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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旧:……

杀了人渣的心都有了。x2。

不气不气,我气死了儿子闺女没爸爸了。

一会水电的人来,路辞旧买完东西就带孩子回程,算了下,交完罚款再交水电钱,两千块存款只剩三百多块钱。面上露出养家糊口男人的微笑。

这里偏远,又是周内,公车上没什么人,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刚下车电话来了。

水电工:“你说的山海容所在哪呢?没看到啊。”

“就是海山站大十字路口左手边你看半山坡。”

“没有啊,我没看到。”

路辞旧扛着被褥碗筷兜,一手接电话。一二三四走在前头,小一拿面包饼干袋子,小二抱着个枕头(小二强烈要拿重的),洒洒端着牙杯,小四小手握着牙刷,都走的小心翼翼。

孩子乖,非要干活,不干活拿大眼睛可怜巴巴瞅你。

路辞旧的慈父心当然是满足孩子了。

他先看到十字路口背着水电包的男人。

“我看到你了。”

一见面打了招呼,路辞旧前头带路,说:“就在那儿。”

水电男人随着路辞旧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拨云见雾似得,“诶哟还真是,你说我刚怎么没看见,这么大的地方,真是奇怪了。”

“可能天热,晒得晕乎。”路辞旧嘴上不在意,目光若有所思盯着院子。

容所破,也没锁子,路辞旧刚出去没锁门,不怕被偷,这会单手推开门,一股清凉的风吹过,热燥气都没了。

“老院子好凉快。”水电工寒暄了句就去抄水电表。

办完事,水电工出了容所,还回头看门牌,心里嘀咕这么大的院子怎么刚就看不到呢,一路嘀嘀咕咕下去,到了十字路口,突然就停下了,记忆模糊山海容所,也没什么好奇心。

王月娥是11路公交车售票员。11路是私人公司,中巴公交,跑的路线偏僻,都是山边的村镇,正好经过她村门口,每天上班方便。

小巴车晚上九点就工。

这会最后一趟,外头黑漆漆的,车上一个人也没有,终点站就是海山站,过了桥再开十来分钟就是。

王月娥想起白天遇到的小年轻,闲聊说:“诶,老林,海山啥时候有个山海村啊?我在这儿干了三年,还第一次听说,那小伙子看着像读过书的人,怎么迷迷道道的?好好地小伙子脑子不好使,可惜了。”

“宁可信其有,这种事还是忌讳点。”

司机老林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知道王月娥说的谁,没办法白天那小伙子给人印象太深了。他以前跑长途夜路,经过几次说不清鬼打墙的事,信这些,不过不信那个年轻小伙子,大晚上的也不愿和王月娥说这些。

“老林你还真信啊。”王月娥调侃了句不再说了。

结果一下班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听她婆婆哭嚎:“悦悦你醒醒看看奶奶,你这怎么……”

悦悦是王月娥的女儿。

第四章

王月娥匆忙奔进家门,还没见到人先喊:“是不是悦悦又烧了?”

农家院子,小二层,水泥地,堂屋点着灯。

王月娥婆婆听到媳妇儿声就跟找到了主心骨,抱着孩子冲了出来,又急又怕说:“不知道啊,下午还好好的,我量了体温了,今天没烧的。”

她老伴去的早,就跟二儿子过日子,儿子开出租车,今天正好夜班。平时她就在家打扫卫生做饭看孩子,要是孩子被她看没了,真没脸活下去了。

“我看看。”王月娥一看小女儿小脸煞白,也急,伸着胳膊从婆婆怀里接过孩子,摸到女儿冰凉的身体,当时心就一凉,赶紧说:“不行,得去医院。”

“老大,给你爸打电话让赶紧回来。妈,你去拾东西,家里医生上次开的退烧贴还有温度计,我先量量,悦悦啥时候这样的。”

王月娥霹雳巴拉吩咐着,刚上初一的大儿子赶紧打座机联系爸爸。

“就傍晚的事,我做饭,悦悦跟往常一样在外头玩,没一会找过来说冷,我看天快黑了,就给加了件外套,没成想、没成想老大回来说悦悦怎么睡在沙发上,一看才知道不对劲了。”王婆婆流着泪拾东西。

吴家村地处偏僻,靠山近,当然比偏到没人去的海山还要向明一些,十里八乡起码零零散散有村子,但一到晚上路上没人,很少会有出租车过来的,所以王月娥才说给老公打电话回来接。

二十分钟后王月娥丈夫吴达回来了。

大儿子看家,一家三口带着吴悦悦赶往最近的医院。

“大夫,这是我女儿病例,一周前发过烧,不过最近几天都好了,我来的路上量了,不烧的。”王月娥急的眼眶发红,女儿在她怀里,她感觉得到孩子身体越来越凉了,就、就跟——

她不敢往下想了。

医生一看也不对劲,孩子体温很低,呼吸微弱,赶紧说:“小姑娘这情况危险,再耽误我怕出事,你们赶紧直接去市儿童医院。”

他们这医院是县级的,儿科也不专业,今天这病状太急太猛了。

正说着,悦悦惨白的小脸开始发青了。

王月娥哭喊:“悦悦啊你怎么了,别吓妈妈啊你看看妈妈。”

