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fmgoodfellow(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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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1月10日

第八章·fmgoodfellow

「看看对面那片土地,吊桥,高楼,别墅,完全就是由金子打造的城市啊!

还有数不过来可以充当奴隶的劳动力……金钱,名声,美女,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在彼岸啊,诸位,不加把劲怎么能行!」

头戴船长帽的中年男人捋着颌下夸张的银须,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对岸

灯火通明的城市如同一盏巨大的油灯,诱惑着他这只欲壑难平的灯蛾。

「我也这么想哦,船长,只不过我对奴隶什么的倒是没什么兴趣……这个时

代的酒馆比那时还多吧?中华,日本,丹麦,德国,俄罗斯……世界各地的酒在

这里肯定都能找到,真是太美妙了……」

衣冠楚楚的另一位男性倚在桅杆上,半闭着眼睛似在养神。他与船长年纪相

仿,只是讲话的语气显得无奈而又无所谓,给人一种颓废之感。

「呵呵呵,你大作家和船长想的完全不一样吧?不过我倒是很想和caster一

起喝几杯。」

和船长并排站在船头的少年把帽檐压了压,笑着说道。

「说的也是,为了保住小命,如果去对岸我也想要个保镖呢……船长要去发

财顾不得这些,只有你能在保护我的同时,还一起喝酒了,archer,呀呀呀……

毕竟做了亏心事,遇上苦主可怎么办。」

被称为「大作家」的caster走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其实我也喜欢喝酒,caster,只不过等到梦想实现以后再喝会痛快许多啊。

还有我可从来不会有什么亏心一说,一切都是神明大人的指引哦。我们这些家伙

可是要干大事的,为了实现梦想做什么都不为过……对你来说动笔写文章的事就

应该和我们粗人抽袋烟一样随便,有什么可心虚的……哎呦,我忘了你也抽烟,

哈哈哈哈哈……」

船长畅快地笑了起来。

「啧啧,为什么总是这么拼命呢……果然你和老板最合拍了。不过你比他还

要好些,虽然都开辟了一个时代,船长你是成了大名人,名字留在了各种书里,

甚至还作为了城市的名字,而老板嘛……也只有闲着无聊的作家会去关照一下啦,

呵呵呵,幸好我没那么无聊。」

「哈哈哈,别趁机说他坏话啊,caster,不过也正是这样,船长一定不会去

对岸吧?」

少年附和着提醒道。

「我记得呢,这是他的命令……虽然有点不爽,但实现梦想的路当然也可以

是迂回的……何况我们的合伙人可是能源源不断变出金子的人啊……真想学现在

人看的那漫画书一样,在金堆里冲个浪,游个泳什么的……哎嘿嘿嘿!」

「我可不觉得用不出去的钱有什么好的,因为到用的时候你会发现霉味太重

了。」

作家小声嘀咕了一句,扭头想要下船,不想却看见了自暗中闪出的妩媚女子。

「作家先生早上好哦……另外,rider先生请准备好载archer和caster到对

面去。」

「是不是要——」

被称为「船长」的rider眼中闪出了豺狼得食时那种期待而兴奋的光。

「先生有叮嘱,只是送二位过去,船长送完之后就要回来。」

「啥?哎呀……」

「caster,archer去见一下他吧,应该是有任务了哦。」

「这个结尾很好啊,心怀强欲之人希望落空,无所事事的酒鬼却得到恩赐能

去消遣,哈哈哈哈哈……你说是不是,牛仔小哥?毕竟这个星球也不剩什么新

大陆留给船长去发现了啊,倒是有充分的富裕留给酒鬼呢,哈哈哈哈哈。」

「别现在就想着偷懒啊,caster,这应该不是去买醉的任务。」

「两位快些吧,有点着急,拜托了。」

女子朝着二人作态一笑。

「好的,舞娘小姐,我们这就去。」

少年顽皮地冲女子眨眼吐舌,似乎是示意她不要将男人们的消遣娱乐上报给

boss,一扭身便拉着caster离开了。

旧金山洲际旅馆707房间,有位橙发紫瞳的女孩正呈大字形躺在被子上……

「啊……好累,好麻烦……真是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像和谁闹了别扭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博物馆,双子峰……居然还有歌剧院?气息居然还没有断绝……」

此人名为诺玛。古德菲洛,魔术协会的外部协力者之一——换言之就是协会

雇佣的差役,她的工作就是去做些老爷教授不可能去做的苦差事。

「哎,不是这里吧……也不是这里……嗯,这里也去过了……」

女孩表情变为木人般的

呆滞,一双紫色眸子也随之变成了哑光的藕荷色,如

霓虹灯般一阵一阵地发着光芒。只见她双手在空中左右移动,不时还伸指向上一

甩一拉,像是在用无形的平板检阅着什么文件似的。

「啊…是这里的……希望是最后一处……」

这一次的任务便是去这个历史极为短暂,与神秘也相差甚远的国度——美利

坚合众国,具体一点便是位于西海岸的大都市——圣弗朗西斯科。

从床上站起身,女孩打开了墙角的一个包裹,颇为苦恼地看着里面的三件东

西。

「虽然是遗物……但陈列在博物馆里那么久都无人问津,能有多少作用啊…

…」

女孩拿起一张泛黄的纸片,上面的工程设计图已经被磨去了大半,只能隐隐

看见双层机翼的构造。

「要是把它公之于众肯定会出个大新闻,可这种破铜烂铁是怎么引起协会注

意的……」

她又拿起了一把短斧,那烟熏色的木柄已经裂开了几道口子,斧面也是锈迹

斑斑,说是在老仓库里翻出来的陈年垃圾也不为过。

「这倒是和不得了的人物有关系……不过真的有人会选择召唤他吗?」

女孩抛下斧头摇了摇头,看向了最后一件东西。

「这个连具体信息都没法解析……」

那是一段近乎黑烂的木头,从略拱形的轮廓来看,女孩只能推测这是某艘老

帆船的一部分,但是在那个属于航海的时代,这样的船又有多少呢?……

「这些东西连私吞的价值都没有吧……」

她闭上眼叹了口气,接着转身走向衣架,披上外套推门离去。

没错,刚刚女孩说了个很明显有违规含义的词——「私吞」。原本任务中搜

集到的秘宝都是要上交给协会,至于具体酬劳则是另外结算的事项。但毫无疑问

女孩并没有把这规定放在心上,初出茅庐的她不可能发现让协会都渴求的秘宝,

在这里发现的东西即使被私吞,协会也不会在意。何况这次的任务本身协会都不

会在意吧?之前派去的众多魔术师一去不回了无音讯,所以协会的任务早就变成

了去寻找之前去的人,几乎没有人记得最初始的任务是调查圣弗朗西斯科的异常

魔力波动。

而最后的派遣者诺玛也并没有找到失踪的那两位魔术师,甚至找不到一点他

们留下的记号,然而却真的侦测到了这座城市的异常……那禁忌的战争,圣杯战

争正在这座城市暗流涌动。不止是圣杯战争发生这件事很异常,这场死亡游戏本

身更是异于以往……

【没有见过御主,也没感知到从者……还有不断冒出来的劣质圣遗物……】

走在路上的女孩低头沉思着,她慢慢摸清楚了这座城市的「规律」,以魔术标记

好的「广播信号」会间或出现,标记的位置上无一例外都放着一些「古董」,也

就是圣遗物,不过所召英灵的实力也绝非一流,若是在以往的圣杯战争中恐怕与

上三骑士战不得三合。

女孩作出了合理的推测,失踪的两个魔术师是否就是在搜集到圣遗物之后参

加了圣杯战争……

【已经三处了啊……这次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呢……拜托了,给我点惊喜吧…

…】她拍拍双颊为自己振奋了些精神,登上了前往公园的末班车。

怀着些许冒险者气质的女孩不过才十五岁而已,只是作为不成熟的魔术使做

着些边缘的差事。作为魔术师的水平很难提高,那需要数十代人的积淀,但人生

也不只有魔术,这也是诺玛和其他魔术师最不一样的一点,魔术绝不是自己的全

部,不过是一种职业所必备的手段而已。哪怕对于自己的工作抱有着朴实的平常

心与责任心,但内心深处,还是在渴望着遇到些不平凡的事情,那样的话,自己

的人生也就不再是作为默默无名的杂牌魔术使这一样了……

【说起来,这些圣遗物都没有这个有用吧?】她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比一般硬

币厚实许多的银币,望着这枚家族为数不多的传承遗物发起了呆,它表面的纹饰

已经氧化发黑,只能辨认出中间似乎是一只圆圆胖胖的小山雀……

【圣杯战争……如果用你的话……会召唤出他吗?】有那么几次,女孩也想

过要不要试着去争取一下这场神秘圣杯战争的名额,但总是立刻被否决,协会的

惩处还算轻的,严重的话性命都可能不保……只不过看着这枚银币的时候,她倒

是想的有些失神了,如果遇到了那个传说中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展开呢——「下

一站,格伦公园,请需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诺玛站起身朝后车门走去,把刚刚浮现的幻想丢进了脑海的角落。

