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稚子无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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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家高墙门闭隔绝了外面围观村民们的视线,一个个站在高墙下焦急得跳起落下、又跳起又落下,伸长脖子想要窥视高墙内院子里的情况。

大门外,栗里长气得拳头“哐哐哐”砸门,指着门缝大骂:“栗锅子,你个驴性子的混蛋还不快住手!你真把小旺虎打死了,瞧我不拿刀砍了你的!”

“栗锅子,快别难为孩子,他才两岁能知道什么?”邻居家的刘老伯也气得拿拐杖砸门,听着高墙内传出来的孩子哭声越来越弱,他更是急得伸脚踹门,苦劝:“你打死他容易,可你不想想他那死去的娘吗?旺虎娘才死了多久,你就要打死她留给你的亲儿子?”

邻居刘大娘也哭着劝道:“栗锅子,就算你不念着死去的旺虎娘,难道你就不想想奉先女吗?想当初她在家里的时候,小旺虎可是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

大典氏见众人劝说无用,便一脚踹在门上,指着门大声威胁:“栗锅子,你打死小旺虎就不怕惹怒奉先女,治你一个虐子之罪吗?”

刘老伯见搬出来栗海棠也没用,只好回身对围观的小伙子们说:“来来来,你们年轻有力气,把这门给撞开!”

“刘爷爷,再等等。”

栗里长阻止小伙子们撞门,不愿放弃地劝说:“栗锅子,你媳妇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还不知道,你若打死小旺虎,你媳妇又生个大胖闺女,看你不悔死!”

“姐夫,你个没良心的,你怎能胳膊肘往外拐呢?我肚子里怀的是男娃子,我当娘的最知道。”

大门“吱呀”打开,小典氏哭花脸地瞪着栗里长。

栗里长尴尬地嘿嘿笑,双手合十赔礼道歉:“小姨子别怪罪,我这不是急着救孩子嘛。莫怪!莫怪!”

小典氏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抚着后腰,委屈地哽咽:“姐夫你不知道,小崽子差点要我的命啊。我若死便罢了,可我的儿子还未见天日一眼呢。呜呜呜,我苦命的儿啊!”

“别堵门!”刘老伯拄着拐杖迈过门槛,瞪了眼鬼花脸的小典氏,嫌弃说:“要哭一边儿哭去!你不是没死吗,你肚子里的崽子也没事,哭什么哭!”

“你个老东西,谁要你来管我家的事儿。”

小典氏叉腰大骂,鬼花脸更加扭曲得吓人。原本想闯进来的小伙子们集体后退,一个个像见到女鬼似的缩缩脖子、噤声不语。

刘老伯狠狠睐了眼小典氏,健步如飞地小跑向葡萄架下,举起拐杖便打在栗锅子的背上,骂道:“你个混账东西,瞧你把孩子打得……哎哟哟,快来人呀,快请大夫来救命啊!”

“旺虎。”

栗里长也跟着跑来,看到才两岁的小男娃被头朝下的倒吊在葡萄架下,全身的衣服已被水浸透,还有纵横交错的鞭痕渗出鲜血与水混合,顺着小男娃苍白的脸流泻,从头顶如水注流向地面。

“哎哟!作孽呀!作孽呀!”

刘大娘进门来看到此景,心疼得哭着跑来抱住小男娃,指着栗锅子大骂:“你个畜牲不如的混账,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怎么狠心如此打他?栗锅子,你还是个人吗?啊!”

栗锅子挥下手中的马鞭子,指着刘大娘的鼻尖冷冷地命令:“你个死老婆子滚开!再敢阻着老子教训儿子,老子连你也一块打!”

“你敢!”

刘老伯举起拐杖挥打向栗锅子。

“老不死的,滚开!”

栗锅子挥手一巴掌扇翻刘老伯,抬脚便要补踹一记,被栗里长及时抱住身子往后拖。脚堪堪落在刘老伯的手上,亦疼得老头“哎哟”痛呼。

“放开!我今儿非打死小兔崽子。他竟敢谋害后母、谋害自己的兄弟。这不忠不孝的东西,便是打死了我也不心疼。”

栗锅子执拗地挥动着鞭子抽向抱着小男娃的刘大娘。他已然气红眼神智不清,满脑满眼都是恨意。

“奉先女身边的嫫嫫来了。”

院门外一阵喧哗声,小伙子们齐声大喊。更有人主动迎上去帮忙牵住马缰绳,还有扶着杨嫫嫫下马的,还有负责引路的。

杨嫫嫫与侍童小右一前一后大步走进院子,目光皆看向葡萄架下被刘大娘双臂托住的小男娃。

“小公子!”

杨嫫嫫急步跑过去,从腰侧抽出bi shou砍断绳子,接过昏迷不醒的小男娃。

侍童小右见状,直接抽出腰间的两把短刀,一个箭步冲到栗锅子身前“唰唰唰唰”四刀如流星在眼前划过。

“啊——!”

栗锅子后知后觉地低头,才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鲜血喷流,拿着马鞭子的手完全使不出力气。他痛苦地嚎叫着瘫坐在地上,额上冷汗如瀑布,泪水亦止不住地流。

小右冷哼,一脚踩在栗锅子的胸口,将他狠狠踩在脚底下,问:“杨嫫嫫,要如何处置这厮?”

杨嫫嫫在刘大娘的帮助下为小旺虎敷药。

围在院子外面的妇人们也纷纷从外面抱来草垫子铺在葡萄架下,又有妇人回家去取来干净的小孩衣服。

那些小伙子们也忙碌起来,烧热水、抱柴火、去请村子的大夫,安安静静、井然有序。

栗锅子泪眼模糊地看着众人齐心救治小旺虎,却无人关心他的手腕伤势,连他那怀孕的媳妇也只顾着自己伤心。

“你,你们是赔钱货派来的?”

“老实点儿!敢骂奉先女,你活腻歪了是不是?”

小右脚力加重,栗锅子顿感胸口气窒,连忙摆手示意不敢了。

哭天抹泪的小典氏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走来,蛮横质问:“我家闺女海棠怎么没回来?派你们两个下人来家里做什么?”

杨嫫嫫冷笑:“谁是你家的闺女?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称呼大姑娘的闺名?”

“呵呵,我是她的继母,自然比你一个狗奴才有身份。我既然嫁入栗家,她再如何尊贵也要称我一声‘母亲’,见了面也要磕头行礼、奉茶侍膳。”

杨嫫嫫张口想嘲讽几句,却见院门进来两少年。机敏地闭上嘴巴,专心为小旺虎敷药。

走在前面的衿贵少年痞笑着说:“我竟不知一个继室竟敢让身份尊贵的奉先女磕头行礼、奉茶侍膳。珅大哥,看来你该好好地惩治族人,别因鸡窝里飞出金凤凰而干出忘祖背宗的丑事儿,成为八大家族中的笑柄。”

走在后面的儒雅少年轻蔑地冷瞥小典氏,回头对门外的小厮道:“把她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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