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谁是宿命之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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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摩,真的是你她盯着他喃喃道。我的心里也是一惊,怎么,婆须蜜竟然认识目莲尼摩,他原来叫尼摩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大堆的问号。

目莲依旧神色自若,只是淡淡说了句:是我。

婆须蜜的脸色煞白,半晌才说出了一句话,你好吗。

目莲浅浅一笑,我很好。

她上前了两步,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更加苍白,你,你的眼睛怎么了,你看不见了

目莲微微侧了下头,没有说话。

我呆呆的在一旁看着两人,这两人到底以前是什么关系呢

婆须罗想再上前一步,却又犹豫了一下,只是那么一瞬,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小隐,我们该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回头望了目莲一眼,他阖眼微笑,仿佛知道我在看他,对我轻轻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婆须蜜什么都没说。

那个,你和目莲他,,认识吗一直到入睡前,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看了我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十年前,在曲女城提起尼摩大人有谁人不知,他出身高贵,一掷千金,终日流连于风月场中,曾经是我师父的恩客,那时,我,也是她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我还没有成为加尼卡

她没有把话说完,却也令我大吃一惊,想不到那犹如莲花一般的人以前居然是个风流公子,到底是什么事情令他发生这么大的改变想到他那在风中绽放的笑容,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和风流这个词联想起来。

他现在变了很多,虽然容貌没变,却已经不再是那个我认识的尼摩大人了。目莲,这个名字很适合现在的他。她幽幽说道,沉默了一会。她又笑了起来,好了,也不用在意那个人了,都过去那么年了,我也只是一时感慨。

看着她变换不停的表情,我的心里也是混乱一片,难道目莲才是她的宿命之人可是也不像啊,他既不是她的客人,额上也没有什么菱形的标记。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了,小隐,那摩罗大人他她看起来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了

那摩罗大人,他是个好人。她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喜欢那摩罗大人吗我也忽然脱口而出,看婆须蜜对待那摩罗的态度,似乎和别的客人都不一样,好像特别不在意他,却又好像特别在意他。

婆须蜜微微一笑,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你只要记住,他是一位好客人就是了。

我是说,如果

小隐,有些事,永远没有如果。她把我想问的话堵了回去。

如果,有人真心喜欢你,想要带你走,你会答应吗我默默的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总有一天,我会把这句话问出口。

带着满腹的疑问,第二天我就想去恒河边找目莲,问个清楚。一出门,迎面就看见了身穿一袭蓝衣的那摩罗。

这么早去哪里他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

去哪里用不着你管吧。我没好气的答了一句。

好大的胆,竟敢对大人无礼他身边的侍卫立刻凶神恶煞的吼道。

退下。那摩罗微微皱了皱眉,那侍卫立刻惶恐的往后退了几步。

听说婆须蜜会将你的试练提前,到时你可要好好表现。他挑了挑眉,扬唇浅笑。

我抬头瞪了他一眼,道:那也不关你的事,我当我的目光掠过他的额头时,后半句话因为诧异而硬生生的吞了回去。老天,我想我没有看错,他的额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浅红色的菱形图案

你,你我指着他的额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忘了,这可是你做的好事。他顺势捉住了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额上,道:你那一下可砸的不轻啊。

我做的好事仔细一看,我啊的一声脱口而出,这个果然是个疤痕,可是世事怎么有那么凑巧,偏偏就留下一个菱形的疤痕难道我的思想忽然豁然开朗, 难道婆须蜜的宿命之人就是我砸出来的那摩罗就是我要找的人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好像松了一大口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这样说来,只要他愿意带走婆须 蜜,我就能结束这痛苦的日子,很快就能回去了

你也不用高兴成这个样子,到时也要看你的表现如何,不过也不用担心,你会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经验和乐趣。他的话又飞快的把我从狂喜中拉了回来。

什么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刚刚你都说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听见。

他盯着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你就这么高兴再听我说一遍你的试练对象就是我吗

什什么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胡,胡说八道,你可是我师父最欢迎的客人。

他无谓一笑,就是因为我是婆须蜜最欢迎的客人。

我愣了愣,连忙让自己冷静下来,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让那摩罗带婆须蜜走,至于试练不试练,这里又不是巴格达,也没有那么多妖魔鬼怪,想占我的便宜根本是作春秋大梦。

可是这样的话,大人不怕婆须蜜姐姐伤心吗。我忽然想起了婆须蜜昨天含含糊糊,莫明其妙的话语,婆须蜜对他,似乎也是有好感的。

伤心他仿佛听见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般大笑起来,婆须蜜她也有心吗从成为加尼卡的第一天起,她就抛弃了她的心吧。