「我说archer!……和你喝酒真不赖啊……果然……果然

在西部荒野驰骋的

牛仔……嗯,就是不一般……哈哈哈哈,还拜托你……多多关照哦!再来一杯,

谢谢!」

caster朝着吧台的服务员一挥手,冲少年憨憨地笑了笑。

「喂喂……大叔你不至于吧,从者可不会醉哦,正常点。」

少年推了推又趴在吧台,笑个不停的男人。

「嘿嘿嘿,这是快乐的一部分啊,喝得晕晕欲倒,飘飘欲仙,连截稿日都会

忘记,酒醒之后就会涌现无穷灵感,哈哈哈哈哈哈……好啦,好啦,我就正经一

点。」

如同上足发条的玩具那样,刚刚还胡言乱语的男人立马坐得笔直,伸手颇为

雅致地抿了口酒,丝毫没有刚刚的醉意。

「那你现在有灵感了嘛?」

「嘛……这个完全没有啊,何况这此是类似即兴表演那种形式吧,不亲眼见

证怎么知道有什么情节,虽然……我现在也能胡编些下饭的小故事了。」

「那能下酒嘛?」

少年也喝了口酒,笑着说。

「嗯……有现成的哦,和警察有关的要不要听……讲义气的警察和差劲的警

察都可以,呵呵呵,小哥你有兴趣听嘛。」

「大叔你可真坏啊,明知道我最讨厌那个职业了,想偷懒就直说,现在我也

不是特别想听故事。」

「哈哈哈,我也不想败了自己的兴致……说起来,我要做的事情我真的很没

自信啊,居然是去当保镖,什么啊,我是需要保镖,可不是做保镖,老板会不会

听错了啊。」

「很明显不可能啊,大叔,他可是当面重复了两次你的任务。」

「哼,不可理喻,明明我就该在这里喝到这个鬼地方消失……如果我失败了

又怎么办?为了逃避惩罚,偷渡到别的国家我也干得出来哦,到时候archer还希

望放我一马,我保证不会给老板添乱!」「别这么想啦,如果你真的失败了……

他应该也有对策吧,你要真跑了,把你抓回来我也是义不容辞的,呵呵呵。」

「阴险,冷酷,无情!这时候不应该是友谊之花散发芳香的时候吗?」

「花香不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该结账走人了哦,caster,准备一下正事了。」

「我一把枪一把剑甚至是把小刀都没有,除了这身破衣服和几张纸,需要准备什

么?倒是小哥你,没问题吧,这次的对手你一个人应付的过来吗?我现在还能帮

你补充几发」子弹「,散伙之后可不行了。」caster从衣兜掏出几张写满蝇头小

字的纸甩手一抖,接着平平无奇的纸在炫目的金光中竟然变成了墨绿色的……钞

票?!

「这就是我所有的准备,这次的酒钱。」他斜眼看着少年,冷笑了一下。

「不用担心我,也不需要帮我什么的,这次只是解决一个普通人类魔术师而

已,虽然是个二流从者,这还不算太难。」「我是保护一个普通人魔术师,你却

是要去解决一个,可明显是我更难啊,那个故事书里的坏女人要是找到我该怎么

办,被那个超厉害的光炮轰成灰怎么办……啊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老板的计划

真周密啊,简直就是故意让我去送死一样,是不是在岛上废话太多,惹他不开心

了。」caster的胡子随着笑声一翘又一翘,仿佛一头找到食物的北极海象。

「说起来,你写这些用了多久?」

少年看着递出去的钞票问道。

「是抄啦,最草的字抄的话,就半个小时不到。怎么了,需要钱吗?为了感

谢你陪我喝酒的话,帮你写个一百美元也没问题哦。」「哈哈哈,只是觉得这个

能力很方便啦,我不需要钱……那么,再见了?三天后港口碰面咯。」

「再见,archer,如果活着回来,走之前再喝一杯吧。」「可以哦,大叔你

可千万别死了,到时候我可没钱喝酒。」「喂喂……可别咒我啊,哪怕任务失败

溜走,我都不会允许自己死的……这个城市我还没看够呢,有趣的人也没看到几

个,再结稿费之前,我绝不能死啊!」

「加油,加油,会活下来的哦,大叔。」

少年拍了拍男人肩膀给他打了打气,随后便隐没在了城市的夜幕之中。

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人在十点半这个时间去公园闲逛,今天也不例外。

「在这里嘛……这次的位置可真……一如既往的诡异啊。」

公园栽植的灌木疏于修剪,长得足有齐腰高,那魔力信号正是从这一小丛灌

木里面发出来的。女孩本想抱怨几句,但想到之前三次「寻宝」的地点——博物

馆的厕所隔间,歌剧院舞台中央的地板之下,以及双子峰山顶的树梢……相比之

下这次倒方便得多。

眼前的泥土地上只有些砖石与落叶,微弱的月光下偶尔能看见几

只虫蚁穿行,

若没有那双魔眼,女孩此时定然毫无头绪。

「gmsight——」

咒语一出,诺玛的紫瞳立刻如星火般灼灼闪耀起来,现在她目所能及的杂物

在眼中都已化为漆黑一片,只余魔力源头处还闪动着白光。

「有了!」

她掰扯开一小丛绿篱,猫着腰在地上翻找起来。

「不对啊……应该是这里……为什么,为什么……诶?这个吗?」

女孩从一垛枯叶中拾起了那块散发魔力的物事。

「这是……麦穗?」

她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着手上捻着的一小节麦穗……这模样委实太过于普通,

若不是其所释放的魔力波动,便是雇佣自己的魔术界大人物们也难说相信这就是

能召唤英雄的圣遗物。

「好像……是有段时间了,这里也不可能出现麦穗……诶…这也太容易坏了

吧?」

眼前蓬松的麦穗已经发黑,几乎快要碳化的麦秆也是因为保护的术式才得以

维持原型。

「先装起来再说。」

女孩拿出一个小布袋,这袋子的内侧有一层毛茸茸的介质,应该是专门用于

储存易坏物件的魔术礼装。

「唉……那么收工了?真是的,结果根本没有什么秘宝啊……还没有找到那

两个人……难道说真的参加圣杯战争隐蔽在某处了吗?这可麻烦——」

「哟,小妹妹,在想什么呢?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会很危险哦。」

女孩一惊,猛地抬起头来。

她看到了一个头戴牛仔帽的少年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把帽檐压得很低,

几乎看不见脸。

「什么——?!你是怎么过来的?」

尽管时间已经半夜,但为了保险起见诺玛还是设下了勉强能够将普通人注意

力转移的微小结界,以免自己的工作被干扰。可这个比自己年纪似乎还小些的男

孩就这么大大方方走了进来,要么就是同为魔术师,要么……

「这可是公园啊,谁都可以到这散步……又或者」寻宝「?哈哈哈哈……我

劝你别把那个袋子藏在背后哦,已经看到啦,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变戏法的姑娘,

别做多余的事情哦。」

诺玛连退几步,装有圣遗物的布袋也不自觉的躲在了身后。

「你想干什么?想抢走吗?」

语气已显惊惶。

「原来咬饵不上钩的鱼就是你呀,小妹妹,你最近偷了不少东西吧,难道对

这些破烂产生感情了?」

少年露齿坏笑着,隐于阴影中的右手握住了枪套外露出的枪柄。

「才不是偷的!我,啊——」

砰——!

火光暴现,子弹炸裂在诺玛脚边的砖板上,飞溅的石屑擦得她脸上一阵刺痛。

「抱歉,这次的任务是干掉你呢,如果想解释就留去地下慢慢说吧,呵呵呵

呵呵……快逃吧!」

「啊……怎么会?!」

第一次的射击似乎有意避开了女孩的身体,只是出手前恶趣味的恐吓。而目

的也的确达到了,惊恐的女孩丢下了那个装有「最后宝物」的布袋,撒腿朝着身

后的黑暗狂奔……

【呜哇……又惹上这种人…可恶……】其实诺玛心中虽然恐惧倒也并非惊慌

失措,早在接受协会委托之初她便做好了最坏打算——被其他的魔术师或英灵视

为眼中钉而欲出手诛灭。可是当那子弹真的在脚边炸裂的时候,她不免感觉自己

心中所演练的逃生方案有些纸上谈兵了。

「哈哈哈,好久没享受过这种追猎的感觉了。」

少年吹散枪口上的白烟,遁入黑暗追赶起猎物。

「嘿呀——!」

「啊——」

若是平凡人等肯定无法在奔跑的同时规避背后袭来的子弹,而女孩则勉强可

以做到,或者说是那双异质的眼睛能让她以分毫之差躲过。但即便如此女孩衣衫

也已被飞弹擦破了好几道口子,奔跑时亦显疲态。而那少年不但脚下速度丝毫不

减,所射击的枪弹也好似无穷无尽,照这样看下去女孩中弹身亡只是时间问题。

【呼呜呜……怎么回事啊!!!明明只是拿着手枪的孩子!!怎么可能?】

二人的差距就如同猎豹与瘸腿的羚羊一般,那猎豹的獠牙虽一时半刻不能刺穿羚

羊的脖颈,却是永远近在咫尺,步步紧逼……

这个男孩超人的速度与奇特的枪械,让女孩心中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

家伙绝对是从者——如果是一般小孩,哪怕拿着枪她也不会如此狼狈逃窜,但她

的直觉却告诉自己,要想战胜面前的少年是绝无可能的,自己所能做的唯有夺路

而逃。

「啊呃!」

腰间蓦地传来一阵麻痛,少女尚来不及思考那子弹有

没有嵌入身体,就不得

不在目光所及之中寻找下一处藏身之地。

「哎呦,你跑的还挺快,不过毕竟还是人类啊……有什么遗言吗?」

「你…你是从者吗?!」

被逼近死胡同的女孩倚墙站稳身子,胸口起伏不止。她脸上的惊慌已经少了

很多,用一种微怒且疲惫的表情看着那站在巷口的少年,路灯将他那瘦小身影拉

得细细长长,如同一条浓黑色的蟒蛇。

「是哦,我是从者。」

「是你的御主的指令吗?」

「嗯?御主……算是吧,我被命令务必把你排除掉哦。」

少年将手里短枪在指尖转动,天真的表情看不出杀手的肃杀之气。

「可我不是御主,也对圣杯没有兴趣,如果你是要我搜集到的东西,我拿给

你就是!」

这话无异于求饶,但女孩可毫不介意,比起面子和被协会的人物怪罪,她更

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

「呵呵……你想多了,我收到的命令可没有讨价还价的部分,就是没有补充

赦免条款哦。」

少年邪笑一阵,已给手枪上好了膛。

「呜咕咕……」

女孩闭上了眼睛,垂头丧气地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可是,可是,我明明什么都还没实现,根本……没

