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离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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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曼没跟陈云正探讨是否真的要以后一块回去的话题。

父子亲情是个很微妙的东西,而夫妻之间又至亲至疏,一句平平常常的玩笑话,说出来可能就戳了对方的肺管子。

她不可能做挑唆他们父子情的恶人。不管怎么样,那是他的亲生父亲。就算他此刻为了一时的迷恋新鲜,勉强附和了她的意愿,可时日长久,难保不会后悔。

她不愿意去想陈云正的本意是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三个月后陈云正考完了会不会真有带她回家的打算。她更不愿意费心去猜测和验证陈云正是否真的相信陈家已经接纳了她。

因为不确定。

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起码此刻不容怀疑,可以后的事,谁能知道呢

她不会那么天真的以为可以把陈云正拉做自己的同盟,和他的爹娘兄嫂对峙一辈子,否则她也不会费这么大功夫邀请陈老爷和她一块出演这出父子和睦的大戏了。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下去。

陈云正当真抛却杂务,开始静心读书。曼曼则打理着颐盛居和家里的琐事,时不时回趟温家,陪温师母说说话。

随着天气转热,曼曼很少出门,她既怕热又畏寒,因此请了大夫开了副清心去火的凉药,每天都熬来喝。

喝的次数多了,虽然不是故意避着陈云正,可他心无旁鹜,也是几天后才注意到的,不禁大惑不解的问曼曼:你不是最不爱喝药的吗怎么最近总是按时按点的喝药

曼曼避开他的视线,只是轻柔的笑道:我哪有按时按点的喝不过是想起来了才喝一回罢了。

陈云正就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

他嘴上不说,却留了心,发现曼曼果然不是每天每顿都喝,但这一个月也有十七八天都在喝。他叫司艺过来问了问熬的是什么药,还不放心的找了药方亲自过了目,又出府问过大夫,听说是清火的凉药,这才放了心。

但有一天晚上和曼曼亲热完,见曼曼洗漱完毕又端起凉药喝了一回,便咕哝道:是药三分毒,你还是少喝点吧,免得清过清的太过,把好好的身子毁了。

曼曼的手顿了下,回头看他时,他已经阖上眼睡着了。气息均匀平稳,长睫毛盖住了眼睑,显得那张俊美的脸有了一种清净、温柔的气质。

曼曼半晌,才把药碗放下,下意识的用手抚了抚胃,再轻轻往下,掠过小腹,只露出了一抹苦笑。

她心虚,可她不后悔,但饶是如此,假期有一天他知道她竟骗他,想必一定会非常恼怒。

七月底,曼曼打点陈云正去省城。

陈云正接连嘱咐:我走以后,家里家外的事都交给白术,有什么大事解决不了的你去找温先生和温师母。街上能不去就别去了,等我回来再解决。你晚出早归,别跟人起口角

絮絮叨叨,满是不放心。曼曼知道他舍不得自己,可他此去已成定局,她再矫情作态,除了乱他心神之外,毫无裨益。

曼曼只道:你放心,好歹这也是咱们待惯了住熟了的地方,没人会欺负我的。倒是你出门在外,只有一个白莪,能行吗记得吃饭别没事穷讲究,但也不能不讲究,别饿着自己可也别吃坏了肚子,注意添衣脱衣,别受了风寒此一去,我只盼你平安,至于功名富贵,尽人事听天命便好。

陈云正谑笑道:就算博命,我也替你挣个诰命出来,你只管放心。

曼曼倒恼了,啐他道:呸,你这什么混帐话,命是最要紧的,什么诰命不诰命,你白读了书了,怎么倒舍本求末起来了。我也不稀罕那劳什子,你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来才是正经。

曼曼说着,眼圈就红了。她说的是实话,她不求做什么风光无限的诰命夫人,她既然选择了他,就是想跟他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什么都不及他的命值钱。

一直都念叨着走,走,是时候该动身了,可他真的要走了,她这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

