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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咽。

犹记得第一回八百米空中跳伞,飞机离地升空的那一瞬,他脑子里空白一片,一待到达预定高度,机舱舱门打开,耳边是铿锵的口令——跳。

他在心里重复着离机、操纵、着陆的动作要领,没有想任何其他,豁出去了,可身体飞出机体,不断下坠之时,他脑海里却出现了她的影像。

从她光溜溜的来到这个世上时的样子,再到她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模样,他还记得那个清晨,她穿着睡裙朝她飞奔而来,呼啸的风滑过耳畔,夹杂着她甜甜的一声:哥哥。

洁白的伞花在空中一朵朵绽放,安全降落后,他莫名心情愉悦,心里的那份爱,似乎更坚定了一分。

这是比高潮更容易达到灵魂颤栗的方式,生与死之间的徘徊,呼与吸之间的游走,仿佛一切都得到了升华。

如今,他终于毕业了。

四年。

上千个日与夜,不惧风霜雨雪的清晨五点,他睁开眼睛,熟悉了数不清的电门、开关、仪表,背了成百上千的数据,这样的日子,终于,划上了一个漂亮的休止符。

在即将开启的新旅程之前,他有那么一小段时光,衣娱亲,享受来自家庭的温暖。

盛宗均的酒桌上,几乎坐满了与这个家相关的所有男人。

自从怀甚将儿子领回了家,酒宴就没消停过,当然,他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谁叫他儿子有出息,被请吃酒,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怀秋的四年,当然不会叫任何人失望,不论是政治思想、航空理论、飞行技术,还是身体素质、作风纪律,上百项毕业考核,他得的一律都是“优秀”,一毕业,就被晋升为空军上尉军衔。

按理来说,怀甚大宴三天都不为过。

然而对于这将帅之家,气氛却是喜庆中带着平和的,这顿饭,被盛宗均戏称为“新兵入伍”宴,众人仔细想想也会心地笑了,可不是么,在座的多半都带着军衔过日子,怀秋现在,才算是“正式入伍”啊。

盛宠打着哈欠被她妈妈派出来给一干男人倒酒,手里的瓷壶里盛着温香的黄汤,带着一丝熟透了的李子味儿,香甜而滑口。皮皮见姐姐被指使干粗活,习惯性的就要去帮忙,盛宠却按住他,“我自己来。”

盛宗均眯着眼看着他女儿,再看怀秋,忽然有些可惜之情。

那么相配的一对小儿女,怎奈是表亲?

也不知生分了,还是故意做给大人们看,自打怀秋回来,话也没和那个宝贝妹妹说上几句,至多也就是温和的目光扫来,轻轻地带上她几眼。

盛宠也十分按捺的住,不动声色地给这个已经变成男人的枕边人斟酒,眉目低垂,十分乖顺,仿佛往日的亲厚,都是过眼云烟。

散了酒席,怀秋去了皮皮家,说是晚上要和皮皮一起睡。皮航勋听他那样说,拍着大腿说好,心里寻思着如何劝服家里一干人等,把皮皮也丢进军校练几年。

怀秋走的时候,盛宠正在帮妈妈拾碗筷,怀秋回头拿落下的外套,悦农笑着替他把衣服穿上,又拍拍他的肩,流露着十分信赖的笑意。

这个年轻人,光是如此看着,就觉得他很了不起。

怀秋对舅妈温善的笑笑,目光触及那个垂首不语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别无他话,就这么走入了夜色。

留下这家的大小姐,一等碗筷拾干净,立时进了爷爷房间,老爷子已经睡下了,奶奶见她进门来,倒是醒了,问她有什么事,她鼻子一吸,答说:没什么,就是看看爷爷睡得好不好。

奶奶一听她说话的声气儿就觉得不对劲,开了床头的灯,屋子一亮堂,老人家只看见孙女满脸的水光,眼眶里还噙着硕大的水滴,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委屈。

在老人家责问眼泪的出处之前,她便主动解释了由来:“如今怀秋哥哥回来了,爷爷却……”

老爷子的身体是大不如前,满头银发,手脚不便,虽然家中有保姆,有看护,甚至有医生,可是,屋子外头的那份兴高采烈,却不能感染这个老人。

小姑娘心里总是觉得,他们三个都是老爷子养大的,如今最厉害的那个出息了,他却连笑都不能太大声。

说起来,委实伤感不是么?

盛宠(h,含乱伦)059黄色滑梯和蹦蹦床(510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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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似乎也能理解孙女的想法,只觉得孙女懂事了,欣慰地笑笑。

盛宠给爷爷拢了拢被子,胡乱地抹干眼泪,跟奶奶道了晚安,便急急忙忙出去了。

上楼回了自己房间,她才咬着下唇,强忍住更多的眼泪。

“怀秋”从床边的地毯上站起来,过来舔舔她,她瞅着这畜生呆蠢讨好的脸,又看看地上那只被它咬的露棉花的泰迪熊,重重地“哼”了一声,骂了句:“没良心!”

事实上,她那眼泪也并不全是为爷爷留的,她固然知道家中人多口杂,且自己也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赖着他,可是他那冷冷淡淡的样子,还是叫她受不了!

本来她还想,比给脸色,谁怕谁,样式薄可是天天领教她这功力,没想到反过来对他用,她却轻易的败下阵来!

她气啊!

难不成,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吗?

因为在乎,所以处于劣势。

她踢开脚边那只畜生,捡起地上那只日本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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