有什么有意义的事情……呜……我的一生就是这样的吗?咕呜呜……】「很抱歉

了,毕竟我可是亡命之徒,是毫无同情心的败类呢。再见啦——」

砰——

大概是她泪涌的一刹那,黄铜色的子弹化为一道流光迎面而来,这少年的子

弹速度较他还是人类时翻了至少五倍,对被逼入死角的女孩来说绝计无法避开。

【再见了……这个世界……】女孩心中万千思绪在胸前感到冰凉的瞬间就尽

数散去,连惊惧与不甘的泪似乎都缩回了眼眶……

「什么?」

「啊!——诶……」

在诺玛胸口绽开的冰凉只停留在了衣服上,并未刺入肉体,与此同时响起一

连串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声音。

耀目的绿光映入眼睑缝隙,激得她睁不开眼睛。

「什么人——!」

少年高声呵道,他知道这光意味着什么——他的工作要翻一番了。

「比利,我可不记得你会对小姑娘开枪!」

强光开始收拢为人形,星辰般的粒子在女孩身前聚合固定,诺玛的眼睛终于

能微睁开来……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那是名身着葱茏草木色的短衣裤,背上搭着斗篷的男人,强光中卷起的疾风

将他身后斗篷吹得猎猎作响,短穗般的橘发飘动不止。

【从者……?】「穿上这个!快点。」

不等女孩动作,护在她面前的男人就转身将披风解下,随手一卷丢了过去。

「诶,诶,好的!……小心啊!」

穿上此物的女孩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一瞬之间变为了玻璃般的透明,但她还

来不及惊叹,便看见巷口的少年举起了枪,噼噼啪啪的枪声随之响起。

那男人见敌人火力凶猛,急忙扯着诺玛就地一滚躲下了枪弹,当他再次起身

时小腹上已血流如注。

「库呃啊啊……别乱跑,找个墙角躲好等我……呜呃呃呃……好疼…疼啊…

…」

汩汩而出的鲜血把男人的绿衣染成了暗褐色,他一边咧着嘴叫痛,一边转身

与巷口的少年对视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嘛,无所谓了,看起来你反应相当迟钝呢……请拿出点真

本事来,要是就这点水准那还真糟糕……」

「盯着小姑娘放冷枪可更糟糕了,呜库……咳咳……」

「呵呵,还要嘴硬,护花使者可不太好当吧?你那能隐身的袍子倒是挺稀奇,

呵呵呵,不过弩箭可太落后了……你也是弓兵(archer)吧。」

少年一改先前因为增加工作导致的厌烦和愤怒,微笑着说道。

他似乎对即将发生的对决很是期待。

「是啊,是啊,总是被叫出来做些打杂的苦差事,我都快散架了。」

「我能帮你收工哦,打中你的灵核就行,嘿——」

「射中你的脑袋我也可以一劳永逸哦,哈——」

嘭!

虽然同时响起,但扳机的爆声盖过了弓弦的嗖声。

两边的弓兵同时预判到了对方的动作。青年扯动弩机,少年扣动扳机,箭矢

与弹丸自手中武具一齐射出,竟在半空中相撞四散。

「要试试枪吗?比你的快哦。」

少年足尖在地上蜻蜓似的一点,一个翻身向后撤去。那老式的弓矢再怎么说

射程也不如现代的子弹,拉开距离的他只需发挥射程与准度上的优势,便可以迅

速连射歼灭

巷内的青年。

「免了吧,哈啊——我最讨厌用火药什么的弓(gun)了,那臭味感觉糟糕

透顶。」

青年不断地蹬踏着两侧墙壁,一边接近敌人一边借力跳开以避子弹,偶尔抓

住间隙以箭矢还击。升为从者后他并不用担心箭矢用尽,尽管箭矢的速度比不过

子弹,但数发连射也同样是不可小觑的致命威胁。

「哈哈哈哈,你这家伙真不赖啊,就是死脑筋可不太好,我可要拿出真本事

了——」

「好机会——」

绿衣弓兵等待的时机到了,他知道那用枪的少年宝具并无特异之处,和常人

一样会打空子弹。果然现在这少年伸手入兜要去更换弹夹,正是解决他的大好机

会……

追至少年跟前的青年从左侧一跃而起,竖起左臂直冲前方放出一箭——这一

箭必须也必定正中靶心。

「哈哈哈,换子弹的时间我还是挺有余裕的,就算让你占先也没关系——」

在扣动弩机的那一刻,鲜血四溅。

「毕竟,我总是先射中的那个啊,fire!!!」

不过是黑暗巷子深处的那个。

「呃呃呃啊——」

青年难以置信地哀鸣着,仿佛眼前的少年是什么奇形怪状的诡物。

……装弹,抬枪,射击,三枚子弹,侧腹,肩胛,左臂,三处窟窿,有一击

正与先前重合。这三枪兔起鹘落,只在眼皮稍瞬之间。

他扣动弩机的食指才刚搭上,便被强烈的痛感逼着松开——

「抱歉啊,对付从者的话,用宝具也不算赖皮吧?我有自信我会是首先拔枪

的那个,看起来我赌赢了……毕竟这枪术大概是我身为从者的全部技艺了吧。」

「呃呃……又是这种感觉,太糟糕了,又是火药味……」

周身剧痛的青年呕血仆地,他捂着侧腹的伤口,艰难地单手撑地爬了起来,。

「你已经算不错了,居然能躲开粉碎灵核的那发……啊,毕竟你认识我,可

惜咯。」

「该死的,又忘记了比利你这家伙总会耍些小手段……呜呜库……」

绿衣的青年不甘地念叨着,又咳出了几口鲜血。

「会让你走的痛快点,那个小姑娘也是……我说,如果你死掉的话,那个魔

法袍子也会失效对吧?」

「是啊,是啊……呜库……要命了……但很可惜呢……比利你不记得我,一

点都没有人情味……」

「嗯?我真不认识你哦。不过,我觉着,和你还挺聊得来的,要不是敌人,

真想一起喝几杯呢。」

少年吹着枪口,表情满含笑意。

仿佛幼童在假期伊始便赶完作业,可以肆意畅玩的那种笑。

「呵呵呵……咳咳,你小子哪怕学坏了,也还是那个比利呢,呜呜…咳咳…

…」

「可惜,你还是败了哦,嘛,只能开枪了吧?」

「堂堂正正的对决我很讨厌……但是呢,逃命还是有些兴趣的——」

黑暗中的弓兵不顾巷头弓兵的处刑宣言抬起了头,还留着血的嘴角居然微微

扬起。

「真没出息,就凭你现在这残破的模样想跑?别做梦了……」

「呵呵……咳,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你能不能让我体验一下力战至

最后一刻的那种崇高感觉,让我把最后一支箭打出去啊?」

青年一边以话语与少年拖延时间,一边借着巷里黑暗难以视物,颤颤巍巍地

摸回了自己散落的弩箭……

「嘿,还想讨价还价……!」

就在少年笑骂之时,冷不丁一支弩箭带着劲风直冲他面门而来——「哼哼,

早猜到你有猫腻,可惜……?」

那少年想来早防着这一手,并不如何惊慌。只见他就是抬枪漫不经心地那么

一射,飞出的子弹却像是生有翅膀般精准,竟又一次直接将箭矢击碎在半空中。

「什么!?呜咳咳咳咳——!」

却见那箭矢落地之后爆出团团紫色烟雾,这紫雾仿佛是压缩已久的瓶中魔鬼,

一经破坏便喷薄而出。少年只吸入少许便觉头脑昏沉,双目如有无数小针刺戳般

难以睁开。心说不妙立刻回身对着烟幕乱射几枪,捂着眼睛口鼻急退出巷。

「喂……咳咳……搂紧我,要跑路了——」

「诶诶诶诶?你,啊——」

青年与女孩同时响起的喊叫声在夜空下久久回荡。

「可恶呃,咳咳……」

顶着烟雾穿过盲区,可面前已经空无一物,少年露出了懊恼的表情,接着便

想跳上墙头追赶,可被肩头的一拍打断。

「嘿,我说archer小哥,别追了,剩下的交给我吧,算是报答你陪我喝酒。」

「caster?你什么时候来的。」

「事情办完就来找你,结果刚一来就发

现你在和那小子交战,为了避免被误

伤,偷偷躲在街角哦。」

「你刚刚说……你能解决?」

难以置信的目光,少年很清楚,面前这个男人虽然也勉强算是闻名世界的从

者,但毫无战斗力可言,他若是独自与对方交战,那效果顶多会让对手心情很差

而已。

「呀,我的话,自然不可能去硬碰硬咯,嘿嘿嘿嘿,看在我今天运气还不错

成功交差的份上,就交给我吧,这差事我很愿意做哦~」

不解的少年,看着面前男人「交给我吧」从容的表情,也把枪插回了枪套。

{我说的没错吧?老板,不管怎样,这个女孩死不死掉都没关系,那就让我

来为她献上一首赞美诗吧。}大作家得意的一笑,不顾面前少年的困惑目光,向

巷外走去。

「嘿咻……嘿咻……你怎么这么沉啊,明明是从者来着……呼……」

女孩面目狰狞,扭曲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抱怨,理论上刚从鬼门关逃过一劫的

她不应该是这副厌倦的样子,直到……

几分钟前……

「是这里吗?呼……咳咳……」

搂着自己的绿衣弓兵松了松手,有些疲惫地问道。咳喘的声音说明伤口仍然

在作痛……

「就是这儿!另外,能把我放下来吗,我能——诶诶诶别直接放手啊!——

啊——」

被抱在青年胸前,疾驰了几条街区,和青年的交流也只是「有没有据点」这

一点。

「啊啊痛痛……喂喂喂,你怎么回事?诶诶?你没事吧,啊啊啊……是死了

吗?……」

从一开始的空白失神,到意识到这有些羞涩的公主抱姿势后的一点点不满,

最后则是一阵剧痛后的惊恐……被突然倒地的青年连着将自己摔在地上后,女孩

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还有魔力涌动……也有气息……昏过去了吗?伤的很深啊……啊啊啊,先