曼曼用手捂了脸,将头埋进陈云正的怀里,闷闷的嘱咐着:早去早回。

陈云正嘿嘿的笑,大手抚着曼曼的肩膀,道:我这还没走呢啊,你就开始哭哭啼啼的,真没出息。我真要走了,你得哭成啥样啊

要是以往,曼曼肯定嘴硬反驳,顺带着连掐带拧,不让陈云正好过了。可这会,她嘴硬不起来,紧紧的抱着陈云正的腰,竭力的摒住气,生怕一不小心带出哭音来。

怎么办,怎么办,真的舍不得他走了。

这么想着,那泪就唰唰的流了出来。

陈云正心里也不是滋味。

从前的离别,都各有原因,像现在这样情到浓时却不得不分开,还是头一次。看曼曼哭成这样,他想继续逗弄她,却发现再怎么逗,曼曼也笑不出来,只剩下哭了。

陈云正扳过曼曼的脸来,强扭着亲着她的脸,低声道:傻瓜。口中说着,自己的眼窝也酸涩涩的。

曼曼便主动的亲上他的唇,品尝着他的软糯,不舍之意越浓,便加重了力道,好像要把自己的情感都嵌入到这一吻之中一样。

陈云正很快从被动中回神,将这一吻加深,变被动为主动,将曼曼扣到了自己身下。

衣衫尽褪,两相交缠,亲吻如同雨点,或暴烈或轻柔,落在彼此的唇上、眉眼、身上,陈云正暖昧的道:曼曼,睁着眼看看我,我是谁

曼曼温顺如羔羊,睁着一双水润朦胧的眼睛,听凭陈云正在她身上点燃火种,羞赧的道:我不

她才不要说。越是这种时候,他越爱逗弄她,真是讨厌死了。

陈云正并不强求,只低笑道:曼曼,叫我。

曼曼酥麻贯顶,脚趾都蜷了起来,难耐的扭动着盈白如玉的身子。无意间碰触着他的坚硬,换来陈云正细微的轻呼:曼曼,你真美,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妖娆,这样的妩媚

曼曼羞的浑身火烫,可越是这样粗俗直白的语言越是让她有一种格外的异样的刺激。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曼曼受不住了,迷蒙了双眼,只是求他:我,我不行了,明儿,你还要赶路,歇了吧。

陈云正调笑道:你自歇你的,我动我的,两不干涉。

曼曼无心和他斗嘴,昏昏沉沉的感受着身体的酥麻,有气无力的道:我,我不管了,累,我要睡。

看她果阖了双目,绵软如泥,陈云正又不甘心,兴起恶作剧的心,将曼曼轻翻过来,令她抵着床栏,竟从身后滑了进去。

曼曼一声长吟,如同触电一般,从头到脚,人都昏了。偏偏那惹祸的东西还在身体里胡乱作祸,一波波酥麻酸涩从小腹直窜到脑际,她整个人都抽抽了。

曼曼哀声连连:轻,轻点,疼,疼

陈云正紧扣着她的纤腰,凑到她的耳际,喑哑的问:哪儿疼有多疼,到底是疼还是舒服

曼曼也说不出来是不是疼了。好像某一处要爆了,越来越多的酸涩积聚在腹部,偏偏似乎有无限量的容纳承受能力,没有尽头一样,在陈云正一下比一下狠的冲击里,如同在天堂一般,四肢无可依仗,只能把自己交到他手里。

逃不脱,又无可解脱,只有跟着他在yu海里漂泊游荡。身体深处的想望如同涨潮的海浪,汹涌而到,激的曼曼生出无限的自暴自弃来,只想着就此死了也罢。

不知道陈云正什么时候结束的,曼曼昏沉沉的躺在他的臂弯里,觉着天悬地转。可明明身体这么累,脑子却越发清明起来,想着天一亮他就要走了,便万般不舍。

因此虽是眯着眼,却不肯睡,只享受着这最后的温存。

她忽然有点害怕。

上次一别,她便被逼着嫁人,这一次呢

陈云正取笑她:上次是你不信任我,也是你自己心志不坚,这次只要你守住本心,只管安生等我回来。老爷和太太已经接纳你了,离的又这么远,想来也不会为难于你。再不济,你索性搬到温先生和温师母那里住。

曼曼也觉得自己杞人忧天了,便点头嗯了一声,忽然又想起什么,翻过身来和陈云正面对面,盯了他好几眼,才含沙射影的道:你心志倒坚,可这世上you惑极多,你自己要多当心。

陈云正笑道:我怕什么,横竖我是男人,吃不了亏。他心里偷着乐,曼曼知道让他提防,看来还是挺关心她的。

见他不以为意,只顾的调笑,气的曼曼伸手拧他腰间的软肉,故意做出凶恶的情状来,道:说你胖你就喘,你但凡在外面做了什么脏污事,别让我知道,否则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眼睛瞪的溜圆,说话出来的话却极正经,大有一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架势。

陈云正心下一凛,面上却只呵呵的笑,搂着曼曼香软的身子道:我好怕,我怎么敢呢你不是总嫌弃我这嫌弃我那的吗怎么突然又当起宝贝来了怕我被人抢走了

曼曼倒是面色微窘,终是别开了脸道:谁宝贝你,真是脸皮够厚。

两人调笑了一阵,曼曼便不说话了。倦意袭来,她枕着陈云正的手臂,有些昏昏然。

陈云正借着烛光瞧着静谧温婉的曼曼,低声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不过三五个月,我很快就回来了。有时候就想,要是你有了孩子,或许就会好些,即使我不在身边,你好歹也有个伴。

他说时手便抚上曼曼平滑的小腹,奇怪的道:也当真奇怪,上回有峻哥的时候,你我在一处也没多久。怎么这回都好几个月了,你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可不是没多久,两人那会小,什么都不懂,不过几次就有了身孕。