你不是她,你又怎么知道她想些什么,是,在人们眼里,加尼卡就算拥有再多的技艺,会写再美的诗歌,也不过是床上的玩伴,有趣的玩具。可是加尼卡就不 能有自己的感情,就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吗难道在出卖身体的时候也要出卖自己的心吗,告诉你,她不是丢了心,只是不敢拿出来,当然,恐怕来这里的男人,也 包括大人您,我上前一步,抬头望住了他:都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吧。至于她的心,又会有谁在意。

他的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盯了我一会儿,没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又有一丝新的烦恼涌上我的心头,那摩罗究竟有多在意婆须蜜究竟会不会如我所愿带着她离开呢看来我还要再加把劲不可。

在恒河边找到目莲的时候,看着他一脸的安逸,我却不知该怎么问出口了。

他笑了笑,我想她一定对你说了我的过去。

你还记得婆须蜜

婆须蜜,她还在用这个名字,我记得那时她似乎还是个小女孩。他淡淡道。

那么,为什么我顿了顿,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

目莲是师父给我取的名字。他悠然开口道,雪白的沙罗花瓣轻轻飘落在他的肩上,又滑落到了地上。如果他不说话,这里就好似如一幅随意勾勒却意境淡雅的画卷。

我本名叫做尼摩,父亲是位高权重的婆罗门族族长,母亲是他的表亲,听说为了争取到这个位置,父母也牺牲了不少人的生命。从出生开始,我便一直被众人 呵护,长大成人后,不但一事无成,还终日流连烟花之地,在疼爱我的父母过世后,我还是照旧一掷千金,丝毫没有收敛,直到我的师父出现,他说我父母的这一 世作孽太多,死后已经堕入了炼狱,日日夜夜受尽折磨。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我自然是半信半疑,师父替我开了天眼,让我看到了父母在炼狱中受苦的情形,他顿了顿,脸上闪过了一丝罕见的复杂神色,身为人子,又怎么忍心父母沦落至此,于是我便在师父的指点下潜心修习佛法,终日诵经,希望能替父母赎罪,早日转世为人。

可是你的眼睛我犹豫着问道。

师父说,天眼一开,再难以封住,父母受苦的情形日日在我眼前浮现,为了专心修习佛法,我便自毁了双目。

什么,你的眼睛是你自己弄瞎的我大惊失色。

他微微笑了起来,隐,你知道吗有时闭着眼,其实可以看得更清楚。在这恒河边日复一日的感受着生命的诞生和死亡,我的心里也越来越透彻,不论是婆罗 门,还是首陀罗,不论是富有还是贫穷,不论是美丽还是丑陋,喜悦还是悲伤,一切都要归于死亡,死去之后,一切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既然这样,生存在这个世 上又有什么可争取的呢。

可是,目莲,你不就在争取吗我看着他。

他微微一愣,争取什么

我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笑了笑,争取你父母的下一次生命啊。

如果真的看得开的话,你也大可以不理你的父母,反正即便他们再轮回为人,也是要归于死亡的,生存又有什么意思呢。再说了,万一投胎为人,又做错了什么,死后说不定又要受到惩罚,你能管他们生生世世吗

他转过头,眉宇间弥漫了一层薄薄的雾霭。我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听我说,花不是为了凋零才盛开的,星星不是为了消失而存在的,同样,人的一生,也不是为了死亡而走这一趟的。

他的睫毛微微一颤,柔滑的发丝随着微风若有若无的拂过我的面颊,温柔的仿佛是情人的抚摸,一阵极淡似无的莲花香味在空气中弥漫,从没人对我说过这些话。他低低说了一句,唇角却勾起了个浅浅的弧度。

摩诃至那国,一定是个特别的国家吧,所以,才会有你这样特别的人。他笑了笑。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也顾不得他有没有看见,当然,摩诃至那国是个十分伟大,十分特别的国家,可惜路途太遥远,不然你也可以去见识一下啊。不过 我转了下眼珠,算了,见识了又怎样,照你的说法,见识了再多的东西又怎样,反正等死了一切都消失了,下一世投成个什么东西还不知道呢。

他哑然失笑,轻轻对我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会和婆须蜜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因为我,很快就会成为加尼卡了。

加尼卡他似乎有些惊讶,为什么你会想要成为加尼卡

我放开了他的肩膀,站起身来,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道:我和目莲不一样,这个世界上有我想争取的东西,有我想要保护的人,有我想要达成的目的,所以

我望了目莲一眼,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我心里一动,其实目莲他,又何尝不是为了他想要保护的人呢。