回去再说……」

大概是被重伤之后一路上都在维持极限状态所致,侧翻倒地的救命恩人陷入

晕厥,一声呻吟或者喘息都听不见。虽然魔力已经与自己连接,并且已经稳定传

输,但仍然是虚弱的状态。

她装作扶着喝醉的男人的样子,拖着青年从前台溜到电梯,这虽称不上远的

距离还是耗费了女孩不少力气。

「嘿咻……啊,上床吧你……」

扶着膝盖粗喘的女孩终于完成了任务,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仰望着床上支出

来的一对样式颇为复古的长靴。

「是那个从者吗?用弩,绿衣,能藏匿身体的披风……是他吧,等等!」

女孩自言自语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外衣的里兜掏出一块沾满了乌黑灼烧痕

迹的银币。

「是这个挡住了子弹吗?所以……他肯定是。」

银币中央的小鸟图案被毁损了大半,只能依稀分辨。

女孩有些哀怨也有些高兴,家族唯一的宝物就这样被毁了,但也正是这家族

传承的银币救了自己一命,并且让自己在危机时刻召唤出了从者。

父亲赠与自己的十岁生日礼物就是这个可以算作圣遗物的秘宝,尽管与之相

关的从者并不是数一数二的强大,但也的确有些价值,并且他与家族,与自己的

那双魔眼还有些关系……

「这是令咒吗?……明明没有画召唤阵,居然就这么成为御主了,是那枚子

弹的作用吗……」

这才发现左手手背上三道赤红的印记,令咒是极其简单的样式——三个同心

圆,正与archer的从者有些关系,就好像箭靶一样。

「我参加圣杯战争了?……」

这不正是她一直所期待的「不平凡」吗?女孩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尽管

刚刚的遭遇过于凶险,但此刻她确实感受到了一份惊喜。

「哟,小姑娘,参加圣杯战争有没有很兴奋呢~」

一阵风吹过,女孩一转眼,撇着八字胡的男人从灰色的光圈中走出,正满脸

堆笑看向自己。

是那今晚熟悉了两次的魔力波动,从者的气息。

【又是从者??啊啊,糟了,archer昏迷……现在可怎么办?】archer昏迷

的状态下,哪怕是最弱小的从者也能解决掉自己,女孩清晰的认识到这点。

「你!……又是来杀我的吗……」

「呀呀呀呀,我可不喜欢动刀动枪,虽然也是个从者,可完全没有战斗的觉

悟。小姑娘,放心,和刚刚那个小哥不同,我只是来聊聊天的~」

「你和他是一伙儿的?等等,你要对archer做什么?快住手——」

男人踱步到床头,把手伸向了青年的额头,按了上去,银灰色的魔力束渗入

其中。

「放心,放心,只是

减轻一下他的痛感,再稳定下心智,让他睡得香些哦,

哈哈哈哈,聊到一半这个小哥要是醒过来,我可就完蛋了。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呜……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收回了手,自顾自坐在床头笑呵呵地看向女孩。

「总之,没有敌意哦,小姑娘,这么说吧,如果你想排除我,用令咒把这小

伙子强制叫醒就行,但是,他这身体还能折腾几次呢,呵呵呵呵……我也不希望

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聊聊吧。」

「你想聊什么?」

这才能勉强确定,这个从者没有杀意,至少不像那个少年一样。但女孩仍然

不敢轻举妄动,这个神秘的从者就坐在archer枕边,随时可能伤害他。

「嘛,就从这个袋子里的东西聊起吧,看起来你对老板的差事态度有点敷衍,

那种包装装破烂古董很容易坏吧?诶诶诶???这把斧子,哈哈哈哈,不会是钞

票上印着的那个人吧?」

「你要拿走嘛?那拿走好了,我对那些东西没兴趣!」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让可疑的从者赶快离开」这个层面。

「唉,真是差劲的小喽啰,虽然我也差不多了,但是要是拿走的话……魔术

协会那边你交代的了吗?」

「啊?这个……这个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解决……」

「哦哦,看起来是想以」圣杯战争的胜利者「这种高贵姿态回去呢,一定很

风光吧?」

「诶额……你在胡说什么,我对圣杯没有兴趣,这不过都是误会而已!」

「是吗?呵呵呵,说着再低调不过的话,然后想迈着高昂的步子,载着满满

荣耀收尾,自己预留出飞翔的高度,再一跃而上,这时候哪怕是虚荣心都能掷地

有声哦。哈哈哈哈哈,这个绿衣小哥,会帮你实现愿望吗?」

男人打趣似的扶着后脑勺让昏迷的青年抬头,似乎在让他回答。

「你别碰archer!我…我对圣杯没有兴趣,也没那个实力,我只想活下去而

已,所以别再胡言乱语了!」

「哈哈哈哈哈,我喜欢你这种小姑娘哦,啊啊,不是那种喜欢,是作为观察

对象很喜欢哦。」

「呜呜,你在胡扯什么!」

「想活下去吗?那我可以帮你,只要用光令咒让archer自杀,再把那个袋子

交给我,我保你平安离开这个国家,协会那边你说过能自己应付吧?」

男人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坏笑,盯着女孩。

「你这混蛋!」

这个提议让女孩万分恼怒,床上昏躺可是刚刚救了自己一命的从者,又怎么

可能加害于他。

「呵呵呵,这都是为了平安活下去吧,那些破烂圣遗物可以轻松抛弃,那么

即使是这个救了你一命的从者……也可以当作折旧期满的物件丢掉吧?这与你的

主张相符呢,嘿嘿嘿。」

「你休想骗我,你这些话谁能证明是真的?还有,我怎么可能让archer——」

女孩第一次的愤怒,交给了这个似乎没有敌意,却无时无刻不在冒犯着自己

的从者。

「是啊,我倒是没什么信用度,但是,我能断言,你肯定不是」为了保命不

择手段「的小姑娘,不用隐瞒这点斗志,我都说了,我可不是来杀你的,不管你

有什么计划,哪怕是已经在筹谋着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杀死我,我都不会威胁你。」

女孩咬紧牙关,愤愤地看着男人。

「嘁,那你到底居心何在?」

「尽管刚刚才逃离了鬼门关,但你确实像中了彩票一般幸运啊,我只不过是

想帮你唤醒这份狂喜……这可是圣杯战争啊,你们魔术师,啊啊不,我现在也算

个魔术师了,不过和你们可不一样——」

「嘁——」

男人夸张的捂着脸摇了摇头,纠正过那无关紧要的错误后,像是朗诵诗歌一

样高昂地念着。

「嗯嗯,你们这些魔术师都追求的东西吧,而你呢,哈哈哈哈哈,你呢,你

的姿态比他们可爱太多啦……仍然怀有孩子般的纯真,与少年的斗志,以及那迫

不及待前往那纯洁应许之地的愿望。」

「哪怕就是这样,但……那又如何!?」

这个男人死缠烂打一般的要把自己的那一点点小期望膨胀发酵,再拆解成一

块块可透视的碎块,却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女孩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恼怒,所幸

承认下来,看着他还有什么表演。

男人扬起了头,抬起了手,像是欢呼一般……

「哈哈哈哈哈,好嘛,这才对,这才是刚刚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想着与这个

拯救自己的从者结下羁绊,携手走在如童话般绚丽而曲折的冒险道路上,去追寻

那万能许愿机的小姑娘,哈哈哈哈哈哈

……你早就这么幻想了吧?你早就这么期

望了吧?你早就对平淡无奇的生活疲惫了吧?就要踏入那扇来自奇缘的绿门(the

greendoor),去迎接你的王子了吧!——」

「呜呜!别说了啊!」女孩抿起了嘴,怒视着男人,自己的内心已然如赤裸

一般暴露在他面前。

但男人很明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哪怕是刚从死亡的边际逃回来,你心中那克制已久的欲望也要释放了吧?

