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赶车小厮有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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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忽然跪下来,乌二爷猜她定是知错了,正想着一会儿再给她点脸色瞧瞧便饶恕她吧。谁知乌二夫人没认错,仰着脑袋思索片刻,疑惑问。

“相公的意思是……诸葛画师是皇帝老儿的人,所以谁都不敢动他。”

“对。”

乌二爷肯定地回答。

“奉先女有他做靠山,也动不得。”

“对。”

“栗二和闫二知道诸葛画师是皇帝老儿的人,只要他肯相助必能duo quán。”

“对。”

乌二爷欣慰老妻终于恢复精明。扶起妻子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你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吗?”

“打草惊蛇。”

乌二夫人懊悔自己不该莽撞行事,恐怕乌族长已接到消息,她帮助丈夫duo quán的梦破碎了。

乌二爷眯起双眼,悠悠道:“一族之长有什么好的,整日与那些人尔虞我诈。我们不争,可以帮助老三争一争嘛。老三的私生闺女很得宠,奉先女视之为姊妹相待。老三的嫡长子翰育过继给族长,只要族长永远没有亲生的嫡子,翰育就能顺利继承族长之位。”

乌二夫人垂头丧气地倚靠在丈夫怀里,闷声说:“我错了,大错特错。若知诸葛画师才是最可靠的人,我定不会莽莽撞撞地跑去奁匣阁。”

乌二爷会心一笑,搂着妻子的纤腰感叹:“今日难知明日之事。我瞧着奉先女没有刁难族长之意,恐怕诸葛画师并无意撤换乌氏族长。”

“相公,万一他还是族长,那咱们一家子不是危险了吗?”

想到笑里藏刀的乌族长和睚眦必报的乌夫人,乌二夫人就觉得自己心脏快要停跳。这对心狠手辣的夫妻连奉先女都敢欺辱谋害,对亲弟弟一家怎会心慈手软呢。

“相公,我们一家子逃出去躲躲吧。”

“别害怕,我自有打算。”

乌二爷安抚怀里的妻子,已经有了应对乌族长报复的主意。

今儿栗海棠送来的“厚礼”他吩咐老管家一一查验过,除了两箱金银锭子是乌氏南府的供礼,其余的玉件首饰全部没有标记。可见厚礼另有暗示,只怪他当时太震惊太胆小,没有意会栗海棠的目的。

乌二夫人仍惴惴不安,说:“我回来时,马车偏巧与奉先女的朱顶马车错过,我瞧着马车朝向中zhèng fu去了。”

乌二爷莞尔,暗道栗海棠够义气,没将乌氏南府推到悬崖边缘。看来他要举家迁往寒夜谷的主意可以暂时弃用,坐在家里静观其变吧。

一边赞叹栗海棠有善心,一边又好奇她会如何斗败乌族长。她此举是否有诸葛弈在背后谋划呢?

在乌二爷吩咐老管家传令闭门谢客之时,乌氏中zhèng fu前的朱顶马车仅停留半柱香便离开了。

马车里,乌银铃气愤地坐在窗边吹冷风,她万万没想到乌氏中zhèng fu的仆人竟敢阻拦她们进府,还口口声声说乌族长和乌夫人外出游行。

栗海棠歪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早料到乌族长会避而不见,便不觉生气。今儿探查乌二爷并非懦弱无能之人,日后就好安排啦。

“停车!”

乌银铃突然大吼一声,马车不停反而加速起来。赶车小厮站在马车上挥武着皮鞭嘶喊着:“驾!驾!驾!”

马儿被鞭子打疼了长啸嘶鸣,不知疲倦也没有方向,忍受鞭子的抽打,听从小厮命令的疯狂奔跑着。

车厢剧烈颠簸着,栗海棠和乌银铃用力拉扯着固定在车顶的布绳,两个人紧紧抱住免得被甩出车窗或车门外。

“快停车!……快……快……快停……停车!”

乌银铃实在眩晕得厉害,用力喊出来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她从不知道乘马车这般痛苦,隔夜饭都快颠得呕出来。

栗海棠艰难地摸索着坠在腰带上的荷包,终于在众多蹦蹦跳跳的荷包中抓到绣牵牛花的荷包。

摸索着取出里面的铜哨子,她将身体压向乌银铃,深深吸气,吹响铜哨子。

“哔——!”

铜哨子独特的尖锐声音穿透马车的窗子传向更远的地方,即使不知小厮赶着马车要将她们带去哪儿,但她毫不惧怕。

“别吹了!别吹了!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哈哈哈哈!”

小厮疯狂大笑着,挥起鞭子抽打着已筋疲力竭的马儿。

“哔——!哔——!哔——!”

山谷四周回荡起三声同样独特的尖锐哨声。

“吁!”

小厮终于喝令马儿停下,他站在马车上看着前方的一排护卫,护卫后面站着一男一女。他欣喜若狂,跳下车朝着那一男一女飞奔而去。

“族长大老爷,我把人带来了。族长大老爷,我把人带来了。”

“很好!”

一排护卫后,乌族长坐在步辇上,沉冷地看着鲜血淋淋的马儿,快散了架的马车。他夸赞小厮的同时,站在前面的一名护卫已抽刀……

“族长大老爷,你……好狠……啊!”

小厮倒在血泊之中一命呜呼。他万万想不到为乌族长做事,仅得到一句没有感情的夸赞和一刀毙命。

马车破碎的帘子被栗海棠撕扯下,她与乌银铃相互挽扶着下车,一步步走向乌族长和乌夫人。

“想夺我的权?你太天真了。”

“乌族长消息真灵通,看来在乌氏南府里安插不少细作。”栗海棠无惧乌族长的威胁,

选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乌银铃将自己的大衫铺在地上,扶着栗海棠席地而坐。她半跪在旁边,冷眼看着嚣张狂妄的乌族长。

乌族长屏退挡在前面的众护卫,让乌夫人扶他站起来,艰难地迈步走向两个小姑娘。

“你为何要与我做对?你还能活几年?”乌族长咄咄逼问着,拄在手里的拐仗忽然变成一把长剑,剑锋直指栗海棠的眉心。他恶狠狠地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顺?是逆?”

“哈哈哈哈!”

栗海棠仰头大笑,曜黑杏眼迸发寒凛杀意。她微微高抬下巴露出漂亮的咽喉,说:“乌族长想杀我便杀吧,不过你动手之前该回头看看。”

“看什么?”

乌族长狐疑,不待他回头,一支染着朱砂色的长剑搭在他的肩上,锋利的剑尖一滴滴血珠落在他的衣襟、衣袖、袍摆和地上。

“这……”

乌族长大吃一惊,刚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乌族长临死前不想看看自己的仇人吗?等到了地狱见阎罗王,也好有点说词儿告告冤屈。”

沙哑嗓音如此熟悉,乌族长惊恐地回头看到一张令他夜不能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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