但瞅见客厅景象,整个脸色都变了。

他心急如焚的折回隔壁,情绪激昂抓着她的肩膀,「住在隔壁的人什麽时候搬走的?」

「我…我不知道他什麽时後离开。」隔壁大婶被他举动吓到,手中的水洒落一地。

昕夜无法置信耿千易竟然会在他向他告白後,如空气般蒸发了。

他早该察觉耿千易那晚激情後迥然不同的态度。

他收回自己起初对耿千易离职一事的看法。其实耿千易早就打算离开,自己的介入,只是促使他提早执行计画。

「耿千易,我不准你消失。」

他发狂似的回到耿千易住处,天翻地覆的找寻任何有关他的线索,仍未有所获。

「啊—!」他气急败坏捶打着墙壁,倏忽,感到一阵眩晕,整个人蹲跪下来。

眸中景象蓦然清晰,他眼睁睁望着自己离开魏羽澄的身体,变成一缕灵魂飘在空中。凝睇着倒卧在地的魏羽澄,他想重新回到他的体内,却被一股强大力量阻挡着。

昕夜心头一惊,该不会自己已经死了,所以灵魂将要被带往未知的世界。

他头一次嚐到恐惧的滋味,以往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没有「害怕」这两字,就连从三楼坠下那刻一也未曾有过这般感受。

「不,我还不想离开。」他气愤的大叫。

破天荒的喜欢上某人却没有结果,早知若是如此结局,他宁愿一开始就摔死。

「拜托别让我就这样离开了。」他恳求上天给他一个机会。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也没有让耿千易认识真正的自己。

突如其来,一道强烈白光照s而来,迫使双眸阖上。待他适应亮光睁眼後,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天花板,与冷冰冰的医疗仪器。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

六年後 日本

一片白茫茫、纯然一色的冰封的世界。

太阳自相连的雪白山峰间探出头来,缓缓爬升至上空,洒落一道金色光芒,空气中的冰晶将照s过来的光芒弯曲,在天空形成一片令人惊叹的钻石星辰。

两道人影藏身於这片银白色世界里,自渐行渐远的身影後面留下一长条足迹。

地面上的积雪在阳光照s下逐渐消散,而那两人的足迹也随着冰晶融解,消失在空气中,大地又恢复原有秩序。

「奇怪了?明明照着地址上所写路标的走,怎麽还是找不到。」其中一人对着手中纸条念念有词。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喂!你家到底在哪里?」自开启的口中冒出一团白雾。

电话那一端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回应。随着对方交代几句话,他一边点头,一边重复着道:「在一棵大松树旁有一间红色屋顶的房子。」

结束通话,他听从对方示睁大双眸找寻,目光最後停留在右前方距离他不到一百公尺的房子。

「在那里!红色的屋顶。」他满脸喜悦拉着身旁比他高出一颗头的男子,朝着目标前进。

雀跃地按下门铃,不到三秒时间就有人前来应门。

瞅着眼前许久不见的挚友,纪为载一开口竟是抱怨之词:「eason,你家也未免太偏僻了。」

「快进来吧。」耿千易身穿米白色喀什米尔毛衣,双手c在裤子两侧口袋,面无表情地倚靠着门框。

将这两位不速之客带往客厅後,他没拿出茶水招待他们,反而漠视他们的存在,自行走上二楼。

纪为载明白他这一番举动无非是想让他难堪,正准备跟上楼唠叨一番时,双手却被身旁的alex抓住。

「你手都冻僵了。」alex皱着眉头,将他的双手放进大衣口袋内取暖。

纪为载也学他皱起眉头,不过下一秒却是朝着楼梯方向大喊:「eason,你有胆就不要给我下来。」

耿千易不理会他的大呼小叫,躺在床上,阖眼作势休息,约过半个时辰才下楼。

见到他大模大样的自二楼走下来,纪为载慌张抽回自己的手。

「你们这些当医生的还真是大忙人阿!竟然会忙到不知道有时差这件事。」

听见他的冷嘲热讽,纪为载立刻瞟了一眼手表,时针正指向七与八之间,「对不起,一时之间忘记了。」他一脸尴尬笑着道歉。「咕噜…」顿时从肚子内传出一道怪异声响,他的脸色迅速转为泛红。

