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气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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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是被热醒的。她体质偏寒,夏天还好说,到了冬天,就十分难熬。她怕冷,总是畏寒,尤其是腿脚,几乎整夜都是凉的。

陈云正就是个天然大暖炉,有他在,她不觉得冷,反倒是常常热的一身大汗。

这几天陈云正不在家,司玲都是灌几个汤婆子放进被子里。但到了半夜,汤婆子凉了,热乎劲过了,她就又开始冷了。

所以曼曼一直没睡好。但她不愿意去深思到底是因为怕冷才没睡好,还是因为陈云正不吭不声的就离开,心里惦念牵挂所以才没睡好。

因此日间小睡热醒,她便忽然有些雀跃的想到,也许是陈云正回来了。豁然睁开眼翻身坐起,方才察觉自己还在榻上,身上依然是临睡前司玲替她盖上的绒毯,除她之外,再没第二个人,哪里有陈云正的踪影。

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曼曼揪紧了绒毯一角,咬住了下唇。冷不防背后轻微风响,整个人被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陈云正低沉含笑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响起:小娘子春情思睡,慵懒无力,可是在想心中的郎君么

曼曼又惊又喜,又嗔又怒,一仰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陈云正堵住了嘴。他不比往日更热情,反倒是更温柔,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辗转吸吮,轻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丁香小舌勾缠。

被他如此温柔的呵护,曼曼胸中的怨气消散了许多,这种感觉,就像被宠溺惯了的小公主般尊贵,又像是被他呵护在手里的羽毛般轻软,曼曼觉得自己都要暖化了,绵软的偎在他的怀里,什么都不想做,就想一辈子都被他这么娇宠着。

陈云正放开曼曼,看她两颊嫣红,双眼朦胧,像个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儿,心都化了,恋恋不舍的轻点着她的唇,道:曼曼,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曼曼嗯了一声,一点点从温软酥麻中恢复过来,眼神还有点迷茫,望着陈云正,软绵绵的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她不是没听清,而是既感动又有点酸涩。

男人打死不认错,固然可恨,可男人痛痛快快的无原则的认错,又让曼曼不安。她固然不愿意自己受委屈,可更不愿意陈云正像个没骨头的小男人,凡事都以她的意愿为意愿,凡事都受她的意志控制,唯唯喏喏,唯她马首是瞻。她还没那么自负,认为自己做主可以比陈云正更明智,也没自认为她就永远都是正确的。

陈云正一时情动,随口就先认了错,被曼曼这么一追问,便有些脸红,他不好意思再重复,便打岔道:我说什么了没说什么啊我不在家这几天,你都做什么了有没有想我

看他这样窘迫,曼曼也就不好非得逼他认错,抬手揽住他的脖颈,柔软的笑着道:我呀,做的事可多了,只不知道你想听哪一件呢我心里自是想你的紧,可又怕你回来

曼曼一向为人矛盾,说这话原也不稀奇,可今儿她竟难得的主动、热情、大方,不由得陈云正不起疑。

曼曼睡的鬓发微斜,发丝散乱,更显得曼曼有一种慵懒的风情。陈云正便索性替她拆了簪环发钗,用手理顺着她又长又黑又厚又密实的秀发,上扬着嗯了一声,问: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味儿,你到底做了什么,还不悉数从实招来

曼曼把自己全送进陈云正的怀里,凑上去主动亲吻他的唇角。眼见得陈云正被撩拨的心动难耐,她又如偷油老鼠般飞快的收了回来,陈云正恨的紧,扳住她的肩头要细细品尝,却被她挡住了他的嘴,笑着道:我不敢说,怕你生气。

她这样软语娇侬,勾的陈云正体软筋酥,跨下某处便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曼曼眼睛里闪着挑衅的光,透着点狡黠,还透着点恶意,又让陈云正不得不警醒。他愣了几息的功夫,手就顿在那,随即扯着曼曼的长发,恨道:你就招惹我吧,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做都做了,我生气又有什么用,说吧