曼曼一下子就醒了。

她不敢睁眼,只偷偷的把头埋的更低些,含糊不清的道:唔,都说儿女是上辈子积下来的缘分,也许是上辈子的缘分不够吧。

陈云正顿了下,笑道:你不是最不信鬼神之说的吗什么上辈子下辈子,我看是你我努力不够。不过我也怕,如果你真有了身孕,我却不在身边,你得多受苦啊。一想到这,又庆幸你现在没有身孕了。

曼曼缓缓抬头,小心翼翼的问陈云正:假如,假如我以后再不会有孩子了,你会如何

看她这样郑重,陈云正心头一颤,想起从前,他的目光便闪了闪,道:不会的,你我都年轻轻的,怎么会不再有孩子。

曼曼却怅然的道:谁知道呢,都说人在做,天在看,峻哥来了又走,怎么说都是我这做娘的错,也许老天看不惯,所以罚我呢

陈云正堵住曼曼的嘴道:胡说,胡说,要罚也是罚我,跟你没关系。你要是不放心,等我回来,寻个大夫好好替你诊诊脉。

曼曼想要问他,为什么是罚他是她没能留住孩子,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不等她问,陈云正便将她堵了个严实。

亲着亲着,陈云正的兴致又来了。曼曼懒的动弹,不肯配合,但也没有极力反抗,实在是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

陈云正丝毫不觉得受挫,满怀爱意的对曼曼上下其手,逗弄的曼曼在他怀里瘫软成泥,便翻身腾起,兴致勃勃的将曼曼折成各种形状,由着他的性子,花样百出的作弄她。

曼曼到底年轻,陈云正又十分熟悉她的身体,知道怎么样能激起她的念头来,因此一顿折腾之后,曼曼也就从开始的半推半就变成了曲意迎合,到最后只剩下咬着手指头在那儿哼唧的份了。

陈云正一遍又一遍的折腾曼曼,恋恋不舍的道:真恨不得把你蜷巴蜷巴带到我身上。那样我放心,你也放心。你不把我喂饱了,忍心看我饿上好几个月吗

曼曼昏昏沉沉的,自然是他说什么就应什么。

似乎就一炷香的功夫,好像才阖上眼,天就亮了。

晨光里,慵懒的曼曼有如海棠含露,直把陈云正看的心痒不已,说不得只好又缠着她不肯放手。

曼曼的嗓子早就哑了,这会儿也只能软着身子由着他狠狠的折腾。直到他兴尽,才松开曼曼,亲了曼曼一回,自己头重脚轻的换了衣服,干脆利落的出了家门。

陈云正一走,曼曼各种不适应。

他在家,她嫌他闹腾,可闹腾有闹腾的好处,他气的她又笑又哭,这日子才显得有活气,也才显得有滋有味,从早晨睁开眼到晚上闭眼,这一天都不寂寞。就是睡着了做梦都是缠绵缱绻的,没有一点寒冷和恐惧。

他不在家,清净是清净了,可清净的也太诡异了。曼曼睁着眼盯着帐顶,愣是不想动不想起身。

她已经在床上赖了一个多时辰了。

陈云正不在家,她就少了好多事。不用挖空心思的想着怎么给他做花样饭菜,不用亲自下厨给他做点心,不用想着抽空给他做衣服、鞋袜,也不用想着督促他读书。

从前觉得自己说的竟是废话,有时候要念叨上好几遍,他还总跟没带耳朵似的,哼哼哈哈的只作不理。

可现在,屋子里空荡荡的,曼曼连说话的yu望都没有。哪怕没人回应,有张耳朵听也好啊。

剩她自己了,她连饭都不想吃。

曼曼有些懊恼的起身。他走也走了,难道自己就不往下过了

锦被滑落,露出她光洁白晰的肩膀,她下意识的就环住了自己。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和伤心侵袭了她整个身心,眼泪毫无预警的滑落下来。

曼曼赌气用手背拭去,骂自己道:没出息,没出息,真没出息。越骂越觉得自己没出息,眼泪怎么也憋不回去。

就是昨儿晚上,她也没这么掉过眼泪啊。要流眼泪也该当着陈云正的面流,好让他怜惜,好让他知道她的不舍,这会儿他人都不在眼前了,自己背人哭个什么劲。

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哭什么呢

顶多三五个月,快的话,两个多月他就回来了。

像她这样的女人,不知凡几。有多少举子赴京赶考,那可是一辈子都杳无消息。有的是高中便停妻再娶的,有的是就此把骨埴扔到半路上的

呸,胡想些什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算了算了,这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过是出个门而已,带足了银钱、衣服、人手,又是惯常出门的,也不过是去趟省城而已。

总想这些不吉利的干吗

他一定会回来的。

考不考得中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来。自己再怎么萎靡不振,他也不可能前脚走后脚就回来。

男人的心总是向往自由的,她不可能真的绊住他的脚步。

退一万步说,他真的高中了,变心了,把她丢下再也不管了,太阳不照常东升西落,日子不得照常过吗

想是这么想,曼曼还是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能通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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