耿千易喟了一口气,走到厨房,开起冰箱找寻可以当做早餐的食物,不到一会儿,端出简单的煎蛋与火腿到他们面前。

纪为载一副受宠若惊地接下早餐,注意到只有两人份,紧盯着他迟迟不敢动手享用。

知道他在想些什麽,耿千易冷淡地回应:「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alex,这给你。」将另一盘早餐递给身旁的人,瞅见他一脸犹豫,纪为载催促着道:「快吃吧!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早餐。」

alex接下早餐後,两、三口解决掉盘中食物,待在一旁静观其变。

耿千易默默地观察纪为载与那名陌生男子之间的亲密互动,眸中闪过一丝惊奇,但转瞬间又恢复平静。

「你来找我有什麽事?」他冷淡的问。

「面对五年不见的挚友,你怎麽这麽冷淡阿!」纪为载不满的抱怨。

他还记得六年前的某一晚,耿千易专程将饯别礼物送来给他,当时他曾交代过耿千易记得来帮自己送行,但怎麽也没料想到他会比他早一步离开台湾。

没有得到半句解释,两人就此失联了三年,若不是收到耿莉莉捎来的消息:小易在我这里。他还再为他们这十多年的交情感到失望透顶。

「我要是对你冷淡,那在一个月前,还有十天前,甚至两天前就不会回覆你的讯息了。」耿千易立即反驳。

他应该是哪g筋不对了,才会将联络方式透露给纪为载,自作自受招来他三番两次的打扰。

「文字与面对面的交谈不能相比啊。」纪为载小声的回嘴。

这六年来他总共传了上百通的讯息给耿千易,往往只得到他不超过十个字的回应,最後在alex的怂恿下,他才会兴起来日本找他的想法。

「你不觉得用文字交谈比较能给你留面子吗?」耿千易眼中闪过一道讥嘲之意。

纪为载点头同意,「听你这麽一说,好像真的如此。」六年未见,今日面对他的犀利言语,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待在一旁的alex,瞅见爱人露出天真神情,醋劲大发的瞪着耿千易。

感受到他的敌意,耿千易随口道出一句:「纪为载,可不可以请你的忠狗别一直瞪着我。」

「忠狗?你是指alex吗?」纪为载一时会意不过来。见到耿千易勾起嘴角,他猛然「噗哧!」一声笑出来。

「你们是在谈论我吗?」alex注意到这两人的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纪为载忍住笑意,直接将耿千易的话翻译成英文说给他听,「他说你别像只扞卫主人的狗,瞪着他。」

「什麽?」alex瞪眸喊叫。当他接收到耿千易的冷笑回应时,眼中顿时冒出熊熊怒火。

从小到大他可没受过这般耻辱,耿千易若不是爱人口中的挚友,现在可能只剩半条命了。

纪为载赶紧安抚他的情绪,「alex别生气,eason就是这样心直口快的人。」传了适可而止的眼神给耿千易。

「明明就一副中国人的脸孔,竟然还听不懂中文。」耿千易对他的暗示视而不见,甚至还火上加油的嘲弄。

alex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从耿千易那副嚣张嘴脸来解读这句话,应该是在轻视他「可恶!」他气愤冲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倏地,整个人凌空飞起,被他一记过肩摔,摔得四脚朝天。

纪为载担心地蹲下察看,欲将他扶起时,脑中突然闪过过去自己曾被他欺负的画面。

他收回对alex伸出的手,微弯嘴角彷佛在嘲笑:你也有今天阿!