做着打杂差事,日复一日重复着枯燥日常的你,那个挣脱不开的枷锁,就在这晚

忽然解开了吧?那怕没有任何特质,哪怕这一生都将走在既定的轨迹上,但……

但哈哈哈哈哈,现在可完全不同了!你的冒险故事读本,被翻开了,要为这样突

变的命运献上什么样的赞美诗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闭嘴啊!」一道光弹从女孩食指射出,那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的男人的胸

口就这么挨了一记,那聒噪的声音终于停下了,但男人的反应似乎只是被打了一

拳,有些痛,却也只是咧咧嘴的程度。

「咳咳咳,诶诶额,你怎么能??小姑娘,这太不礼貌了!」「你说的够多

了!你要是想嘲笑我的天真呆傻,就直接笑好了!用不着表演这么多!」握拳,

颔首,女孩散发着一股寒意,但那个男人却毫不害怕或者内疚……

「啊啊啊,抱歉,抱歉,明明只是想帮你解惑来着,怎么一不小心就和胡编

故事的一样了……咳咳,我不想嘲笑你哦,虽然刚刚疯疯癫癫说了一堆,但是我

绝不讨厌这种小姑娘,换言之,你才是值得书写的人。哈哈哈哈……」他鞠了一

躬,似乎是道歉,又似乎是为刚刚的表演行谢幕礼。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既然不是要杀我,也不是要嘲笑我,那么作为那个用

枪从者的同伙,你为什么要找我废话这么多?!」「呵呵呵,我呢……虽然的确

和牛仔小哥是一伙儿的,但是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哦。」「真相?」

「嘛,我通常不会干扰人物的独立性,正如我刚刚说的那样,你自己会依照

愿望描绘出你自己未来的命运……但是呢,这一次就不行了,我也是圣弗朗西斯

科故事的一部分,老板那里我还要交差——」「别啰嗦了,你这家伙!」「别急,

别急,我的话总是很多,要有耐心……如果只是向你诉说你这样的小姑娘太适

合作为笔下的木偶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赞美之词,我可不会过来,只会躲在角落

好好看就够了……但是啊,这一次,要提前截稿呢,不能看到最真切的结局,我

也很难受……」男人又露出了笑容,这一次到有些神秘,看不出内涵。

「我要告诉的是——你的对未来的愿望,都不可能实现!」「什么?」

女孩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男人的话很莫名,突兀的莫名,但女孩却丝

毫没有怀疑,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像是在撒谎。

「因为啊……这不是圣杯战争,你也不是御主,你若是继续走下去,只会得

到失望透顶的结局。」

「不是……圣杯战争?」

「我不会和你解释什么,这个说起来可太麻烦啦……说说这个小伙子吧……」

男人指向了床上的那位。

「archer?」

女孩愣住了。

「你知道他是谁对吧?罗宾汉,那个人尽皆知的绿林好汉,也是那枚银币的

最初持有者。」

「没错。」

「原本应该是情投意合的搭档吧,哈哈哈哈,可是呢,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

事实所在。」

「到底是什么?」

女孩此刻倒有些着急了。

「你一定以为他就是为拯救你而被召唤,以为这个昏迷的男人醒来之后会与

你一起战斗下去吧?……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要纠正的误解——这个人不是你

的伙伴,他的出现才是巧合,与你毫无关系的巧合……」

「啊……什么??」

「被子弹击中的圣遗物,唤出了英灵,是因为你的期望吗?不,不是,这不

过是牛仔小哥射出的那枚子弹激荡魔力引起的连锁反应罢了,也是这座化为浮华

飘渺的城市恰好提供了容许各种巧合发生的场地罢了……」

「不对!你在胡说,什么城市,什么巧合,如果是那样……怎么可能那么轻

易的召唤出从者?啊……召唤从者……」

「是啊,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唤出从者?明明连最基本的召唤阵都没有,只有

那一点点都快被忽视掉的小期望,和一颗怕死的鼠胆就能让从者出现,你觉得这

理吗?」

「呜呜呜!那也不能证明他的出现与我无关!」

「嗯嗯,要想彻底说服你是有点难呢,也怪我刚刚话太多反而激起斗志了?

另外我倒是能帮你再找个理由安慰自己,你现在有令咒了,他也能算是你的从者

吧?这算是有些关系。」

「啊,是这样,令咒,那么……」

「但我能断言你的令咒一定是残缺的,要不然等他醒了下道命令试试?这不

过是巧合发生后附带的安慰奖罢了,哈哈哈哈……这都不重要,我能保证我没有

骗你,更不在意你有没有论据驳倒我,关键是……嗯咳咳……」

男人清了清嗓子,看着有些莫名惧意的女孩。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居然认识那个用左轮手枪的牛仔,是叫比利对吧?哈

哈哈哈哈,你应该也认识,就在一百多年前的美利坚,那个传奇的少年,比利小

子,说起来我活着的时候就听过他的名号,嗯嗯……」

「啊……是他啊……」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两个差了几百年,分隔在大洋两端的人,在先的那个

居然认识在后的那个?听这位小哥的口气,以前还是挺不错的朋友。」

「……」

这个事实与男人想说服自己的那个观点——「他不是自己的同伴」并没有直

接联系,但其中的蹊跷,确实让女孩动摇了,或者说她的直觉已经认定,自己不

过是在逞强着拒绝这个男人所说的事实罢了。

「就算是这样,他不是为我而来,那他到底是为什么被召唤出来?」

稳了稳心神,女孩第一次完全承认了对方的话,这一处确实不合理,但随即

便又看向了男人,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自己问他吧,我想这位也不是那种会对无关人员下杀手的坏蛋,毕竟他