曼曼收了笑,打量着他,道:我跟太太之间做了一项交易。

司玲兴冲冲的进了院子,就要往内室冲,被司珑一把拦住,道:你有什么事

司玲道:我刚才去太太院里瞧瞧奶奶新置办的家什,啧啧,还别说,都是顶好的上等酸枝木摆放了整整一院子,让人爱不释手的,我去跟奶奶回禀一声儿

司珑一努嘴,低声道:六爷回来了,正跟奶奶在屋里说话呢,有什么事,你都待会再说吧。

哦,六爷回来了司玲伸了伸舌头,道:我说刚才看见门口停着马车,白术在那跟人说话,还寻思着莫不是六爷回来了。既是六爷在,我还是老老实实在外边等着吧。

司玲兴奋的跟司珑讲她亲眼见到的,连说带比划,满眼羡慕之情。

司珑倒没那么兴奋。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她隐约觉得,六奶奶瞒着六爷答应了太太什么事。这会,只怕奶奶就在跟六爷说,若是肯好好的说还行,万一两人再拗起来。

要知道六爷临走前两人可就是起了争执,闹了口角的。

小夫妻之间,感情是最禁不得这么磨的。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还始时还有点歉疚愤恨,委屈无耐,到最后就会变的麻木,那时候感情被磨的千疮百孔,还能剩下些什么

她是真的替六奶奶担心。六爷不是池中物,早晚一飞冲天,可六奶奶呢再有几分颜色,终究比六爷大着许多,一旦六爷去了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娇柔美艳的女子,还不乏显赫身世的大家闺秀,到时候,但凡六爷起点别的心思,吃亏的还是奶奶。

司玲见司珑走神,便用胳膊肘捣了她一下,不满意的道:我跟你说话呢,你走什么神啊

司珑嗯了一声,道:我只是纳闷,既是说好了替六爷和六奶奶置办的,为什么不直接送到秋蕴居来

司玲一想,也是,再一想,便道:大概是先放在太太那院,等这边收拾妥当了再送过来吧。毕竟六爷从前用的也都是好东西,不过是旧了小了过时了说不定太太就是想等六爷回来再动手呢

司珑轻轻摇头:我倒是觉得,奶奶有什么事瞒着咱们

司玲嗤笑一声道:你想的太多了

话刚说到这,便听见屋里传来陈云正的一声吼:你说什么

司玲吓的一哆嗦,腾一下就站起了身。司珑怕她冒失,伸手拽住她,小声道:别冲动。

司玲给了她一个了然的神色,两人都没作声。

没听见曼曼说话,陈云正的声音也消失了。

司玲拍拍胸口,道:吓死我了。

司珑却觉得自己不幸而言中,果然六奶奶瞒着六爷,如今东窗事发,六爷不干了。她不免有些杞人忧天,喃喃道:这下可怎么好

司玲不以为然的道:六爷那么宠奶奶,不管奶奶做了什么他都不会真的怪罪奶奶的,你就放心吧。

司珑嗔怪的瞪她一眼,道:你这小蹄子,竟满嘴胡说,我是担心

没等司珑说出来担心什么,就听见屋门声响,开门处曼曼神色从容的站在门槛处,朝着司珑道:给六爷端盘新鲜的点心,再端一杯热茶来。

司珑迅速抬头,打量着曼曼的神态,见她不像是受了什么气的模样,才松了口气,应了一声立刻去准备。

屋里陈云正背对着门口坐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司珑打了个哆嗦,不敢乱看,放下茶盘匆匆退出去。

曼曼就倚在桌边,看着神色晦暗的陈云正,温声软语道:你就别生气啦,我做都做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下是不能再悔改的了,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赶了半天的路,想必你也饿了,待会还要给太太请安,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陈云正没好气的斜眼看她,赌气道:我不吃,饿死得了。

饿死是小曼曼嘴上说的好听,就是不肯往前来。陈云正越想越生气,她根本放不下身段,这哪里像是央求的模样倒比他这个正在气头上的人还要强硬,这分明是等着别人屈就她的气势嘛。

陈云正磨了磨牙,问:什么才是大

曼曼轻声道:你最大。

陈云正没憋住,扑嗤气乐了,道:我哪儿大了都快被你揉搓死了,蜷巴蜷巴就这么一团他伸出小手指,比着小指甲盖那么大小。

曼曼见他肯跟自己说话了,这才走过来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没想揉搓你,是你自己想岔了,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倒罢了还要跟我置气,我比你都委屈。看她那可怜见的,真会叫屈。算了,他赶路灌了一肚子冷风,这会真是肌肠漉漉,还是吃点东西再跟她算帐。

哼。陈云正傲娇的一扬下巴,道:你喂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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