将他细微举动动看在眼里,耿千易语出惊人的提醒:「你确定要这样对他,回去不会被修理得很惨吗?」

这一句爆炸x发言,让纪为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咳不止。

不会吧!这麽快就被eason发现他们的关系。

「hoeny,你还好吧?」这时,alex不懂得察言观色,轻拍着他的背部。

「我没事。」纪为载满脸通红推开他,刻意保持距离。

「你为什麽推开我?」 alex不解爱人为何拒绝他的关心。

「因为…因为…」

纪为载「因为」个老半天,却吐不出更多的话。他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回应alex,一边烦恼着耿千易会不会利用这点来大做文章。

但出乎意料的耿千易只是一笑置之。

「alex可不可以请你先回避,我有些事情要与eason私下谈。」他对alex轻声央求。

alex让爱人保有个人隐私,离开客厅,四处参观耿千易的屋内摆设,充满日式风格的摆设一下就吸引他的目光停驻。

「eason…你会不会看不起我们。」他满心忧虑观察他的反应。

耿千易一副不以为意,「爱情没有对或错的,只要感觉对了,何必在意众人目光,我只是很惊讶你厚脸皮的功力竟然退步了。」他露出让纪为载感到安心的笑容。

纪为载因他後头那句话而笑出岔气,「没办法谁叫我遇到比我还厚颜无耻的对手。」他想不管是再厉害的人,在他所爱的人面前都会变得很渺小。

「真是什麽锅子配什麽锅盖。」耿千易勾唇,调侃他。

「等你遇到命中注定的人,我看你会比我输还要惨。」纪为载马上回嘴。他从以前就坚信「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道理,耿千易肯定会遇上让他踢到铁板的对手。

真期待有这麽一天到来,届时,他一定要好好的亏损他一番。

脑中蓦地闪过一到人影,让耿千易沉下脸,「那个人是不存在的。」他坚定的回应,随即又一脸淡然。

纪为载对他的话不予置评,猛然双手合掌恳求:「对了!我们将要在这里停留一个月,请你当我们的导游吧。」

「很抱歉,我过两天就要回台湾了。」事实上他是被公司委派到台湾,进行技术转移与当地人员培训,所幸能利用这个机会来逃过这对情人的骚扰。

「什麽?」纪为载吃惊大喊。

耿千易就是喜欢见到他失落丧气的模样,薄唇扬起得意的笑。

在听见爱人的惊呼声,alex如忠狗般迅速冲到主人身边,目光凶狠瞪着耿千易,「你对他做了什麽?」

「我能对他做的事可多了。」耿千易一手勾住纪为载的脖子,将他贴近自己,话中充满挑衅意味。

「你想都别想…」他立即将纪为载拉回x膛,宣示所有权。

耿千易蹙眉,不悦的「啧!」了一声,「纪为载,快把你这只狗带走,别在我地盘上撒野。」他虽然放他们进门,可不代表会像对待贵宾般礼遇他们,给他们好脸色看。

纪为载明白他言意是要他们走人,马上装可怜的拉住他手臂央求,「eason,你忍心让我们在寒雪中四处流浪吗?」

现在外头气温在零度以下,方才走了那麽长的路才到他家,差点没让他冻成冰块。

这时要他离开温暖房子,重新回到雪地里流浪,任由冷风刮脸,寒意侵身,他光是想像就起「加冷笋」了。

耿千易一副事不关己,「反正又不会死人。」他可不想自找麻烦。

见他一副没得商量模样,纪为载整张脸都垮下来了,正烦恼着该怎麽做才能赖在这里时,一通电话解救了他。

耿千易自口袋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手机另一端传来女x的声音:「小易,你朋友是不是今天要来找你?晚上带他们来我这吃饭吧!」

听见姑姑下达的命令,他瞟了纪为载一眼,暗自想:这通电话一定是他的杰作。

「可是怎麽办?他们有事要先离开了。」他一面对姑姑撒谎,一面对他露出邪恶的笑。

眼看计画就要失败,纪为载突然灵机一动,冲上前抢走他手中的手机,对着电话里的姑姑申诉:「姑姑你不知道eason多过份,竟然要…」话还来不及讲完,手机又被夺回去。

耿千易没料到他会来这招,就怕会被姑姑训一顿,他改口道:「姑姑他们决定不离开了,嗯…我晚上会带他们回去的。」尽管内心愤愤不平还是迁就他。

「你别让姑姑发现你们的关系。」结束通话後,他警告着一脸计谋得逞的纪为载。

「知道了。」

纪为载兴高采烈抱着alex,「alex,eason的姑姑说要请我们吃饭,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