的任务可是拯救世界那种事,怎么可能被一个无关的小姑娘干扰,况且他已经有

要为之献身的主人了,不巧的是,那个人才是真正的主角,而主角的朋友自然不

会滥杀无辜对吧,哈哈哈哈哈。」

男人以最平淡的口气提出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又接着说出了让女孩震惊的

「事实」。

「拯救世界?主人?……等等,既然这样……我不是御主……你之前为什么

要告诉我…呜呜!……明明……」

「明明你根本没有参加圣杯战争是吧?哈哈哈哈哈,没错,没错,这是毫无

意义的事,可我就想看看你这副表情,一个恰巧卷入故事开端的路人小姑娘,做

着成为主角的梦,却在最后才明白自己仍然是个配角的失落与荒诞,哈哈哈哈哈

哈……」

「啊啊啊,你这混蛋……」

「别急着生气,我承认刚开始引诱你是有些缺德,但是呢……我这也是在帮

你一个大忙的前提下,才做了个小恶作剧啊。」

「你帮我什么了!」

「你想啊,如果你就这么一无所知地走下去,丝毫不会怀疑自己的御主身份,

不担心自己的从者是否忠诚……那么最后的结局,要么他会直接告诉你抱歉,

我并不是你的从者,再见了……,要么呢,就在某个时刻他突然弃你而去,又

或者……背叛?啊哈哈哈哈哈,刚刚的表演只不过是个劣质的预演,作为不能观

察真正故事的补偿,也是为了不让你比现在还失落,我可是牺牲了作家的原则,

才泄密的啊,哈哈哈——」

「呜啊啊啊啊……别再说了……」

「好了好了,这出小戏就算彻底落幕了,谢谢你的配合……在理解了情况之

后,你要怎么选择呢?是明知谎言也仍然去拥抱,还是就此作罢离开这座城市,

又或者……报复性地尝试用令咒令这个小伙子自杀?……哈哈哈哈,我就乖乖坐

在观众席上,不多废话了。再见,小姑娘,是时候去喝酒了,这真算是不错的任

务,哈哈哈哈哈……」

男人转身朝着门口走去,笑声也随着灵体化的虚影渐渐减小……

只留下,愤怒过后的女孩,脸上空白般的迷茫……

「是作家系caster吗?……呃,你这混蛋真是比变坏的比利还糟糕,我认识

的作家老爷没哪个比你还恶心……」

「嘿嘿,毕竟我是从属于黑(金)的那边,由于太弱了,也只能做些口头上

的恶心事,平时我绝不是这样的……关键是,从迦勒底来的无貌之王(noface

mayking),醒来之后,这个失落的女孩,你要如何面对,至于那个叫藤丸立香

的小伙子,又该如何呢,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太有趣了……」

意识之间的对话似乎是靠这个啰嗦男人的能力才能维持,这也是为了丰富大

作家的故事。

「下次见面,你最好能躲过我的箭,让人变成哑巴的毒,我刚巧

有!」

「哎呀,这才发现我又得罪一位,别那么记仇……啊?这是不可能的?……

啧啧啧,真是糟糕……不过要再见咯,比利那边我替你和他问好,以后要是去了

那个叫做迦勒底的地方,还麻烦你照顾了哦……」

「……」

梦醒之后,又该如何呢。

「呜嗯嗯痛啊……」

绿衣青年从昏迷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侧靠着床背坐在床上,而女孩正跪

坐在背后为自己疗伤。

「抱歉……请忍耐一下,治愈魔术我不太擅长,必须近距离接触才能勉强做

到一些。」

她的声音倒是很平静,与先前惊慌失措的样子截然不同……

「啊呃呃呃……嗯……谢谢了,master.」

「……」

「嗯……」

他注意到女孩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archer是吗……谢谢你救了我。」

「呜咿嗯嗯……啊呵……也是为了救自己啊,这没什么的。」

掌心绿色的光芒闪烁着光芒,弯曲的十指点在青年结实而细巧的腰间,archer

似乎有些颤抖。

「是吗,但也要谢谢你,如果不带上我的话,很容易就能逃走吧……」

女孩的声音依旧低沉。

「……」

青年苦恼地闭上了眼睛,一时失语,知道女孩刚刚遭受了刚刚的打击后,他

没法像平时那样随意回话。

「那个……我还是直接说吧,archer罗宾汉,我已经知道你不是为了参加圣

杯战争才回应的召唤,也不是我的从者,虽然很谢谢你……但为了不给你添更多

麻烦,帮你治愈之后我就会离开这个城市,你可以随意依照自己的意愿行动……」

侧腹的伤口在绿色的光阵中恢复了小半,尽管确实不够熟练,但女孩却一丝

不苟地治愈着。

「呜呜……是这样啊……嘻咿嗯嗯!……那个混蛋呜嗯嗯……也让我看到了

……」

随着女孩指尖在肌肤上的推移,青年的回应也多了些许意义不明的喘息,他

有些害怕什么。

「看来他没有说谎呢……你确实是为了别的事情才会被召唤出来,只是好心

救了我……」

诺玛低垂着眼角,叹息着。

「这时候说假话安慰你……呜嗯嗯……也没什么用吧,我的确不是回应圣杯

战争的从者。」

「……」

「但是呢,我可以是你的从者哦。」

青年微微一笑,只是女孩并不能看到。

「是因为令咒吗?那只是恰好送给我的东西吧……你已经有主人了,再和我

扯上关系,会很难处理的……诶???你怎么了……」

指尖依次点过刚愈合的伤口处加以稳定的术式,却不想让罗宾叫着抖了一下。

「哎哟呵呵……嗯呜呜嗯……我没事……」

「哦哦……」

女孩的手势也趋于静止,治愈着侧腹剩余的伤口,罗宾也从刚刚的惊笑中镇

静下来,接着说道。

「所以……你已经决定不再参与这次圣杯战争了?」

「是这样的,我不想做多余的事,也不想再麻烦你,况且根本没有什么圣杯

战争……」

「我尊重你的决定,也要谢谢你的这份好意……」

「不用道谢,能救我一命救足够了……为你治好之后,就再见了……」

侧腹的伤口愈合了大半,女孩抬了下头,苦笑着说道。

「那在分别之前……能容许我讲些废话作为你报答救命之恩的回礼吗?哈哈

哈,那个混蛋讲了那么久,我应该不会像他一样。」

「啊?……可以,随意吧……不过安慰我就不必了……」

「是关于我的一些糗事啦。」

「啊?你的?」

「嘛……说起来那枚银币你保存多久了?」

「六年吧……父亲在我十岁生日那天给我的,好像是太爷爷从某个市场上淘

到的。」

「哈哈哈,我就说嘛,那种东西登不上大雅之堂。」

「诶?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是不是以为」罗宾汉「的物件就很厉害呢?哈哈哈……说到底只是民间

轶事那种程度的人物,连存不存在都不能肯定。」

「不存在……?」

「是啊,不存在,我只不过被塞进了这个叫做罗宾汉这个概念的短命小

子,至于本来叫什么,我自己都忘了。」

「这……这没什么关系,你肯定是做了和罗宾汉传说那样相似的事情,

才会被赋予了这个概念,仍然是英雄……是不平凡的命运呢……」

诺玛对于英灵的概念还有些了解,很快反应过来archer灵基成立的理由。

「哈?不平凡嘛……连名字都

忘记的人……」

叹气,苦笑。

「啊,抱歉……」

少女压低了头,似乎为忽视了archer的伤心之事很是自责,不过侧腹伤口倒

是快治愈了。

「没事,相比于忘记名字,或许被英灵座挑中这种事情还更让我糟心一点,

说白了就是苦力啊,哎哎哟呵呵?……」

女孩的手捏揉了几下罗宾的侧腰检查治愈情况,却不想他猛抖着笑出了声。

「啊……这里应该快好了……」

「呜,谢谢了……是关于我对吧……嗯,我呢,确实是做了和那个传说

差不多的事情,躲在杉木林里和那些地主官绅老爷作对,只不过……」

「什么?」

侧腹的伤口基本愈合后,治疗的位置换成了手臂,女孩也能直起腰来施术,

她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两年后就被火枪打死了,哈哈哈,虽然我认识的比利是个不赖的家伙,但

我还是讨厌火药枪械这种东西,算是小心眼吧。」

「真可惜呢。」

她叹了口气,但也仅此而已。

「是啊,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当初老老实实一个人在森林里寂寞地过一辈子

会怎样,靠着能和精灵说上话应该也能活得比一般人快活些吧……」

「精灵?」

「嗯,精灵哦,你的魔眼似乎和它们也有些渊源,能躲开子弹的敏捷,真的

很像呢……不过我的话,是靠父亲教授的知识了。」

「这么巧的吗?」

「所以你我真的算有缘,哈哈哈哈……」

「诶……有…有嘛?」

「这个就先不纠结了吧……总之呢,再怎么说我都没有老老实实的藏在林子

里。」

「……」

就像听故事的孩子一样,诺玛就默默地听着。

「就是所谓的年轻气盛吧?看着当官的老爷越来越过分,看着村里的人生活

越来越窘迫,就忍不住站出来做出头的那个,那算是正义吧?哎呀……现在想想

真羞啊,明明就是个小贼而已……」

「别这么说,archer,你是他们的英雄哦……」

「为了保护村里的人,就要用尽各种肮脏的手段去抵挡镇压的军队,食物里

下毒,布下各种陷阱,甚至趁着睡着的时候偷袭……那些士兵起码在战场上死

去的愿望就这样被我毁灭,真正做这些的时候感觉可不那么好受,可根本没有

我是正义的伙伴这种羞耻的骄傲感。这应该不算英雄吧?」

「额……嗯额……尽管这样……」

少女并没有对archer是英雄这点有什么怀疑,只不过她一时不知如何辩驳。

「在选择走上这条道路的时候,呵呵呵……说起来可更丢人了,我也有那种

想法哦——哈哈,这样的话,我的技艺就能展示出来吧?呀呀,这样的话,大

家都会崇拜我吧?嗯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变得很不一般吧?……」

罗宾抑扬顿挫地语气倒是有些俏皮,女孩在背后都露出了今晚难得的笑容。

「可是呢,结果却是,我对自己那些卑鄙的技艺越发羞愧,村民为了应付领

主的威逼也会将我唾弃,将我当作不该存在的无名盗匪,至于崇拜,感激,呵呵

呵,那当然不存在咯,所谓的不一般也就是在死后被强塞进这个继续奔命的躯体。」

「啊啊?……呜呜……不……这不对。」

刚刚还在笑着的少女一时竟然有些慌乱。

「这么说的话,刚刚那个混蛋要是没走,听到我丢人的人生,肯定又要像蚊

子一样吵闹,对我指指点点吧?不过我肯定会把他射成刺猬就是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个人根本就是理解不了archer,才会继续胡说!」

少女叫出了这句话,治愈罗宾左臂的手,都下意识地揪了一下。

「啊诶诶诶……痛痛痛,轻点啊……」

「啊啊,抱歉抱歉……」

「嗯嗯,你为什么会那么说呢?」

「啊……我觉得,archer你绝对就是罗宾汉。」

「哦?我刚刚都说了,我不是那个人哦,或者说,那个人就不存在。」

罗宾的语气有些轻佻,似乎有意在逗这个女孩。

「没有错,或许他就不是某个具体的人吧……因为罗宾汉们存在,才会

有民间传颂的故事?」

「就算这样,也不妨碍,我做的事情和故事里的完全不一样哦,也就是德

不配位吧。」

诺玛这次倒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情绪波动又弄疼罗宾。

「不是这样的!archer,是你弄错了,或者说是忽视掉了吧。」

「嗯?」

「你说,没有人感激你,没有人崇拜你,可是……你的故事还是被人们记住

了吧?哪怕其中并

不像人们传唱的那样美好,有卑鄙,有失望,有懊悔,甚至结

局也是悲伤的……」

女孩郑重其事地说着。

「哦……」

罗宾很认真地听着,一改刚刚的轻佻。

「正因为有archer这样的人存在,他们才明白绝望的时候仍有可以依赖的英

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这就是希望啊……所以他们才会将那个林间

猎人反抗暴政的故事传承下去……不是故事让你成为了罗宾汉,而是你做的

那些,让罗宾汉这个故事成立啊……」

少女说完,闭上了眼睛,左臂的伤口也快治好了。

「哦呵呵呵,听起来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是对我这样堕落的从者看不下

去了吗?」

罗宾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呜呜……是真的这么想啊,archer,我很喜欢罗宾汉的故事来着……哪怕