回去的时候,又是乌尔沃西传授舞蹈的时间,那些繁杂的手势和动作,我学了就忘,无奈之下只得画下来,照着做姿势,乌尔沃西见了我也只能摇头。

小隐,你要抓紧时间学了,因为过几天我就会离开了。她一边和我说话,一边仔细的翻动着脚下的一大堆竹竿。

你要离开了吗我对这个古怪的美女也没有什么感觉,似乎除了搜集竹竿,她再没有别的爱好,也不爱说话,真不知她是怎么和婆须蜜成为朋友的。

是,我已经在这里待的太久了。她站起身来,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失望。

既然她这么喜欢竹竿,那么在她临走之前,我也去找几根送给她作为离别的赠礼吧。

小隐,你见过婆须蜜小姐呢婆须蜜随身的侍女达玛匆匆的走了过来,一见到我,似乎脸上闪过一抹释然的神色。

我摇了摇头,道:怎么了

达玛小心翼翼的低声道:我到处都找不到她,那摩罗大人已经等了她半天了。

不能让别人先陪他吗我皱了皱眉。

那摩罗大人说了今天只要婆须蜜小姐作陪,或者她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了下句道:或者是隐小姐。

我盯着她,半天没说话,转而一想也许正是拉拢他们两个的好机会,便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去顶一阵子,你赶快再去找找,一定要找到她。

一进入婆须蜜的房间,我就闻到了一股醇香的酒味,是这个时代特有的苏摩酒的芳香,那摩罗正斜倚在那张大床边,似醉非醉的望着我。他那双棕色眼眸因些许的醉意而浮起一层朦胧的雾气,恍若晨间的露珠闪烁在他的眼底。

婆须蜜呢他的口齿还十分清楚。

她很快就会来的我自顾自的在一边坐了下来。

他忽然笑了起来,轻轻按了按自己的额头,道:你都学了些什么这就是未来的加尼卡的待客之道吗

你也说了是未来的加尼卡了,所以那摩罗大人,我还没到接待客人的时候。不过你是我师父最为重要的客人,所以我才过来先替师父招呼你,也仅仅是招呼而已。我微笑着说道。

过来。他笑了笑。

什么我一脸的警惕。

过来帮我按按肩膀。他颇为好笑的说道:放心,我不会吃了你。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轻轻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他望了我一眼,唇边忽然勾起了一丝奇异的笑容,顺势捉住了我的手,一拉一拽,在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唉他居然先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我瞪着他,现在这个姿势好像是我比较吃亏吧。

看你的反应和块木头没什么区别,怎么能让男人有欲望。他还摇了摇头。

如果你还不起来,这块木头一定会让你有哭的欲望。我冲着他挑了挑眉。

他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往上的弧度,低下头来,俯身在我耳边道:这样下去,你永远都超越不了婆须蜜哦。

那么,大人,您喜欢她吗我连忙问道。

那样的美人儿,谁不喜欢。

那么大人,你会连同她的心,一起喜欢吗虽然现在这个姿势很是暧昧,但我还是继续问着我想知道的事情。

听到我问这句话,那摩罗顿时敛了笑容,站起了身。他的目光无意的掠过我,停在了床边那个绘着优钵罗花的小枕头上。

枕头下露出了半张纸,那摩罗略一思索,弯腰抽出了那张纸。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听他轻轻的念了出来,我也有些惊讶,想不到婆须蜜一直记着这首诗。

这首诗那摩罗的脸上似乎有些动容。

我低垂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心里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只听见自己低低的声音:应该是为了那摩罗大人写的。

那摩罗的手指轻轻一颤,顺手将纸放进了自己的怀里,久久没有说话,良久,才说了一句,她是个好姑娘,只是她是个加尼卡

我不由的想起了婆须蜜说过的话,加尼卡无论在表面上得到多少赞美,却依旧消除不了人们隐藏在内心的轻视,在众人眼里,加尼卡再怎么风光,也不过是床上的玩伴而已。

就算是加尼卡,也有喜欢别人的权利,而且,我抬起头,牢牢的盯住他,大人,你有能力可以让她不再成为加尼卡。

他的目光一敛,显然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只要你愿意前进一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会消失。

他的神情复杂难辨,看了我一会儿后,他转身向门外走去,快走出门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像是下了决心般说道:替我告诉婆须蜜,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一定会消失的。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

我呆了一会儿,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才反应过来,顿时心花怒放,看来今天的收效不小,只要那摩罗愿意带走婆须蜜,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正打算离开,忽然发现枕头下还有一张纸,心里一动,顺手将那张也抽了出来。

纸上没有字,只有一副画,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眉眼容貌像极了目莲,只是比目莲更年轻,更有朝气,尤其是那双神采飞扬的双眸,让人的心里不自觉的愉快起来。

只是当我将目光聚焦在画上的一处时,立时觉得口干舌燥,脑袋一片空白。

那貌似目莲的男人的额上赫然有一个菱形的图纹

我的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安莫非是我搞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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