见到爱人终於露出满心欢喜神情,alex也对耿千易放下敌意。「eason,谢谢你让我们今晚留宿在这里,帮我们准备一间房间就行了。」

「alex,我看今晚我们就各自睡一间吧。」纪为载有所顾虑的回应。

「不行,你必须跟我睡一间。」alex一口拒绝,将他紧紧揽进怀中。

注意到耿千易正睇着他们两人,纪为载马上将他x推开,「alex,你别这样。」

「我不管。」他又将他拉近怀里。

望着那两人不知羞耻的在自己面前搂搂抱抱,耿千易的背脊顿时发冷起来。

看来今晚他肯定会做恶梦!

☆、第二十章 不听老人言。会吃亏的

六年前耿千易虽然很果断地决定离开台湾,但踏入机场的那一刻,其实他的内心相当地旁徨。

明明期望空虚、冰冷的心灵能获得救赎,可是在内心驻留了某个人的身影後,他又选择逃避了。

坐在候机室里,看着窗户外一架架飞机随着看板的变动而升起、降落,他扪心自问:世上真有个地方能让他找到属於自己归宿吗?

为了寻找这个答案,他展开一段流浪旅程,从香港、土耳其、法国、纽约等在地球上的绕了一大圈,花费两年的时间,最後停留在日本这一站。

意识到自己与姑姑正处在同一片土地上,亲情的牵绊让他的思绪更加紊乱。

某日在饭店里,他拿出纪为载交还给他的信件,反覆触m着信封上头的笔迹,最後鼓起勇气拆开阅读,第一封信是八年前姑姑离开不到一个月时所写的。

小易:

我开始在日本生活了,如果可以,你愿意来日本跟我一起生活吗?

别再想过去的那些伤心往事,让我们一起重新开始吧。

耿千易回想当时的自己,每天无乐不作、玩世不恭,似乎不把生命看作一回事,他没想到姑姑却是以期待与自己一起生活的心情,等待自己。

他接着拆开第二封信,是她离开半年後所写的。

小易生日快乐,不知道有没有人帮你买生日蛋糕、帮你唱生日快乐歌。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姑姑很烦人,你都已成年了还想帮你过生日,但在我眼中你仍然是那个五岁的小易。