不存在这个人,我也不想你会这么看自己……嗯…接下来是肩膀。」女孩微微抬

高身子,这是最后一处了。

「嘿嘿嘿,很可惜哦,我不太容易改变了,不过基本上也能勉强把该做的事

情做好吧,好歹现在也叫做罗宾汉呢。」他抬起了头,嘴角微微上扬,也配

合着把肩膀压低了一些。

「是啊,你可是肩负使命的从者,要解决这座城市的异常,一定要有自信哦

……就我个人而言,也想看看那个混蛋浑身插满箭的样子。」

「对我的master吐口水的家伙,当然不会放过啊,嘿嘿。」女孩听闻,又愣

住了,接着露出无奈的笑容。

「啊?……我不是你的御主,你也清楚这点……我来这座城市的目的只是协

会的任务罢了,看起来已经有更厉害的人要去解决……archer,能被你救一命已

经是很不平凡的遭遇了,不用继续在我身上费心,那个男人虽然很讨厌,但是…

…说的没错,如果只是误会的话,到这里结束就很好了,将错就错,到最后真会

哭出来也说不准……」

「都有令咒了,就这么半途而废,难道是因为我太弱了,所以嫌丢人吗?哈

哈哈哈,这我倒是能理解你呢。」「别…别开玩笑,archer,绝不是这样……是

我自己……」诺玛有些急了,忙摇着脑袋反对罗宾的戏言。

「嘛,不管怎么说都败给比利了啊,平时除了赌牌都没输过他来着,这我也

有点不甘心……还有那个混蛋那么欺负你,而那时候我又不像话地瘫在床上,怎

么说都觉得丢人呢。」

「呜呜,这也不能说明你很弱啊,受伤也是为了救我……」

「只是对付那种混蛋还是直接揍上去来得痛快些……明明几句话可以说得清

的事,非要用恶心人的方式说出来,看着你被他说成那种样子,除了更想弄死他

以外,就是没能出手的不甘心啊。」

说着,罗宾右拳握起,做了个挥拳的手势。

「再怎么说,他确实帮我一点,提前告诉我事实是什么,至少不会不明不白

地给你添麻烦了……」

「嘿嘿,我记得,你刚刚说过,哪怕我真正的故事充满悲伤,但我也确实是

罗宾汉哦。」

「诶?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我确实……有这么说来着。」

女孩惊奇地抬起了头。

「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哪怕那个混蛋描述的故事是真的,你并不是圣杯

战争的御主,但你也确实是诺玛。古德菲洛哦。」

「诶额?……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我啊,这不是废话嘛。」

女孩困惑的声音让罗宾感到一阵莫名的害羞。

「呀呀,我要是有那个混蛋一半能说会道就好了……」

「诶……」

「呐,就这么说吧,那个混蛋嘲笑你仍然是个配角,甚至……臆测出如果没

有他的话,你会遭遇怎样的结局,没错吧?」

「嗯……」

女孩带着些许无奈的忧伤,肯定了罗宾的表述。

「呀呀,这就好说下去了……你刚刚可是承认了,一个做着美梦的傻小子,

结局糟糕透顶,都可以是那个传说中作为英雄的罗宾汉啊。」

「诶诶……我有这么说?……」

「嘿嘿,哪怕我本人都羞于承认,可你的确这么说了哦。没有混蛋作家提前

跑过来嘲笑我的人生,就这样自顾自地走了下去……就这样的我到最后虽然没得

好死,但也没有听到那种恶心的笑声,还能得到某位漂亮小姑娘的承认。嘿嘿嘿,

是这样吧?」

罗宾向后侧了侧头,像是在征询诺玛的意见。

「可是我……我从一开始就……」罗宾带着挑逗意味的话让诺玛脸红了,于

左肩施术的手都有些哆嗦。

「我一开始所做的梦,可是比你的还要可笑,充满虚荣呢,相比之下,那个

男人反复念叨的那个梦,倒是可爱许多。」

女孩头更低了,脸也越发烫了。

「啊啊啊……就算这样,不是御主的话,就根本——」

「嘿呀,这就是那个混蛋最可恶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是圣杯战争呢?相

互厮杀,为了那个愿望机,做那种事我超累的。他偏偏误导你只想着这个,如果

你是那种死脑筋战斗狂的master,那我才是真的头疼。」「不是圣杯战争的话,

那么?……」「就一起去拯救世界吧?……呜,有些夸张了,不过那个混蛋就是

这么说的吧……」

「诶诶?可以嘛,你已经有主人了……似乎很厉害呢…我这样的菜鸟……」

「嘛,虽然立香确实是很不错的master,但我能肯定,他的魔术实力可真不

敢恭维啊,哈哈哈哈,这都不重要,那个混蛋嘲笑的就是你这个小丫头不过还

是个配角而已——」「……」

「既然,你能承认我就是罗宾汉,又为什么不能喊出我就是诺玛。古

德菲洛,我要带着我的从者继续战斗下去这样的主角宣言呢?呜呜呜……这话

说出来还真挺奇怪的,我要是个厉害点的从者底气倒还能足些……」

「真的……能行吗?我只不过是……」

「那个混蛋就是想让你这么想啊,别中计了,要有自信哦,啊哈哈……没想

到我居然也有鼓励别人的这一天,真不习惯。」

「呜……」

肩胛的伤口治好了,也意味着治愈工作完毕,但诺玛同时也愣住了,跪坐在

罗宾背后低着脑袋,目光空洞地盯着床褥。

「可是……你有御主了……」女孩盯着床面呆呆地打量了好久,又说出了那

个心中过不去的坎。

「啊啊?这倒显得我很花心了,嗯……不过呢,就算你的令咒是残缺的,那

也是作为御主的证明,哪怕是立香强求我归顺,我都不会答应,因为我现在是只

属于你的从者啊,用着你的魔力,还被你治好了伤,再怎么说也不能忘恩负义!」

「呜,是吗……」「不是圣杯战争,那就一起去解决问题,至少要让学坏的

比利和那个混蛋吃点苦头吧?嘿嘿,你已经被卷入了纷争,如果你期待冒险与

奇遇,这样的机会可不能放过哟。」

「嗯,我会的……」

一声轻哼,女孩低垂脸颊上的嘴角微微上扬……

「嗯?诶……」罗宾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刚想转身,一双小手环在了胸前,

搂住了自己。

「你是……认真的吗,archer,作为我的servant……」

女孩侧着脸靠在罗宾肩上,闭上眼睛小声问道。

「嗯,是认真的……有个漂亮小姑娘做御主陪着,哪怕做着苦差事也很开心

哦。」

「啊啊,谢谢你,archer,罗宾汉……谢谢你。呜嗯嗯呢……」

女孩搂得更紧了。

「也谢谢你信赖我这样的小贼呢。」

「才不是小贼,是我最可靠的servent哦……」

女孩竖起脑袋,咬着耳朵像撒娇一样呢喃着。

「呜呜……虽然很谢谢你这么看我,但……能先松开我吗……夹着你的胳膊,

怪难受的……」

腋下作弄的小胳膊叫罗宾的声音都颤抖了几分,那话语中都透着某种忍耐。

「不嘛……我现在好开心,不想松手呢……」

诺玛愈发入情,沉浸于刚刚的喜悦中无法自拔,环住罗宾腋下的胳臂颤得越

发激烈。

「呜诶额……喂,可别太依赖我哦,再怎么说,呜呜唔咿……都很弱呢,像

今晚一样逃命的时候可要准备好,咿嘻嘻嘻——呜呜……」

如果刚刚还能算作女孩激动下的颤抖的话,那现在这双拼命磨蹭腋肉的细臂

就可以说极为刻意了。

「呐呐,问你个刚刚一直想问的问题哦~」

「呜诶?什么啊……」

对于搂着自己不放的master,罗宾不可能狠心推开,只能继续忍耐着应道。

「archer,你的话,怕痒痒吗?~」

极低的声音贴着耳廓溜进脑海,就像调皮的小精灵冲着耳朵吹了口气,他霎

时间感到一阵摄魂的痒,在诺玛「怀中」猛地一哆嗦,发出了与之身份极为不相

称的「娇」声。

「呜呜——咿诶?问这个干什么,呜呜……我又不是小孩,当然不——咿嘻

嘻嘻哈哈,突然?喂……别呜呜——咿啊哈哈哈哈哈……」

猛松开的胳膊从腋下退回,而双手则顺势停在了那两块软窝,再各自爬搔起

来。

「装的很差劲哦,哈哈,别骗我啦,我早就看出archer超怕痒

的~」

诺玛停下了动作,抵着对方软肋的十指蓄势待发,听到罗宾那猝不及防的笑

声,她露出了诡计得逞般的笑容。

「怎么会?呜呜又…呜呜又来?哎哟哈哈哈哈……别呜呜……呜呜啊别挠了

啊……呜呜唔啊哈哈哈……啊……」

罗宾刚想挣脱就被顺势轻轻一推,腋下那灵巧的十指又开始点拨,痒得他东

倒西歪,最后则正脸栽在了床上。

「咯吱咯吱~躺好哟,嘿咻~」

在腋下与双肋跳着踢踏舞的纤手逗得罗宾毫无反抗之力,随之嗅到的淡淡发

香更是在一阵绯红中侵扰了他的心智,最终他就这样被诺玛「挠」倒在床。诺玛

则顺势将自己的身子伏在他背上,而下巴则扣在了肩胛的位置,樱桃小口正对着

罗宾的右耳,呼出几股让人心痒的热气儿,这更让罗宾彻底软了身子。就像用石

头打败巨人的牧羊人一样,于腋下插着的小手「制服」了力量远胜自己的archer,

从西部狂徒神枪下逃脱的他,此刻倒是牢牢地被一个小姑娘用「痒」的绳索给捆

了个结结实实。

「帮你治疗的时候就发现了哦,手指点一点就会发出笑声,你身子抖得太明

显啦,archer,哈哈哈哈,说archer不定真比小男孩还怕痒呢。」

女孩又咬着耳朵说悄悄话,就像撒娇的小猫一样用唇轻蹭着罗宾的耳廓,原

本因为痒感而涨红的脸这下可更烫了。罗宾夹紧腋下,可女孩调皮的十指刚好卡

在了那里,带着「警告」意味地微微起伏。

「呜啊啊啊…别…别呜呜……我还以为你没发现呢,好细心啊你,呜呜……

呜呜唔唔咿呵……别闹了啊……我承认…呜……是挺怕这个的呜啊……不……拜

托?呜呜呵呵呵呵……」

苦笑中的称赞更多是一种被捏住软肋的无奈,接着就被腋下搅动的两根食指

噎住了声音,抿着嘴强压笑意呜呜哼着。

「不嘛,我觉得这好意思,archer就像大哥哥一样陪我玩,好开心呢,咯吱

咯吱~」

罗宾此刻看不到诺玛脸上的表情,但听闻这天真的宣言,既为这份童真纯洁

而高兴,又同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唔唔……所以……啊哈哈哈别挠呜呜!……你刚才哎哈哈哈……搂着我就

是为了……呜呜咿咿嘻嘻……挠我痒痒嘛……好坏哟。」

罗宾所幸将一张红脸埋在蓬松被褥里,尽力克制笑声,遮掩窘态的同时,装

作赌气的口吻说道。

「不是的!是真的很高兴哦……只是没忍住,呜呜……要是archer讨厌这样

的话,我绝不会再做了……」

诺玛忙停下指尖的舞蹈,安稳得也同样如一只打盹的橘猫,伏在「主人」背

上一动不动,慌忙而轻声地说着,生怕罗宾真生了气。

「诶诶,我没说讨厌啊,也没生气。」

听闻诺玛这急转的语气,罗宾倒反而慌了神,生怕这个姑娘又因此心情抑郁。

他奋力转身,可身上的「负担」让这有点困难。

「没有吗……呜。」

目光游离望向窗户,可仍咬着耳朵唧哝着,声音甚至还有些哭腔,倒不是不

相信罗宾所说,只是细想想刚刚的言行举止,那确实有些无礼了。不知不觉间,

她搂得更紧了,似乎在害怕自己的从者会因为这一点点小插曲离开自己一样,不

敢继续挑逗,亦不想撒手。

「我真的没有讨厌,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但也不至于被挠几下痒痒就生气

啊……喂,小姑娘调皮一些很正常啊……呜,就是你太乖了,所以那个混蛋才能

那么欺负你……之前就说过了,要有自信,你可是master,别在这种小事上犯难

哦。」

意识到诺玛还不愿放手自己这一块「床垫」,尽管仍然被「控制」着,罗宾

也不再挣扎,只是以温和的语气劝慰着她。

这景象若是旁人来看,一定会脸红着发笑吧?