“明明好好啊,真好好的啊,我就是做个饭的时间,娃一天都好着呢,大夫我求求你再给看看吧。”王婆婆抹着泪想不通,不明白孩子一天都好着怎么突然就闹了病。

吴悦悦情况危急,医生也看出来,送市里怕来不及路上直接没了,只能先救人,验血化验加急来,可查不出病症的。

“……没病症?什么意思,我闺女没病怎么会不醒。”王月娥哭的不行。

大夫也没办法,化验单各项指标都正常,就连曾经的发烧也趋于正常标准,所以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悦悦啊,孩子真好好地,老二,孩子我真看好了……”王婆婆愧对媳妇儿子,眼看孩子不行,真想一头撞没了。

吴月月脸色越来越青,身体脉搏都快感受不到,医生极力抢救,王月娥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抱着孩子就往外冲,发了疯似得喊:“去海山!砖房子,砖房子。”

……

山海容所。

晚上喝的粥,新买的白米,泡了一小时,小火慢煮,加了点青菜,打开的蛋花,加少量的细盐,白的绿的黄的,颜色漂亮。买的馒头加工热一下,也没做炒菜,主要是路辞旧太忙了。

他下午将正屋拾出来的。

正屋采光最好,玻璃是整座院子最齐全的,里面床是一米八木板床,他将用过的被褥卷了丢掉,洗刷了床板晾干,下午买的新被褥阳光晒过,铺的整齐。

堂屋灯泡好着,补缴了电现在亮着。

四四方方的木头桌子,不锈钢盆装着热乎乎的馒头,一盆子热粥,一二三四乖乖坐在木头长条凳子上,一个个一脸馋相,不过都没看桌上食物,而是望着堂屋大门口。

门口响起脚步声,四双眼睛都亮了。

路辞旧拿着小碗勺子进来,泛黄的老旧灯泡下,就看到四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笑说:“吃饭了。”

盛了粥分了馒头,小孩子们咽着口水看啾啾。

路辞旧愣了下,想到中午小餐馆时他先吃,便试着吃了第一口,就看刚还盯着他巴巴看的小家伙们现在全都埋头,啃着馒头喝着粥,吃的香喷喷。

“其实也不用等我先吃。”

说完想起他自己,当初爷爷捡他回去,每次爷爷做好饭他也是等爷爷先坐好,动了筷子他才动的。现在看四个小孩,路辞旧露出慈父笑容,“乖孩子。”

吃完饭,四个小尾巴,路辞旧走哪儿跟在哪。

“一会摔倒了。”

院子没灯,厨房灯泡坏了,也没蜡烛,路辞旧怕小孩跌倒。谁知道小一说:“我看的到路,啾啾,我会带好弟弟妹妹的。”

“我也不怕黑。”小二大声说。

“对,小二最不怕了,他以前黑漆漆的时候给我们捉虫吃。”

路辞旧从小一话里听出求生欲来。再看小二,这小子挺着胸脯,看着他,一副等夸奖但不好意思的模样。

“以前你们真棒。”

小二也不在意路辞旧夸了所有人,反正也夸了他!

路辞旧摸黑洗碗时发现,孩子们还真不怕黑,烧水洗漱时,还知道帮忙递毛巾。

晒过的被褥,蓬松软软的,一股阳光的味道。卧室灯泡坏了,月光照射了进来。孩子们钻进被窝,小二挨着路辞旧胳膊,板着小脸,冷冰冰说:“坏蛋的床。”

“以后有钱了咱们就换掉。”路辞旧揉着小二脑袋,挨个亲了口霸总儿子的脸蛋,说:“睡觉觉了。”

窗外银白的月光照射进来,孩子们很快睡着了。

小二挨着路辞旧,睡在最边上,过了好一会,才小声说:“啾啾,我可以不用换床的,你能一直在这里吗?”

“当然。”路辞旧保证。

明明不是在山里,却过成了深山生活。吃饭早睡得早,路辞旧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就醒了,隐约听到有人在喊青砖房、青砖房。

嘶声力竭的。

路辞旧想到白天公车上售票员大姐的面相,立刻清醒了,穿了衣服下床,他刚起来,小四醒了。

“没事,我去去就回来,乖,继续睡。”路辞旧小声和小四说。

开了堂屋灯,直奔大门外。

十字路口王月娥抱着女儿,疯了一样,哑着嗓子:“……青砖房、青砖房,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

“月娥啊,这里没人啊。”王婆婆哭的不行,这荒山野地没一个村子,媳妇儿抱着娃冲出医院跟中邪似得非要来这里,找什么青砖房,这里没有啊。

吴达平日里最疼小女儿,现在老婆耽误治疗找什么青砖房看相的,青筋暴起说:“王月娥!咱带悦悦去医院,还能救,你着了什么道。”说着要抢孩子。

昏暗的月光下,吴达一碰女儿脚,顿时手就停住了。

冷硬,就跟死人一样。

一路上全程抱着女儿的王月娥能不知道吗?其实来的路上就已经——她不甘心啊,早上出门时女儿还好好地,烧退了,还说要吃鸡蛋糕,现在怎么就没了啊。

王月娥能哭死,她不甘心。

她女儿刚过三岁,还说要去幼儿园,还没吃鸡蛋糕,为什么老天爷要拿走女儿的命,你要拿就拿我的啊!!!

“老天爷,要是我女儿能救好活过来,我什么都给你,你要拿,就拿走我的命啊。”

一家三口抱着孩子哭得悲痛欲绝,王婆婆跪着不知道朝哪儿磕头。

银色的月光就看到一道黑漆漆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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