二十二岁生日的那一天,是他生平第一次与陌生人发生x关系,那是朋友送他的生日礼物。

就在他误入迷途时,姑姑则是用和十八前年同样的爱祝福自己。

光是前两封信就耿千易心中充满感慨,他急迫地拆开最近的一封信,时间是自己决定离开台湾的那一年写的。

小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躲避我,是我太自私了,抛下你一人自己找到幸福。

你尽管怨恨我、骂我,我只希望你能原谅你的父母。

见到这段话让耿千易不自觉红了眼眶,原来自己的固执己见一直带给她莫大的压力。

他注意到姑姑信封上的地址未曾改变,就像是永远等待着自己的归来,这一刻他明白是该放下心中芥蒂,重回亲情的怀抱。

隔天他依循着信封上的地址,来到一间传统日式房屋的面前,望着墙上门牌,他脸上露出一丝讶异,因为门牌上写的是姑姑的名字。

指尖颤抖的按下门铃,房屋内马上传来一道小女孩的声音,瞬间,他感到内心一阵澎湃。

如今日一样,前来开门的是满脸笑容的小咲。

年仅八岁的小咲,自窗户瞅见耿千易的车子停驶於自家院子前,立即迫不急待地冲出门口。

「千易哥哥。」

耿千易将她抱起,用脸磨蹭着她如红苹果般的脸颊,柔嫩触感让他不舍得放手。

「天气这麽冷,小咲怎麽跑出来了?」他心疼地瞅着她被冻伤的鼻尖。

「因为我好想赶快见到千易哥哥啊!」小咲如无尾熊般紧紧抱住他的身体。

「那小咲有没有想为载哥哥?」纪为载从耿千易後方探头,与她正面相对。

「我才不想你。」她紧紧抱着耿千易,猛力摇头。

她的回应让纪为载垮下笑脸。

「小咲,为载哥哥有买礼物要送你喔。」赶紧拿出礼物试着收买她。

「我妈妈说不能收陌生人的东西。」小咲对着他吐舌头。

瞅见她露出如恶魔般的笑容,纪为载惊呼:「我天阿!这小孩的个x跟你是一模一样「恶劣」。」

耿千易立刻用锐利目光暗示他,要他别在小孩面前多嘴。

「小咲,我们不要理那个怪叔叔。」耿千易将她带往温暖的室内。

「不公平!为什麽你是哥哥,而我就是叔叔。」纪为载怨声连连的跟在他们身後。甫踏进玄关,蓦然想起他遗忘了某人的存在,赶紧踅回门外,拉着一脸铁青的alex一同进屋。

已经在客厅等待多时的耿莉莉,见客人都到齐後,马上端出茶水与削好的水果,招待他们。

「姑姑好久不见了,您还是如此美丽动人,您是我心中永远的女神。」纪为载狗腿地对着徐娘半老的耿莉莉夸赞。

「为载你的嘴巴真甜,来姑姑喂你吃梨子。」耿莉莉塞了一片梨子到他嘴里。

纪为载咀嚼了几口,惊呼称赞:「哇|!姑姑喂的梨子果然不一样,特别甜。」

闻言,耿千易不屑地翻了一道白眼,「我看我等会吃不下饭了。」

「姑姑有人在吃醋喽。」纪为载故意提高音量道。

「小易,你也要姑姑喂吗?」耿莉莉c了一片苹果,拿到他面前。

「姑姑,我都已经三十几岁了,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用「小易」来叫我。」耿千易脸颊上透出淡淡的红晕,对这个腻称颇有意见。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怒气,小咲从他大腿上跳下来,跑到耿莉莉怀里撒娇:「妈妈我也要你喂我吃。」

「eason,还不收起你的恶人脸,你看连小咲都被你吓跑了。」纪为载调侃他一句耿千易不理会他的废话,c起一片梨子享用。

「晚餐准备好了,大家快来吃。」此时,耿莉莉的老公:新田慎二,穿着围裙自厨房走来,对着大家招手。

等每个人都於饭厅就座後,耿莉莉的目光停留在纪为载身旁一脸俊俏的青年身上。

「为载,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她眸中斥着浓烈兴趣。

纪为载连忙向大家介绍:「alex是我医院里的下属,他虽然是华侨,但对中文是一窍不通,这几天还请大家多多照顾他。」他用手肘撞了一下alex的手臂,提醒他该向大家问候一声。

「hello i’m alex。」alex露出一口洁白牙齿。

「alex,你就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别感到拘束。」耿莉莉亲切地笑着。

alex记得纪为载事先交待过他,若是听不懂中文就用微笑回应,所以他展开迷人的笑容回应耿莉莉。

那道笑容让耿莉莉对他产生好感,夹了一片鱼r给他。

见alex马上学她夹起一片鱼r,以为那是要夹给她吃的,但那片鱼r却是放进纪为载碗里。

「alex!」一下子成为大家目光焦点,纪为载紧张地喊出他的名字。

耿莉莉没有生气,反而一笑化解尴尬气氛,「为载你快吃吧!姑姑不会在意的。」

耿千易目光冷峻地扫向他,微微开启嘴唇,无声的恐吓:「你死定了。」

纪为载打了哆嗦。想起耿千易曾再三叮咛他,别让人察觉到他与alex的关系,赶紧使眼色给alex,要他别轻举妄动。

「为什麽不能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向来不避讳自己x向的alex,对爱人在耿千易住家时所提出的请求大惑不解。