「是英雄哦,另外……我会努力做个够格的master的!」

诺玛终于不再想刚刚那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再次肯定他的同时,她露出开

朗的笑容并立下誓言。

「嘿嘿,这才对,敢一个人探险的小姑娘就应该是这样。」

罗宾满意地侧过脑袋,似乎想看看又重新振作起来女孩的模样。

「离探险差的很远啊喂……另外,这话听起来可不像什么称赞,是在说我太

胡来嘛?……」

诺玛皱了皱眉,有些介怀的样子。

「嘛,也许就不是称赞吧?大半夜去公园结果被追杀,算是有点自找苦吃的

意思?」

罗宾顺势调侃道,闭上了眼睛所幸坐实了那嘲讽之意。

「哼,我哪里知道居然会有从者啊!」

诺玛带着些不服口气的反击,这反而让罗宾安心了不少,这才是那个天真却

勇敢的女孩该有的小脾气。

「别生气啊,如果能被安安稳稳地召唤出来,我也不会抱怨,可是——哎哟

哟哈哈哈哈哈哈呜呜……master你别突然呜——呜呜呜哈哈哈哈……」

刚想接着调侃几句的罗宾就又被腋下触电般的痒感所激,四肢慌忙挣扎起来,

可苦于受制于压在诺玛身下,被纤手按住了痒穴,即使诺玛并不重,强忍着翻身

也并无不可,但又担心动作太大会伤了她。欲求挣扎内力与连绵不绝的痒感就这

样交织着在体内四处游走而发泄不得,最终只能化为了口中爆发的大笑。

「让你笑我,咯吱咯吱~」

「呜哈哈哈哈我…我不说了咿嘻嘻嘻哈哈哈哈还不行嘛?诶额?咿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隔着单薄的绿衣,诺玛的纤手翩翩起舞,现在的她又是一只撒欢的小猫咪了。

「晚了哦,既然archer不讨厌被挠痒痒,就再笑一会儿让我这个新任master

满足一下吧,现在我完全不会犯难了哦~咯吱咯吱~」

「哎哟呵呵哈哈哈可我真怕啊…呜呜呜啊痒啊哈哈哈哈……」

罗宾大笑着讨饶,可那颤抖滑稽的声音反而增幅了少女的「施痒」之意,手

指交错起伏着愈发起劲。

「嘿嘿,笑起来的archer好可爱哟,咯吱咯吱~」

「呜呜别呜——啊咿嘻嘻这么说啊呜呜……呜哈哈哈哈哈。」

虽说罗宾并不反感被这样玩闹,可被一个小姑娘称为「可爱」,着实让他耳

根一酸。

「那要怪archer太怕痒咯。咯吱咯吱~」

「呜唔嘻嘻嘻嘻哈哈哈哈住手啊!咿嘻嘻嘻嘻拜…拜托哈哈哈哈哈……」

腋下的肌肤手感格外惬意,作为琴键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诺玛就如弹奏手风

琴一般,十指连绵不绝地侧点着罗宾的腋窝,配上嘴中咯吱咯吱的声音,似

乎就是在哼弹着某首甜蜜的小调,享受着乐声带来那份快意,也同时沉浸在

演奏的欣喜中。

只不过罗宾作为诺玛身下的手风琴可就没那么好受了。作为林间猎人的

他,身体自然要对任何风吹草动格外敏锐,那更不用说被女孩手指挑逗腋窝所带

来的痒了。比害羞的诺玛还要红几分的脸颊配上了狂笑而出的泪水,之前他担心

诺玛会伤心落泪,此刻倒戏剧性的,换了种方式发生在自己身上,只不过他是被

腋窝下最真切的痒所逼着连连讨饶了。

「放过我吧啊哎哟啊啊哈哈哈哈哈……」

「archer你最好了哦~咯吱咯吱~」

从后搂着罗宾的诺玛像是粘在了他身上一般,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时

不时呼在脖子与耳朵的气更是让罗宾颇为滑稽地缩躲着脑袋,这反而让诺玛愈发

欢愉地笑着,继续勾挑起手指起起落落。

一上一下的主从二人若是远观大概会误会为进行着情欲之事吧?不过事实上,

这只不过是伏在servant身上的master,带着些调教意味的小游戏罢了。以十指

奏鸣的乐声,可比任何情趣小调都要撩人。绿衣青年的笑声亦是诺玛所听过最悦

耳的声音。毕竟,诺玛身下「占据」的,是自己信赖而亲切的从者啊。

罗宾的笑声在小房间内回荡,由于房间的隔音材料也不会有人留意到707房

间内的异常,诺玛的游戏还可以玩很久。罗宾也明白,自己的御主在经历了一晚

波折与悲伤之后,这样的排解方式或许是再好不过。再受苦再笑一会儿又算什么

呢?作为她口中的英雄,这也算是一种责任吧?

虽然是一方对另一方单方面的「调教」,可这其中蕴藏的,可是御主与从者

之间再真挚不过的情感,朋友?兄妹?又或者恋人?这都不重要了,被女孩所戏

的青年,与欢闹到有些过头的女孩,二人本身就是不用道明的最好组合。

「ar……archer,你还好嘛……」

看着正面瘫在床上双目失神的罗宾,此刻乖巧坐在床边的诺玛怯生生地问道。

「还好啦,起码没笑死……」

面红耳赤的罗宾苦笑了一下,尽管出了一身汗,气喘吁吁,那表情确实没有

指责之意。

「抱歉啊……又麻烦你了……明明你能挣脱开吧……」

诺玛低头交错着手指,看着这十根「罪犯」,她甚是后悔。

「能让你振作起来,这也算值了,嘛……再说乖乖小姐偶尔释放一下,我也

能接受哦,啊啊啊……不过笑成那样,我甚至都想请求灵基变还了啊。」

「诶……灵基变还?……」

听到了完全陌生的词,诺玛有些不解。

「啊

啊,不用在意,说起来……能拉我起来吗,我腰都笑软了。」

「哦哦,好的!嘿咻……」

接过罗宾的手,配合着一把把他拉起,并肩坐在了床尾的二人沉默良久。

「对不起哦,archer……」

这一次道歉的语气应该藏着女孩的种种情愫,对于archer拼命救下自己的感

激,又有对被那个男人蛊惑后动摇的惭愧,也有对罗宾费心开导自己的那份感动,

当然亦有刚刚玩闹过头的羞涩。

「都说了别纠结小事啊,master.你是可是御主,合理范围内,你有权随意

指使我。」

罗宾的回应就如孩子一般简单而清澈,也抚平了女孩心中的那一丝波澜。

「挠archer痒痒也是合理范围内,那么可以有下一次咯?嘿嘿~」

克制不住内心孩童的玩闹心,诺玛莞尔一笑,忍不住逗了一下罗宾。

「呜啊……拜托给我留点面子吧……男人怕痒痒可比年纪轻轻做白日梦还丢

人一万倍,但你一定要看我丢人的话,那也没办法咯~毕竟你才是御主。」

罗宾回以笑容,下一次亦无不可的表达却反而让诺玛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才不丢人呢,明明很可爱。」

低下头小声念叨着,诺玛现在很开心,双腿都忍不住轻轻荡起。

「呜……就是这种词啊,听着好羞……」

「不笑的archer也很帅气哦。」

诺玛郑重其事地补充道,以一个认真的表情投向罗宾。

「嗯?……哈哈哈,谢谢你啦,master.」

嘴角微微上扬,这次罗宾没有否认那份称赞。和这样一位纯洁而率真的女孩

结下契约,对于他来说也是不错的缘分吧?

「嗯嗯,不客气哦,archer.」

一直孤身一人的女孩此刻有了一位可靠而温柔的大哥哥,对于她来说,这更

是再梦幻不过的奇遇。

接着展开的畅聊极其融洽,话题从诺玛的日常工作到杉木林中古老的故事。

闲聊至深夜后,听着罗宾的故事,女孩不知不觉入了梦乡。

「睡着了啊,嗯嗯,这晚上是有够累的。」

罗宾将依偎在自己怀中的诺玛如之前那样横抱在怀中,以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终忍不住将脸凑近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最后安稳地放在床上,为她盖上了被子。

「好好睡一觉吧,诺玛,和你聊天真是种享受呢……」

罗宾微笑着看向床上睡相可人的女孩,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来吧,就和我这不入流的从者一起——」

梳理着少女柔顺的发丝,他如此承诺道。

「为人理而战吧!」

就如女孩的名字(goodfellow)一样,契约的主从亦是最好的同伴。这是哪

怕弱小,也同样奋起而战的二人,即便是配角,亦能驱散虚假之城阴霾的两束微

光,将向那位「混蛋」作家所说的恶之黑(金),踏上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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