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胜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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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胜出

然而红拂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的心猛然沉了下去,只见她忽然一伸手,拿起了夏末之放在桌上的烟杆,一边打量一边笑眯眯地道:“这副九琐连环飞鸟令环环相扣,严丝合缝,果然精巧绝伦,不愧是公输家的手笔,夏船长,你说的少算了一副,指的就是它吧?”说完,她十指灵巧地活动起来,转眼就将那根烟杆分解成了一堆碎片。

王涛和吴先生都瞪大了眼睛,原来这烟杆竟是由九枚铁片扣合而成,每一枚恰好对应了飞鸟令的九枚令子,也就是说,这根烟杆也是一副du ju。

“既然如此,那一共应该是六十四副,红拂猜的是六十三副,所以是夏爷胜。”王涛讨好地看着夏末之。

然而夏末之的脸色却并不好看,红拂既然知道这副飞鸟令的存在,就不可能少猜了一副,虽然她还没有说出缘由,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红拂道:“不错,本来的确应该是六十四副,但是如果我得到的消息不错的话,昨天晚上应该有一副骰子因为使用年限太久、加上用力过猛而损坏,已经被丢弃了,你们惯例是两天一盘点,所以吴先生大概还不知道这件事。”

吴先生立刻出去了一趟,过了一会儿一脸凝重地回来,向夏末之点了点头。

夏末之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吴先生向他确认这件事的时候,他仍然暗暗感到惊心,并非因为输掉了,其实去不去找罗天凌都无所谓,他们在归墟之地总还是会见到的,也就是说输了根本就无所谓,真正让他心惊的是,红拂不仅知道九锁连环飞鸟令这个他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的秘密,甚至连赌场里一副du ju损坏这种再细微不过的事都知道,那船队中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他原以为在海牙的有一部分势力是海蜃楼所无法触及,所以他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一直都严重低估了他,红拂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也就意味着海蜃楼对他了如指掌,没有干涉只是因为没有必要而已。

这个看似不怎么管事的红拂女,远比他想像的厉害,既然如此,也只能认栽。

“你赢了。”夏末之叹了口气。“我们现在立刻取消先去天麟岛的计划,改变航向,追赶罗天凌。”

红拂脸上露出了明艳的笑容。她当然知道,夏末之的这一句“你赢了”,绝不仅仅是指这场赌局。

天一座靠在窗边,晃了晃酒囊,听声音又没剩多少了,这让他十分犯愁,接下来想什么办法去弄酒呢?他看了看房间里的东西,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拿去换酒了,难道要拿这个推演工具去跟人换?

估计不行,要是让红拂知道他拿推演工具去跟人换酒,恐怕当场就会让人把他扔进海里。

那想个什么办法呢?去给人做工?谁会放心让一个随时都可能醉倒过去的人干活。

或者去mài shēn?呃……舰队里好像绝大多数都是男人,那还是算了。

就在他越想越离谱的时候,一个布袋砸在他脚边。

“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拿这吃饭的家伙去换酒,我就让人把你扔海里,反正没了这个你也没有用了。”

天一抬起头,红拂正一脸恼火地站在他面前。

“你这么说可就太让人寒心了,难道我除了推演之外就对你没有任何贡献了?”

“你说呢?”红拂偏了偏头,似笑非笑。“不如你给我举个例子。”

“好吧,就算我没有别的用处,但怎么说也是个大活人,你忍心把我丢海里看我去死?”

“当然,我的从来不养废物。另外你别忘了,当初我如果不救你上船,你早就死了,我让你多活了这么久,已经够仁慈了。”

两年前天一孤身一人在海上身陷险境,多亏红拂救了他。当时瀚海酒馆正好缺一名推演师,红拂在得知他精通星象,占卜知识后,就任命他接掌了这个职务。

天一捡起面前的布袋,“这东西我不是抵押给了夏末之吗,怎么到了你这里?难道你对他下手了?”

红拂好不容易才在房间里找到一张没有堆杂物的椅子,坐了下来,随口道:“我只是去敲打一下他,提醒他不要越界,顺便把这东西赢了回来。”

“顺便?赢?”天一喷出一口酒气,摇摇头,“看来夏末之那家伙肯定没少受到惊吓,我忽然有点同情他了。”

“你先想想自己怎么在我面前保命,再去担心别人吧。”

“也是,”天一放下酒囊,难得坐直了身子,“说吧,这次你想让我预测什么?”

“我们要继续追赶龙吟,要你从推演一下星运趋势。”

他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一卷星图,摊开在案上,用细线将其划分成多个星域。然后将布袋里的星筹一枚枚取出,放在案上。接着他闭上眼,一手放在星图上,一手拿起星筹,冥冥中似乎有某种力量指引他将星筹依次安放在星图上的各处。

红拂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神色平静,似乎并不太在意结果如何。

当所有星筹放置完毕,天一睁开眼,看了一眼面前的星图,皱起了眉头。“这次演星的结果……”

“取道谷青,势入昭明,星之所示,诸事可得。”红拂忽然打断他,“这就是这次演星的结果。”

天一愣了一下,昭明是安定的星象,红拂这句话分明是说此行运势大顺,但星图所示也跟她刚才说的大相径庭。

“所以你其实根本不是来让我推演星象的,你也并不打算根据星象趋势来决定是否继续追赶,因为你已经决定好了。你只是要我对外说一句话,此行一切顺利,是不是?”

红拂不置可否。

天一一把将桌上的演星筹打乱,重新靠窗坐下,灌了一口酒,自嘲道:“嘿嘿,枉我自以为这点本事多少还有些用,其实你根本不在乎,只需要我的身份当个幌子而已。也罢,反正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既然寄人篱下,那我就只管喝我的酒,别的事一概不管,也轮不到我管。”

“这时候想起自己的作用啦?把星筹拿去换酒的时候可没这么想吧?”红拂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脾气,毫不客气地挖苦。

海上行船,大多对天象星命之事十分在意,这时一个好的推演师就十分重要了,自从红拂带着天一登上海牙以来,他的推演和星术的确指引舰队避过了不少危险,所以作为舰队唯一的演星师,虽然性情很不招人亲近,但在预测吉凶一事上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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