「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我们,在重视传统世俗道德的亚洲国家,同x恋是不被允许的,alex你要懂得入进随俗。」纪为载好声好气的向他说明。

alex勉为其难的应许。不过要一个陷入热恋里的男人,在他所爱的人面前隐藏住真情流露的一面还真是强人所难,瞧!刚刚他不就露出马脚了。

「小易,你的行李都准备好了吗?」耿莉莉没继续挖掘他们的事,转头向身边的人询问。

「嗯。」耿千易颔首回应。

「姑姑你知道吗?难得我们打算停留在日本一个月,没想到eason却说他马上要回台湾一趟。」

纪为载逮到机会向她告状。

「为载这不能怪小易,这件事是在两天前公司才告知他的,要他到台湾协助分公司的运作。」她主动替安静用餐的耿千易解释。

当耿千易决定停留在日本,便着手找的新工作,凭着他的研究论文与学历去应徵,快就受到日本最大生技医药公司的率取,第二年的秋天便由研发课长的职位升任为研发部长。

听见姑姑这番话,纪为载哀声叹气的道:「本来还打算请他带我们到处玩的,看来我畅游日本的美梦破碎了。」那副失落模样,就像是被主人遗弃在家的宠物,垂头丧气,打不起j神。

耿莉莉被他表情逗笑,随後提议:「不然就由姑姑出马如何?」

「姑姑,你不是还有个重要的案子,要在这星期五完成,你就让他们自已去玩就好了,反正他们都是大人又不会迷路或是失踪。」耿千易马上提出反对意见。

要是让姑姑继续与他们两人牵扯一起,他们的关系一定会被发现。

「小易,来者是客,你这主人没空,我这个长辈当然要好好招待他们,别说了就这麽决定。」耿莉莉难得摆出长辈的威严,他只能妥协。

「eason你这次要在台湾待多久?」

「大概要半年吧!等新药技术转移任务结束,我才会回来。」他不清楚确切的时间,不过他希望别停留太久。

「那你的房子怎麽办?」纪为载随口探问。

耿千易内心清楚他还在打自己的主意,尚未开口拒绝,耿莉莉抢先替他回答。

「就先让你们住吧!」

他不禁在内心抱怨:姑姑,你到底你是谁的姑姑?怎老是站在纪为载小子那一方。

像看透他的思绪,耿莉莉出声训斥他:「小易,你不要再欺负为载了!有他这样的朋友算是你的荣幸。」

耿千易是她小从带到大的,所以她很了解为什麽他会对纪为载百般刁难。

当他越是重视一个人时,越会将那个人推离远远地,因为他怕与人产生感情与信赖。

被姑姑责备一顿後,耿千易打算今天先放过纪为载,等回到自家时在找他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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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乐的用餐时光结束,大家移动到客厅闲聊,此时,纪为载正滔滔不绝的发表,他在美国时所发生的医疗趣事。

耿千易意兴索然地打哈欠,发现姑姑不在客厅内,他起身走到厨房察看。

「姑姑,碗盘就让我来洗吧。」他贴近耿莉莉身边,抢走她手中的饭碗。

「你应该去陪客人才对。」耿莉莉将饭碗抢回,交代他回去客厅陪客人聊天。

敌不过她的要求,耿千易轻声应话:「我知道了…」正打算转身离去时,身後飘来一道轻柔声音「小易,你什麽时候才会带喜欢的人回来给姑姑看?」

耿千易停下脚步,不避讳的向她直言:「姑姑,你知道我没有打算结婚。」正确来说,他没有打算喜欢上任何人,就算某天爱情不小心萌芽了,他会将它连g拔起。

「我指的不是结婚对象,而是像为载与alex那样能相依作伴的人。」

一针见血的发言,令耿千易瞪大双眼。「你都知道了?」

「小易,你可别小看姑姑我喔!我也活了大半辈子了,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件事岂会逃得过我的眼睛。」耿莉莉对着他挤眉弄眼。

耿千易喟了一口气,决定放弃隐瞒他们的关系。

「姑姑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不可能陷入爱情里的。」他自信满满的回应。

耿莉莉伸出食指对他比出安静的动作,笑着道出身为长辈的见解:「小易,话别说得这麽满,你越是抗拒爱情,它越会找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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